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莫薩爾篇 ；第五節 文 / 弦間雙

    頭盔的確是一個嚴重的問題，畢竟腦袋怎麼說都是人體最重要的部位。章節其它的地方就算受了傷也能夠強撐過去，但腦袋如果被人狠狠地來了一下，僅僅是失去戰鬥力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說起來，賈米拉你的頭盔到哪裡去了呢？你這身鎧甲應該是配套的吧。但是從見面開始就沒看你戴過呢。」愛麗絲想了想，偏過頭問道。

    這個問題已經困擾了她相當久。因為賈米拉有著及腰的長髮而又沒有打理成簡潔的髮式，雖說魅力因此上漲了許多，但是這樣一來，在戰鬥中如果被敵人抓到頭髮不就完蛋了？

    她很好奇。難道這裡面還有什麼隱蔽的原因嗎？

    而這個問題，也讓賈米拉足足沉默了五秒。

    「……在東境那邊有次野營的時候用頭盔燉了湯，結果因為太困，忘記把它從火架上取下來便睡著了。」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說了出來。

    「等我醒來的時候，底部已經被燒出了很大的一個洞。」

    這答案簡直出乎意料。

    「哇哦~那可真是……」

    「我哪知道這東西這麼不耐燒！！」賈米拉有些糾結地看著自己身上的淡黃色重骨甲。「這東西對火炎的抗性明明應該很高的才對。」

    少女心裡這樣子想著，但她開口卻變成了另外的話。

    「喏，已經丟了的東西就不用再去理它了。過會重新去買一個就好了。」她豎起一根手指，做出突然心念一動的樣子。

    「奎因不是說如果我們想要買賣某些特殊的東西可以去那個什麼『夜星月商會』去找他嗎？想來重甲頭盔和十字弩這些東西應該都不是隨便就能夠買到的吧。」愛麗絲說到。「或許他還會給我們打些折扣也說不定？」

    「折扣倒未必會有。不過買倒應該是買得到的。」

    「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愛麗絲看向窗外，此時此刻，地平線的彼端才將將冒出一抹白色。

    「我們至少得等到商會開門的時候才去吧。」

    「欸，商會什麼的，不應該都是徹夜營業的麼？難道這裡有宵禁嗎？」

    「我哪知道……」愛麗絲撇撇嘴，沒有將話題繼續下去。

    稍微……再等待一段時間吧。

    她將視線投向遠方，凝視著晨霧中未知的某處。

    「嗯？」

    德拉菲微微皺眉，看向晨霧中的遠方。

    有被窺視的感覺。但是沒有檢測到敵意……是什麼小動物嗎？

    「怎麼了？」她身旁的布萊頓人同伴看見她的異常舉動，隨即便開口問道：「那邊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嗎？」

    「沒什麼，只是些無關緊要的小東西。」

    「使魔？」

    「不是。」高精靈搖頭否認著。「法里昂用不著使魔，而那個小傢伙……如果她發現我的話會直接衝上來。」

    「至於莫薩爾其它的巫師麼，就憑他們那種半吊子的水平根本就不可能瞞得過我。應該是一隻野生的松鼠或者狐狸之類的小動物。如果是人，那麼他至少也在一哩之外。」

    她輕輕揮了揮手，深色法袍那寬大的袖口便捲起了一陣微風。

    風吹捲著霧氣，化作實質的純白螺旋。

    「這種天氣，就算是蒙受了鷹之眼祝福的木精靈弓手也別想在那樣遠的距離看到我。」德拉菲以十分確定的口氣說道。「肯定是一個小動物沒錯！」

    「喔！可如果那是一隻眼魔怎麼辦？眼魔的話，這種程度的霧應該不成問題吧。」布萊頓女性微微歪過頭，雙手合攏著，說：「如果調配了合適的遠視藥水應該也能夠看穿一哩遠的迷霧，也有可能只是一個普通的僱傭兵恰巧往這邊看然後看到你身上了呢。」

    「索麗妮……」德拉菲緩慢而僵硬地轉過頭，脖頸處的骨節咯咯作響。

    「首先，天際省是不會有眼魔的。其次——」她斜視著自己的同伴，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

    「你不拆我台，會死？」

    「可你的猜測的確有漏洞呀。」布萊頓女人委屈地揮著手。「指出錯漏的地方不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嗎？」

    「……吃我一記焚化！」

    「好狡猾，居然偷襲！給我靜滯！」

    一陣混亂。

    這小小的衝突在十秒鐘後結束。當然，這並不是分出了勝負的緣故，而是這樣的衝突根本就是毫無意義並且日常發生的事件。

    德拉菲，高精靈，高階巫師。

    索麗妮，布萊頓人，高等煉金術士。

    她們兩個人想要切實的分出勝負至少要打上一天一夜——並且在那之前莫薩爾的宮廷巫師就會趕過來把她們兩個一齊揍扁。更何況，她們兩個之間也完全沒有交戰的理由。

    當然，除了這些原因之外，還有更加重要的一點。

    她們到站了。

    「就是這裡？」

    「就是這裡。」

    在兩人面前的是一座幽靜而古老的小屋，位置並不是很隱蔽，但外表卻相當糟糕。小屋看上去已經經歷了相當長的一段年月，原本應該是青灰色的外壁都已經泛黃，並且還爬滿了淡銀色葉緣的薔薇花。

    一塊已經看不清楚上面字跡的木牌在風中無力地搖曳著，發出吱吱呀呀的響聲，彷彿隨時都可能掉下來一般。而木牌下的橡木門更是已經泛黑，甚至有長出苔蘚的跡象。

    這分明就是一處近代遺跡！哪裡是人住的地方！

    「嗯嗯，沒有錯的。」索麗妮用力地點頭，十分確定的說道。「的確是這裡，五年前我就是在這裡遇到那位煉金大師的。我記得和他住一塊的還有一個橙色的小鬼……」

    「是嗎？」德拉菲將信將疑地走上前去，按住門環敲了幾下。

    『咚咚咚』

    沒有反應。

    『彭！彭！彭！』

    還是沒有反應。

    『呯！！呯！！呯！！』

    依舊沒有反應。

    高精靈後退一步，手上開始凝聚出一團魔能。

    就在這時，門後傳來了一個毫無情緒起伏的聲音。

    「現在還未開業，請日出後再來。」

    「我是來找帕拉塞爾蘇斯大師的！」索麗妮上前一步，大聲說道：「我是瑞馳的索麗妮，專程前來拜訪。」

    「他已經死了兩年了。」

    「欸！？」兩個女人面面相覷，作為高階的法職者，她們考慮到了幾乎一切可能性，但現在這個發展實在是有些超出預料。

    哪有拜訪隱居高人，但高人卻已經蹬腿兩年的道理！？

    「那麼我就找他的徒弟。」索麗妮想了想，便繼續說道。「你應該是奧斯瑞恩·羅契吧。有筆生意要和你做。」

    門『吱呀』地一聲，打開了。

    出現在門口的是一個面容精緻的銀瞳少女。她有著及腰的長髮，鬢角有著白色的小花。身上穿著的也是純白色的連衣裙。就是古代陵墓裡面幽靈也不會比她更白。

    簡直就像是冰原裡的妖精一般。

    白色的少女完全無視了德拉菲和她手中的那團魔能，她徑直看向索麗妮。喉間發出輕柔而無機質的嗓音。

    「請跟我來，奧斯瑞恩正在樓上等著你。」

    她們走進了小屋，驚訝地發現房間裡面竟然是出乎意料的齊整。各種各樣的煉金原料以及成品藥劑擺放的井井有條。小屋糟糕的外表簡直無法和內部產生任何意義上的聯想。

    而小屋的內部也是相當的大。

    不是面積，而是高度。這座煉金術士的小屋在地表的構造只有兩層，地下卻不知道有多少層複雜的結構——德拉菲的探測魔法才穿過了一層石板便被結界擋住，並且還受到了一個不輕的反擊。

    「請不要隨意使用法術。」白色的少女微不可覺地停頓了一下，平淡地說：「房間裡面設置了許多高強度的防護措施。足以在十五秒內殺死一名精修變化系的高階巫師。」

    德拉菲撇撇嘴，沒有說話。

    畢竟是在別人的地盤上，而且還是自己理虧，多餘的事情還是少做為妙。

    她們很快便在二樓看到了此行的目標——一個外貌平平，神色淡然，穿的也是普通的術士袍，從頭到腳都在述說著『平凡』這個詞的青年——他正坐在會客桌靠窗的那一側等候著兩位女巫。

    「未能瞻仰帕拉塞爾蘇斯大師的風采，我等……」

    德拉菲剛想客套兩句，青年便打斷了她。

    「兩位是來談生意的，那麼就請直入主題吧。」羅契淡淡地說道。他看向白色的少女，吩咐道：「雷安娜，給客人倒點解渴的飲料。」

    少女微微點頭，便以優的姿態退了下去。很快，兩份有著顯著提神效果的淡青色飲料便出現在了桌子上。

    「醒夢水，我的獨家配方。你們可以嘗嘗。」

    高精靈深吸一口氣，緩慢地偏過頭，將交涉的權利交給索麗妮。

    她怕自己忍不住搓個魔能砸過去。

    布萊頓人點點頭，從口袋裡面取出一個黃銅打造的方形機構。機構內部封閉著殷紅色的半透明晶體，隱隱可以看見晶體中還有許多小小的齒輪在轉動。「首先得確認一件事才行。請問，你認識這個嗎？」

    羅契的眉毛挑了挑，眼神中微微有些波動。

    「鍛模魔方，在天際這種東西的確很罕見。你要出售它？」

    「太好了，你果然是認識的。」索麗妮明顯鬆了一口氣。「但是我並不打算出售它呢，我想要破解它。」

    「哦？」青年微微偏過頭。說道：「這可不是一兩年就能夠做得到的事情。」

    「所以我需要幫助。」索麗妮抬起頭，用不同往常的堅定目光看先羅契。「據我所知，帕拉塞爾蘇斯大師在這方面很有研究。我想借閱一下大師的研究筆記。」

    「知識是寶貴的。」

    「但那也是有價值的。」德拉菲插口說道：「我們願意支付足夠的代價。」

    「十磅石榴石，十磅翡翠石，十磅紅鋯石，十塊滿魂黑魂石。」

    「你！！！」

    「小本生意，概不拖欠。」

    「這未免也太沒誠意了。」德拉菲沉聲說道：「寶石我們可以加倍支付，普通的靈魂石也可以商量，但是十塊滿魂的黑魂石……這簡直是強人所難！」

    靈魂本身還好說，不就是殺人奪魂麼？但是黑色靈魂石……這種東西牽扯到極其高深的魔法儀式。可不是那麼隨隨便便就能夠弄到手的！

    若非這裡是羅契的主場，女巫恐怕已經一個上位法術砸過去了。就算她現在勉強克制住，從她身上湧動著的魔能也能看出她已經處於一個時刻準備爆發的邊緣。

    「賣家市場，誠意從來都是買家出的。」羅契淡淡地說道。「不過，如果你們願意幫我一個小忙，那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哦？」德拉菲瞇起眼睛。

    「說說看也無妨。」

    ………………………………………………

    二十分鐘後，女巫們離開了小屋。她們的腳步很急促，看上去就很憤怒的樣子。

    「這樣子真的好嗎，奧斯瑞恩？」白色的少女站在青年身邊，淡淡地說道。

    「嗯，醒夢水兩百賽普丁一杯的確有些便宜了。畢竟是獨家配方，下次應該再提五成價。」

    「雷安娜指的不是這個。」

    「那你說的就是椅子的問題咯？畢竟是第三紀的古物，坐一次五十賽普丁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少女轉過身，銀色的雙眼緊緊地盯著羅契。「雷，安，娜，指，的，不，是，這，個。」

    「………………」

    「這是有必要的。」羅契敗下陣來，無奈地說道。

    「自從那個龍裔愛麗絲成功抵禦風暴斗篷的消息傳來之後，這一切就都變了。」

    「原本對我們來說，無論是帝國還是風暴斗篷，誰勝利都不會影響到我們頭上。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就在過去的一個月裡面。至少有五位相當於高階巫師的魔能波動在莫薩爾境內被檢測到。而其中有一位甚至強大到幾乎讓檢測法陣崩潰——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莫薩爾即將迎來一場超凡之間的大戰。而我們……已經被捲入其中。」

    ps：發現中有些陰盛陽衰呢，有點本事的幾乎都是女的。所以我要加入強力的男性角色作為對抗。

    ps2：靈魂石是需要一定的體積才能夠吸魂的，所以每個等級的靈魂石都被切割成最小體積標準。因此不可能把一塊黑魂石切成十塊來用。

    ps3；最近ps的比較多的樣子，那麼就順手再ps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