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斃 文 / 芸芸眾生

    東郡，成武城。這裡是東郡與碭郡的交界之處，第五次出巡的秦始皇大軍在這裡紮下營來。由於蒙毅不分晝夜的照顧，秦始皇才能撐到現在。

    但，秦始皇的病情越發的嚴重了。

    隨著大軍開始紮營，時間慢慢流逝。深夜，秦始皇大帳。千古一帝秦始皇盤坐與皇位之上，雙眼緊閉，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丑時末，秦始皇嬴政原本干黃的的臉盤變得紅潤起來，無神的雙眼也變得精神起來。

    微微歎了口氣，帶著點不甘。一句中氣十足的「來人」，驚醒了在外面等候的「趙高」

    「陛下」"趙高"掀開大帳幕布，躬著身，踩著小碎步走了進來。

    秦始皇拿起面前案幾之上的一份詔書，蓋上了傳國玉璽。對著「趙高」說道：「將此詔送往九原，命九原監軍皇長子扶蘇回咸陽主持喪禮。」

    趙高一驚。因為根據大秦建國以來的規矩，能主持上一任國君的喪禮的人，只能是下一任國君。

    心中驚詫，但是趙高還是老實的回應了一生。

    再次歎了口氣，秦始皇深吸了口氣，慢慢平靜下來。

    隨著時間的流逝，大帳內沉寂下來。「趙高」只覺得氣氛不對，但他不敢抬頭，等待著秦始皇的吩咐，一刻鐘後，他忍不住了，將頭偷偷的抬起來。只見秦始皇雙眼緊閉，似乎在安睡。「趙高」略微沉思，沉默半響之後慢慢的靠近了嬴政。伸出手，慢慢將手放到秦始皇的鼻子下。沒有呼吸，「趙高」倒吸了一口涼氣，雖然早有思想準備，但是這一切發生在自己面前的時候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與此同時，一座門前印有太極魚宮殿旁，松樹下，一名正在和自己下棋的老者似乎感應到了什麼。老者抬頭望了望天，「亂世啊，亂世！！！」老者搖了搖頭，轉身離去。

    九原，扶蘇所在的小院中，正在發呆的扶蘇突然感到一陣心悸。不禁抬頭向天望去，只見一輪血月懸掛於天空，一顆流星在一旁劃過。

    走了嗎？扶蘇嘴中喃喃道。

    秦王掃**，虎視何雄哉！揮劍決浮雲，諸侯盡西來。明斷自天啟，大略駕群才。收兵鑄金人，函谷正東開。銘功會稽嶺，騁望琅邪台。刑徒七十萬，起土驪山隈。尚采不死藥，茫然使心哀。連弩射海魚，長鯨正崔嵬。額鼻象五嶽，楊波噴雲雷。鯮鬣蔽青天，何由睹蓬萊。徐市載秦女，樓船幾時回？但見三泉下，金棺葬寒灰。

    扶蘇自語聲中，一代大帝就此隕落——

    成武，秦始皇大帳。「趙高」回過神來，帶著詔書出了大帳。帶著詔書，趙高向著丞相李斯所在的帳篷走去。突然無數腳步聲傳來，「趙高」一愣。只見他的周圍已經被圍的水洩不通，火把照耀著無數的利刃，閃閃發亮。正當「趙高」想要說什麼，面前的人牆讓出了一條路，一身戎裝的蒙毅從後方站了出來。

    「趙大人，這是要去哪啊？」蒙毅盯著「趙高」，眼中波動著寒意。

    「原來是蒙毅大人啊」「趙高」似乎一點也不驚慌。「在下準備去找丞相大人商量事情，蒙大人要一起來嗎？」

    「好啊！」蒙毅笑道，啊字剛出口，「趙高」突然將秦始皇給他的詔書從袖中取了出來，丟進了靠近他身邊的一個火盆中。

    蒙毅一驚，隨即反應過來。「快，把東西救出來。」得到蒙毅的命令，他的親衛當即撲向火盆，而位於位於「趙高」身後的秦軍舉起秦弩，嗤嗤聲中，趙高登時成了刺蝟。另一邊，蒙毅親衛也將詔書從火盤中弄了出來。蒙毅拿起一看，大鬆了一口氣。雖然有所損壞，但是詔書的大部沒有被損壞。詔書的內容也是他與兄長所想索所要的一樣。

    鬆了一口氣蒙毅卻是想到了什麼，眉頭一皺，俯下身，將死了的「趙高」翻過身來。而後臉色大變，這根本不是趙高，而是一個相似之人。只不過天色較黑沒有察覺。

    遭了，傳國玉璽。蒙毅臉色更黑了。「傳令，大軍戒嚴，任何人不得進出。將趙高帶來之人全數關起來，反抗者殺無赦。其餘人隨我進大帳。」

    「喏！」

    來到大帳前，蒙毅親衛率先開路。親衛手持秦劍挑開幕布進了大帳，片刻之後，傳來了親衛的聲音。「將軍，帳中無他人，只有……只有……」

    蒙毅推開幕布，進入大帳，引入眼簾的便是雙眼緊閉的秦始皇嬴政。來不及悲傷，蒙毅看像秦始皇的案幾之上，傳國玉璽不見了。

    正當蒙毅準備發佈命令的時候，不遠處突然傳來了砍殺聲。

    時間回到假趙高被蒙毅攔住時，大大營外圍一座小帳篷中。趙高盤坐與中間，六劍奴之二雙胞胎轉魂滅魄立於其後。突然，幕布被拉開。一名黑衣人提著一隻盒子走了進來，低頭在趙高耳邊說了幾句。待此人說完，趙高站起身來，拿起盒子往外走去。三人緊隨其後，軍帳到營門之間已無一人。就在趙高等人來帶營門之時，從另一邊走來十餘人，其中一個壯碩男子扛著一名錦衣少年。

    見到那十餘人，趙高也沒有驚訝。而是與對方領頭之人對視一眼，趙高便帶著這些人快速向營外走去。

    「趙大人這是急著去哪啊？」一個生意，讓趙高停住了腳步。

    以轉魂滅魄兩人為首，其餘人紛紛將趙高和那個扛著錦衣少年的壯碩男子擋在身後。

    隨後。

    在眾人的目光中，一名身材魁梧的黑衣人出現在他們面前。那黑衣人手中一把巨大的血紅色巨劍，讓眾人不寒而慄。

    「巨闕，二號。」趙高咬著牙。

    該死的，巨闕之主不是被派往他處了嗎？！怎麼會在這裡。

    「趙大人，留下傳國玉璽；留下。」看著那個錦衣少年，二號眼中寒光一閃，說道「十八皇子；留下你的人頭吧！」

    話音剛落，在趙高等人周圍出現數十道道人影，手持利刃向趙高等人殺去。一場混戰就此展開，雙方打鬥間，誰也沒有發現一點火星已在遠處閃現。乘著二號帶來的人被牽制，趙高和那個壯碩男子連忙向著營門外的樹林逃去。

    但走到一半，便被二號攔住。將手中的錦衣少年丟給趙高，壯碩男子主動將二號攔下。

    該死，眼見趙高將要逃走，二號不禁惱怒不已。就在此時大地一陣顫動，一大隊騎兵絕塵而來，正是蒙章帶領的蒙家軍。藉著微弱的火光，蒙章發現了正在逃跑的趙高，

    「弩！」

    正在逃跑的趙高聽見一聲大喝。他只覺得一股涼氣直衝腦門，不禁回頭一看，上百弩箭帶著寒光閃閃的三稜箭頭向他射去。來不及多想，就見他將人質，秦始皇十八子；扶蘇的十八弟；平行世界的秦二世擋在身前。

    嗤嗤……箭體入肉的生意讓人牙齒發酸。看到這一切的二號目疵欲裂，但是那壯碩男子死死的纏住了他。見攻擊被擋下，蒙章命令再度發射。雖然有胡亥的屍體擋著，也禁不住如此多的弩箭。數波箭雨過後，嗤嗤聲在趙高身上不斷響起，終於重傷倒地不起。另一邊，見到趙高倒下，壯碩男子在默然之餘露出了破綻，隨即被二號抓住，而後斬殺。剩下的趙高下屬也被消滅。

    蒙章騎著馬快速的衝向倒地的趙高，大營門口，蒙毅騎著馬出現在眾人面前。看了看倒下的趙高和胡亥，二號歎了口氣，知道胡亥已經不可能倖存。他走到蒙毅面前，將一塊代表身份的玉牌遞給蒙毅，拱手一禮。

    「見過蒙大人，大人可以叫我二號，吾等奉陛下遺命在此截殺趙高。我等努力之下，趙高等人已俯首。只是……」

    「只是什麼？」看著二號欲言又止的樣子，蒙毅覺得非常不妙。

    「請將軍跟隨在下來」。

    二人對話間，蒙章已經來到趙高身前。看著火把下的趙高，蒙章仔細端詳著，他是見過趙高的。根據來之前扶蘇與蒙恬一再囑咐，趙高一定要死。所以在確定了趙高的身份之後，蒙章抽出秦劍，光芒閃爍間，趙高首級取下。

    蒙章觀察著趙高同時，趙高心裡想著的卻是自己的一生。身為刑徒之子，官至中車府令。為秦始皇信任之人之一，這份履歷足以讓人自傲。

    可惜啊，我沒有機會在見到你了。在趙高的最後一刻，他的一生如同電影一般在腦中閃過。

    可惜了啊，功虧一簣

    眼前一黑，趙高再也沒有醒過來。蒙章已經將趙高的頭顱割下，又將趙高手中的盒子拿上。擦了擦眉頭的汗水，蒙章鬆了口氣，蒙章將趙高頭顱別再腰上（秦軍的傳統，或者說習慣），從大營內傳來的腳步聲蒙章也不太在意，他相信蒙毅能處理好一切。在二號的陪同下，蒙毅來到蒙章身邊，看清楚蒙章腰上那顆人頭，蒙毅也是送了口氣。

    「蒙章啊，你這是立了大功啊！！！」

    「多謝將軍誇獎，末將不敢邀功。」

    「哈哈，將你的人帶去休息吧」心腹大患去掉，蒙毅顯得很高興。

    但是當蒙毅看到那個身中數十箭的少年時，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蒙章」蒙毅指著那個錦衣少年，「他怎麼樣了？」

    「額」看著蒙毅嚴肅的臉色，蒙章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死了！」

    「難道他是……」蒙章突然想起了什麼，臉色變得比碳還黑。被抓走，還是少年，有這個價值的除了那位還能有誰。自己剛剛立下大功，轉眼之間便又闖下大禍。難道今天趕路之前沒看黃歷嗎？！

    「沒錯，他就是十八皇子胡亥殿下！！！」蒙毅心裡已經亂成一團麻，只能苦笑著點了點頭。

    ps：從今天開始，後面三天每天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