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那你走吧。 文 / 紫笑
她總覺得這個男人很眼熟,她以前應該是見過他的,但是細想一下,又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他們生活在完全不一樣的圈子裡,更何況他的大本營在法國這裡,怎麼可能見過他呢?而且他長得著實是那種讓人看一眼就過目不忘的類型,她如果真的見過他,一定會記得的。
但是這種隱隱約約的熟悉感又是怎麼回事呢?
「嗯……」
鑒於在她灼灼的視線中男人仍舊可以泰然自若的翻看著書本,她還是決定主動開口搭訕一下:「我能不能問你幾個問題?」
男人十分禮貌的抬頭看向了她,然後又十分沒禮貌的……沒回答她。
好吧,不說話就不說話,她就當他默認了。
「你中名字叫千……」
「千息佐。」他居然十分配合的回答了她。
啊,千息佐,好特別的名字,她確定一定以及肯定她沒聽過這個名字,不過好在以後終於不用在心裡叫他千某某了。
她來了精神:「你覺不覺的,我們曾經見過面?」
「這句話,你似乎問過我一次。」
他指蘇少謙的訂婚宴上,她撞了他之後,又很魯莽的問了一句他們是不是見過面,聽上去很像是個俗套的勾搭人的話,可是,她是真的覺得在哪裡見過他。
「是,是問過你……可是那次你沒給我答案呀……」
「那你覺得我們見過面麼?」千息佐不答反問,輪廓深邃的俊顏仍舊沒有什麼表情。
白溪咬唇,眨巴眨巴眼想了一會兒,才試探性的開口:「我覺得……我們見過……」
「或許吧。」
他丟給她一個模稜兩可的回答,垂首繼續看他的書去了,很顯然,他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下去了。
只是簡單的一個暗示,卻讓她到了舌尖的逼問轉了轉,又生生吞了回去。
總覺得這個男人是一條睡著了的龍,她最好不要逆他的鱗,否則……可能會死的很難看。
他說,或許吧。
他沒有給她一個否定的答案,這是不是代表,他們以前的確見過面?可是……什麼時候?在哪裡?以什麼方式見的?
她統統都沒有印象了。
……嗯,也不敢問他。
「聽說……你是語老師?」千息佐又忽然抬了頭,靜靜看她。
「嗯,是語老師。」
她點頭,從他沉靜的臉上讀出了一絲興致,頓了頓,好奇看他:「你……中不好嗎?感覺你說的很純正,應該……」
「不好。」他打斷她:「你願意教我瞭解這些古詩詞麼?」
「……」
白溪眨眨眼,一時之間有些反應不過來:「呃,願意倒是願意,就是……是不是教會了你,你就願意放我離開了?」
「離開?」男人向來無波無瀾的臉上終於稍稍浮出一絲絲的表情來:「回中國去?」
白溪點點頭:「我妹妹還有我爸爸還在中國,我要回去……」
「你確定你回去後,蘇氏集團的人不會再對你做什麼?」他再度打斷她。
這個男人,要麼不說話,一說話就這麼沒禮貌,動不動就打斷她的話……
白溪默了默:「這個問題我有想過,可是……我也不能躲這裡躲一輩子,總是要回去的……」
千息佐看著她,沒有贊同的表情,也沒有不贊同的表情。
他或許有那個能力保護她,可他們非親非故,而且他好像跟蘇家的交情不淺,甚至親自出面參加蘇少謙的訂婚宴,又怎麼可能會為了她跟蘇家的人翻臉。
白溪輕咳一聲:「我是這麼想的,回去之後帶白水跟我爸盡快離開那裡,趁蘇氏集團的人還沒……」
「那你走吧。」
他再一次打斷她,語調平平板板:「或許到時候你還會遇到一個肯出手救你的人,祝你好運。」
低低沉沉的一句話,像是祝福,仔細一聽,他話中包含的意思卻讓她心驚。
「你……為什麼這麼肯定我回去後蘇氏集團的人不會放過我?你很瞭解他們嗎?」
「瞭解談不上,只知道蘇氏集團不容許任何的污點存在。」
白溪沉默。
她消失不見的事情或許早已經驚動了警方,如果她現在回去,勢必會被警方帶走一陣盤問,如果她說出了那晚的事情,被警方傳出去了,對蘇氏集團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名譽損害……
他到時候,真的會對她下殺手嗎?他……真的能下的了手麼?她不知道,現在的她,對蘇少謙談不上一絲的理解……
男人合上了書準備休息,她捧著那本《唐宋詩詞鑒賞辭典》默默從他房間裡出來,腳下虛浮的像是踩在棉花上。
雨已經停了,窗台邊滲進來不少的雨水,她拿了塊抹布慢慢的擦著,擦著擦著,忽然無力的靠著牆壁坐了下去。
她想白水了。
不知道她知道她死去的消息後會傷心成什麼樣子,不知道她跟江哲的關係還是不是那麼好,不知道江離有沒有替她好好的照顧她……
早上吃飯的時候,一夜的傷感加上重感冒讓她全身無力,刀叉幾乎都握不住,敷衍性的吃了兩口後,拿著從房間裡拿出來的毛毯便走了出去。
長長的一段路,平日裡走半個多小時就能到,今天卻走的格外艱難,像是在一片廣袤無垠的草地上萬里長征一般,目的地明明就在眼前,可拉近距離卻異常費力,她拖著像是灌了鉛的雙腿慢吞吞的走著,那輛經常囂張的從她身邊掠過的車忽然在她面前停了下來。
男人靠在後車座,鼻樑上架著一副碩大的墨鏡,襯著雨後清爽宜人的陽光,看起來帥氣逼人,不等司機向她招手,她已經自動自發的打開車門坐了進去:「帶我一程,謝謝。」
走不動了,真的走不動了……
車子再次啟動,男人自始至終都沒有抬頭看她一眼,只是懶懶的靠在那裡閉目養神。
看樣子是腳還沒好利索,平日裡忙的要死要活的,這會兒卻一連待了兩天,簡直是奇跡。
下車後,她道謝,抖開了帶著的毛毯就要躺吊床上睡覺,帶了一大堆女傭過來的男人卻忽然開口叫住她:「白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