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 蒼陽 義行 真武動（終） 文 / 天地一好人
原來如此……
眼前這一片，就是獨屬於我的精神之海了吧……
傳說，世界上只有修行最為高深的僧侶和修行者，才能觀察到自己的精神之海……
的確是常人所難以想像的奇景！
以這樣意外的方式來到這裡，想必也是命運給我的啟迪……
這裡一定有能夠令我突破眼前困境的東西！
段無垠靜下心來，仔細地觀察、體驗著每一顆記憶氣泡。
這個……軍訓時傻練的三腳貓軍體拳……沒用！
這個……讀大學時心血來潮學的半吊子散打技……也沒用！
這個……哎，這是什麼？
我曾經這麼正式地跟人……學過武術嗎？
為什麼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在其中一個記憶氣泡裡，段無垠身穿灰色短袍，面色肅然，正和另一名身穿同式樣的白色短袍、面目模糊的男子一招一式地對練。
那種招式，絕非軍體拳和散打技那樣粗淺的技法。
也不會像被吹得言過其實的武當拳那樣花哨而冗長，不會像馬戲雜耍般的少林拳那樣硬拙而浮躁。
在現在的段無垠那超凡的觀察力下，已經能夠看出其中相當多的奧妙之處。
攻守動靜，變換之間必有方寸！
剛柔陰陽，運轉之間自生玄奧！
在這個世界上，竟然還保留著這麼出色的拳法技藝呀！
在觀想間，段無垠已把這段拳法全都用自己的身軀熟練、牢牢記住。
轉念間，對練已接近尾聲。
白袍男子最終一個十字形手勢，和段無垠的手臂架在一起，成為這一場對練的收尾。
本以為這段記憶已經至此完結，段無垠正打算轉念離去。
不料，白袍男子的雙手一翻一扣，將段無垠的雙臂緊緊拉住。
隨後，這名白袍男子本就模糊的面目上奇異地浮現出和煦的笑容，並以舒緩溫和的聲音說道：「無垠，我的好兄弟啊……
「或許你以後不會再記得這套拳法，
「或許你不會再記起對練的這一幕，
「或許你連我這個人都不會再記起，
「不過……那樣的話，你反而會更加幸福快樂也說不定吧……
「如果有一天，你重新拾回了這套拳法的記憶，那就說明，你已經踏上了命定的征途！
「在那條道路上只有絕望，而希望則只能由你自己去爭奪！
「在那條道路上佈滿艱辛，而前途則僅能由你自己去開拓！
「收下這件遲來的禮物吧，這套《真武拳鑒》能帶你找到未來的一線光明！
「願我們末世之後能再相會吧……
「一定要活下去啊，我的弟弟——段無垠！」
弟弟？
可是……我一直都是獨生子，並沒有兄弟啊？
難不成是結義兄弟……別開玩笑了，這個時代哪還會有那種東西！
段無垠仍在詫異中，突覺神智一陣迷糊，眼前又是一陣天旋地轉。
等段無垠回過神來，已再度回到現實中來了。
也就是說，此刻的段無垠重新處在了被混混們圍攻的現實之中。
在精神之海尋覓記憶的過程看似花了不少時間，現實中竟似是只過了短短一瞬，那些混混的動作依舊都是齊齊打下的樣子，和之前比壓根沒多少改變。
不過此時的時間已然恢復正常流轉，眼見著數根鐵棍一齊當面擊來，段無垠已完全來不及躲避，不假思索地使用出在精神之海裡學到的拳法。
真武拳鑒?守之篇！
木之譜?建木蔭森！
段無垠忽地身形一長，就如同一棵小樹苗在瞬間暴漲為參天大樹一般，早在鐵棍合圍擊中身軀之前，先行從破綻處突出了包圍圈。失去準頭的鐵棍要麼揮空，要麼就是斜斜擦著段無垠的體表過去，完全沒有任何殺傷力。
緊接著，段無垠就是一個旋身，輕舒肩膀，兩肋下便宛如樹木生出枝幹那般在同一時間內就像是突地長出了五六根手臂，每一根手臂都「啪嗒」一下，牢牢擒住其中一個混混的脖子，旋轉間一兜一甩。
「嗚喂！」
「哎呀！」
「好痛哇！」
被甩出去的混混們在牆角「骨碌骨碌」撞成一疊，半天掙扎不起來。
乘著剩下的一班混混被這出奇有效、又極為詭異的一招駭得一愣的時機，段無垠終於要轉守為攻了。
真武拳鑒?攻之篇！
火之譜?離火長明！
段無垠身形一矮，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般射出，雙掌聚勁連環拍出。
此招正如其名，雄烈威猛有如燎原之火，沒等混混們反應過來，所有人就已經被段無垠在胸口上擊了個遍。
「呃啊！我被打到了！」
「唔！我也被打了……哎咦？好像不怎麼痛啊……」
「確實不咋痛，這傢伙是虛張聲勢的吧？」
「哈哈，看著厲害，其實也……嗚噢！！」
「你怎麼了……哎呀，我胸口怎麼一下子痛起來了？」
「呃——好痛啊——好像胸口裡面有把火一直在燒哇！」
「痛死啦——我要找媽媽——」
所有中掌的混混這時已經全都痛得個個仰面翻倒，在地上滾來滾去。
僅存的幾個還沒被打倒的混混，也都被這場面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褲襠下隱隱可見水漬。
一開始就已被段無垠打翻的飛機頭，則一直都捂著鼻子蹲在牆角沒敢起身，也正因此把這場打戲看了個十成十，面色自動從紅轉白，再從白轉青，直到最後黑得可以跟十年沒洗的鍋底有的一比。
「鬼啊！！！！！」
飛機頭突然一蹦老高，猛轉過身，就像燒焦了屁股毛的兔子一樣，從撞破的門洞裡飛竄出去，灑下一路不斷滴落的鼻血。
眼見老大都逃了，跟班的混混們也顧不上自個兒一副被打得天殘地缺的德性，連忙各自互相攙扶著，灰溜溜地逃離醫院。
段無垠緩緩直起身子，感受著骨節間「嘎啦嘎啦」的響聲，以及渾身筋肉皮膜隱隱的酸痛。
這拳法給人的負擔倒是著實不小，可不是一般人能使用的……
就連我這已經比普通人強上一倍的身軀都有點感覺到勞累了……
不過，僅僅是最基本的兩招而已，就能在短時間內打敗這麼多人……
這《真武拳鑒》實在是太奇妙、太厲害了！
按壓下激動的心境，段無垠回頭看看急診室內的慘象，眉頭不禁又皺了起來。
話說回來，原本只在被永夜黑雲覆蓋的地區才有的枯朽病，竟然已經會在這遠離黑雲的蒼陽市出現……如果不是枯朽病的擴散速度突然加快，就是在黑雲之中的冷州市那兒又有了什麼新的變故……
再說，蒼陽市的這些小混混已經能夠肆無忌憚地在醫院搶劫，而所謂的警察壓根就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足以說明這座城裡的治安程度又有了大幅度惡化……
不管是哪一種情況，我都不能再拖下去了！
這種局面必須要有所改變！
雖然我只是個小人物，絕不敢自稱為救世主……不過，既然命運給我保留下了這條性命，還給了我強化的身軀，更給了這我奇妙至極的《真武拳鑒》，如果我還不有所作為的話，連我自己都會看不起我自己的！
冷州市，等著我吧！我馬上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