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三章 怪異的螞蟻 文 / 庚辛(書坊)
聞聲望去,只見這甬道的兩側再一次出現了和生門相似的壁畫,只不過遺憾的是,這裡面的壁畫在陰暗潮濕的環境之下,已經褪色不少,顯得殘敗不堪。
但是壁畫裡面的內容卻是連接著生門那些壁畫裡面的內容而來,講述的是這個小孩投入到這金甲將軍陳友諒的旗下之後開始了他的從軍生涯。
因為年紀小的緣故,刻畫的基本上都是一些操練的內容,其中有這樣一幅壁畫更是讓人忍俊不禁,講的是這名小孩穿著寬大的鎧甲顯得不倫不類,連他自己都笑了,兩隻清澈的眼睛裡流露出的那種單純的美好,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深陷其中,恍惚之間,好像這個小孩就站在身邊一般,由此可見,製造這些壁畫之人的水平有多高超。
陳惠不禁感歎了一句:「多麼美好的時光,可惜生逢亂世,這種美好注定帶上了滄桑」。
也許陳惠說的是對的,也許陳惠說的是錯的,可這一絲感歎卻不得不讓人承認,那個時代的人所經歷的痛苦與戰火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理解的,之所以畫上這幅壁畫興許是出自於一種緬懷與紀念吧。
不知不覺之間,離大家幾步遠外的溶洞之間響起了一陣孩童的嘻戲之聲,久久的迴盪在每一個人的心頭。
確實,這種美好注定帶上了滄桑,接下來的壁畫內容風格徒然一變,變得血腥、殘忍、無情,這名小孩隨著年齡的增長,已經出落成為一個颯爽英姿的軍人,輪廓分明的臉部線條,堅毅的眼神,身穿青銅鎧甲,手握紅纓長槍,立於沙場之間,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一場場征戰,一場場殺戮,讓這名青年成長為一名真正的勇士,最直觀的變化便是那眼神,從清澈變得凌厲無比,即便只是畫裡的人,也讓人不敢直視,因為那種殺氣不是等閒之人能夠承受得了的。
壁畫可以說是墓誌,看到這裡大家覺得有些奇怪了,為什麼刻畫的最多的便是這名青年,反倒是陳友諒的出場幾率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曉鷗教授搖搖頭嘴裡連說不應該啊,便率先朝著前方走去,頓時嘴裡咦了一下:「這裡居然有這個部件?」。
大家都很好奇,立刻跟隨上去,發現壁畫裡面的內容再次轉變風格,開始轉變成了關於陳友諒的內容,幾乎是其戎馬一生的真實寫照,先戰元兵,再戰朱元璋,而那名青年則只在最後一幅壁畫裡出現,便是手托著一個山洋指盒裡的部件交到了陳友諒的手裡。
陳友諒捏著這枚部件淚光瑩瑩,實在無法想像,到底要經歷一種怎樣的事情,才會讓這種亂世梟雄做出這樣的舉動?
恐怕也只有畫中的人才清楚,而接下來的壁畫刻畫的是這名青年剃度為僧,跪倒在了陳友諒的面前,那個寬厚的背影有說不出的落寞,整個畫面裡又透露出一種深刻的仇恨之情,讓人能夠很深刻的感受得到。
軍帳之外,夜空之中北斗七星暗淡無光,到處哀鴻遍野,一片殘敗之象,即便是那夜空之中的彎月也是一片血紅之色,彷彿是人的鮮血在滴淌,說不出的詭異。
北斗主死,從星象來看,陳友諒的大限以到,這個亂世梟雄的末路和歷史記載並無二異,而且壁畫到此就結束了,可以非常的肯定,這名青年便是目講僧無疑,他之所以仇恨,想想也能夠知道。
自古成王敗寇,朱元璋和陳友諒之戰,陳友諒是一個敗軍之將,這種失敗跟他的性格佔據了很大的關係,而目講僧作為陳友諒的部下,對朱元璋有所怨恨也理所當然,誰叫朱元璋很快就會要了陳友諒的命呢?
這是一種忠誠的表現,同樣也是一種心理上的寄托即將落敗而亡的恐慌,而在陳友諒心中,目講僧的份量很重,不然也不會出現壁畫上的內容。
張曉鷗教授戴上一雙無菌手套摁在了這顆部件之上,只聽得「卡嚓」一聲,這枚部件便從壁畫之中脫落滾入了手掌裡,然後張曉鷗又從背包裡掏出山洋指盒,把這枚部件安插進去,整個山洋指盒便重新開始轉動,變化成了一副放大的地宮圖,豁然能夠看見溶洞背後三道石門之中的情景。
左右兩條通道果然是死路,而中間那條便是一直往裡延伸,連接到一個有湖泊狀的標記的山洞裡,便再一次斷了後面的內容。
看到這裡,吳敵只感覺格外的不舒服,因為這墓穴之中一旦與水沾上了關係,鬼知道那水底下到底會出現什麼東西,尤其是生門之中出現的水猴子,那殺傷力就無法應付,而且依照目講僧的個性,似乎他對這一套很講究,典型的動物控啊。
想到這裡,吳敵感覺到脊樑骨一陣發寒,因為像目講僧這樣的風水大師,製造出來的墓穴恐怕是殺機連連,一切還得小心為妙,他調整了一下頭頂之上的礦燈先一步朝著前方的甬道走去,陳惠和張曉鷗教授緊隨其後,而落在最後面的兩名武警戰士劉火和蕭河則一臉驚歎,兩人全都蹲在那裡嘀咕那個盒子到底是個什麼東西,那麼神奇,居然插入部件會自己轉動,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可是出於軍人的天職,對於這些東西他們也知道由於紀律約束的因素,不好出口相問,便緊了緊腰間的衝鋒鎗跟在隊伍的後頭朝前走去。
很快,這一隊伍人便走到了盡頭,果然如同山洋指盒所描繪的那樣,這裡出現了一塊佔地約兩畝地左右面積的湖泊,坐落在山洞之間,裡面的水清澈透明,兩條巨大的鐵鏈從天而降穩穩的插入了湖心之間,隱約之間可以看見這鐵鏈之上密佈著一層淡淡的寒霜。
香腸小心的伸出手往水裡探了一下,立刻打了個寒顫:「哎喲,好冷的水啊,這裡面該不會是加了冰塊吧」。
瞧見香腸這樣的舉動,大家也全都伸手探了探湖水,立刻跟觸電似的彈了回來,恐怕掉到這裡面即便沒有什麼生物之類的襲擊,凍也要被凍死去,真不知道這水怎麼會這麼寒冷,到底是從哪裡流出來的?
大家圍著這個山洞走了一圈,發現這裡面並沒有別的出路,洞壁之上也沒有任何的裝飾之物,完全就是一個天然的山洞,吳敵站在湖邊尋思著這出路該不會是在湖底吧,便把頭頂的礦燈調整一下朝著湖心之中照射過去。
可是燈光有限,照射到一定的程度之後,除了看見一群被燈光照射驚動的白色游魚四處逃竄之外,湖心裡到底有沒有出路,並不可見。
見到這個情況,吳敵把頭頂之上的礦燈摘了下來,奮力往湖心之中一丟,礦燈在水中翻騰了幾周之後穩穩的往湖心沉去,這時可以看見,兩條鎖鏈在水底開始交匯,穩穩的拉扯住了湖心底部的一個黑色物體,由於水比較深的緣故,並不能夠看清楚那個物體到底是什麼。
這個情況不由得讓吳敵靈光一閃,因為從蓮花湖底發生的事情來看,這個目講僧對於機關術數一套很在行,也許這就是一個開啟的機關也說不定。
可是這麼冰冷的湖水,該怎麼下去呢?這還真是一個頭痛的問題。
這時,走在最後面的劉火叫了一聲:「哎喲,好痛,我的腳好像被什麼東西紮了一下」。
這聲叫聲立刻吸引了大家的目光,所有的礦燈全都往回一照,只見劉火的右腳上已經佈滿了奇怪的螞蟻,米粒大小,頭頂之上全都長著一根長長的樹芽,一片血紅之色,完全就是一個螞蟻版的天線寶寶。
這些螞蟻已經在劉火的腳踝處鑽了一個血洞出來,已經有不少的螞蟻朝著這血洞裡面爬去,好像湧動的惡蛆一樣。
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紛紛猜測這奇怪的螞蟻到底是從哪裡來的,結果還沒來得及對劉火進行救治,便看見劉火的身上開始發生詭異的變化。
從他的腳踝處開始淤積起一個拳頭大的氣囊狀物體,跟一陣波浪似地快速朝著臉部的方向爬去,不多時,那團氣囊狀物體便把他的腦部充脹,鼻子眼睛全都記入了肉裡消失不見,看起來好像是一具沒有五官的臉。
幾乎只是眨眼的事情,劉火甚至還沒來得及發出一聲叫喊,這張臉便破出了一個血洞,裡面的血肉和腦漿如同噴泉一樣噴了出來,夾雜著一團黑乎乎的螞蟻,看起來要多噁心就有多噁心。
一個好端端的人,一條鮮活的生命就在大家的眼前逝去,這種匪夷所思的場景幾乎讓人無法思考,這簡直比那些食人蟻還恐怖。
這時,在場的兩位女同志幾乎是同時叫了起來:「不好,我們每個人身上都沾上這種奇怪的螞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