正文 第二十四章 孤獨的地獄（上） 文 / 七幻浮雲
皓輝一怔：「選擇？」
「是的。」天玄慢慢的點點頭：「從另外的一個界面而來，十歲，一階下位，但這卻是因為光元能的七倍滯緩效果所致。明明是第一次渡劫，卻就已經直接經歷了「心劫」級的難度。並且在第一次渡劫中就習得了光元能的第一個高級屬性「神速」。而且一次渡劫居然獲得了兩個本命元技「光速衝拳」和「七幻玄光變」。並且憑借神速自創出了「瞬達」步法，還利用了元能之間的互生互克原理製造出了自己的自創元技。」天玄語氣一頓：「總之小娃娃，你很厲害，也很特殊。」
皓輝心中大震，這天玄老人明明只是與自己第一次相見，卻將自己的情況摸得知根知底，特別是最那句「從另一個位面而來」和「自創元技」兩句話，更是令皓輝背脊一片發寒。這可是他目前最大的兩個秘密，哪怕是對幽靈班的眾人也沒有提起絲毫，可這天玄老人連這兩件事竟都知曉。
強壓下一絲升起的恐懼，面色更寒了幾分，皓輝冷聲問道：「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天玄露出一絲溫和的笑容：「我就是想告訴你，你有能力，也有資格來傳承我的力量！」
皓輝終究還是沒有忍住，臉色上露出了一絲驚訝。
他剛才說……繼承？繼承一個半神的力量？十三階的力量？
「你沒有聽錯，是繼承，我，十三階半神，光元能的擁有者，天玄的力量。」天玄似乎猜到了皓輝的驚訝，一字一頓的說道：「這就是我給你的選擇，繼承我的力量，成為「神」，或者選擇，去死。」
皓輝眉毛一抖：「繼承你的力量……或者去死，你不覺得很荒謬嗎？一邊是神的力量，一邊是去死，我想只要是個腦子還沒有壞的人，都能做出選擇吧。」皓輝停頓了一下：「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繼承你的力量，需要某種「代價」，沒錯吧？」
天玄又是溫和一笑：「我現在還要加一條，你還很聰明。」
天玄本來一直是負手而立，這一句話剛剛說完，天玄的雙手便慢慢的從身後拿了出來，然後做出了一個雙手托天的動作。而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那些本來毫無規則瀰漫於這個幻境中的那些銀灰色的混沌氣流卻像是聽到了命令的士兵一樣，猛然間向著天玄身前聚攏了過來，漸漸凝固出了一個形狀。
那是一個十字架。但這並不是讓皓輝震驚的事情，而是被固定在那十字架之上的人。
這個人……他認識！
白皙的嬰兒肥面龐，一頭如水般柔順的黑色長髮，一切都如同皓輝在森林中的那驚艷的一眼一樣，只是不同的是，此刻她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已經失去了往日的靈動，取而代之的是一層毫無生機的死灰顏色。在她柔嫩的脖頸，白皙的皓腕，小巧的腳踝處，都纏繞著一根灰黑色的光繩，將她與身後的十字架牢牢的固定在一起。現在的她，彷彿一灘死水，哪怕是丟入石子，也不會濺起一絲漣漪。
皓輝的大腦陷入了一片空白，他下意識的道：「墨……墨月瓊？」
而就在這時，一柄鋒利的匕首，毫無徵兆的出現在皓輝的掌心，嚇得皓輝猛然一驚。
「你，你到底要幹嘛！？」雖然心中已經猜到了幾分，但皓輝還是用顫抖的聲音問道。
「很簡單。」天玄的語氣突然沒有了一絲的情感：「殺了她，這就是繼承我力量的「代價」。」
陽皓輝冰冷的臉色終於在這句話之下崩碎了，在震驚的臉色中，皓輝沉寂了下來。
半晌，皓輝終究只憋出一句話：「這裡是幻境，就算殺了她……」
「她會死的，我說的是，現實中。」天玄打斷了陽皓輝的話：「你可以相信我，只要我想，這裡的一切，都會變成……」
「現實！」
皓輝低下頭，再一次沉默了，面對一位半神，哪怕只是幻覺，皓輝依舊沒有信心去反駁這句話。
「很難選擇嗎？」天玄的聲音越發沉悶起來：「一刀，你只需要一刀而已。你就能獲得這天元界無數人都渴望達到的力量。只要你殺了她，我就可以幫你成為這天元界無敵的存在，我可以幫你尋回你失去的父母，我甚至可以幫你重新回到你原來的那個界面。你可以用這份力量把所有欺辱過你的一切都，化為飛灰！」
皓輝顫抖了一下。
「而她又是誰？這個與你不過只有幾面之交的女孩又有何讓你為之猶豫？你應該比我更加清楚，是誰把你扯進了這個元能世界，是誰讓你成為了一個你過去想都無法想像的「怪物」，是誰把你本來的平靜生活打的支離破碎？！」
「是她啊！是你眼前的這個女孩！而你竟然為了她，這個給你帶來無盡煩惱的，剛剛認識的女孩兒，在猶豫是否得到我，第一個十三階半神的力量？」
天玄的聲調越來越高，也越來越帶有侵略性：「你可別忘了，你的選擇，是繼承我的力量，或者死！！今天，不是她死，就是你！」
「這就是黃金門，真正的考驗！！！！」
啪。
清脆的腳步聲在這一片虛無的幻境中響起，而天玄的話語也伴隨著這輕微的聲音中斷。
陽皓輝向前邁了一步，而他秀氣的臉上，最後那抹掙扎之色蕩然無存。
啪，啪，啪，啪……
一聲又一聲的腳步，清晰而沉重。皓輝緩步向前走著，一步步的向著那座十字架前進，奇怪的是，在這虛無的空間之中明明沒有光源，但握在皓輝手中的那把匕首，卻始終在反射出一道淡淡的寒光。
還有三步，兩步……一步。
皓輝站立在了十字架面前，靜靜的盯視著那張美麗可愛，卻毫無生機的面龐。皓輝手中的匕首，正散發著點點嗜血的氣息。
是啊，就是這個女孩兒，給我惹了不少麻煩呢……
「你，是白嗎？」……
「你為什麼，會有『鑰匙』？」……
「警察局……是什麼……」……
「我叫墨月瓊，來自，天元界。」
「哼，正可是本姑娘的初吻，算是證據了嗎！」……
「這也是你的初吻吧？」……
「你可真是個悶葫蘆，討厭！」……
「謝謝你，陽哥哥。真的，謝謝。」……
匕首緩緩的舉了起來，鋒銳的刀尖直指前方，然後，手起刀落！
噗！！！！
天玄的眼神，緩緩的睜大。因為太過的震驚，他花白的鬚髮都在此刻立了起來。他難以置信的目光緩緩下移，因為那裡，正直挺挺的插著一把鋒利的匕首！沒有一滴鮮血噴出，在匕首與天玄接觸的部位，只有一股七色的光芒混雜了電光噴射而出。
「為……什……麼？」
皓輝大口的喘息著，這一次對天玄的偷襲，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居然能夠成功：「你問……為什麼？很簡單啊，因為我，殺不了她啊！」
「你知道嗎？在我六歲父母消失的那一年，所有人都是怎麼看我的嗎？超凡的智力，離奇的經歷，我在所有人的眼中，都是一個怪物啊！」
「你是半神，你又怎麼會懂那種被世界拋棄的感覺？我再也沒有了親人，也沒有了朋友。午夜降臨的時候，陪伴我的只有無盡的噩夢！！！我當時才六歲啊！！可我只有，也只能一個人去面對這個世界啊！！！！」
兩行清淚不自覺的從皓輝眼角滑落：「我很討厭說話，因為我討厭那種想說話卻沒有人陪我一起說的感覺。你能想像嗎，想像那種生日時只能自言自語「生日快樂」的感覺嗎，能想像那種午後安靜的時候，那種想哭卻又不能哭的感覺嗎，能想像一到夜晚，就不得不將房間的燈全部打開，否則根本無法入睡的恐懼嗎？在我六歲那一年，我的心，就已經被寂寞挖空了。」
「是她，是墨月瓊救了我。」
「她真的很討厭，大小姐脾氣，愛撒嬌，唯恐天下不亂。而且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一身乞丐服，還強搶我的水晶。最後……她還強吻了我。將我拉到天元界這個麻煩的地方。」
「可我……很高興！」
「因為她，我才在這個世界的歷練下變得越來越堅強。因為她，我才能來到這個世界，與我的夥伴們相遇。因為她，我才感受到了那份久違的……溫暖！是她把我從那孤獨的地獄中救了出來，我是光明之子，可她，才是把我的人生重新著照亮的，真正的光芒。」
緊了緊手中的匕首，皓輝的語氣堅定無比：「如果你的力量是要靠殺了她得到，那這份狗屁力量，我寧願不要！不就是十三階嗎，十年修煉不到我就修煉百年，百年修煉不到我就修煉千年。我的父母，我會靠自己的力量找回來的，所以抱歉，我必須殺了你，因為我不想死在這裡！」
更多的七色混雜著電光從天玄體內噴射而出，將皓輝的臉映的發亮：「我不會繼承你的力量，我也不會死在這裡，這就是，我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