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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51 他們竟不曾離婚! 文 / 二月榴

    「媽媽——」

    糖糖小小的身子朝她奔過來,余小西下意識地蹲下身子,張開雙臂,她就像顆糯米糰子般撲進她的懷裡。那樣的力道,幾乎要讓她撞倒。

    不待余小西去抱她,糖糖就已經揪住她的衣服,爬到她的身上,抱著她的脖子,臉在她臉上蹭著,嘴裡一直在喊:「媽媽,媽媽。」真是想壞她了。

    而余小西心心唸唸了那麼久,糖糖撲進自己懷裡的時候,她還有點不太真實的感覺。直到糖糖嫩嫩的小嘴親上她的臉頰,濕濕的淚水沾到她的唇上,鹹澀的淚水才讓她醒過神來。

    手用力地抱住糖糖,那一刻抱得太緊,緊的彷彿怕懷裡的小人只是個泡沫,稍鬆一點就會消失了似的,早就忘了孩子會不會疼。

    糖糖現在顧不得自己疼不疼,她只覺得沒有看到余小西的日子,她的天都要蹋了。同樣死死摟著余小西的脖子,嘴裡還在喊著:「媽媽,媽媽。」彷彿一個怕被移棄的小孩。

    當然,她也只是個小孩。

    余小西抱著自己的女兒,眼睛裡的淚也啪啪地掉下來。這些天所有的擔心、所有的煎熬,以及在駱少騰那裡所受的所有委屈,跟這一刻比起來都已經不算什麼。

    她大概也忘了自己身處何處,來這裡的前因後果,心裡只有糖糖而已,抱著,眼裡淚珠子怎麼也止不住,哭的那叫一個狼狽不堪。

    可是沒有人會覺得這樣的她丟臉,也沒有人會覺得她難堪,所有人都瞧著這對彷彿歷經磨難才得以見面的母女,有些心腸轉的已經忍不住撇過頭去,眼裡都是淚光。

    這些被忽略的觀眾中,當然也包括駱少騰的存在。他與其它人一樣站在那裡,視線長久地落在這對抱頭痛哭的母女身上。既像一個不相干的人,又彷彿與所有人都隔離開來。

    只是看著,臉上雖沒有什麼表情,但是那一刻他也真實地感覺到了,糖糖和余小西的這種感情,是他一時之間都企及的。

    兩人哭的那般驚天動地似的,雖然大家都很感動。警局畢竟是辦公的地方,不能一直看她們哭不工作不是?領頭的給自己屬下一個眼神,便有一個女警抽了幾張紙巾走過來。

    「找到女兒是好事,就不要哭了吧?」糖糖和余小西哭的這一場,把在場人的心都哭軟了。女人的感情細膩,口吻便也格外和緩,簡直堪稱得上溫柔。

    余小西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接過紙巾給自己和糖糖都擦了下,將糖糖抱起來,托在臂彎間,說:「實在不好意思。」

    糖糖個子比一般同齡孩子要高一些,畢竟兩歲多了,余小西看起來又那麼纖細,又穿了高跟鞋。糖糖掛在她身上,讓人都忍不住懷疑她會抱不住。

    可是就是那樣一雙手臂,牢牢、穩穩地托著糖糖。而糖糖抱著她的脖子,也一副不會鬆手的模樣。

    「這裡是警局,不會有人亂來的,你不要太緊張了,嚇著小寶貝。」女警安慰,說著還逗糖糖似的按了按她嫩嫩的小臉。

    雖然糖糖進來就一副嚇壞的模樣,可是長的實在太可愛了,就算哭都萌的人心都化了。女警感情氾濫之下,說著說著都有點偏離主題了。

    直到她的上司咳了咳,女警才醒過神來,轉頭指了指保姆,問:「與你女兒一起被帶來警局的還有那位女同志,請問你認識嗎?」

    保姆只是個被臨時請來的保姆,拿錢幹活而已,哪裡知道余小西與駱少騰的複雜關係。她只知道糖糖是駱少騰讓她照顧的孩子,兩人長的又像,就理所當然地以為他們是母女的。

    糖糖每天喊著找媽媽她也不是不知道,可是沒想到她媽媽就在s市不是?總之這些事她都不清楚,下意識地不想惹麻煩上身,便尋找庇護地往駱少騰身後躲了躲。

    她這個動作正好將眾人的目光轉移到駱少騰身上,他本身就是個吸睛石般的存在,想要忽略都難,更何況這事態發展已經引到了他身上。

    氣氛有點讓人難以捉摸,尤其餘小西也沒說話,駱少騰也沒解釋的意思。他們都沒有看向眾人,目光在半空中相接,就那樣望著。

    「這樣吧,你們各自登記一下,然後說說情況。」他們這行閱人無數,看兩人的眼神一下子就聯想到了感情糾葛上,當即瞭然,給了他們個台階下。

    警員本來想將糖糖哄走一會兒,她卻死活抱著余小西的脖子不肯放。余小西安撫了一會,女警不知從哪變出一個芭比娃娃哄著,她才答應就坐在不遠處的椅子看著媽媽,她才勉強同意。

    余小西來到辦案的民警桌案前坐下,駱少騰則在她身邊坐下來。兩人明明離的那麼近,幾乎呼吸就可以聞到對方身上的氣息,卻都沒有看對方一眼。

    警員請他們首先請他們出示了各自的身份證,看過之後便開始做登記,明明身份證在面前,還是從開頭一個姓名、年齡、民族、姓別、職業等等,一個個問。同樣的問題問完余小西又問駱少騰,雖然駱少騰一進來就讓人感到氣宇不凡,他說出自己的飛凰集團總裁的時候,還是讓警員楞了楞。

    那人在電腦鍵盤上辟里啪啦打字的動作停了下,轉頭落在駱少騰和余小西臉上的目光有些狐疑,問:「你們跟這孩子什麼關係?」

    「爸爸。」

    「媽媽。」

    兩人同時回答,尤其駱少騰坦蕩、肯定,一臉坦蕩,此時幸好有其它警員逗糖糖,所以她注意力根本沒在這邊。

    「親生的?」警員皺眉。

    余小西老實地點頭,駱少騰盯著他的眼神就有點讓人發毛了,警員居然不敢再多問。

    既然對方都沒有否認對方的身份,那麼親生父親帶走女兒就不能算是拐賣。至於人家是不是在合法的夫妻關係下生下的孩子,這不屬於他們的職責範圍。

    事情鬧的不小,且還是個二歲奶娃子的惡作劇,搞的人家也是啼笑皆非。分別象徵性地對余小西和駱少騰這對夫妻進行了一番批評教育,便給他們辦了手序離開。

    整個過程,受訓的余小西和駱少騰都沒反駁,也沒爭辯事情的前因後果。雖沒個眼神交流,卻在這件事存在著一種共識。因為警局裡互相怨恨,爭論糖糖的歸屬權是沒有用的,只會嚇著孩子。

    幾乎是余小西剛從椅子上站起來,糖糖就已經跑過來拽住她的衣角。仰頭看著駱少騰時,還下意識地抱著余小西的褲腳躲了躲,深恐他再也不讓自己見到媽媽了。

    「駱少。」這時辦公室裡出來一個警官匆匆走出來,彷彿剛得知他在這裡或有事找他。

    趁著駱少騰與那人說話的時間,余小西抱了糖糖離開辦公廳。她的車子就停在台階下,因為太過著急,門都沒有鎖,便直接拉開副駕的車門,將糖糖放進去。

    「糖糖,我們回家。」余小西給她繫上安全帶後,在她額上印上一個吻。

    「太棒嘍,回家!」糖糖拍手歡呼,小臉早就轉晴。

    余小西看著她明媚的小臉,心情也跟著好起來。唇角勾著笑幫她輕聲關上車門,轉頭就看到駱少騰站在門口的台階上。

    相比起這母女倆的心情,他必定是十分不爽的,尤其還是被自己的親閨女給黑了。

    余小西想到他這幾天來的所作所為,沒來由的還是有點緊張。與他幽深的眸子對望了兩秒,見抬步走過來,她下意識地擋住副駕的車窗,緊張地說:「你別嚇著孩子。」

    雖然玻璃大部分都被余小西掩了,他還是看到了糖糖,她本來伸著小手在扯余小西掛在後視鏡旁的車飾。偏頭時注意到自己在看他,居然有恃無恐地皺了皺小鼻子,朝他扮鬼臉。

    背對她的余小西自然不知道女兒幹了什麼,只看到駱少騰的臉色越來越黑,心裡沒來由的緊張。她明明是個在法庭上口齒伶俐,大腦思維清晰的律師,也不知為何總是在駱少騰面前總是詞窮。

    不止說不出,且每每面對他都有一種氣虛的感覺。也許他的身高太有壓迫感吧,也許因為他一直都這麼鋒利吧。余小西不說話,但是也沒有讓開的意思。糖糖這個問題上,她不想也不會妥協。

    須臾,駱少騰終於將目光從糖糖身上轉回余小西臉上,放在口袋裡的手不自覺地收緊,忍著想要掐死她的衝動。

    誰准她把女兒養的這麼難纏的?

    心裡明明翻江倒海,嘴裡吐出的話卻分外冷漠:「聽說你在收集資料,是準備要跟我打官司?」

    「我從來沒有想與你對簿公堂。」余小西說。

    駱少騰唇角勾起嘲弄地笑,故意問:「哦?那是你想主動將女兒給我送回來?」

    余小西啞口無言,因為她不可能放棄自己的女兒。

    「既然不肯送,那我就只有出手了。」余小西心裡一突,又聽他道:「既然你那麼中意法律,那我們就通過法律的方式好了,等我起訴的傳票。」駱少騰說完,走回自己的保時捷邊,拉開自己的車門坐進去。

    駱少騰一直都是這樣的人,他要掌握絕對的主動權。女兒耍個小心計就耍了,生氣過後覺得這聰明勁兒像自己,還更驕傲了。

    她鬧他現在由她幾天,等到他和余小西正式開戰,小丫頭哭他也不會心軟……

    ——分隔線——

    余小西那邊,糖糖雖然已經順利回到身邊,但是駱少騰臨走前說的話還是令她不安。雖然在她走投無路時,最先想要拿起法律武器的是自己。

    白色的寶馬開進瞰園,她將糖糖從安全座椅上抱下來,牽著她的小手走進公寓。大手牽小手,余小西故意將步子邁的很小,看著小小的人兒跟著自己的步伐,真的覺得有這一刻就夠了。

    蘭嫂自糖糖失蹤之後,一直在照顧余小西,後來兩天余小西也上班去了。她將房間打掃乾淨後,總是會想念糖糖,每天那個肉乎乎的小東西跟她說話早就習慣了,此時正坐在沙發上拿著她的玩具發呆。

    聽到開門聲時,下意識地看了眼表,並不到下班時間,但還是起身轉過頭,便看到真的是余小西回來了。

    「蘭姨。」糖糖的個子小,被玄關的櫃子擋著。她這還沒瞅見呢,糖糖就已經奔過來。

    「哎喲,是糖糖啊,糖糖。」蘭嫂激動地蹲下身子看著她。

    「蘭姨,我好想你哦,你有沒有想我?」糖糖蹭著她身上的衣服又在撒嬌。

    今天哭的很多了,見到媽媽後,那些害怕什麼的都已經在路上消散。心情好了,專注賣萌又回來了。

    「想啊,想的蘭姨每天都哭呢,看眼睛都腫了?」本來是哄孩子的,說著說著,眼睛竟真的紅了起來。

    糖糖趕緊伸出小手幫她揩著眼淚,哄著說:「蘭姨不哭不哭,糖糖以後會乖乖的,再也不亂跑了。」

    她這麼懂事,反而搞的蘭嫂挺不好意思的,哭也不是,不哭還有點忍不住。

    余小西見笑著留她們在客廳裡,自己回房換衣服去了。再出來的時候,就聽糖糖跟蘭嫂撒嬌,說:「蘭姨蘭姨,糖糖肚子餓了,你聽都咕咕叫了。」

    「那糖糖想吃什麼?蘭姨馬上去做。」

    糖糖伸著粉色的小舌頭舔了舔,有些羞澀地說:「饞蘭姨做的蛋羹了,嫩嫩滑滑香香的,糖糖都要流口水了。」

    她睫毛那麼長,擠著眼睛笑的模樣,十足的小吃貨一個。蘭嫂都懷疑如果自己擺攤賣蛋羹,也一定會被瘋搶一空。

    「蘭姨這就去,你先把牛奶喝了。」蘭嫂被哄的恨不得心肝都掏給她了,叮囑著便去了廚房。

    余小西坐下,將抱坐到自己腿上,兩人說著話,蘭嫂就將蛋羹給做好了。

    糖糖拿著自己的小勺子一點點挖著,吹涼了放進嘴裡,還不進喂余小西一口,沒多久便愉快地吃完了。可能折騰的太久,糖糖有點累了。

    余小西幫她洗了澡,然後抱到床上講故事。糖糖卻把她平時抱著睡覺的毛毛蟲從床上拽下來,直接扔到了垃圾桶裡。

    「糖糖?」余小西看到女兒的舉動很是意外。

    糖糖厥著小嘴巴解釋:「騰騰是壞人,我不喜歡他送的禮物了。」

    本來覺得他是個好好看的叔叔,沒想到是個壞人,不讓自己和媽媽見面。

    雖然駱少騰扣著糖糖不讓自己見的時候,余小西心裡是怪駱少騰,可是他畢竟是糖糖的親生父親,她並不想看到糖糖這樣討厭自己的爸爸。

    倘若有一天她知道了駱少騰是她的爸爸,她會不會反過來怨恨自己沒有告訴她呢?

    她想了一下,對女兒說:「糖糖,他帶走你是他不對。可是這件事媽媽也有責任,你能原諒他,也原諒媽媽嗎?」

    「那他以後還會把糖糖帶走,不讓糖糖見媽媽嗎?」糖糖反問,看著余小西的眼睛十分認真又委屈。

    余小西始終不明白,一個兩歲的孩子邏輯思維一定要這麼強嗎?還是社會太進步,現在所有的孩子都這樣?

    「他對你不好嗎?」余小西換了問題問。

    其實從糖糖的衣著和氣色上看,她知道駱少騰把糖糖照顧的不錯,最起碼沒有出差子。

    糖糖卻最是敏感,雖然不明白媽媽這麼說的意思,但隱約還是感覺到了什麼。便抱住她的脖子,很堅定地說:「他不讓我見媽媽,我就不喜歡他了。」

    她是堅持原則的小孩!

    余小西感覺到糖糖抱住自己的力度,感覺到她離開這幾天也是嚇著了,肯定沒有安全感,便不再繼續這個話題。隨便聊了點別的,又拿故事書給她讀了兩個童話故事。

    糖糖是真的累了,累了便會困,不知不覺便慢慢睡著了。余小西盯著自己的女兒很久,才捨的從兒童房出去,然後發現紀元不知什麼時候來了。

    他聽到開門聲抬頭,看到余小西,問:「聽說糖糖找回來了?」

    余小西點頭。

    這若擱往常,紀元一定會要到房間裡看看糖糖,今天他卻沒有,只是坐在那裡抽煙,顯的有些心事忡忡。

    「有什麼不順利嗎?」余小西坐過來問。

    紀元聞言又瞅了她一眼,反正那一眼挺複雜的,然後才將煙捻滅。拿出身邊放著的一個文件袋,擱在桌面上推向她,說:「我去取資料,發現民政局並沒有你和駱少騰辦過離婚手續的記錄。」

    「什麼?」余小西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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