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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六章 被廢的麥克森 文 / 逆不惶餒

    一大早,索菲亞被托雷震天的敲門聲驚醒,欣喜的托雷用胳膊托著麵包,把報紙湊到迷糊的索菲亞面前,「索菲亞,你的專訪上了頭版頭條。」

    欣喜的索菲亞大睜眼珠,一字不落的宣讀,報紙上幾乎把她塑造成一位胸懷蒼生的天使。

    托雷告訴她一個更加可喜的理由,她的排名躥到了十二位。驚喜的索菲亞簡直不敢相信,她念叨著這一定是托雷拉拉隊的功勞,托雷卻說這是神靈的保佑。

    突如其來的歡喜讓索菲亞手足無措,她自言自語的說,她一定要把她的呼喚像春風般吹遍墨西哥的每一處角落,讓聆聽到的人們從視而不見的麻木中漸漸甦醒,成為每一個細微卻可以燎燃的火種。

    她還要讓支持她的選民堅信,愛終究是國策民生的主題。托雷傻傻的看著索菲亞捧著報紙轉圈,睡衣是她素雅舞台劇簡樸的演出服,沒有重金屬和管絃樂隊的協奏共鳴,只有一幕朝陽瀑灑在她棕色的髮梢,溢流如叮咚作響的泉水之聲。

    精靈樣的索菲亞沐浴在晨光裡,靈動的身子渾身散發出斑斕的七色。托雷看見光隨影動的她似乎是森林之子,她輕盈的肢體喚來了夾雜著清新雨露的柔和的風,還有清脆的百靈鳥呧鳴。

    托雷心裡突兀冉冉升起一層薄薄的霧,他回憶起在昨晚的夢裡,一場不堪回首的霧景,瀰漫的霧氣隨著索菲亞的盈動而愈來愈濃,它總是將跌得撞撞的托雷的視線阻隔,索菲亞不遠不近的出現在筋疲力盡的托雷卻夠不著的前方。

    撥不開迷霧的托雷對著霧氣喝問,究竟想幹什麼?霧氣變幻出一個老氣橫秋的聲音,『我是你的靈魂之子,我在模糊你將來的痛楚。』

    托雷還記得當時對著那個變幻的幽靈怒叱,『你滾開,我願意支配我自己的情感。』幽靈變化成兇惡樣子,魔鬼般的聲音迴響森林,『你這個自私的懦夫,你從不為你的靈魂考慮一下,你**快樂著,你的靈魂卻一旁哭泣。』

    托雷記得夢裡他望著盤旋在他左右的惡魔喃喃自語,『不是這樣的,我不會,我的靈魂支配著我的**,他願意,我聽見了他的誓言。』

    惡魔張開血盆大口,『你站在我的面前還在撒謊,我會掘棄你,永遠永遠的掘棄你。』

    恍恍惚惚的托雷被索菲亞喚回,他用咀嚼麵包來掩飾索菲亞狐疑的眼神。索菲亞強調如果病了的話,一定要看醫生。

    托雷笑得差點噎住,他自己就是一個最好的醫生。這倒是事實,索菲亞無奈又狐疑的點點頭。《開拓者》報編輯普萊打來電話,直接打到索菲亞的家裡,索菲亞在電話裡說上午有要事不能耽擱,推脫不掉後,索菲亞允諾普萊上午的行程會取消。驚訝的托雷講述華萊士區護士委員會很難預約,但是沮喪的他最後服從無可奈何的索菲亞。

    惡魔島瞭望塔,舉著電話和兒子通話的坎昆站在監控室裡盯著監獄長的船隻離去,電話那頭雖然托雷隻言片語的談話內容讓他打不起精神,但是他又成了無冕之王。船以走遠,他回轉身子,琢磨著一是大口徑怎麼還沒有弄出動靜,還有圍繞7476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

    7476和華萊士他們之間到底做了什麼交易?他已經從胡裡奧嘴裡得知是華萊士醫生告的狀,那是個每三天抽取7476一大針筒血液的陰毒傢伙,他有什麼來頭?監獄長都視他為神明。

    一級監區放風室裡,十來盞通亮的燈光把放風室照成虛擬的白天,原本關押十來號人的房間一下子多出**個後顯得擁擠。

    鐵門關閉後,嚼著油炸蟋蟀的光頭肯立刻趴到鐵門上吊著身子,望一下房間角落裡的大口徑,回望一下故意遠去的獄警,再盯著攝像頭瞄了一眼,歪著頭對一旁蠢蠢欲動的黑大個麥克森悄悄的說,「痿雀,證明一下你魁梧的身子裡除了大糞以外還有一絲維護你尊嚴的勇氣。」

    見殺手麥克森往角落裡逼近,光頭肯陰冷的制止身邊兩個準備一同前去幫忙的手下,現在還不到時機。正擦拭著眼鏡片的校園殺手凱特發現黑大個正怒氣沖沖的朝他們方向走來,見識不妙趕緊把似乎正發毒癮的7476推到變態馬丁他們較靠前的一角。

    變態馬丁似乎很歡迎凱特的到來,他瞪著旭紅的眼珠把凱特從上至下掃瞄一遍,德克薩斯怪物貝魯吃醋的推開凱特,重入變態馬丁的懷抱。

    做完禮拜的獨眼船長盯著陰陽怪氣的光頭肯,和氣勢洶洶的麥克森,對著他的手下炸彈專家羅比說一場好戲就要上演。

    剃刀比利緊緊背靠著牆,死死盯著鐵塔樣的黑大個朝自己角落一處走來,他已經瞄準了麥克森的喉嚨,他想像著自己用手指甲象手術刀樣把那裡剖開。

    化學家詹姆斯嚇得跑到校園殺手那塊區域,他立刻尖叫,因為他的屁股被猙獰的變態馬丁搓捏住。大口徑和快槍手曼德已經站到一起,警惕的盯著像一個巨人樣的麥克森緩緩而來。

    監控室裡盯著監控器的胡裡奧把100比索押在桌上,他打賭麥克森會先用一招直勾拳將大口徑的門牙打落,而布拉特則認為是飛腿,將大口徑踹倒在地。

    放風室裡,麥克森魔鬼樣的聲音響起,他質問大口徑得到了什麼好處來不惜將要喪失自己的性命來與自己作對。

    大口徑冷笑的回答,麥克森的傳奇已經是昨日黃花,是條只配跟在光頭肯身邊討活的狗。麥克森一把掐住大口徑的脖子,把他頂到牆壁上,讓他雙腳騰空,還獰笑的詢問大口徑的爸爸有沒有教過大口徑,背叛的下場有可能是窒息而死。

    突然,麥克森僵住了手臂,他的腰身感覺到被一把尖利的東西插入,他低頭看是一把寒光閃閃的刀具。疼痛讓他綿軟的垂下手,聽到喘著粗氣的大口徑問,麥克森為什麼要把襠部帶出來參與械鬥。

    光頭肯看見大口徑對準已經倒在地上的麥克森的襠部猛踢一腳,麥克森慘叫著倒地,四五個人圍上去對準麥克森的頭部猛踹。

    混亂中,大口徑在四五人遮住攝像頭後用鋼刀把麥克森的手筋腳筋全部挑斷。光頭肯見到形式轉向,連忙下令手下上前幫忙,一個手下嚎叫著舉著磨尖了的鋼釬衝上前去,結果被獨眼船長的手下炸彈羅比一個絆腿摔得四腳朝天,鋼釬滑出老遠,毫無疑問,獨眼船長也與大口徑結盟。

    監控室裡胡裡奧見他們拿出了凶器,趕緊按下電子開關的總閘,放風室裡所有的人頓時被腳踝處電子圈釋放出來高壓電電翻在地。

    索菲亞和托雷準時來到《開拓者》媒體的總部,經過保安電話認證後,被允許入內的他們穿越長長的奢華走廊,對於習慣於穿梭在貧民窟裡的他們實在是有點不適應。

    他們通過觀察驗證了外界傳言新聞傳播是近些年來暴利行業裡的黑馬,已經把傳統的房地產、金融業、製造業以及物流遠遠拋在身後。

    拘束的他們乘電梯來到七樓的編輯室大廳,在一間明亮豪華的辦公室裡他們見到了普萊。普萊自豪的介紹自己只用了兩年時間就爬到時政要聞主編的位置上,普萊還指了下玻璃窗外伏在小格裡的芸芸眾生,那就是他兩年前的樣子。

    普萊為拘束的兩人衝來雀巢咖啡後轉入正題,他要求索菲亞去趟惡魔島。與索菲亞一樣,托雷驚訝得差點把滾燙的咖啡溢出來,看見普萊站到索菲亞面前懇切的說,索菲亞目前的人氣和她兩年的義工生涯,以及空白的從政經歷,完全沒有足夠的後勁到可以把她推上想要的高度。

    普萊的話語猶如給聆聽者當頭潑來一盆冷水,剛才還興高采烈的他們情緒一下子變得低落。普萊安慰他會有辦法後,開始言辭鑿鑿的辨析,他站到一幅白板前,寫出排在第一位的國家行動黨的奧哈明洛佩克,以及緊接其後的民主革命黨的布哈伊季卡,再下來的革命制度黨的候選人。

    普萊還在他們三位旁邊寫上白領、藍領和部分低收入者,然後把這三個階層圈在一起,共同指向前三位的候選人。

    索菲亞發現那幾乎是控制這個國家政治走向的主要力量,從前三位遙遙領先的民調上來看,普萊的分析十分有道理。

    托雷看著示意圖,揣摩父親工作的惡魔島和民調之間的門路。普輔佐以優雅的肢體語言告訴索菲亞,覺醒選民的這塊區域已經無有文章可做,這句話說到索菲亞的心坎上去了,她歷來就是以此為心願,但是她苦於無計可施。

    普萊歉意的挑明索菲亞上街發傳單,宣傳演講等等其實毫無用處。索菲亞以民調上升五位來提醒不全是無益,普萊不以為然的笑了出來,他把一隻水芯筆優美的在指尖轉撥,告訴索菲亞,十個不同機構的民意測驗,會有十個不同的結果,獲得勝利的候選人最終是選民手中的選票刷出來的。

    普萊的話語讓索菲亞有點沮喪,她用手指按住嘴唇掩飾不安,詢問普萊安排她去地獄島是何用意。普萊重新站到白板前,用筆寫出100萬的數字,他還開玩笑似告訴迷惑的托雷無需緊張,這不是代表錢的數字,

    他的玩笑讓索菲亞會心的笑了起來。普萊坐到索菲亞前的辦公桌上鄭重的說,墨西哥有100萬囚犯,按照墨西哥傳統家庭的人口結構,這一百萬人的背後會直接影響到七百萬直系親屬的政治主張,有了這七百萬張選票,索菲亞可以到國家參眾兩院任何一個位置安然坐下,而不僅僅是區議事廳。

    豁然開朗的普萊微笑盯著索菲亞話鋒一轉,如果加上取得監獄衍生行業的支持的話,比如從事監獄管理和為之服務的其他相關部門,索菲亞可以榮登最大的在野無黨派領袖。

    索菲亞為普萊為她設想的似錦前程不由自主的笑了出來,她詢問普萊為何突然想到這些。托雷看見普萊滿眼溫柔,說他有這個能力為什麼不幫上索菲亞一把。

    索菲亞不置可否又不安的躲閃時候,托雷結結巴巴的岔斷,為什麼選定惡魔島執法所,需要花費多少費用。

    普萊眼睛盯著害羞的索菲亞,嘴巴向著托雷說,他查了資料,地獄島關押的是全世界最邪惡的禽獸,從落成典禮後,再也沒有過一位政府官員更何況是候選人登上過這座詭異的島嶼,這座島嶼被人們漸漸遺忘,但是這一切,那怕是幾十年後,這島上的惡魔卻被一位以人文關懷為己任的美麗候選人記住。

    普萊拍拍大腿,歪著頭一副極其可愛的神情,情緒激昂的說他敢打賭這將是一個爆炸性的新聞,從索菲亞踏上惡魔島那塊黑礁石起,全墨西哥人們一夜之間將記住索菲亞。至於錢普萊搖搖頭,告訴索菲亞完全不用為錢擔心,他有辦法幫到索菲亞。

    地獄島執法所一級監區放風室,坎昆站在洞開的放風室門前,他盯著手下把鮮血直流的麥克森抬上擔架送往醫務室。很顯然,坎昆藏在心裡的計劃又按照他設定的步驟成功了。

    坎昆下令把囚犯仔細搜查一遍,然後關進監捨,對於大口徑的處罰則和跳蛋霍華德一樣關兩個星期的緊閉。

    不一會胡裡奧把搜獲的鋼釬和自製尖刀交給坎昆,坎昆拿在手裡掂量一下,塞給跟在他身後忐忑不安的科隆索。科隆索無需接過一看,知道那全是出自自己管轄的工廠之手,他惱怒的瞪了一眼死蛇樣的光頭肯。

    坎昆斜睨著乖張的科隆索,說他應該知道他已經保他很久,現在迫不得已下令監獄工廠那塊交由胡裡奧負責,一級監區這塊由布拉特主管,撤銷副隊長職務的科隆索調去監獄後勤處負責。

    坎昆的命令讓現場幾人歡喜幾人愁,胡裡奧和布拉特用眼神交換歡喜和彼此祝賀的時候,如落谷底的科隆索灰溜溜的離去。

    獄警把獨眼船長銬住後往外拖拽時,被坎昆的警棍攔住,獨眼知道他在詢問錢的事情,在得知需要撥打電話後,坎昆下令把他押到能與外界聯絡的話務室。

    最後一個推出7476的時候一股臭味撲鼻而來,布拉特告訴7476被電擊後大便又失控了,坎昆捂著鼻子下令沖刷乾淨,繼續關回去。

    所有人拽出去後,獄警開始打掃放風室,他們利落的用吸水拖把吸乾血污,再噴灑殺毒劑,連帶牆壁角落也仔細噴灑一遍,不一會把放風室收拾的乾淨。

    坎昆滿意的走出溢滿刺鼻氣味的放風室,沿途他照例掏出電子證件驗證身份,然後外面的警察核實後逐一開門,走出監獄時刺目的陽光讓他暈眩。

    他要去島上四處轉轉,他看了眼遠處鍋爐房和配菜中心裡幾十個老掉牙的囚犯,他們已經在這個監獄裡關押了四十年以上,他們已經從骨子裡適應這種鐵絲網圍住的藍天下的生活,一個個七八十歲的他們已經不再想逃亡的事情,滿腦子想的是如何把事情幹的更好,以便爭取到第二天能夠繼續出來自由自在的呼吸清新的空氣,他們似乎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寧願累死在清新的空氣中。

    穿過閃閃發亮的鐵絲網和高壓電網後,從大門口坎昆走出戒備森嚴的監獄,他要去島嶼的四周看看,是否有一兩隻撞擊著礁石的鬼娃娃等著他去救贖。斑駁的光影中,他穿過一堆無人認領的骨灰墳塚,小心翼翼生怕驚擾了沉睡的魂靈,他能指出他親手埋葬的來龍去脈。每每穿越這裡時,他總是回想他們被敲詐時的音容笑貌,這讓他此時不安,他親手埋葬也是安慰內心湧動的不安,所以埋葬時坎昆有一句家喻戶曉的口頭禪,『回家吧。』

    墨西哥城起義者大道,一家裝飾精美的墨西哥風味餐館,盛情難卻的索菲亞帶上了托雷和相邀的普萊就餐於此地。

    一向主張簡樸的索菲亞戲謔普萊正向她節約型主張的對立面滑落,還詢問他為何一再支持一個將有損於他利益的候選人。魂不守舍的托雷坐在一旁相陪,他沒有主動說一句話,只有索菲亞的在相問的時候,他才應答一聲。

    普萊則不以為然,他認為支撐起城市骨架的就是消費,無論何種類型的消費都是為城市做出貢獻的表現,也是回饋於社會的一種方式,這種方式並不亞於索菲亞的義工之舉。

    普萊依然生活在以自我為中心的索取裡,而索菲亞則是生活在以他人為中心的奉獻裡,兩種格格不入的思想使得索菲亞和普萊一段朦朧情感無疾而終。

    普萊為索菲亞倒滿龍舌蘭酒,奉勸她將來少不了酒會的應酬,不想屆時出醜的話,現在開始就得鍛煉。托雷看見了索菲亞生平第一次端起了酒杯,她不知道為什麼乾上一杯的時候,普萊脫口而出,為年輕的墨西哥。

    那是索菲亞的競選口號,真是不錯的主意,索菲亞欣然的舉起杯子和普萊輕輕觸碰,和拘束的托雷觸碰,一口飲了一大杯,嗆出的酒液順著她的嘴角溢出。

    托雷正準備的時候,普萊的紙巾已經遞到了難受的索菲亞手上。普萊恭維索菲亞喝酒的勇氣一點也並不比她的政治勇氣差。

    一場酒席下來,普萊成了絕對話語權的主角,他時而用辛辣尖酸的言語評論時政,時而用委婉惆悵的措辭追憶往昔,時而用炙熱的眼神勸杯奉盞,索菲亞抵擋不住接連喝了幾杯。

    在這場彷彿是普萊別出心裁的推介和追憶會上,托雷盯著玫瑰紅的酒液默默的聽,索菲亞似乎正被某種難以自制的眩暈紛擾。

    告別時,托雷扶著有點暈眩的索菲亞,堅持拒絕了普萊要送的好意,在任何時候,他要親自送她回家。回到華雷斯區萊爾街索菲亞家門口,托雷從胡言亂語的她身上找到鑰匙,把她背到二樓,打開她家的房門,把她擱在床上,默默的為她脫去鞋子,再拉攏窗簾遮蔽刺眼的光線,然後靜靜的坐在床邊等待。

    剛才在酒店門口,索菲亞強烈要求自己來送,這讓托雷感動,他覺得索菲亞此時比任何時候都需要他。索菲亞含糊不清的胡亂呼喚幾聲,托雷連連答應,直到看著她沉沉睡去。

    一級監區鐵門匡當打開,帶著坎昆糾正秩序,打擊罪犯囂張氣焰的囑托,布拉特帶著四五個獄警開始實施他新上任的第一把火,搜查監捨。

    他們把搜查出來的違禁品統統收繳,發現違禁品的監捨主人則立刻關禁閉,快槍手曼德被獄警帶走,原因是發現了一把磨尖了牙刷,那不過是他剔牙縫的工具。

    搜查到光頭肯的監捨時,趴在鐵窗上的光頭肯首先祝賀布拉特的高昇,然後識相的被轉身子讓布拉特拷上自己。

    鐵門被打開後,他靠在走廊的圍欄上,眼睛盯著搜查的獄警,開始和布拉特搭訕,他抱怨科隆索太倒霉,從這麼肥厚的油水位置上被趕跑了。布拉特糾正,不是科隆索倒霉,而是自己時來運轉。

    不一會獄警遞來幾小包塑料袋裝的純白色粉末,布拉特陰陽怪氣的舉到光頭肯前,詢問這是什麼,嬉皮笑臉的光頭肯正色的提醒,他們是否想斷自己的財路,布拉特沉默不語,然後笑了出來。把小包放回光頭肯的手中。

    光頭肯的違禁物品被密密麻麻的鋪陳在床單上,布拉特抓了一捧油炸蟋蟀咀嚼,撥弄那些幾把磨尖了的鋼釬,還有自製刀具,甚至還有一把獄警常用的鑰匙模子,布拉特難以置信的問光頭肯,他到底想幹嘛,難道想殺光監獄的獄警逃脫出去,最後他還不忘記威脅光頭肯有這樣的想法他就死定了。

    坎昆從懸崖邊一無所獲的回來後,接到了《開拓者》報總編輯的電話,約定訪問的時間是明天上午,電話裡總編輯加了一些價錢,他解釋多花費的部分是為了給監獄島的囚犯帶去些禮物,那不是一筆太大的數字,大概在原來的基礎上再加五萬比索,詛咒乘火打劫的坎昆無奈的同意,雖然那只不過是獨眼船長的一句話那麼輕鬆,但是從兜裡往外掏怎麼也輕鬆不起來。

    總編輯瞭解坎昆,他對政治就像是他的性格一樣沉默寡言,他詢問坎昆為何如此不惜血本的力挺並不看好的索菲亞。

    坎昆用她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來搪塞,坎昆的躲閃讓總編輯更加好奇,總編輯新聞人敏銳的臆測背後的玄機,他試探是否有位財大氣粗的大人物站在坎昆的背後,並且他還舉例坎昆效勞的監獄,正是由名震北美地區的雅客醫藥公司買下。

    被認為馬前卒的坎昆胡謅一陣後掛下電話,他立刻下令三四級監區除了關禁閉的所有犯人立刻到各自的放風場大掃除,要在公共區域看不見一片紙屑。然後接著命令胡裡奧管理的工廠,以及鍋爐房,配送中心等等各自的頭負責該區域的衛生,要一塵不染,擺放整齊,光亮如新。

    忙完這一切後,坎昆下令乾洗房為他送來一套剛熨燙過的筆挺警服,當然他也會要求明天所有的獄警全部全戴一新。下罷所有命令後,他站到扇形的窗台前觀望,不一會,囚犯象潮水似湧進放風場裡,不見的他們會多麼賣力的做事,但是他們的興奮卻是一點也不假。

    他們把掃帚,垃圾桶拋向空中,因為他們大多數人從來沒有在此段時間裡出來聞看過自然。目睹這一切的坎昆嘴巴不屑的撇一下,他瞭解這幫永遠是得寸進尺的傢伙。

    索菲亞一覺醒來,房裡已經點亮了燈,那是托雷知道她怕黑的緣故,早早為她燃起了明燈。她看著托雷在沙發上瞌睡,愧疚的捧住腦袋回憶,暈暈沉沉的思忖一陣,她又耽誤了一下午的大好時光。

    她趕緊起床,悉唆的聲音還是驚動了托雷,沒有見到昏睡的她睜開第一眼,托雷似乎懷有更大的歉意。兩個歉意的人讓氣氛尷尬,托雷告別了索菲亞,走到樓下時回望一眼依在窗前的索菲亞,他揮揮手,看見她也揮揮手,然後跨上汽車離去。

    他一路猶豫要不要把父親在地獄島任職一事告訴索菲亞,思維許久,他還是打算繼續隱瞞自己富家子弟的身份,那個並非帶有歧視性的標籤會拉遠索菲亞和他之間的距離。打定主意後的托雷回憶今天所發生的事,他開始胡思亂想,從優雅深情附於一身的普萊,到索菲亞醒來時的尷尬,暗夜可以把繁華和寂寥一目明瞭的分清,卻迷失了托雷的心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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