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章 殘劍 文 / 無間左手
第六十章殘劍
男孩是知道這界碑石中埋藏著一些很神秘的東西,但是千百年來,一直沒有機會從那個人的口中知道,而且作為靈魂體的他,更是沒有能力撼動界碑石外圍的震波,久而久之,便也沒有再打這裡面東西的注意,可是,現在,這界碑石被這些人毀掉,界碑石外圍的震波自然消失的差不多了,即使還有一點,對於已經升階為靈嬰之體的他而言,已經夠不成什麼威脅。
可是,就在項魁將界碑石徹底打碎,空間波動也突然爆發,讓已經動心卻又不敢加入哄搶行列的男孩,絲毫不敢有什麼動作,震波雖然已經傷害不了靈嬰之體,可是空間坍塌卻是能在一瞬間將靈嬰之身化作虛無,要不是界碑石中的物品對男孩的是吸引力太大,現在他早不敢再有所停留,空間坍塌不過十幾個呼吸的時間,原本數十人則是在坍塌的空間形成的黑洞後,全部消失。
現在就只剩下二人,男孩和林峰,而界碑石中也還只有一把殘劍。可是,就是這把殘劍所散發出來的氣息,也是讓男孩無比激動,曾經殺人無數,自然對滿是血腥味道的武器,極為敏感,甚至還是因為這把沾著無數鮮血的殘劍而變得有些瘋狂,這是好戰之徒對血性武器的迷戀。
可是,另一個人,林峰,和男孩的感覺卻完全是兩個樣子,從那把殘劍中,林峰感覺到的是一種熟悉,一種久遠的熟悉,一種久遠去是因為有著血脈相聯繫的熟悉。這一刻,看著殘劍,林峰的眼睛竟然有些潮濕,那種潮濕明顯是殘劍的樣子給林峰的震撼,就好像曾經高高在上、只能被人頂禮膜拜的神聖之物,現在卻是落得被眾人踐踏的結局,悲哀,自是從內心深處自然流露出來。
林峰看見那把殘劍,站在遠處,一動不動,像是分別無數年後的老友,面對早已是面目全非的彼此,一種心酸生生的將二人釘在自己所站的地方,竟然連移動的力氣都沒有。
男孩也是看著殘劍,不過,男孩眼中那把劍早已經是自己的囊中之物,雖然還有另一個人在,可是,一個練氣的初等武者,根本沒有競爭力,站在遠處,認真的審視著那把劍。
終於,那還準備出手,早就知道那些玉片不是常物,不過,被那些玉片圍在中間的這把殘劍,傻子也知道要比那些玉片重要得多,而當初那些爭奪玉片的人,最開始盯著的還是這把殘劍,只是不是道是因為什麼原因,最後那些人全部選擇了玉片,殺人之人,對武器的狂熱,遠不是尋常人能夠瞭解,玉片的出現,只是讓男孩有些驚訝,但是,這個殘劍卻是能讓男孩激動不已的。
男孩幾乎沒有什麼大的動作,只是將腳尖離地,身邊沒有借助任何力,甚至沒引起空氣的流動,就無風而起,彷彿是遊魂,當然,男孩本身不是人,不過,與之前的靈魂體相比,又已經脫離了遊魂之列。前後不過十餘米,但是,男孩卻是用了一分鐘的時間,在慢慢靠近的過程中,男孩一直在感覺殘劍的氣息,在界碑石被崩碎的時候,他可是清楚的感覺到,一股自己根本無法抵禦暴虐之氣猛然一閃,但是,不知為什麼,那股暴虐之氣在沒有散開之前,便被完全內斂了。而現在自己要過去,男孩自然百倍小心,也許把暴虐之氣殺不了自己,可是讓自己重傷卻是簡單之極的。
一點一點靠近,想像中的事情並沒有發生,相反,在自己靠近的過程中,男孩甚至感覺到一種溫順的氣息,而且隨著自己的靠近,那種溫順的氣息越發明顯,意識到此,男孩心中更加激動。
凡是不凡之物,定然都會有自己的靈動,雖然靈性只是這些寶物本身所具有的,但又不是靈智,可是,對於人類而言,靈性卻是要比靈智更加難以馴服的,那完全是本能的反應,有的時候,甚至是寧願自毀也不會選擇屈服的,所以,男孩感覺到那種順從的氣息,心中的激動真是到了難以附加的程度,這至少已經說明了兩點,一個是這把樣子不怎麼樣的古劍,定然不是常物,第二點便是,這個不是常物的古劍認同自己。
天材地寶,鳳毛麟角,何等稀罕!不說有沒有運氣得到,就是單單看上一眼,縱觀世界,有幾人,這些東西,可都是只能出現在傳說之中的。不過,天材地寶雖然稀少,畢竟是天地所孕育,本身具備一些逆天的能力,還能解釋的通,可是,武器之流,不過是人為之物,要想人為的東西獲得靈性,那就不是常人能過做到的,甚至是不是人能做的,所以,武器有靈,只能是傳說,甚至只能是久遠的傳說。
可是,就是這樣只能存在與救援傳說中的寶物,這一刻,就在自己的眼前,而且還對自己表現出來溫馴,試問,男孩怎麼不為此激動,為此瘋狂?嚥一口吐沫,雙目血紅的男孩,顫顫的伸出手,慢慢向古劍靠近,而這一刻,說不出是什麼原因,男孩的心中竟然是寧靜如水,這與前一秒鐘的激動非常完全是不協調的,就是男孩本身也不知道這變化是為什麼,只知道,繼續將手向前伸,還有一點距離,還有一點點就能將這寶劍抓在手裡,就差一點點。
男孩的手已經要將寶劍劍柄握在自己手中,但是,就在男孩手掌觸碰到劍柄的瞬間,那劍柄竟然猛地射出自我保護的光芒,男孩只覺得自己觸碰到那光芒的部位,頓時升起一股萬根針刺的感覺,說不上是劇痛,但是卻能讓人一直難過到靈魂深處。針刺的感覺一閃即逝,可是,男孩卻用了更多的時間才清醒過來。
「果然是好劍!」恢復神智的男孩,完全沒有將剛剛自己受到的攻擊放在心上,這樣有自己靈性的寶劍,就像是寶馬一般,傲氣十足,常人根本就不要想著能夠馴服,但是一旦被馴服,一生就只有一個主人,寶馬會在主人死後絕食而亡,寶劍更是會隨著自己主人的傳說一同消失在世人的世界,隨著主人的輪迴,消弭在時間的盡頭,或許有幸能有另一個良伴,再次飲血人間,所以,男孩根本不會在意寶劍的反應,相反,心中只有激動。
男孩想起自己得到自己那個坐騎時,是怎樣馴服的,心中也是有些滄海桑田的感覺,千年前,自己身死,就是不知道那個一直陪著自己血雨腥風的夥伴怎樣了,想到這裡,男孩心中一片黯然,時間改變的實在是太多太多,多得幾乎讓自己承受不了,就是記得最深刻的人,最後也在無數夢境之後,變得一片模糊。當世界上只有一個人的時候,生命在時間中感受到的,是煎熬,然後是麻木,那種麻木幾乎就是雖生卻已死。
搖搖頭,一種根本就不符合男孩年齡的苦笑出現在男孩臉上,不過,一閃而逝,這次,男孩說什麼也要將寶劍握在手。
「喝!」已經是靈嬰之體,靈魂之力也轉化為真元力,不只是幾百還是幾千年後,男孩又一次運足身體裡的所有的力氣,只為將這把殘劍握在手。
如果自己注定孤獨到永遠,那麼,希望這把寶劍能陪自己上下古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