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手中的玉簡塞入納戒之中,柳寒習慣性的朝著後山奔去。這幾日的一些小插曲,讓的他都是不知不覺淡忘了煉器的第二個重要步驟。如今在招兵買馬之後,了卻一樁心事的柳寒這才繼續把心思投入到那頗有些重複枯燥的訓練之中,不過好在心中已經刻牢煉器的第一步,如今柳寒牽引血脈之力可謂是手到拈來,因而也是省去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整整三個月,勢如水火的三家明眼之上並未出現什麼大的衝突。不過暗中卻是人盡皆知的暗流湧動。唐家依然是有些明目張膽的繼續侵蝕著一些不大不小的市場,似乎是想要用慢性毒藥的辦法將慕容家蠶食完畢。而面對這些,慕容家心中薄怒卻是不敢有太大的舉動。或許唐家就是缺一個讓這拉滿弓的利箭射出去的理由,若是性子急躁,百害而無一利。
只是相比起唐家的舉動,本來頗為張狂的林家卻是突然有些隱秘的收縮了起來。在這劍拔弩張的氣氛之下顯得詭異而格格不入。眾人不得而知,只是將之當成是一條暫避鋒芒的劇毒花斑蛇,冷不丁在某一日給人背後狠狠咬上一口,人人心中自危。只有做過手腳的柳寒清楚,這些時間,恐怕是林家剛剛從林琛死去的陰霾恢復過來,靜悄悄的打理著三個月來落下的東西。如此一來,那神經緊繃的慕容家,也是再度有了時間稍稍緩和一下緊張的氛圍。
對於外界的風風雨雨,潛心修煉的柳寒卻是懶得關注,三月的時間,他不出所料的繼續進行著讓人肉疼的材料浪費,進而一點點提煉著材料中最精純濃郁的部分。同時體內的命輪也是水漲船高般隨著靈氣的不斷吸納而變得愈加渾厚。只不過從修靈者巔峰達到靈徒一階,卻是比之前的修煉更需要消耗更多的時間與悟性,甚至還摻雜著一些運氣的成分。這種擴大了數倍的靈氣需求使得柳寒拚命修煉了三個月卻依然是沒有摸到一點晉陞的兆頭,苦歎之餘,也是只得繼續埋頭苦修。
炎熱的夏季,帶著驅散不掉的疲倦侵襲而來。山巔的樹木嬌翠欲滴,由於日光的映襯**裸的暴露在乾燥的空氣之中,頗為嬌羞的微微捲曲著身軀。
與外界溫度截然不同的小樹林中,柳寒如出一轍的閉眼提煉著材料之中的精華能量,雖然寒冷卻不結冰的奇異湖水將外界的熱氣全然隔絕,不過縱然如此,柳寒卻是依然汗流浹背,緊皺的眉目,有著一份掙扎。
萬事開頭難的確算是一句箴言,不過若是用在成為煉器師的過程卻是明顯極不適合。僅僅用一月時間便成功灌注血脈之力的柳寒費了三個月的心思卻依然沒辦法找到第二步的突破口,面對愈加迫在眉睫的期限,柳寒急的抓耳撓腮卻依然沒有任何辦法。提煉材料精純部分是一個需要感應和龐大靈氣支撐的細活,柳寒現在只提煉少許便是會累的氣喘吁吁,那精純能量如同礦石中的金子一般,份量極小卻根深蒂固。以柳寒如今的體能,僅持續一會靈氣便是徹底宣告枯竭。
連續的失敗之下,還是眼光老練毒辣的赫陽率先看出端倪,一股腦將材料全部收起,緊接著給柳寒下了一個看似沒頭沒腦的命令。
修煉。
起初有些摸不著頭腦的柳寒腦袋略微一轉之後,也是恍然大悟赫陽的用意。如今自己卡在這個岔路止步不前,體內的靈氣供應不足或許是一個關鍵的突破點。而若是突破修靈者巔峰成為靈徒之後,或許依靠那拔高不止一倍的充沛能量,對材料的提煉會比現在更加得心應手。
不過想要突破到靈徒層次,之前那般強度的訓練便是又顯得有些後勁不足了起來。雖然極限刺激之下獲得靈氣的方式很直接也很迅猛,不過要滿足饕餮般命輪的胃口,卻是遠遠不夠。無奈之下,柳寒也是只有不太情願的聽從赫陽的建議,吞噬魂境。
柳寒並不是喪心病狂的殺人魔,自然不會將這個心思打到修靈者身上。而他也不後悔前幾日沒有取走林琛的魂境,如果他要真有那個動作,想必看到被開膛破肚死無全屍的兒子,林戰估計會不顧一切直接怨氣滔天的跑到慕容家興師問罪。這種沒有準備的衝突,若是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是柳寒無論如何都不願看到的結果。
「溫度炎熱的夏日,是所有魔獸最喜歡的季節,剛度過發情期的他們如今興致高漲,你若是現在出去,恐怕隨意就能發現幾隻實力不錯的魔獸。現在可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機會。」嘿嘿一笑,赫陽瞇著眼睛,目光之中,有著一些狡詐。
翻了翻白眼,柳寒卻是突然想到藏於納戒之中的馴獸秘訣,心中有了一些騷動。他突然很想知道,當自己的藏氣之所改變之後,如果同時兼修這兩種職業,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結果。
魂境的屬性,固定只有一種,純淨的絕對不容其他屬性摻雜而進,古往今來,無一不是,,若是陰性血脈灌輸狂暴的陽性能量,則極有可能爆體而死,陽性血脈亦是如此。然而聽到赫陽說命輪並沒有屬性之分,柳寒不安分的心中,頓時有了一種躍躍欲試的感覺。更何況自然之輪,從名字便是可以聽出其隱晦的含義,集天地自然之力,這其中,當然同時包括陰陽兩種屬性。
「在小樹林東北方向,有一隻黑斑豹。等級,大約相當於九階修靈者吧。」沒有在意柳寒心中所想,赫陽伸出手指了指樹林的一角,道:「你先用它來練練手吧。」
聞言,柳寒點了點頭,心中為那即將登天的黑斑豹默哀了片刻之後,腳掌如同離弦之箭,繃緊而後彈開,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弧度,朝著赫陽所指的地方快速奔去
沉神修煉的過程往往如同老僧敲鐘誦佛一般枯燥,而在這種枯燥的修煉中沉寂了三個月的柳寒突然爆發出的力量就如同一口許久未曾爆發岩漿的火山,壓抑卻恐怖,雙眸通紅的看著一隻隻可憐的魔獸,彷彿不是在看有生命的生物,而是一具具血跡斑斑的猙獰屍體。除去對他沒有太大作用的一些弱小生物,以及靈徒層次以上他還無法匹敵的魔獸之外,柳寒擊殺的魔獸,大大小小沒有二十也有十八。
興致勃勃的捧著一大堆沾滿血跡的魂境,柳寒伸手拭去濺射到臉龐上的零星血跡,不過由於夾雜著汗水。導致臉龐非但沒有乾淨,反而看上去更加猙獰。深吸了口氣,柳寒並未即刻吞下這些魂境,而是先行將這些鏡子般的東西謹慎的放到納戒之中,調理了一些凌亂稀薄的靈氣,逼迫自己先行回到家族之中。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個道理柳寒心中非常清楚。整整一個下午都在和野獸廝殺的他狀態很差,而魂境這種東西,能量狂暴無比。若是強行將之吞下,失敗是小,丟命就不是鬧著玩了。
見到柳寒一付深思熟慮的模樣,赫陽心中微微吃驚,隨即滿意的點了點頭。能在風浪之中臨危不亂只能說明此人心裡素質極強,而能夠在強大利益面前及時止步卻不單單是心理素質的問題了。眼前的小傢伙能夠忍住晉級帶來的誘惑,的確很讓人出乎意料。
從山上走下,柳寒先是隨著慕容莞兒以及跟屁蟲一般緊隨莞兒的白璃逛了一趟後院,緊接著又是到家族的煉器室逗留了片刻,順便以慕容家那個掛名的身份帶走了一些材料。而在整個路途之中,處於兩個玲瓏美女之間的柳寒,自然而然成為了其他雄性牲口嫉妒與怒罵的對象。一山不容二虎,除非是一公一母,柳寒這種**裸的挑釁,不管有意無意,都是會讓平日吃二女閉門羹的家族少年,痛恨的牙根直癢。
而在煉器室,柳寒還見到了良久未曾出現的慕容錦兒,而面對這個曾經受到自己監視的少年,慕容錦兒俏臉的笑意,卻是變得禮貌柔和了一些。城府極深的她,也是明白,不管之前對這個男子有多大的戒備,在特殊時期的家族,卻是絕對不可以將這個潛力接近妖孽的少年逼走,至於局勢穩定之後如何處理,那是後話。
整整一個下午,柳寒沒有任何關於修煉的想法,悠哉而愜意的逛了半天,直到皎月高懸之際,方才慢吞吞的回到居室之中。
望著那軟綿綿的暖床,柳寒手指輕輕摸了摸納戒,沉沉的吐了口氣,然後迅速滾到床鋪之上,倒頭便睡。
漆黑的夜色,在持續了**個時辰之後,終於是彷彿褪色般變淡了下去。一輪曜日,悄然升騰。
而在慕容家的某處精緻宅邸,喜歡手腳並用夾著被子睡覺的柳寒,驟然如同觸電一般睜開雙眸,漆黑的瞳孔,帶著難以掩飾的欣喜與迫不及待,輕輕吐出了腦海中突然蹦出來的一個古怪念頭。
「今天,我一定要突破至靈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