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的大廳中,一股壓抑沉重的氣氛瀰漫開來。大廳之中的十數道人影,都是心驚膽戰的站立於一旁的空地,不敢說一句話,目光不時朝著大廳首位上臉色陰沉恐怖的毒玄偷偷瞥去,刻意壓低的呼吸,生怕會驚動什麼似的。
陰冷的氣息從體內擴散而出,毒玄的臉色難看的很,昨日派出去的六支小隊,短短一夜竟然是有一支不知所蹤。除去全軍覆沒,毒玄實在想不到第二種可能。然而想到這個結果,毒玄的臉上便是會浮現出一抹驚駭。悄無聲息的幹掉三名三階靈徒,這種實力,至少也要達到八階靈徒方才可能勉強做到。
「我們卡塔山脈,所有魔獸都是有著明確的勢力劃分,因而毒狼他們那個隊伍,是不可能遭受其他魔獸襲擊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木桌,毒玄的聲音,在寂靜的大廳之內響起:「所以,只剩下一種可能,那便是不久前侵入我們這裡的那個陌生氣息,對我們那個小隊出手了.」
「父親,這說不過去吧。毒狼他們身上有著宗門的信號箭令,若是遇到強敵,只需要發箭令我們便是可以支援過去。難不成他們將箭令弄丟了不成?」毒玄旁邊,一名恭敬站立的男子出聲問道。而從他對毒玄的稱呼來看,這個年紀在二十五六歲左右的青年,自然便是毒門的少門主,毒炎。
聽到毒炎的質疑,毒玄眉頭微皺,隨後卻是搖頭道:「信號箭令他們不可能時時刻刻拿在手中,而面對一個可能是八階靈徒的強者,在他們取箭令的那個瞬間便是足以將他們擊殺。而且,毒狼那幾人為人狂妄自大,實力不怎麼樣卻是眼高手低,想來那些蠢貨也是低估了對手的實力,因而被鑽了空氣也不是不可能。」
聽得毒玄沒有紕漏的分析,毒炎也是信服的點了點頭。八階靈徒,而且身在暗處,分秒之內擊殺三個三階靈徒根本不是問題。而且這三人的性格,也是很有可能成為將他們推入深淵的一個推手。
「將其他小隊召回來。重新分成五組,每一個組別都加入兩名六階靈徒,而且要在這些人的袖口,都別上一枚信號箭令。保證他們隨時可以將箭令發射出來。」緩緩揮了揮手,毒玄衝著大廳之中的幾人發佈著命令,頓了頓,卻是又冷冷的補充了一句:「若是誰敢在找到那混蛋之後,因為害怕而擅自逃離隊伍,我定然讓他嘗嘗萬蟻噬骨的滋味。」
聽得毒玄最後補充的話語,在場恭敬待命的幾人身軀不由一顫,心中對毒玄的狠毒暗暗罵了一聲,不過在明面上,卻依然是拱手接下了命令。
揮手將眾人遣散,毒玄望了望空蕩蕩的大廳,扭臉看著毒炎,沉聲道:「你和那狼王兒子的關係,處的怎麼樣了。」
聞言,毒炎先是一怔,接著卻是無奈的搖了搖頭,歎道:「那狼王的崽子,仗著與狐王女兒有著聯姻,待人尖酸刻薄,若不是他關乎父親你的勢力擴張,我早就待人將他做掉了。一個比我稍好一點的大靈徒,用得著這麼囂張麼。」
「囂張?你可別忘了狐王的身份,我們整個卡塔山脈的至強者。誰讓你這小子不爭氣,實力無法超過那個狼崽子。否則,到時候狐王親睞的,可是你啊!」聽到毒炎不算什麼好消息的話語,毒玄也是不由有些失望,雖然他僅僅是卡塔山脈的一個二流勢力,不過卻依然是極為清楚,與狐王聯姻,無論原先的勢力是多麼低劣,在聯姻之後便是會直接硬生生的拔高到卡塔山脈的第二大勢力。這種幾乎直線般的恐怖提升,從狼王現在每日源源不斷收到的聘禮便是足以看出來,不過毒玄雖然垂涎,卻依然是不會愚蠢到厚著臉皮找狐王討要什麼,因而,萬般無奈之下,他也是只有將主意打到了狼族的身上。
「不管耍什麼手段,如果狼王那兒子要我們宗門的美女,你儘管拿過去便是,我們毒門蛇女的嫵媚,在床上可是有著伺候男人的絕活。就不信他一個毛頭小子,會抵擋著誘惑。」毒玄臉色陰鷲的冷笑一聲。口氣之中,有著一種勢在必得的貪婪。
「我試試吧。唉,那傢伙的婚禮,是在三月之後,而且我聽說,那一天將會有一場比較特殊的比試。好像是那個小崽子和一個人族的少年對抗,要是他輸了的話,那狐王的女兒,恐怕是要易手了。」點了點頭,毒炎舔了舔嘴唇,卻是說出了這麼一個消息。
「人族?狐王他又想玩什麼花樣。難道不知道我們和人族不共戴天麼?」毒玄臉色一愣,隨即疑惑道。
「誰知道呢。應該是那小子的實力比較讓狐王親睞吧。」攤了攤手,毒炎的臉色也是有些茫然,不過隨後也是對那個素未謀面的少年有了一抹羨艷。能夠讓狐王看到眼裡,這可不是所有人都能享受的待遇啊。
「先不說這些,你先把狼王那頭關係打好。到時候即便有什麼變故,能夠攀附一個一流實力,對於我們也是虧不了多少。」晃了晃頭,將腦海中的雜念全部驅逐出去,毒玄的話題,再度轉移回來。
「是,父親。」朝著毒玄抱了抱拳,毒炎應命之後,腳掌便是朝著側門踏出,而隨著毒炎的離去,整個大廳,便是空蕩蕩的只剩下毒玄一個人。
「雖然尚不清楚你的行蹤,不過只要你在我的地盤呆一天,那我便是遲早要你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時光如水,一晃而過,不知不覺三日的時間,便是從指縫之間悄然游離而去。這段時間內,柳寒一直都在進行著能量的提純,雜草叢生的土地之上,擺滿了大大小小的玉瓶,乍一看少也有五十瓶之多,而那能量的精純度,也是隨著柳寒反反覆覆的探索而變得愈加濃郁。到最後,已經是接近於九成的成色。
而在他這幾日的靜心提煉期間,小樹林旁邊,也是不時會出現一些來來回回的腳步聲,這些步子眾多卻不凌亂,而且比起之前柳寒遇到的那一撥隊伍,這幾次經過的明顯有秩序了不少。所以,覺察出一些貓膩的柳寒也是忍下了出去將之消滅的衝動,而是暫時在赫陽的保護之下,靜悄悄的等待著最好的時機,從而將他們一網打盡。
盤腿端坐於草堆之上,柳寒雙眸緊閉,看似陷入沉睡的模樣卻是始終保持著極為清晰的神智,血脈之力猶如靈活的小蛇一般,輕車熟路的摸到材料的匯入口,旋即恰如其分的灌注到材料之中。緊接著,一絲靈魂力量,也是順著血脈之力經過的脈絡,最後不甘示弱的衝入那材料的某一個接點之處。
重複了無數次的步驟,已經就輕駕熟的柳寒重複這個步驟之時卻依然很是緊張,摻雜著靈魂力量的血脈之力小心翼翼的感應著精純能量的存在部位,片刻之後,終於是將那些隱藏的極其隱秘的精純部分感應了出來。
「呼。」悄悄的吐了口氣,柳寒手心已經全被汗水浸濕,強壓著心中的急切,心神微動,血脈之力,極其緩慢的牽引著能量,從材料之中剝離而出。
抽取精純能量,是一項需要耐心的細活。否則,提純的不夠徹底,那便是會宣告失敗。因而柳寒做這一步的時候,無論怎樣都必須靜下心來,不能受任何其他因素的干擾。
一滴汗珠,順著額頭滑到鼻尖,略微滯留了幾秒之後,方才朝著地面啪嗒低落而下。柳寒瞳孔睜大,眨都不眨,強大的血脈之力,一點一滴搾乾著材料之中為數不多的精純能量。
深紅色的材料,在柳寒這片刻不停的抽取之下,漸漸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乾癟起來。就連那暗紅的顏色,都是隱約變得淡了一些。
不停不歇的吸收,在持續了足足一個小時後,終於是變得斷斷續續起來。那株原本滾圓充實的材料,也是徹底剩下了一層薄薄的外皮。
當最後一滴粘液從材料之中抽取出來,柳寒的呼吸,在略微沉寂之後,驟然如同抽風機一般劇烈的抽喘起來。手掌托著地面,努力撐著虛脫的身體。今日僅僅提純了一株材料,他竟然是耗去了全部的體力。這讓他在愣神了半天之後,方才意識到什麼似的火急火燎的把目光投向那提取出來的能量之上。
精緻的玉瓶之中,精純能量如同一小團浮動的雲朵,幽幽彈動。與之前那稀稀拉拉的粘稠液體,很明顯有著本質的區別。不管怎麼看,如今的能量,與之前提取的東西,很明顯不在一個檔次。
「哈哈,終於是九成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