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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57 一再強迫她VS與莫重逢 文 / 二月榴

    余小西聽到從他嘴裡莫亦銘的名字時楞了一下,但很快反應過來,用力掙脫他的手,冷聲反問:「管你什麼事?」

    「你以前的男朋友?」他卻不依不饒地猜測。

    余小西只回他一個好笑的表情,問:「駱少騰,你有什麼資格管我的事?」話音剛落,腰就被他勾了過去,直撞到他的身前。

    「你說呢?」駱少騰反問。

    經過昨晚,他已經是她的男人,她居然還問他憑什麼?

    「駱少騰,我是不是以為我不會告你強姦?」余小西看著他問。

    明明很是強硬的口吻,怎奈她畢竟是個女孩子,發生這種事還是會委屈,會脆弱,所以眼圈不自覺地便紅了。

    「告?別說我們有結婚證,就算沒有,這種事本來就很難界定,你應該比我清楚。」更何況他並不覺得昨晚是對她是用了強。

    強姦?笑話,他駱少騰要得到一個女人,需要用強嗎?

    余小西是律師,她在事務所還做助理時,就碰到過許多這樣的案例。受害人承受巨大的輿論壓力之外,在庭上對方辯護律師的逼問更是讓人崩潰。而且成功勝訴的機率極低,十件案子九件敗訴。就算有幸勝了的那一件,女人這一輩子也毀了。因為有那樣的名聲在,想找個真心愛自己的人太難。

    余小西瞪著他,腕子被他捏著,手用力攥緊指甲嵌進掌心裡,尖銳的疼痛也緩解不了她心裡的仇恨。

    這時病房的門被輕敲了兩下,李志拎著早餐袋子進來,看到兩人的姿勢時楞了一下。他一向面無表情的臉上出現些許尷尬,說:「抱歉,駱少。」便要退下去。

    「拿過來吧?」駱少騰倒是神色正常,慢慢鬆開余小西後直起身子。

    余小西肩上本來就有傷,剛剛兩人動手,這會兒覺得撕扯的有些痛,扶著自己的肩頭坐起來。

    李志將手裡的早餐放在床頭櫃上,便退了出去。

    駱少騰將粥盒出來,湯匙在裡面攪了攪,舀了一勺放在唇邊小心吹涼,送到她的面前:「乖,吃一點。」她昨晚到現在都沒吃過東西。

    「不用你假好心。」余小西揮手隔開他放過來的粥,勺裡的粥滴在白色的床被上,這個動作連帶讓他拿在另只手裡的碗都丟在了地上。

    一次性的紙碗落在地上倒沒有多大的動靜,粘稠的粥透過破損的邊緣在地上暈開,冒著熱氣。他背上灑了一些,尖銳的疼痛從皮膚間暈開。駱少騰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十分難看,指著她說:「你如果想餓死,那就永遠別吃。」

    駱少騰是什麼人?這些年就沒伺候過人,沒這麼低聲下氣過,看著她的模樣真恨不得掐死她。可是面對他的憤怒,余小西卻連回答都不曾,只是別過眼睛,給他更為冷漠的表情。

    駱少騰垂在身側的手攥了攥,怕自己真的會失手打她,便轉身往門外走去。

    余小西這時也下了床,光腳踩在地板上,奔跑著出門。他眼中掠過一抹意外,還是在她與自己擦身時抓住了她了手臂,問:「去幹什麼?」

    口吻間已經有些不耐,明明受著傷,明明自己身體不舒服,就不能不鬧嗎?

    「我去告你。」余小西則是截釘結鐵地回答,便要推開他,腕子卻被他捏著掙不開。

    駱少騰回視著她的眼睛,那裡面充滿真真切切的恨意,沒有絲毫妥協。

    他知道,她說真的!

    「好,那我就讓你看看,你告不告得了。」他說著,拎著她丟回床上,身子便壓過來。

    「走開,你幹什麼,駱少騰,你住手,住手。」感覺到他的手伸進自己的裙擺裡,她劇烈地掙扎著。

    「不是要告我嗎?昨晚的證據已經清洗乾淨了,我再送給你點。」他說著,手便更加肆無忌憚。

    余小西羞憤,伸腳就踢在他的肩頭,硬生生將他踹離自己,然後整個人縮在床頭,看著他崩潰地罵:「你滾,你給我滾!」委屈、害怕、恥辱的淚水從眼睛裡滾落,不明白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惡劣的男人。

    「余小西,你最好明白一點。只要我喜歡,你就只能是我的女人。不管你承不承認,昨晚發生都是事實。你也最好給我適應,因為那不是最後一晚,你跟我的日子——」他故意頓了一頓,吐出三個字:「長著呢。」

    「啊!」余小西痛苦地喊叫著摀住耳朵,她不要聽,不要聽這個惡魔的宣告,她不要!

    駱少騰看著她痛苦的模樣,心裡不是不煩燥,尤其是看到她為自己受傷的肩頭上,那白色的紗布裡透出紅色的液體,慢慢暈開。

    也許他就是天生的壞人吧,其實這世上也沒有什麼是他在乎的。如果余小西還是像往常那樣,他也許逗弄逗弄就失去了興趣。要怪就怪她自己太善良,誰讓她昨晚上救了自己呢?從她替自己擋了那一刀開始,就已經激發出他的「獸性」。

    畢竟這個世界上能為他擋刀的人不多,尤其還是個女人,他怎麼能忍住不佔為己有?

    房間裡還迴響著她崩潰的低泣,白色的睡衣凌亂地掛在身上,散亂的長髮披散。她就一團似的縮在那裡,身子微微地發顫著,讓人忍不住想去抱在懷裡呵護。

    可是他知道,他只要一靠近,她就會像只受傷的小獸般咬人,灑潑。他是無所謂,只怕她身上的傷再折騰下去怕是不容易好。

    站在床邊看了她半晌,才挪動步出去。

    沒多久,護工進來打掃了下衛生,將房間收拾乾淨。

    她緩過神來,再次往病房外走去。

    「駱少奶奶——」護士遲疑地喊著她。

    余小西已經拉開病房的門,但是門口站著兩個穿黑色制服的保鏢,見她出來便伸手攔了她的去路。

    「讓開。」她冷聲說。

    「對不起余小姐,駱少吩咐,讓你在病房裡休息。」保鏢的回答很堅定,沒有半分情面可言,就連臉上都沒有什麼表情。

    「那他有沒有說過,我如果硬要出去,你們會怎麼樣?」余小西問。

    兩個保鏢面對她的咄咄逼人,互相對望了一眼,說:「對不起,請不要為難我們。」仍然是面無表情

    余小西卻理也沒理,直接繞過他們往外走,只是不管她往哪個方向走,他們都有辦法攔住她的去路。余小西本來就受了傷,這麼長時間又沒吃東西,根本就反抗不過。

    家裡的保姆過來,將她勸回房間。

    余小西氣的幾乎砸了整個病房的東西,這些人卻都無動於衷,逼的她整個人真的快要崩潰。最後沒了力氣,只能躺在床上,保姆將準備好的飯菜端過來,勸她:「少奶奶,你還生著病呢,好歹吃點東西吧?」

    余小西開始時也不是不想吃,可是她吃不下。大多時候都安靜地躺在床上,誰跟她講話也不說話都像沒聽見一樣,不開口,卻又睜著眼睛。

    駱少騰又進來看過她幾次,她對他都是視若無睹。無法忍受的駱少騰幾次忍不住惹她,她除了劇烈反抗、咒罵時還像活著,其它時候都死氣沉沉。

    一天一夜沒有吃過一點東西喝過一口水,她到後面已經沒有什麼力氣。醫生給她掛了營養液,她卻都堅決地拔掉,就更別提那些治病的藥,拒絕吃,也拒絕輸藥。最後燒的迷迷糊糊,主治醫生和醫護人員都跟著頭疼,就沒見過這麼倔強的女人。

    「你不是恨我嗎?不吃東西哪有力氣恨?」駱少騰站在床邊看著她問。

    余小西已經不再說話,臉上面無血色。那模樣就像原本一朵嬌艷盛開的花,短短一天就迅速枯萎凋零下去。

    駱少騰氣的要發瘋,恨不得就此掐死這個女人,手到了她的頸邊,卻又捨不得下手。

    「把陸周喊過來。」駱少騰冷聲吩咐李志,是因為實在沒有別的辦法。

    這天傍晚,余小西睡的迷迷糊糊時,被人喊醒,睜開眼睛便看到陸周的臉。

    「小西?小西?」他輕拍她的臉,輕聲叫著。

    余小西楞楞地盯著他兩秒,手摸到他的臉頰,才確定真的是陸周,不是幻覺。

    「你怎麼來了?」她開口,嗓子一動便疼的厲害,出口的聲音嘶啞嘶啞的,不由皺了眉。

    她卻不知道自己此時的模樣多麼憔悴,蒼白的臉上呈滿病態不算,短短兩天臉頰都凹進去了,像脫了人形似的,讓陸周看了都心酸。

    「你怎麼弄成這樣?」

    她在公司發生的事,陸周不是不著急。自己雖然被調到了分公司,也一直在幫她尋找證據什麼的。這兩天聽說她沒上班,他也打聽過,法律部部長說是駱少騰給她請的假,具體也不清楚。

    他想無非就是兩種情況,一是余小西找到新的證據,已經顧不得去公司,二是駱少騰身為總裁為了讓她避嫌,勒令她不准去公司。但是不管哪種結果,他都以為余小西是堅強的,不會輕易認輸,也會照顧好自己。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就兩天的功夫,余小西會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整個人脫了形,半死不活地躺在這裡。

    余小西沒有回答,只是勉強笑著搖搖頭。

    這時保姆進來,手裡的托盤上放了碗粥,對陸周說:「陸先生,麻煩你喂少奶奶吃點東西吧?」

    陸周點頭,她便將粥放下退了出去。

    陸周將床搖起來,然後坐回床邊,吹了吹粥放到她的嘴邊,說:「來,吃一點。」

    面對駱少騰,她大可以將粥扔到地上。可是面對陸周,尤其對上他屬於親人般關心、擔憂自己身體的眼神,她拒絕的話說不出來。

    雖然沒有胃口,可以說半點食慾也沒有,她還是慢慢張開了嘴,將粥收進嘴裡。粘稠軟糯的米香在嘴裡暈開,吞嚥,一股溫熱劃過食道進入胃部。陸周又舀了第二勺餵過來,她也吞了下去。

    其實食物做的精緻美味,勾人食慾。可是余小西已經兩天米水未進,在第三口吞下去時,就感到胃裡翻騰。手捂著嘴巴趴在床沿上便乾嘔了起來,模樣難受之極。

    陸周彼時已經站起來,看著她頭髮凌亂地趴在那裡的狼狽模樣,也是心疼。趕緊去了洗手間,濕了條溫熱的毛巾過來。余小西吐完之後,他攙著她坐回床上,然後給她擦拭。

    她身上那件睡袍一直沒換過,脖子、鎖骨處的痕跡還沒有完全消退,所以明晃晃地落在陸周眼裡。還有肩頭的傷,最讓他震驚。

    「怎麼會這樣?」他以為余小西住院只是病了,卻原來還受了傷。

    他不問還好,一問余小西心裡的委屈就滿滿地,滿滿的再也塞不下而溢出來。多日來的委屈,突然再也壓抑不住地發洩,抱著他便痛哭起來。

    「陸周,他欺負我。我們明明說好的…只是協議……他不會動我,可是他……」她趴在他懷裡哭泣,嘴裡的話也斷斷續續。

    陸周雖然不太明白大概,但是聽這些隱約也猜的出那個他指的是駱少騰!

    如余小西依賴他一般,他也視她如自己的親生妹妹般,從小看著、呵護她長大。見她哭的那般委屈,他的心也跟著揪疼。尤其,他可以想像出她這兩天的遭遇,心裡難過,卻還是耐著性子將她哄好,等她情緒穩定一點餵了些水。

    余小西躺回床上,閉了眼睛,她真的不想家人擔心,不想陸周看到她這個樣子,可是眼睛裡仍然呈滿淚水。怕陸周看到自己這個樣子,也不敢張開眼睛。

    可是人的情緒不止藏在眼睛裡,陸周看著她的模樣,想著剛剛聽到她斷斷續續說的話,猜想到駱少騰對她做的禽獸不如的事。原本壓抑的心也一點點憤怒到了極奶,垂在身側的手不斷攥緊再攥緊,終於忍無可忍地站起來,大步往病房外走去。

    余小西聽到門被摔上的聲音,醒神地猛然睜開眼睛,病房裡已經空無一人。

    門口站著兩個保鏢,他進來時沒有多想,畢竟後來知道余小西曾經在臨縣受傷的事,以為是為了保護她。直到這刻他才彷彿明白,駱少騰這是為了限制小西的自由?

    為什麼?怕她告他嗎?

    愈想心裡的怒火愈盛,看到站在走廊盡頭的人,他腳下生風地走過去,嘴裡罵著:「駱少騰,你這個王八蛋。」同時朝他揮拳過去,駱少騰轉頭正迎上他的拳頭。

    男人的骨骼要堅硬許多,在他俊美的臉頰上留過一道痕跡。

    「駱少!」李志驚叫著,不等吩咐便已經出手。抓住陸周打人的腕子,只聽卡嚓一聲,然後將他的手臂反剪在身後。

    余小西還沉浸在自己的悲傷裡,陸周出去的時候都沒有多想,沒一會兒外面便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然後保姆慌慌張張地進來,喊:「少奶奶,你快看看去吧,陸先生把駱少了。」

    余小西怔了一下,然後趕緊從床上爬起來。倒不是擔心駱少騰,而是怕陸周吃虧。只是許久沒有吃東西,腳軟到不行,差點就跌在地上。保姆上前攙著她出了病房,便看到外面混亂的一幕。

    「駱少騰,你這個王八蛋,你居然欺負小西,是以為沒人幫她撐腰嗎?」陸周疼的額頭都冒出冷汗,明明被人制住,還在不依不饒地罵。

    駱少騰伸手,摸了下自己被打青的唇角,抬眼就看到余小西走出來。模樣虛弱到不行,若不是身體的重量壓在保姆身上,那模樣好似隨時都會倒下去,讓人忍不住想將她抱過來。不過他還是忍不住,像沒有看到她似的,目光重新落回陸周的臉上,表情有些冷和漠然。

    「駱少騰,我不會放過你的,傾家蕩產我也會讓你遭到報應……」陸周還在罵。

    「哦?據我所知,你的父母只是縣城裡普通的工人,你工作也沒幾年吧?傾家蕩產是有多少資產?比得上我一天的盈利?」駱少騰這個人,他如果想將別踩在腳底下,絕對毫不留情。

    「你有幾個臭錢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們不放在眼裡,我就不信了,這世上還沒有公道可言了。」陸周憤憤不平地叫囂著。

    駱少騰聞言笑:「想不到陸律師畢業這麼久了還這麼天真。那好吧,再你告倒我之前。」他頓了一下,轉頭對助理說:「李志,他故意傷人,把他送到公安局去。」

    這話一落,站在不遠處的余小西臉色就變了:「不要。」

    駱少騰卻像沒聽到一樣,李志見他並不改變初衷,便讓給兩個保鏢使眼色,轉眼陸周就被拽進了電梯裡。這個過程中,保姆和李志都識趣地退下去。

    轉眼,偌大的走廊裡就剩下他們兩個人。

    「駱少騰,他只是生了打了你一拳,至於這樣嗎?」她不平地叫。

    「對,這裡監控很清楚,他無從狡辯。」駱少騰看著她為陸周著急,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你明知道,他只是心疼我。」如果不是他對自己做了那樣的事,陸周又怎麼可能會去招惹他?

    駱少騰看著她泛紅的眼睛,那副單薄的模樣令人心疼不已。伸手,指尖觸到她的臉上,說:「我也心疼你,你為什麼就看不到?」

    「走開。」余小西揮開他的手,嫌惡地退後。

    「余小西!」他臉一下子就沉下來。

    對於一個女人,他已經拿出了最大的耐心,而她到底要跟自己鬧彆扭到什麼時候。

    「放了他。」余小西說。

    「那你好好的吃飯,好好的活著,好好的待在我身邊。」他提出條件。

    余小西看著他雲淡風情的模樣,不急不紊地說出這些對自己的要求。笑了,她問:「你故意的對不對?」故意挨陸周這一拳,故意讓陸周有把柄落在他手裡。

    他蓄謀已久對不對?

    駱少騰不屑辯解,臉色依舊淡漠。

    「駱少騰,你完全可以更卑鄙一點。」她罵,轉身便往病房裡走,並不妥協。

    駱少騰目光沉沉地看著她的身影進了病房,心頭其實並沒有表面透出來的這麼冷靜。因為余小西跟自己從前遇到的女人都完全不同,她不愛錢,不貪慕虛榮,她甚至不柔弱。這若換成別的女人,怕是早就妥協了。她卻仍然不肯吃東西,更是將保姆再次送進去的粥打翻了。

    彼時的駱少騰與李志正在門口說話,聽到匡噹一聲,他眉間一動推門進去。便看到一碗粥再次砸在地上,而站在床前的保姆有些無措,喊:「駱少?」

    駱少騰卻沒應,目光一直落在余小西的臉上,慢慢走進來。

    保姆躊躇了下便出去了。

    「還不想吃?」站在床前,他問。

    余小西別過臉,那模樣彷彿多看他一眼都厭惡到不行。

    「你想陸周坐牢?」他這次真的是明晃晃的威脅了。

    「陸周雖然打了你,頂多也就拘留幾天就會放出來,你少拿他威脅我。」余小西說。

    「幾天?你好像忘了我是誰?我是駱少騰!我想讓他們怎麼判就怎麼判。還有,就算只有幾天,我也有的是辦法讓他在裡面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信不信?」

    這世上,大概也只有他能將我是駱少騰這三個說的這麼鏗鏘有力,彷彿與生俱來地帶著許多榮耀和權勢,那般不容置啄。

    「你卑鄙!」她終於轉過頭來,憤怒地瞪著他,甚至伸手就要打他。

    腕子卻被他捏在掌心裡,駱少騰看著她說:「我的卑鄙,你不是早就見識過了嗎?」他的口吻很冷,也很無所謂,因為耐心已經盡失。不等她再罵,他便又說:「我突然改變主意了,那個陸周還是不送公安的好。我就把他鎖在車庫裡,你不是不想吃飯嗎?那就讓他陪你幾天好了,你什麼時候吃東西,我什麼時候讓人給他送飯。」

    「你——」余小西氣得胸口鬱結,渾身顫抖。面對他明明無賴卻沉著的臉色,已經罵任何話。

    她真的很倔強,倔強到他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她仍沒有妥協。可能真的不相信他會卑鄙到這個份上。

    晚上,病房的電視屏上便被接上了錄像視頻。那是個很空的房間,陸周渾身是傷的縮在牆角。駱少騰告訴她,陸週一直都沒有吃過東西。

    整個畫面裡也沒有別人,所以很安靜,偶爾傳來陸周的幾聲咳嗽。他唇角有傷,頭髮和身上的衣服凌亂,臉色蒼白蒼白的,那麼冷,就只穿了件襯衫、西褲。

    天色漸漸暗下來,放在床頭的手機突然響了,她看了眼裡媽媽的號碼。

    「小西啊,下班了沒?」電話接通,那頭傳來余媽媽的聲音。

    「嗯。」她怕自己哭出聲,只發出單音應著。

    「今天阿周是不是很忙啊?」余媽媽問。

    余小西目光下意識地落到電視屏的畫面上,彼時陸周挺拔的身材縮成一團的模樣,從來就被見過他那麼狼狽的模樣,不由心裡酸楚、難過。可是她不能說實話,只能點點了頭,然後又意識到余媽媽根本聽不到,便又應了聲:「嗯。」

    「唉,你們也真是的,忙就不忘家裡打電話了?你告訴他,你姑媽他可以不惦記。可是自己女朋友懷孕了,就那樣把她自己丟在公寓裡,這麼晚不回家,電話又打不通,你不讓人著急嗎?」余媽媽口吻間滿是責備。

    想來那女朋友也是急壞了,才會打到姑媽那裡,姑媽打不通自己兒子的電話,才讓余媽媽打余小西的,他們經常這樣。

    余小西眼裡都淚,牙齒咬進唇裡,壓抑了半晌才出聲:「媽,你讓姑媽和未來表嫂放心吧,陸周跟我在一起。今天工作真的很多,忙的我們腳不沾地,他大概忘了跟表嫂說一聲。」

    「哦,好的,沒事大家就放心了。」余媽媽鬆了口氣,又問:「你聲音怎麼了?感冒了?」

    「嗯,有一點。」她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正常一些。

    「生病了就好好休息,這麼晚了還不睡怎麼成?年輕人也要注意身體,工作永遠做不完的。」余媽媽又開始叮囑。

    雖然這種叮囑每次打電話都少不了,此時聽著媽媽的聲音,她心裡愈加的難受。眼睛裡明明都是淚水,語調卻裝的若無其事:「好了,媽,我知道啦。」

    「媽知道媽愛嘮叨你不喜歡聽,但是也要告訴陸週一聲,再忙要顧自己身體點。他女朋友現在都懷孕了,不要總忙著工作,也該抽時間回家來商量下婚事。」余媽媽沒有發現異常,仍然在說著,同時轉達著陸周母親(也就是余小西姑媽)的意思。

    「嗯。」她點頭。

    「你真沒事吧?」余媽媽覺得像是聽到了抽涕的聲音,到底是感冒了還是哭了?

    「媽,我現在工作還沒做完,明天急著要的,就先掛了。」余小西沒等余媽媽再追究,說完便急急地掛了。

    掛掉電話之後,她咬著自己的手背,壓抑的哭聲透過門上的窗子傳過來。駱少騰就站在那裡,看著她強撐的模樣,胸口那個地方傳來陌生的脹痛。

    「駱少?」李志都有些看不過去。

    「你也覺得我很殘忍是不是?」駱少騰問,目光透過窗子看著哭泣的她,眼裡的光芒沒人看的懂。

    李志低下頭,沒有回答。

    沒多久,她終於不再哭泣,按了床頭的呼叫鈴。保姆很快推門進去,看著她抹著臉上的淚痕,表情卻很冷淡地問:「駱少騰呢?」

    話音剛落,駱少騰推門進來。

    她目光落在他的臉上,兩人四目相對,她說:「我吃東西,我好好活著。你把陸周放了,現在就放!」雖然妥協,語氣卻並不好。

    駱少騰現在也不計較了,只給了保姆一個眼色,讓她去拿吃的東西。自己則走到床邊,拿著搖控器把電視關掉。

    這時保姆已經將早就準備好的食物端過來,駱少騰接過一碗粥,像第一次那樣,先用湯匙攪了攪,然後舀了一勺,細心地吹涼,送到她的唇邊。

    「我要看到陸周離開那裡。」她說。

    「放心,我不會餓死他的,不然我拿什麼讓你威脅?」他冷聲說著,然後將粥往前送了送。

    余小西看著他的嘴臉,真想將這碗熱騰騰的粥翻到他的臉上,可是她不能。只能乖乖地張開嘴,含了一些在嘴裡。吞嚥時嗓子也是疼的,還些反胃,可是她還是強逼著自己一勺勺吃了進去。雖然這飯吃的憋曲,可是為了眼前這個人渣死了,傷心的只會是自己的親人,她覺得不值的。

    接下來幾天,余小西都很聽話,照常吃飯,輸液,身體漸漸好起來。只是肩頭的傷因為早期沒有好好處理,等到紗布解下來後,肩頭多了一道傷。

    對於此時的余小西來說,一切都已經不再重要。重創之後,最難養的其實還是精神和心靈,久久無法恢復。重要的是,原本她一直以為她可以等到與駱少騰的協議到期,努力工作,然後莫亦銘回來兩人便結婚,白頭到老……

    那一直是她的願望,她的目標。兩年來她雖然什麼都不說,卻一直堅信著有這樣一天,可是駱少騰卻生生毀了她,突然之間就像失去了人生的方向。

    以後,她該怎麼辦?

    她茫然,卻不敢去深想,不能去深想,因為越想總是越感到絕望。

    醫院裡的日子沉悶而孤寂,不知不覺也一個星期過去了,外面飄起了雪花時,聖誕節就要來了。她身上的傷已經完全好了,便辦了出院手續,被接回漢庭公館裡。

    保姆伺候她吃完晚飯,便回去了。駱少騰沒有回來,整棟公寓裡都是安靜的。她安靜地在客廳坐了一會才回臥室,簡單地洗漱過後,準備上床睡覺。

    駱少騰今晚有應酬,回來時已經是午夜。整棟公寓裡都靜悄悄的,他習慣性地往臥室走去,經過客房時突然響起余小西出院的事,便臨時改了主意。

    打開客臥的門,透過客廳射進來的光線,隱約可看到床上隆起的人影。空蕩了幾天的心,彷彿也被塞滿了一般,便抬步走進去。

    柔軟的床墊因為承受他的重量而下陷,他手肘支在床墊上,看到她熟睡的容顏。醫院裡住了幾天,她後來吃東西了他便沒有時刻陪著她。偶爾過去瞧一眼,她不是裝睡就是給他冷臉,倒是許久沒有這般乖巧。

    指腹落在她細膩的臉頰上,雖然氣色仍不太好,但終歸比餓著肚子鬧脾氣時好太多。唇落在她的額上,本來只是個晚安吻,卻不知為何還是忍不住向下,啄了下她的鼻尖,然後攫住她的唇。依舊是記憶裡那般美好,美好的讓人忍不住想要一再探尋。

    余小西大病初癒,身體狀況自然不好。睡的迷迷糊糊間,就感覺有什麼重物壓著自己似的。想要開口,嘴裡就塞進來一個濕滑的東西,然後勾著她的舌起舞。被吻地快要窒息,她才睜開眼睛。

    房間裡沒有開燈,只看到個模糊的黑影,熟悉的迷迭香鑽入鼻翼,她的意識也漸漸清醒過來。

    「駱少騰,你放開我,放開。」她喊著,開始拚命地掙扎。

    他卻捧著她的臉,不管不顧地強吻。平時不碰她也就罷了,碰了居然這般欲罷不能。

    余小西的反抗卻愈加激烈,伸手推搡間,指甲劃過他的唇角。尖銳的疼痛在皮膚間劃開,他手抹了下,看到一點紅色的血絲,不由惱了:「操,又不是沒做過,鬧什麼?」

    想到每次碰她都像玩強姦的,不由被弄的心煩意亂。

    她不說話,眼睛裡隱約有淚光閃過,跳下床便往外跑。手剛抓到門把,手就被他扯住,身子翻過來。下巴被他掬起:「余小西,你答應吃飯的時候不就已經想到了嗎?讓你留在我身邊,我不可能不碰你。」

    有些女人就像是毒,沒碰的時候無所謂,碰過了卻總是想那個滋味,忍都忍不住。

    余小西背倚在門板上,任由他吻住自己,手在身體裡肆虐。那種人為刀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感覺,痛苦而絕望。

    可是駱少騰是誰?這個習慣了遊戲花叢的紈褲公子哥,對於女人的身體太過熟悉。青澀的余小西可以反抗,卻抵不住身體裡被他勾起的最深渴望。

    身子漸漸癱軟下滑,他將她打橫抱起放回床上,身子覆下來。臥室的燈一直沒開,敞開的門縫照進來的光線昏暗,接下來只有牆上映出的起伏身影,以及男女間的曖昧喘息。

    余小西的身子始終是僵硬的,被放開時第一時間便是衝向洗手間。手卻被他勾住,說:「一起洗。」

    這話如果是兩情相悅,一定很有情調,可是聽在余小西耳朵裡,卻是避之唯恐不及的惡耗。不等她拒絕,身子便已經被他抱起。

    進了浴室,將她放進浴缸裡,自動調好的水溫嘩嘩地注滿浴槽,他也跟著進來,與她相貼。

    「駱少騰,你可以更過份一點。」她躲著他亂摸的手叫。

    「余小西,你在堅守什麼?你為了錢把兩年的婚姻出賣給我,就算將來嫁人,在法律上也是二婚。對於一個能接受二婚女人的男人來說,有沒有清白哪個男人會在意?」他不顧她的掙扎,將她鎖在懷裡。

    唇落在她圓潤的肩頭,那裡有一道疤,細碎的吻一下比一下炙燙……

    她裹著被單蜷縮到床上,不想看他一眼,覺得這樣的日子再過下去,她遲早會瘋掉。

    饜足的駱少騰重新從浴室裡出來,看到她單薄的背影,其實心裡也並不是那麼爽。圍著條浴巾出了門,走到酒櫃前拿了瓶烈酒,倒進高腳杯裡一飲而盡。

    辛辣的液體入喉,順著食道進入胃部。其實今晚他喝的已經夠多,腦子卻始終清醒著,連她也許在心裡啜泣都一清二楚,卻總是忍不住在腦子裡一遍遍回放她身體的輪廓,以及那種*的滋味。

    想著想著,喉間輕滾,竟又口乾舌噪起來。有些煩燥地皺眉,他從沒有想過,自己也有這樣沒有節制的一天。

    腳步聲由遠而近,余小西閉上眼睛。駱少騰上床,將她抱進懷裡。炙熱的胸膛貼著她的後背,細碎的吻從臉頰落到肩頭時,余小西終於忍無可忍。

    「別動,我今晚不會再動你。」他聲音粗嘎,分明就是沾了*,嘴裡卻說著讓她相信他的話。

    余小西身子僵著,恨恨地想:他一定會遭到報應。

    時間在靜謐中流淌,不知是誰先睡著的,空間裡終於只剩下平穩的呼吸。早上駱少騰睜開眼睛時,就看到原本在他懷裡的女人,整個人都縮到床邊去了。將自己縮成一團的姿態,兩人中間隔著很大的距離,而她隨時都會掉下去一樣。

    他生氣,卻又無可奈何。不過日子還長的很,他就不信他征服不了這個女人。因為心裡負氣,起床的動作便大了,柔軟的床墊顛簸了下,睡夢中的余小西就差點掉下去,還好反應及時。下意識地看向床側,才知道駱少騰已經起床,他正拿淬笑的眼睛瞧著自己,彷彿心情很愉悅。

    余小西暗罵他一聲神經病,趕緊擁被從床上起來,赤腳進了浴室。

    駱少騰出門,發現保姆已經來了,正在準備早餐。

    對於這家主人不喜歡主臥,總在次臥過夜的事,保姆也已經見怪不怪,只將早餐端上床。

    兩人洗漱後相繼從房間出來,坐在餐桌上,各自用餐。沒人說話,自然十分安靜,只有偶爾碗筷相撞的聲響。她見保姆進次臥去收拾房間,表情有些難堪地別過臉。

    駱少騰發現了,則唇角含笑地瞧著她。

    「我想公司上班。」余小西說。

    其實她最想的還是回事務所,不過她在飛凰的事還沒有完,自然要給自己證一個清白才回去。

    「嗯,坐我的車去。」駱少騰淡淡地應了,似是不意外會有這樣的要求,也無足輕重。

    「你就不怕我公開駱太太的身份,在公司裡作威作福嗎?」她不爽他那副什麼都盡在他掌握中的模樣。那樣有恃無恐的,以為她真的不能把他怎麼樣。

    畢竟是他先破壞的協議,她做什麼都不過份。

    「小西兒,我這樣的男人就是離十次婚,照樣有數不清的女人前仆後繼。」駱少騰放下手裡的刀叉起身,回答的那是相當自信。

    「自戀狂。」她暗罵,然後將盤裡的培根當成他來切。

    8點半,兩人準時出門。

    早班高峰期,馬路上的車子行速真的不如步行。車廂裡的氣氛也一直很沉悶,半個小時後總算挨到了飛凰大廈。她下了車也沒等他,直接剩員工電梯上去。

    「余律師早。」

    「余律師早。」很意外,幾天不見,同事們對她的態度突然又轉好起來,甚至更恭敬。

    上班後聽了會兒八卦才知道,原本陷害她受賄的案子已經被駱少騰解決掉了。范青與那個高姓男子落網,連帶江璐都被開除,一時間公司裡風聲鶴唳,人人自危。整個事件,唯一看似處於最劣勢余小西休息了幾天,反而平安無事地乘駱少騰的車來上班,更加印證了他們的猜測。

    余小西在駱少騰那裡,至少現在還沒失寵,所以都要捧著一點。

    中午出去吃飯回來時,便發現人事貼了調令,陸周從分公司調回總部。她看到的這個公告的時候,其實心情複雜,手裡拎著咖啡正準備離開,就看到公司大樓的玻璃旋轉門處走進來一眾西莊革履的男子。

    為首的人一身深色西裝,即便被簇擁著面色仍是清冷。身邊的人不知在恭敬地報告著什麼,他的表情始終淡淡的。耳邊同時傳來同事的驚呼:「他就是新入駐m市的mx集團總裁莫亦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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