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6章 ：進退兩難 文 / 江湖老叟

    張楚歎口氣說道：「其實吧，你不知道，我是少林派的弟子，馮一川找到我，就是為了詢問我關於易筋經的問題，當時，我想，給了他就算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可是，恰恰，你們來了，就是這樣的。」

    「易筋經？少林派的易筋經不是早已不在了嗎？」那個女子半信半疑地說道。

    張楚心裡暗暗得意，果然還有少林派啊，說道：「易筋經是少林的鎮寺之寶，怎麼可能不在了呢？難道你也相信那些無稽之談？」

    那個女子想了一下，忽然說道：「你是哪位大師的弟子？」

    張楚的心中一跳，怕她真的認識某個少林寺的大師。說道：「嗯，我師父的名諱，不經他老人家允許，不許洩露。」這句話也是從傳統武俠小說裡面看來的。

    「嗯。」看來，這個女子竟然沒起疑心。

    張楚鬆了口氣，暗想，看來閒時看一些不著調的武俠小說也是蠻有用處的。

    張楚剛剛鬆了口氣，那個女子忽然說道：「你知道升仙圖嗎？」

    「升仙圖？」張楚詫異地重複了一遍，搖搖頭。

    女子問過了之後，看他的樣子不似作偽，這才解釋道：「就是一張，紅色的羊皮。」

    張楚強壓住內心呯呯的亂跳，說道：「真的，沒見過，嗯，為什麼叫升仙圖啊？」

    「我也不知道，事實上，很多人都不知道。」女子說完這句話，悵然若失，放下架在胸前的雙臂，說道：「那麼，你有什麼打算嗎？」

    張楚說道：「我很想知道，我究竟睡了多久？現在是哪一年的幾月幾號？」

    女子詫異地看著他說道：「睡了多久？你就睡了一夜啊。」

    張楚瞠目結舌地指著外面的雪山說道：「這，這是怎麼啦？」

    「雪山啊？」女子看著他，心想，這個人的腦子不會有問題吧？

    張楚這才是大吃一驚，問道：「這裡叫什麼雪山？」

    「梅龍雪山。」女子的回答很是乾淨利索。

    「梅龍雪山？」張楚想起來了，這是雲南和西藏交界的地方，梅龍雪山被藏族人稱為神山，1997年的時候，中日美德法英六個國家的登山運動員攀登梅龍雪山，結果，一場雪崩之後，只有遠離山下的後勤人員活了下來，所有的登山運動員全部被埋在雪山下面，這是一次比較轟動的事件，那個時候，張楚還在讀初中二年級，從哪兒以後，梅龍雪山被封，禁止攀登，想不到這裡竟然還有人上來，回想起剛才看到的景色，小屋應該不在山頂，只能在半山腰的地方。

    難怪他從柳州來到這裡才經過一夜的時間，如果用上直升機的話，可能只需要兩個小時的時間。

    張楚說道：「你能讓我看看你的臉嗎？」

    女子忽然從窗口轉身過來，說道：「不行。」

    「那就算了。」張楚忽然生出抗拒的情緒，轉身說道：「那麼，我可以下山了吧？」

    「嗯。」那個女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怪異的成分。

    張楚打開門，忽然說道：「我沒錢了。」

    他的要求理直氣壯，絲毫不覺得臉紅，好像這一切需要女子來負擔。

    女子並沒因此生氣，從口袋裡拿出一沓鈔票，扔給了他，說道：「也許，你會用不著的。」看著厚度，大概是一萬元上下的樣子。

    「怎麼會呢？」張楚不以為然地擺擺手，心想，你在山上住得久了，不曉得現在的社會，離開了錢寸步難行啊。

    張楚把錢拿在手裡，想了想，說道：「很感謝，我們，以後還會見面嗎？這樣，可以還錢給你的。」說完了，彷彿自言自語地說道：「就是見了面，你能認出我，我卻不能認得你了。」

    女子的身體震了一下，說道：「我是彩虹仙子，還錢就不必了。」

    「嗯，你是棲霞觀的人，我知道了。」

    「你知道棲霞觀？」

    「聽馮一川說過一句，不是很瞭解，我以前沒在武林中混過的。」

    「嗯，你，走吧。」

    「我會留意升仙圖的消息的。」張楚最後留下了一句話。

    出門差一點被自己剛才的尿液滑倒了，那些尿液已經結成了冰塊，腳底踏在上面站立不穩，這是自己留在山上唯一的紀念，一灘尿液。

    他沿著下山的路走了下去，其實，這條路就是幾行上下山的腳印，根本就不是什麼路，彎彎曲曲的，忽上忽下，數了數，上山兩行腳印，下山兩行腳印，應該都是女子留下來的。

    那麼，那個穿著紫色貂皮的女人呢？難道，她從來就是住在這裡的嗎？要解釋為什麼沒有自己的腳印也很簡單，自己那個時候本來就是處在昏睡狀態的，要上山，只能被別人抱著或背著，比如，那個蒙面的女人。

    想到這裡，他回頭看了一下，小屋的窗戶前一個身影閃了閃，他微笑著揮揮手，對自己說道，一定還會再見面的，一定。

    下山的路竟然是那麼難走，他本來以為自己只穿了一件皮製的風衣，褲子只有牛仔褲裡面的保暖褲，在這樣寒冷的環境下會冷的，可是，竟然絲毫不覺得寒冷，他不知道這是他的內功保護了他的身體的緣故。

    從中午一直走到傍晚，有的時候是從雪地裡滑下來的，有的時候從流淌的小溪上跨過來的，在這樣的地方竟然還有潺潺的小溪，著實讓他驚奇，應該是溫泉水之類的。

    到了傍晚的時候，肚子餓得咕嚕咕嚕直叫，從今天早晨開始就沒吃過飯了，能不餓嗎？

    那幾行腳印卻不見了，消失在一個平台的上面，這裡的積雪最少，呼呼的大風留不住積雪，四周的環境只能證實那個仙子動用了直升機，這裡是附近唯一一個平坦的地方，其他的地方都是陡坡和森林，直升機不易停靠。

    他不由得歎了口氣，看著下山的路，還有很長很長，天知道會走到什麼時候，站在平台上面，他茫然四顧，竟然進退兩難。

    這裡只有回去的一條路，三面都是懸崖峭壁，有一面竟然一點積雪也看不到，露出森森的岩石，一眼望不到底，看著就觸目驚心驚心動魄。

    回去？張楚的心裡猶豫了，如果沒有那塊羊皮，他就堅決回去了，反正不虧欠那個仙子什麼，在說了一大堆假話之後，再回頭，他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麼事情，那些武林人士都是不拿別人的性命當回事的，馮一川固然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那個仙子呢？也不會差到哪裡去吧？只是不讓自己知道罷了，他們的武力值是高的，殺人的手段更高，千變萬化，不一而足。

    張楚站在平台上猶豫了半天，決定冒一下險，他選擇了比較緩的一個斜坡，趁著天色微微發亮看清自己需要避開的危險地帶和下山的落腳點。

    他把皮衣脫下來，包在懷裡，這可是自己迄今為止穿上的唯一的最貴的衣服，身體傷著了可以恢復的，皮衣碰壞了，損失可就大了。

    深深吸了口氣，用力讓身體變得輕快一些，事實上這是不可能的，他閉上眼睛，順著積雪腳尖衝著前面，屁股在後面，抱著皮衣滑了下去。

    開始他的速度還能慢一些，隨著坡度的延伸速度越來越快，自己已經不能控制住速度了，就是兩旁的山巖也看不清了，只有一道道由於視覺暫留形成的一條條直線。

    腳尖猛地一震，看樣子是碰到被積雪掩蓋的岩石了，生硬而忽然，他沒有絲毫的準備，身體開始翻滾起來，一開始是坐著的，現在是滾成一個雪球一樣的，只有放棄皮衣，抱著頭，要不，腦袋碰在岩石上，可就要立刻掛了，就是撞成重傷，在這個杳無人煙的地方也只能乖乖等死，寒冷和飢餓都是最大的敵人，有時候，大自然比人更加可怕更加殘酷，絕對不會憐憫一個人的生死存亡的。

    現在，他無法阻止身體的翻滾，更不可能伸開四肢阻止翻滾，那樣的話只能加快死亡的速度，最需要做的，最能做的到的就是保護好自己的重要部位和身體的弱點，即使在關鍵的時候，生死交關的時候，他的大腦也是非常清醒的，不愧是大學高材生。

    他看不到，在另外一個山頭，兩個女人拿著望遠鏡把他的一切都看在眼裡，一個穿著紫色貂皮的女子說道：「如何？」

    另外一個蒙著頭臉的，身材十分婀娜的女子說道：「是一個資質好的傢伙，哼，他以為可以飛得出我的掌控嗎？太小看我了。」

    「仙子，那張圖，真的在他的身上？」

    「馮一川那個老傢伙是出了名的老狐狸，如果不是抓到了證據，也不可能綁架他的，從傳染病醫院裡面綁架一個人，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那麼，我們快點走吧，再晚了就追不上了。」

    「沒事的，我在他衣服的紐扣裡裝上了跟蹤儀，他跑不掉的。」

    「萬一，那件皮衣丟了呢？」

    「看他守財奴的樣子吧，就是丟了也會想辦法找回來的。」叫仙子的女子冷笑著說道，好像對張楚瞭解非常深刻一樣，她本來想張楚會把羊皮放在身上的，沒想到搜遍了他的全身，都沒找到羊皮，她才想到了這個放長線釣大魚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