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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七章 如意 文 / 銘寶麻麻

    37、如意

    秀女們一行六人分作一組進去,排排站定,盈盈下跪齊齊拜見,皇上揮手,大監魏得貴叫:「起!」六人叩謝後起身,皇上逗李熠:「你去看看,有看上的爹就給你。」薛皇后一聽緊了緊手裡的絲帕,崔貴妃是個無所謂的,只要是這六個裡的,隨便誰都不委屈李燦,誰讓崔家這次沒人。

    李熠果真信以為真,自仕女屏風後出來,在六人跟前站定,先就給蔣容打招呼:「妹妹好久沒來了,姑姑呢,怎麼沒來,我還等著她給我的果送金鈴鐺來呢。」果是元駒送給李熠的叭兒狗。

    「母親事忙,所以沒來。」蔣容是知道李熠的,也不跟他細細解釋,李熠道:「那我不要你去珍寶館,你回去幫著姑姑,讓姑姑有空把金鈴鐺給我送來。」這番話孩氣十足,崔貴妃以帕掩口遮掩笑意,萬嬪城府淺,對皇上道:「長公主怕是忘了,我那裡倒是有個金鈴鐺,回去就讓人給大爺送去。」皇上但笑不語,他對皇后素來信任,如今這六個必然是好的,他自己不留秀女,所以不過就隔著屏風看了一眼,由著李熠逗趣。

    「你叫什麼名字?」李熠好奇的問夏九鳳,夏九鳳嚇得都不敢抬頭,若是嫁給了這個傻皇…她低低的回:「民女夏九鳳見過大皇。」

    李熠腦不靈光,耳朵卻好使,好奇的道:「你叫夏九鳳,你有九個姐姐嗎?」他伸出手,一個指頭一個指頭的數著:「一、二、、四……九,恩!剛好九個!」崔貴妃見皇上笑了,也撐不住笑道:「大爺好算盤。」夏九鳳不肯抬頭,福身回答:「民女在族裡排第九。」李熠不明白,看了一眼胡成有,見胡成有對他笑笑,他道:「什麼族裡?怎麼排……你說的話我都聽不懂,不要你了!」他沮喪的道,夏九鳳鬆了一口氣。

    「你呢?你叫夏十鳳嗎?」李熠問如意,如意福身見禮,帶著笑道:「民女趙如意見過大皇。」李熠聽到這裡就轉頭對屏風道:「爹爹,把如意給我吧!」薛皇后剛要說話,皇上就已經回話道:「好好!你領回去。」崔貴妃促狹:「大爺把人家姑娘領回去做什麼?」李熠道:「送給鳳雛呀,鳳雛送了果來,我一直想也送個禮物給他,弟弟說送人要送吉祥的,弟弟送了一個如意給我,這個也是如意,比他送的還好看,我就把這個如意送給鳳雛。葫蘆,等下記得就把這個如意帶去給鳳雛,就說是我送的。」

    「胡鬧!」薛皇后低聲訓斥,轉頭對皇上道:「趙家閨女也是正經的侯府嫡女,怎麼能這般兒戲的送來送去…陛下…」李熠不管,跑進來就坐在皇上身邊搖晃皇上的胳膊,跟小孩要糖吃一般:「爹,你就把如意給我吧,你答應了的…爹,我要如意!」皇上聽到如意姓趙,就知道是趙紹榮的閨女,先安撫住李熠:「爹應了你就是,那趙家閨女,進來朕看看。」

    如意輕抬腳步,折進屏風裡,跪下叩頭拜見:「民女趙氏如意見過皇上,皇上萬福金安。」

    「抬起頭來。」皇上這幾個字略略繃緊了語氣,如意抬頭,看著皇上:四十歲上下,容長臉,跟長公主模樣有些相近,面白有須,也稱得上儒雅,只是眼神過銳利了,看在人身上跟刀口劃過一般。只一眼,如意就忙低下頭去,皇上只覺得五內雜陳,這般年歲,這般模樣,這般風情,活脫脫的一個崔元娘,他只覺得滿心的苦澀,半晌回不過神來,張嘴道:「熠兒,朕另送個好的給你,你給改個名字送給鳳雛可好?」薛皇后和崔貴妃都心中咯登一下,難道皇上要留用這趙如意。

    「爹爹,你應了我的…我看著這如意就覺得喜歡,弟弟說送人要送吉祥的和自己喜歡的…爹爹……」李熠倔強起來皇上也頭疼,剛要拒絕,崔貴妃就沉不住氣道:「皇上,君無戲言呢,大爺也難得求皇上一次,這孩可憐,皇上允了他可好?」誰不知道李熠是在崔元娘出事的時候摔昏在長春宮的,皇上心內本就愧疚,斟酌半晌方道:「罷了,朕就允了你吧。」

    「謝爹爹。」李熠樂不可支,薛皇后見大勢已去,性好人做到底:「大爺再去挑一個喜歡的,讓她去珍寶館陪你玩耍。」總不能給李燦留多好的。

    「好,謝謝母后娘娘。」這不倫不類的稱呼讓皇上心中略略輕鬆,看著如意站在屏風後的身影,惆悵良久。

    「你把桂花糕藏在哪裡了?」李熠走到萬信昭跟前就不肯移動了,巴巴的看著萬信昭,如意和萬信昭這才明瞭,這桂花糕味道的胭脂的用意,萬信昭微微閉了閉眼,思量一定,再睜開時,眸裡已一片清明,她抬頭大膽的看著李熠:「民女身上沒有桂花糕。但是民女會做桂花糕。」李熠先是不信:「你這麼香噴噴的,明明是桂花糕的味道…不過你會做的話……爹,我就要這個。」皇上尚在自己的思緒裡,興致低沉:「既然你要,就領回去。朕乏了,剩下的,皇后看著辦吧。

    薛皇后咬咬牙:「陛下,不知這趙氏女如何安排?」皇上強忍著不再看向屏風,冷冷道:「就按熠兒的意思,指給定郡王。剛好寧王也求了朕,讓給鳳雛留個好的。」

    別說這結果讓眾人都意外,就是如意也愣在當場,恍惚有一種買兩塊錢的彩票中了五萬的感覺!覺得飄飄忽忽如墜雲中,沒有腳踏實地的安全感。

    蔣容愣在當場,只覺得有些什麼東西正碎了,李元駒那丰神俊朗的身姿在腦海裡漸漸模糊,一向端莊自持如她也覺得如意運氣也好了!

    「姐姐,你可想好了?」如意在宮門返家的時候,趁著秀女們告別的時候,拉了萬信昭在車下問話。

    「妹妹,你難道不也是曾想過這般?」如意被看穿了心意,她確實想過,與其給皇后母做磨心,不如跟著大皇,雖然是個傻的,但是半生富貴總是有的,且真的不用操心:今上對這傻兒好,以後換了皇帝,總歸是大皇的兄弟,也定然樂的留個傻以彰顯好名聲。

    「只是…姐姐,若是你進了宮,怕是和你祖母再也難相見了。」如意道。

    「可是,我有什麼辦法呢?等以後大皇出宮立府了,總有機會……」萬信昭只能這般想,如意悲憫的看著她:「姐姐,對不起……」張義媛都能嫁給,若不是萬信昭用了那胭脂……

    「胡說什麼呢!好妹妹,求仁得仁,我心頭樂意著呢,嫁給大皇多好,無憂無慮,也不用怕寵妾滅妻,也不用怕有心算計,我真心待他,他也就能真心待我……以後,就是我把祖母接了來,他想必也不會有多的話說。」萬信昭這般安慰如意,如意知她心思,只沉默著替她難過,替自己忐忑。

    「我雖進京不久,但也聽說定郡王是個最好不過的良人。」萬信昭雖然和如意相識不久,可是對她的心思也能懂得一二,若是尋常的小姑娘能嫁給李元駒那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對於如意來說,卻更說的是這婚事背後的思量。

    如意深深吸了一口氣,俏皮的道:「是呢,反正咱們兩個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這親事尚未成功,姐妹仍需努力!」如意對著萬信昭笑開了,萬信昭也笑開了,兩個跟傻一般笑中帶淚的站在車前,眾人都道趙家姑娘這是歡喜瘋了。

    張義媛做妃的消息傳到了珍寶館,李煒的「頭疼」不藥而癒,易平也裂開嘴笑的開心,露濃湊上前去道:「爺…春華姐姐這一去了長春宮,都這麼多天了都沒回來……」

    李煒臉色一沉:「算了,就算給母后消氣了,由著她去吧。」這話讓露濃的眸一暗,強笑道:「也不知道這親事定在多久?」李煒道:「左右不過是明年年初吧。」

    元駒去了外院書房,就見散道人正在逍椅上瞇著眼睛笑:「恭喜公,賀喜公!得償所願。」元駒忍不住的咧開嘴,忙合上,故作正經的道:「沒有的事!不知滎陽那邊可有消息傳來?」散道人搖頭:「周無涯找了人幫著找,還是沒下落。爺既然想起舊事,何不告訴王爺,或認祖歸宗,或正式入籍…總要有個說法。」

    元駒搖搖頭:「鄭家的水很深,我若貿然前去,非但不能查探舊事,反而陷於被動,讓皇上起疑,讓義父寒心。

    「那該如何?」散道人問,元駒看著窗外:「總有法的,露點風聲出去也不是什麼難事…」

    他敲著桌面琢磨著:得想個法,把小狐狸娶進來,免得夜長夢多,而且……鄭家也活泛得夠久了……。

    說起滎陽鄭家,外地的都道是滎陽侯鄭家,本地的人都知道是皇商鄭家。其實這兩家如今都是一家了,不過隔著一條街,東街是滎陽侯府,只有長房老郭氏一個正經主,西街是皇商鄭家,是二房老王氏帶著兒、兒媳並庶、庶媳過活。兩府相隔一條街,可是冷熱對比儼然。

    鄭善佑卻不過親娘王氏的念叨,只得去了長房,跟長房老郭氏又舊事重提:「…兒如今雙鬢斑白,驊騮也娶妻生…駒哥兒至今還無消息…這爵位的傳承總要有個說法。」

    郭氏是個瘦弱的老婦人,頭髮全白,只挽著圓髻,用了一條嵌玉珠的丁香色抹額權作飾,珠釵皆無,脂粉不施,臉上瘦的只剩一層皮,就顯得眼睛老大,甚至微微凸出,她看著眼前的嗣,想到年輕時候的那口氣,微微一歎:「昨夜,我又夢到無雙,她向我要兒……」郭無雙,是郭氏的內侄女,是郭氏給鄭善佑娶的長房妻,鄭善佑想到**幼,也喟然,道:「雙娘只是去雲遊的,定然尚在人世,兒也一直派人在找尋。」

    「你找尋?你那頭高床軟枕,**美妾,不亦樂乎!哪裡還記得我那苦命的孫和侄女!如今又來給你兒要爵位……」郭氏說的悲憤,鄭善佑忙跪下叩頭:「母親,兒的兒也是您孫…我都是一視同仁的,若是駒哥兒還在,我定也不做他想,如今已經十多年了,驊騮讀書不行、習武無…兒總要為他將來考慮,也要給祖宗一個交代……」郭氏強撐著只不肯應,在那兒喘著粗氣,姨娘秦氏衝出來道:「老,你就應了吧,侯爺如今也是兒孫滿眼的了,這世未定…」郭氏看著秦氏,半晌方笑道:「你且回去,我想想。」

    等鄭善佑走後,秦氏才道:「老…我聽說寧王的世爺定郡王…是庚辰年春被寧王在青州地界上接到的,怕不是……」郭氏聽得坐直了身,緊緊攥著她的手:「你說的,可是真的?」秦氏道:「我昨日去進香,聽到兩個行商在說這事,定郡王也叫元駒…老。」兩個老人相視著老淚縱橫,郭氏哽咽道:「好好…駒哥兒若在,咱們郭家有後…咱這就進京去…是不是,看一看就知道了。」秦氏攔著她:「老,咱們多少年不出門了,若貿然行動,怕那邊不明白?若是讓那邊搶了先……」

    「那你的意思……難怪你要攔著不讓我再拒絕他。罷了,罷了,誰人作孽誰人償…明日我就答應他。」

    羅氏聽得說大房老鬆口,允了鄭善佑請旨立世,整個人都覺得輕飄了起來,多少年了…她都以為郭氏要把爵位帶到棺材裡去的時候…鄭善佑道:「長房母親的意思是,讓我親自去京裡請旨,親家公要回京述職…讓我看看,能不能給驊哥兒尋個差事…她說滎陽侯不能總是這樣,空有爵位,毫無建樹,這也對不住長房父親的一番苦心孤詣。」

    羅氏深以為然:「既然這樣,老爺也順便問問我哥哥,看他能不能幫著想想法。明年馭兒要下場了,您順便也看看京中的屋,久不住人的,該修整的也要修整一二。」羅氏順著話頭就提了幾點,羅氏的哥哥剛好在吏部,鄭善佑最敬重羅氏的就是有主見,有決斷:「多謝夫人提點,我先去找舅兄,知曉如今京中的形勢,再去看看親家公,對了,下月是萬壽節,節禮可備齊整了?」羅氏心中想了一回,才回:「備齊了的,本就是近日要派人送進京裡,老爺若親自去,就一同帶去。給姑奶奶的禮我也打算比著往年加個兩成……」二房是皇商,真不缺這些錢。

    「夫人想得周到。」鄭善佑對羅氏是心服口服的。

    驊大奶奶小羅氏聽了這消息就忙去春暉堂問她姑媽:「……咱們爺終於要做世了!…那我也能成誥命了!」語氣高興得很,羅氏愛憐的斥責道:「多大的人,還這麼穩不住,在你弟妹面前可別露一絲兒口風,也要更溫和廉讓。免得你弟妹知道了心裡不舒服。」

    「她見我就沒舒服過。」小羅氏不以為然,止不住的笑開了,羅氏看了一眼她的肚,心裡閃過隱憂,但還是拍著她的手,讓她稍安勿躁,又問可有什麼話,什麼東西要帶回娘家。

    「哎呀,來的匆忙都忘了。…我送給娘家的東西,老爺看了會不會生氣?」她管著家,手裡好東西甚多,她送的禮都是挑貴重的,既然在身份上低家裡姐妹一頭,在財物上就定要撥得頭籌,如今,真論起來她也不比誰差了,也可以揚眉吐氣的回一遭娘家。

    「老爺不是那等小家氣的人,況且本是你房裡的東西…」羅氏柔聲解釋安撫,小羅氏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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