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美夢 文 / 山人小伙
靠近船隻，王軍驟然發聲喊道：「船上是哪位大爺，路過我伏虎幫的地盤不知道該先拜山頭？」王軍武道小有所成，因此聲音倒也中氣十足。
船艙中一道低沉但卻無比清晰的聲音響起道：「我堂堂大楊水域，居然有人堂而皇之徵收過往船隻費用，伏虎幫又是什麼東西？難道這還不是我大楊的天下不成？」說話的人顯然是大楊帝國高層官員，否則說話斷然不會有如此磅礡氣勢。
王軍愣了愣，似乎不知如何搭話。手下卻已經有人喊道：「給臉不接著，難道不知道此段水域已經是我伏虎幫的天下，大楊帝國？就是皇帝老兒來了過此段也需要向我伏虎幫繳納過江費。」
船上人並未搭話，王軍等人船隻已經靠近，拿出繩索拋向船隻，準備上船霸王硬上弓。
李小跳驀然感覺不對，如此人物要麼本身是高手，否則身側肯定會有人護衛。念頭還未轉完，只見一道水浪沒過李小跳身在的船隻，巨大的水浪將整支船掀翻，李小跳剛要出聲，整個人就已經掉落水裡，再看其他人也是如此。
船上有術師，這是李小跳的第一個念頭，而且修為不弱，否則斷不會掀起這麼大的水浪。
還未再來得及感受其他，李小跳身週一緊，好歹也知道點皮毛的李小跳立刻明白這是術師在借用水域的力量，知道此刻不宜在保留實力，緩緩釋放腦域的感知力，感知著周圍水域的力量，知道自己抗衡不過，悄然借用自己能調動的週身水力將自己緩緩包圍，慢慢沉入水底，此刻已經根本顧及不到其他人。
「居然有術師？」船中一位身穿道袍的中年男子眉頭皺了皺，似乎自言自語又似乎說給旁邊一位貴氣逼人，上位者氣勢十足的男人。
國字臉，即使坐著身體也筆直，雙眼堅毅從容的男子擺了擺手道：「修行不易，留他一命吧。」穿道袍的中年男子點了點頭。
水下的李小跳突然感覺到一陣放鬆，驟然沒有壓力的他週身水力突然放開，這段日子已經學會游泳的他奮力向前游去。幸虧呆在伏虎幫的日子裡李小跳一刻都沒放鬆過修煉，反而是弄明白了兩件事。
第一， 自己的身體太過孱弱，為了保命必須鍛煉自己的身體，甚至開始修煉內力，悟道不悟道等什麼時候生命威脅解除了再說；第二，似乎融合後腦域感知力大幅提升，但感受到的天地能量除了自然能量以外，似乎能另外感受到一股龐大的灰色力量，至少比他能感受的自然力量雄厚的多。
第二， 經過幾次夜深人靜研究後，有著前世記憶的李小跳發現所謂的術法真言咒語秘訣相當於前世的物理槓桿和化學反應，只要將感知到的相近或者說能融合的能量觸碰到一塊就會發出火焰或者水幕甚至冰霜等等，經過無數晚上的試驗，李小跳發現自己用感知力直接調動某些屬性能量碰觸即可辦到一些事情，只是威力不大，但卻省了唸咒的時間，就是花費的感知力多一點但至少可以出其不意，這讓邊習武邊研究道術術法的李小跳有所長進，否則他剛才就已經死了。
其他人顯然沒有李小跳這麼好的運氣，雖然都是在水上生存，但哪知道周圍的水力居然像漁網一般勒住自己，而且越來越緊，直至窒息，空有一身本領卻無法施展，唯一武道修為不弱的王軍開始還能掙扎，哪知道真氣還不能外放的他越掙扎被縛的越緊，人力有時窮，如何能抗衡的過自然之力，再加上術師修為明顯已經登峰造極，王軍卻連護體真氣都未能外放，眨眼之間20多號人已經沉入水底隨後又漂浮在江面上。
未掛任何旗幟的船隻未做任何停留，緩緩前行。
從江中游向對岸的李小跳渾身濕漉漉的爬上岸邊，望著逐漸行向遠方的大船變成一隻黑點這才放鬆躺在岸邊，此時的他還不知道自己剛才與大楊朝日後率先造反造成一個亂世的牛逼存在擦肩而過。
現在的他也顧不上這些，不管渾身濕漉，將胳膊枕在頭部仰首望天。「伏虎幫是回不去了，死了這麼多人我回去肯定要被懷疑，也正好省得糾纏不清，投靠大楊當個公務員也不行了，哪天就被賣了。看來是得做點什麼了，要不大仇報不了不說，這一世也就真是白來了。哪怕這是一場夢，也應該精彩萬分一點。」想到這的李小跳立刻坐起身，自語道：「幹點什麼好呢？」
前世今生的記憶在腦海中迅速翻過，經商無疑是來錢最快的，無疑也是獲得消息最快的，有巨額財富不管是造反也好還是修煉也罷，都會來的容易一點。而且這個時代商業地位也不高，暫時還引不起別人注意。前世為人打工已經是受夠了，沒有自由不說還賺不著錢，沒有本錢不怕，大不了先小打小鬧唄，說起經商，這一世的人注定拍馬也趕不上自己吧。
前世除了壟斷，應該就數軍火和販毒掙錢了，壟斷是不可能了，那軍火？現在還沒有資本。李小跳胖胖的笑臉抖阿抖，驀地眼前一亮，拍著腦袋道：「我這豬腦子，這世販私鹽呀。況且什麼不能做，前世某位營銷大師不是說過？只要把需要的東西賣給需要的人就是最牛逼的營銷麼，關中內陸地區缺鹽，自己弄點私鹽販賣過去還不是立刻就賺翻了，錢滾錢還怕沒有財富？恐怕下一個自己就是沈萬山，推翻皇帝老兒都不是事。」想到這的李小跳跟sb一樣放聲大笑，驚起一片鳥兒。
想到就做，歷陽是不能呆了，這兒正好離揚州近，揚州地區產鹽多。邊走邊用感知力調動週身火性能量將衣服烘乾，自語道：「道術也不能放鬆，以後還得加緊修煉，實力才是保障一切的前提。」
日夜兼程趕路，大約懂點地理知識的李小跳大概連續5日從山道走路後終於抵達揚州，此時一身衣服早已破敗，要不是這一路術武兼修讓他整個人看上去還不至於太疲憊，他就是一個活脫脫的乞丐，哪還像個有著想要做像沈萬山一樣模樣的商人。
知道人靠衣裝馬靠鞍的李小跳先入城買了一身衣服，吃了點飯，這才施施然走向揚州碼頭，倒也頗像那麼回事。來到碼頭外，一眼望去，只見船舶無數，檣桅如林，以千百計的腳夫正在起卸貨物，商人旅客上落往來不絕，好一份熱鬧繁華景象，跟前世的繁華截然不同，整個都是人跟船，貨與銀錢的味道，李小跳似乎已經看到了無以數計的銀兩在像自己招手。
擠入活動的人流裡，不但見到各式各樣的江湖人物，亦有公差混跡其中。不知這裡是否有懸賞追緝自己的榜文，見到公差，遠遠就避開。
不一會兒就到了這裡最著名的鹽貨街，十多間鋪面高敞開闊的鹽鋪，排在靠海的一邊，鋪後就是碼頭，泊滿載貨的大船小艇。十多間鋪子無一例外擠滿了人，鋪內鹽貨堆積如山，賤得像不用錢就可隨手拿走一包半包的樣子。李小跳自然不會怯場，施施然走向一位看似掌櫃模樣的老頭，乾咳一聲道："老闆！我要買貨。"
老頭頭也不抬，冷冷道："這三個月的貨全給訂了，你們是哪家鋪子的？"
李小跳啞口無言，他哪知道這些，老先生像再不知道他存在的樣子，全神貫注在算盤上。
一個倚著櫃檯的大漢冷冷瞅著他們道："這位小兄弟面生得很，是否外來的。"
李小跳眼裡的謹慎一閃而過，點頭道："我是外地來的，不知道此處規矩。"
老先生咕噥道："老劉你要聊天，給我到鋪外去聊，不要在這裡阻礙別人來交收提貨。"
被稱為老劉的男人給李小跳打了個眼色，帶頭擠出鋪外，到了街上，再向李小跳上下打量一番，帶點嘲諷的語氣道："看來你又是到這裡買貨，以為可運往內地發財的凱子，不過卻少有像你這麼年輕的，你能拿得出多少錢來？"
李小跳好歹也是有著兩份記憶的人，那還不知道遇上騙子，搖頭要走。
那老劉立時變了臉，攔著去路，惡狠狠道："走得這麼容易嗎？"
砰！
李小跳一拳抽在他小腹處。
老劉登時蝦公般彎了起來，接著跪地捧腹，然後整個人僕在地上，連呻吟的力量都失去。幾日修煉內力已經小有所成，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感知力比以前更加敏銳的原因，通過感知力幫助修煉內力，似乎修煉起來很快。
附近的人紛紛避開。
李小跳一臉跋扈的道：「草，本少爺也是你能騙得起的，滾。」又怕碰到官差的李小跳見至少有百來對眼睛看著他們，而老劉則僕在地上生死未卜，極之礙眼，邊說邊擠進不迭自動讓路的人堆裡。
正猶豫是離開還是到另一間鹽鋪碰碰運氣的時候，後面有人叫道："小兄弟留步！"
李小跳知道找喳的來了，停步轉身。
只見三名麻衣大漢，品字形走來，帶頭的漢子年約三十，貌相粗豪，神態動作，都流露出橫行慣了的味道。
不過這時他臉上卻掛著笑容，抱拳道："本人譚勇，乃鯊魚幫餘杭分舵的副舵主，見小兄弟身手硬朗，又有富貴相，不知公子是哪家少爺？"
李小跳打量一眼，看形勢不如人，頓了頓道：「我只是外地來的，隨父親出來做生意，想自己販點鹽，哪知道居然被人騙，才冒然動手，冒犯之處還望見諒。」雖然口氣客氣，可李小跳臉上卻還是一副少爺架勢，自小在家中也是少爺，再加上極其熟悉人心理刻意強裝，扮相十足，知道只有這樣才能震懾別人。
譚勇搖了搖頭道：「小兄弟誤會了，本人只是生出想結交之心，不若找個地方，讓老哥做個小東道如何？"
李小跳心下瞭然，亦知惹上了看來是前世的黑道中人，只是不知道勢力怎麼樣，裝腔作勢道："我還要趕著辦貨去做生意就不叨擾譚舵主了。"
譚勇趨前道："若小兄弟是要辦鹽貨，就不要白費心機了。先不說這處的貨都由十多家大商號瓜分，就算有人肯賣給你們，不但幫會要分一筆，公差要一筆，官府要一筆，到最後加上鹽稅，也只是白辛苦一場，賺來的都不夠到窯子花三天，那還是最便宜的鄉間土窯子呢。"
李小跳聽得一顆小心臟直沉下去，前世這樣，這後世怎麼還是如此？自己的發財大計，豈非美夢成空。
譚勇笑道："來吧！"
李小跳也正好想多聽點有用的東西，就隨三人到了附近的一個小館子坐下，譚勇先介紹他們認識兩名手下，一叫謝峰，一叫陳貴，才漫不經意地盤問他的來歷。
李小跳一臉正經的一一答道，當然是隨口捏造。他要充什麼高手，現在還攀不上邊兒。但若論說謊，絕對不輸任何人。這譚勇算哪門子的人馬，自給他誆得深信不疑，以為李小跳真是富商子弟，武功來自家傳，現在想自己闖蕩的二貨。
譚勇滿意道："除了拳腳功夫外，小兄弟還懂什麼其他武功或者兵器？"看來底層人士根本不會知道術師這麼一種存在，自己又多了一份保障。
李小跳隨口拍胸胡謅道："我也可用刀，等閒十來人都不在話下。"知道跟這種黑道人士打交道需要豪放，李小跳也放的開。
譚勇懷疑地道："可否讓我試試小兄弟的刀法？"
李小跳傲然道："真金不怕火煉，不過譚爺最好先說出有什麼好關照，人生在世，不外求財，譚爺這麼明白事理……哈！"
譚勇哈哈笑道："我對小兄弟是一見如故，錢財只是身外物，兄弟要錢有錢，要女人有女人。待我回去向舵主打個招呼，成了真正的拜把兄弟以後，有甚麼不好商量的。縱然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對黑道人物的行事作風還是比較瞭解，嘻嘻一笑，湊到譚勇的耳旁低聲道："譚爺是否看上了我是外地來的生面人，又是一個可瞞過任何人的乳臭小子，所以想我去為你們鯊魚幫刺殺另一個幫會的人，事後更可推個一乾二淨？可譚爺你知道這類黑鍋會壓死人的？尤其我一個孤家寡人。"邊說一身氣勢緩緩提升。
譚勇立時呆若木雞，以他這樣的老江湖仍給弄個措手不及，無言以對，因為這正是他籠絡李小跳的大致原因，問題哪知道李小跳居然如此料事如神，而且氣勢逼人。
李小跳擺了擺長袍下擺，緩緩起身，準備離開。
譚勇回過神來，叫道："且慢！"
李小跳還以為他惱羞成怒，內力緩緩運行。
謝峰和陳貴亦目露凶光，準備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