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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3 初提雲青親事 李炳升縣公家遷長安 文 / 憶冷香

    曲氏滿臉期盼,急問道:「你爹與青伢子過年能不能回來?」

    李老實輕輕搖頭,卻又笑道:「娘,爹與青伢子過年不回潭州。他們開春從北地直接去長安,讓咱們等去病、霄伢子參加春季科考後就從潭州遷到長安去。」

    賀氏眼睛一亮。心說:北地的仗要打完了。我們家終於要去長安。

    曲氏倒是對去定朝皇都繁華的長安沒有什麼可期盼的,但是能跟李炳、李雲霄團圓就是大好事,笑道:「快把你爹的信念給我聽。」

    李老實叫進兩個大奴婢把賀繼業、李雲飛抱了出去。

    「爺爺可是來信了。我聽聽爺爺都說了些什麼。」李晶晶從潭州國公府給明氏瞧了病回來。

    她今年十歲,個子只比曲氏、賀氏矮一點,肌膚勝雪吹彈即破,柳眉彎彎如用筆畫上去,星目閃放光芒非常有神,高鼻樑玫瑰紅櫻桃小唇,模樣出落的非常秀麗,氣質高雅極為出塵。

    今個她穿著湖藍色的長裙,外罩紫色繡銀絲雲圖的金絲絨斗蓬,梳著雙丫鬟,鬟發上只插著兩支鑲金鋼鑽的短金釵。

    「你爺爺讓我們明年四月搬去長安,你高興不?」曲氏把孫子輩裡唯一的寶貝孫女拉著坐到身邊。

    李晶晶笑道:「奶奶,長安是個好地方。我當然高興。」

    她早就聽賀氏說過要去長安的事。心裡一直期盼著見識一下千年歷經幾個朝代國都古城長安的繁華美麗。

    賀氏問道:「明老老夫人的身子怎麼樣了?」

    李晶晶收了笑容,輕聲道:「老人家也就這兩天的事了。」

    三個月前,明氏就胃口大減,吃不進葷食,更是不喜吃素食,不到百日瘦了四十斤。

    自臘月起,明氏每隔兩天就要發病昏厥往鬼門關去一回。李晶晶已是第四次被秦躍夫妻請去把明氏從鬼門關拉回來。

    賀慧淑不想賀氏沾了明氏的病氣過給兩個小外甥,死活不讓賀氏去,就是李晶晶去了,也只是讓她瞧完病就立刻離開。

    李晶晶剛才從侯府到國公府來回不過一個時辰。

    「親家奶奶已是八十二歲高壽,說句不中聽的話,就是去了也是喜喪。」曲氏前些天探望過明氏。

    明氏跟她一樣特別好吃,她瞧著明氏病入膏肓吃不下東西,心裡知道有多難受。

    她就覺得明氏與其這樣受病痛折磨不如去世。

    賀氏點頭,幽幽道:「我姐姐姐夫已給長安國公府去了信,那邊回信國公爺去了北地打仗,國公夫人長年病著,我姐夫大嫂主持府裡的大小事務脫不了身,就派了我姐夫嫡親的侄子秦安林過來,應該在這幾天就到了。」

    李晶晶以前聽李去病、秦敏業提過秦安林,他是已故世子秦楠的嫡二子,五年前科考落榜,兩年前因守孝不能參加科考,就進了軍隊,如今是長安城府正七品的軍官。

    曲氏想到明氏要是不去世就得受到折磨,晚輩也跟著受罪,不曉得自己老了後會不會這樣。心裡莫明煩躁。

    賀氏察覺到曲氏不對勁,抬手催道:「長生,快給娘念爹的信。」

    曲氏一聽這話心情便好些了。

    李老實已看過信,裡面的內容實是不能讓外人聽到,把臥室裡的門、門窗關緊了,等著門外下人的腳步聲漸遠,這才從懷裡取出信來打開念。

    信裡內容剛開始就說了李家人遷到長安的事,而後用大的篇幅首次提到了李雲青的親事。

    李雲青過了年就十八歲,一直沒有定親。李家這些年門檻都要被媒婆踏破了。

    皇室的公主、郡主因著長輩去世不能定親。賀氏以為李炳一直拖著李雲青的婚事是要跟皇室聯姻。

    今個信裡李炳說出了答案,他心裡的長孫媳人選有三人,秦國公秦雄晃的嫡孫女秦婉靜、鄧國公鄧影的孫輩當中唯一的嫡孫女鄧芸、田國公田進的嫡孫女田素素。

    賀氏一聽沒有皇室的公主、郡主,心裡禁不住鬆了一口氣。

    曲氏聽到秦婉靜的名字,立刻想到了李去病幾年前說的秦國公府那些破事,飛快的瞧了賀氏一眼,見她沒有反應,心裡鬆了一口氣。

    李晶晶想到離家幾年未歸的大哥李雲青,不知他模樣變成什麼樣,性格還是那樣開朗樂觀愛說話嗎。

    她將三位長輩表情盡收眼底,輕聲道:「我未來的大嫂是李家的嫡長孫媳,除去我們精心挑選,還得我大哥心裡喜歡才行。」

    賀氏贊同的點頭,道:「娘,爹說的三位小姐想必是極好的,只是我們與青伢子都未見過,不能定下是誰。不如明年到了長安再決定。」

    「長生像青伢子這麼大時,青伢子都四歲了。青伢子到現在還沒有定親事。罷了,我聽你們的,就再晚幾個月給青伢子定親事。」曲氏著急長孫的親事,可覺得長媳與孫女的話在理。

    李老實接著往下念信,李炳竟是當了一回紅娘,給狄玉傑與已陣亡軒郡王的女兒郡主何盼牽了線,促成兩人的親事。

    這門親事是何冬與狄玉傑的爺爺定下來的。

    軒郡王已去世多年,何盼過了守孝期。何盼是何冬的孫女。皇太后去世,何盼做為重孫女無需為她守孝。

    賀氏笑道:「狄家幾百年來從未跟皇室聯過姻。這回狄老爺子可是破了例。」

    李晶晶忍不住讚歎道:「爺爺可真是厲害,這樣看著根本不可能的親事已能促成了。」

    曲氏好奇的問道:「她們一個在長安,一個在潭州,不曉得這門親事你爹是怎麼促成的?」

    賀氏低聲道:「娘,爹在北地給青伢子請了幾位大儒當先生,其中就有狄老爺子。盼郡主隨著軒郡王妃去北地給軒郡王招魂。狄老爺子應是那時見過盼郡主與軒郡王妃。」

    李晶晶恍然大悟道:「難怪狄叔叔這幾年一直未定親事,原來狄老爺子在等著盼郡主長大呢。」

    狄玉傑比李晶晶大十歲,今年已二十歲,同齡的男子都是幾個孩子的爹了。

    賀氏動容道:「狄家家規之嚴僅次於我們家,狄家男子成親後三十歲無子嗣方能納妾。這門親事對於盼郡主來說極好。軒郡王在天之靈必是贊同,也會感激爹照顧他唯一的女兒。」

    李老實把信交給了曲氏,與賀氏去了一進院子書房給李炳回信。

    賀氏正色道:「青伢子的親事可不能隨意定了。你是長子,他是咱們的長子,他成親之後必須要跟咱們一起住在府裡孝順爹娘,不能搬到府外去住。他的堂客除去府裡跟咱們府門當戶對,需尊敬長輩愛護弟妹、精通人情事故、善於持家,還需青伢子中意。」

    這番話已不是頭一次說。只是此次要李老實寫到信裡去。

    李老實連連點頭,在回信裡用了大篇幅說了李雲青的親事。

    半個時辰後,曲氏去了二進書房,把信交給讀書的李去病瞧看,道:「你爹說我們家等你與霄伢子參加過春季科考就遷去長安。」

    李去病正看著信,點頭道:「長安比潭州大許多,就是富貴人家太多。」

    曲氏坐著等李去病看完信,問道:「你去過長安,你爹信上說的給青伢子選的三家國公府的小姐,你覺得哪位好?」

    李去病已長成翩翩俊美少年,容貌有六成像李炳年青時,穿著湖藍色圓領長袍,系鑲白玉深藍色腰帶,氣質儒雅,只因長年習武,體魄強健,英姿勃勃。

    他修長的手指把信疊好交還曲氏,細細回想之後,方道:「娘,上次我到長安來去匆忙,跟秦國公府的秦小姐說了幾句話,鄧、田國公府的兩個小姐只是見過一面。不好評論什麼。」

    曲氏低聲道:「秦國公府混亂不堪。我不會讓青伢子娶秦國公府的小姐。」

    李去病坐在曲氏跟前,輕聲道:「爹與秦國公關係極好,爹心裡定是存著跟秦家聯姻的心思,若非如此,上回楠世子過世不會讓我去長安弔唁。」

    曲氏急道:「你爹怎麼會這樣想?不行,我不同意!」

    李去病問道:「娘,您不同意青伢子娶秦小姐,那可同意敏業娶晶妹子?」

    曲氏態度非常堅決,搖頭道:「業伢子的確是個好的,只是晶妹子絕對不能嫁到秦國公府。」

    李去病突然間問道:「明老老夫人身子怎麼樣了?」

    曲氏便將李晶晶原話說了。

    李去病俯在曲氏耳邊低語幾句。

    曲氏聽得連連點頭。

    當日下午曲氏跟賀氏說,中午做了個惡夢,要回曲家村給已故的長輩燒香。

    賀氏自是不放心曲氏,次日一大早就叫著李老實,帶著孿生子一起跟著曲氏回了曲家村,走之前派奴婢給賀慧淑捎了個口信,說是三日之內就回來。

    侯府的長輩走了三個,只剩下了李去病。

    李雲霄與何義揚立刻召集了幾個少年去了遠郊騎馬打獵。

    到了傍晚,兩人又從潭州死牢裡提了兩個會武的死囚犯,手持貼身三稜刺匕首比試誰殺死囚犯的速度快。

    李雲霄贏了何義揚,得了一件古董,笑道:「今個回去晚了,我妹妹必會罵我,我就把古董送給她。」

    何義揚拿死囚犯的衣服擦淨三稜刺匕首的血跡,道:「要不咱們今個別回去了,直接去狄師父那裡。明個小晶娘問起,咱們就說一直呆在書院。」

    李雲霄立刻瞪眼道:「得了吧。上次你說出這個餿主意,我妹妹立刻派人去師父那裡問,謊言一下子就拆穿。」

    兩人返回侯府已近戌時三刻,出乎意料的是李晶晶白天又去了趟潭州國公府給明氏瞧病,如今已歇息了,派了李歡守在東門傳話,讓他們敢超過亥時回來就用家法侍侯。

    李雲霄自是不敢再晚回來,絕對不會違了家規去,覺得李晶晶睡得這麼早沒有等他回來肯定有什麼事,關切的問道:「我妹妹可是累壞了?」

    李歡蹙眉低聲道:「小姐給國公府的老老夫人把脈時,被吐了一身污穢,回來後沒多久就歇息了。」

    李雲霄擔憂道:「我妹妹是不是過了病氣?」

    李歡搖頭道:「那倒沒有。」

    何義揚抬眼問道:「明曾奶奶吃不進東西,哪有東西可吐?」

    李歡用極低的聲音道:「說來奇怪,明老老夫人前些天一直吃不下東西,今個一大早起來就說餓了,吃了好多葷食,而後精神頭十足,交待了許多事,又要請咱們府裡的老夫人、大夫人過去說有要事商量。」

    李雲霄喃喃自語道:「是不是迴光返照?」

    何義揚不由得冷聲道:「明氏有什麼要事可跟奶奶、姨商量?!」

    李歡繼續道:「明老老夫人得知咱們府裡的老夫人、大夫人都離開潭州去了曲家村,就一下子沒了精神頭,話說不出來,還口吐白沫叫著小姐的名字。小姐趕過去,就被她吐了一身污穢,她也暈厥過去。」

    李雲霄大步流星往前走,急道:「小瘦子,我去瞧瞧我妹妹。你莫跟來了。」

    「大臘月的,秦家有完沒完了,一回二回三回也就罷了,四回五回的叫小晶娘。」何義揚等著李雲霄走遠了,冷聲道:「小林子,你去給潭州國公府傳話,就說我說的,滿潭州的藥師都死絕了也不許再叫小晶娘!」

    次日,兩人特意去了月清院,與李晶晶一起用早飯,得知了狄玉傑與侄女何盼定親的事。

    李雲霄大喜道:「師父終於定親了!我有師母了!」

    「你們昨個回來那麼晚做什麼了?」李晶晶瞟了何義揚一眼,後者心虛的低下頭不吭聲。

    李雲霄討好的笑道:「妹妹,我跟小胖子比試勝了,得了一件大鵬展翅圖金絲琺琅古董送給你。」

    李晶晶問道:「可是那件三百多年前波斯給開朝帝后大婚時的賀禮?」

    李雲霄點頭道:「對。」

    李晶晶抬眼道:「你以為送了禮物就能賄賂我不監督你們晚歸,門都沒有!」

    何義揚輕哼一聲,清秀的眉毛一橫,道:「小胖子,你瞧瞧她就是這樣總曲解你的心意。你不如把那古董砸了。」

    李雲霄高聲道:「砸什麼砸?我妹妹監督我們是為了我們好。」

    「霄伢子,謝謝你送我古董。」李晶晶菀爾,柔聲道:「我今個要在藥樓制些藥,你需要什麼直管開口,我制好了給你。」

    李雲霄去了書房寫藥名,把何義揚需要的也寫上了,瞧著白紙黑字寫著十幾個藥名,又覺得太多怕把李晶晶給累著,便把自己需要的藥劃掉一半。

    「我給別人都是免費製藥相贈,何況你呢,咱們自家兄妹客氣什麼,你把劃掉的藥名再寫上。」李晶晶將寫著藥名的紙原自塞給李雲霄。

    「妹妹,你對我可真好!」李雲霄喜得眼睛快要笑成一條縫。

    李晶晶想著這些年來李雲霄得了什麼好東西回回頭一個想到是她,心道:你對我也是好的。

    何義揚拉著李雲霄一起騎馬去了書院,說是賀喜實是逼著狄玉傑叫他「叔叔」。

    這幾年他沒少挨狄玉傑的訓,甚至挨過戒尺重重的打。

    「所謂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您也有做我晚輩的時候。」

    狄玉傑已從家信裡得知此事,不反對也不贊同,揮手不耐煩道:「我與郡主還未大婚。」

    何義揚仰天哈哈大笑,揚眉得意洋洋的道:「那我就等著你跟我侄女大婚後聽你叫我叔叔!」

    狄玉傑真想在何義揚邪氣英俊的臉上刻下四個字:小人得志。

    李雲霄連忙道:「師父,師弟今年聽了您定親,高興緊了亂說話。您莫生氣。」

    何義揚故意問道:「你生氣可是覺得我侄女配不上?」

    「豈敢。」狄玉傑橫眉冷對。何盼是郡主,皇帝嫡親的長孫女。他若是說一句嫌棄的話,就是蔑視皇室,丟官是小,還會連累家族。

    李雲霄鞠躬行禮,恭敬的道:「師父,我奉我奶奶爹娘之令請您小年前一天就到我府裡過年。」

    狄玉傑朗聲道:「我被陛下定為湖南道明年春季府試的主考官,自年前就得住進湖南道衙門,不得接觸任何考生。你替我謝過你家長輩。」

    李雲霄驚喜道:「恭喜師父未到而立之年就能被陛下定為府試主考官。」

    「龍恩浩蕩。我定不負陛下重托。」狄玉傑面色自豪。

    何義揚臉上笑容不改,冷不丁冒出一句,「他當了陛下的孫女婿,自是比別人仕途光明。」

    李雲霄大聲道:「師父就是不當陛下的孫女婿,也會如此受陛下賞識。」

    「你若當了陛下的女婿,比他還受陛下賞識。」何義揚一臉壞笑,見李雲霄虎頭虎腦胖呼呼的臉通紅不吭聲,搖頭道:「我都冒著叫你姐夫的危險同意你娶我姐姐,你還有什麼不同意的?」

    狄玉傑喝道:「此話有損公主名譽,你莫在外頭亂講!」

    何義揚反駁道:「我就是只在咱們之間講講。」

    狄玉傑甩下二人,轉身出了大廳去了書房,拿來四張寫滿蒼勁墨字的宣紙,交到李雲霄手裡,正色道:「為師昨個給你們寫了些策論題目,也不多就這些,你們拿回去每個都好好寫了,科考之後再交給為師。」

    李雲霄低頭一瞧,心裡叫苦,這下從今個開始到科考結束都沒空玩了。

    何義揚奪下李雲霄手裡的宣紙,粗粗翻看了一遍,叫道:「整整一百道策論題,這還叫不多?」

    「這還算多?我當年寫的比這個多兩倍!」狄玉傑目光不屑道:「你可以不寫。只是這回若是你考不了前五名,以後就別來見我。」

    他當年做了幾百道策論題,不過是參加會試,不是參加縣試。

    何義揚邪笑道:「我就是考不了第五名,也是要見你的,我得參加我那侄女的大婚,聽你親自叫我一聲叔叔。」

    狄玉傑扭頭不去瞧何義揚,上前兩步拍拍李雲霄肩膀,溫聲道:「霄郎,為師等著科考之後聽你的好消息!」

    李雲霄迎著狄玉傑期盼的目光,不由得開口道:「師父,徒兒定會奪了縣試第一名。」

    兩少年出了書院,尋思著若是去了胡院長府裡,再得了一百道策論題,那簡直不能活了,便打消了念頭,直接回了侯府。

    未到午時,潭州國公府便傳來了喪訊,明氏今個早上沒了,秦躍夫妻決定後日安葬明氏。

    李去病、李雲霄連忙來找李晶晶商議。

    李晶晶想想便道:「霄伢子,娘回曲家村時給李立爺爺囑咐過送什麼喪禮,你這就與小叔叔帶著喪禮過去。」

    她一個女孩子家,過了年就十一歲,不能在這樣的場面出現在秦府。

    李雲霄點頭應下。李去病也是點頭沒有疑義。

    李晶晶又道:「你跟姨小聲說,看有沒有咱們府幫忙的地方,姨要是說用不著,你就把三個小弟弟接到咱們府裡來。明日奶奶、爹娘就回來了,到時爹娘會過去。」

    她心知肚明那日明氏迴光返照嘔吐是為了要說出她跟秦敏業的親事。

    別人不清楚,她自是清楚表親成親生下的後代十之**是殘缺兒。

    只是這一條,她就不能嫁給秦敏業。

    她會尋個合適的機會把表親不能成親的事說給賀氏、賀慧淑聽。

    臘月中旬明氏沒了。

    秦敏業遊學去了北地,秦躍夫妻在信裡讓他不用趕回潭州。

    從長安來的秦安林未能見到明氏最後一面,只有與秦躍夫妻、孿生子將明氏安葬入土。

    秦安林不放心長安國公府,匆匆忙忙返回。

    秦躍、賀慧淑遵照秦雄晃的意思,等明氏過世七七四十九天,去墳地上過香,便帶著三個兒子離開潭州去了長安。

    三月湖南道科考,府試李去病考了第一名。

    三年前李去病得了潭州縣試第一,這回又得了湖南道府試第一名,名聲遠揚。

    倒是有人懷疑他是李炳的嫡二子,受了照顧連著兩屆科考得第一。

    李去病的考卷被拓印出來供考生閱讀。

    他的考卷,字清秀透著堅韌,書法上等,內容深刻賦有思想,令考生心服口服。

    曲多托了李晶晶的福,由潭州書院推薦,佔了一個舉人的名額,只因考卷水平太差,被主考官狄玉傑定為了最後一名。

    潭州縣試榜單前三名不出意外的被潭州書院的學子包攬了。

    李雲霄得了第一名、洪志遠考中第二、何義揚第三。

    眾位考生當中有許多生得白髮、白鬍子年過五旬以上的老頭子,打聽到了三位小秀才的年齡,感慨萬端。

    秦山憶第十、曲義第三十七、曲定第三十九。

    郝超因曾爺爺是湖南道都督,為了避嫌,去往湖北道武昌府參加縣試,得了第四名。

    以李雲霄、何義揚、洪志遠為首的書院派這回徹底戰勝名門派、寒門派。

    李家奪下縣試、府試第一,全家大喜。

    李去病想與幾個書院的好友一起去外地遊學三個月,曲氏堅決不同意。

    狄玉傑被何冬調任長安書院博士。他走時特意跟准妹夫李去病談了心。

    李去病紅著臉有些激動的承諾道:「秋季科考結束,我就去蜀地迎娶蓉妹子。」

    三月中旬,北地傳來捷報,定朝軍隊終於奪回幾年前丟掉的兩個城府。

    何冬下旨冊封李炳為從二品開國縣公,爵位世襲。李雲青升為縣公世子。

    曲快手給曲多寫信,讓他帶著小鄧氏及兩個兒子跟著李家一起去長安。

    曲多與小鄧氏實是不想跟丁氏住在一起,然不敢違背曲快手,只有收拾行李。

    李晶晶將潭州女子學堂贈送給湖南道,從今年起免了瀏陽縣一成稅收。

    三月下旬的一天,天未亮李家人全家帶著下人、曲多一家坐著馬車出了府。

    府外竟是黑壓壓的站著幾萬名前來送行的官員、百姓及道士道姑。

    李晶晶掀開車窗,看到了抹淚的廣明子、揮手的王大醫師、面帶微笑洪大醫師及許多熟識的醫藥師、叫不上名的患者。

    從女子技能學堂結業的女學生也來了幾百人,感激李晶晶改變了她們的命運,全部跪拜磕頭送別。

    李雲霄、何義揚下馬跟書院的學子擁抱告別,竟都是哭了,相約三年後秋季一起在長安參加會試。

    「晶娘,這是我送給你的。」

    「晶妹妹,一點小心意,你莫嫌棄。」

    「晶縣主,只是個小玩藝送給你,一定要收下。」

    洪志遠、郝超、秦山憶等少年跑到了李晶晶馬車跟前,將早就準備好的禮物拿出來,要交給了她的大奴婢。

    李雲霄一下子從離別的悲傷中脫離出來,衝了過去,氣道:「誰讓你們越過我給我妹妹送禮的?」

    他早就給這些人定下規矩,不得私自給李晶晶送禮物毀了她的名聲。

    今個這麼多人瞧著,他們竟敢當眾送李晶晶禮物,當他這個潭州書院小霸王是紙糊的嗎。

    洪志遠急道:「就是怕你不轉交給晶娘,我們幾個這才今日才給她。」

    李晶晶的聲音從馬車裡傳了出來,「即是你們的一片心意,那我就收下。」

    她與他們都是自小就認識。

    特別是洪志遠,前些天賀氏已跟李氏婉轉拒絕了親事,聽說他當天就難過的沒有吃飯。今個他能想通送她,還帶了禮物來,她為什麼不能接受。

    何義揚冷聲道:「你們幾個到底是來送我與小胖子,還是來送小晶娘?」

    郝超臉上堆滿笑容道:「自然是都送。」

    「妹妹是我的,不許你們窺視!」李雲霄惡狠狠的揚起拳頭,把眾少年一個個的扯到一旁去。

    一個個的學問、武功都比不過他,還敢有娶他寶貝妹妹的想法,想是欠揍。

    秦山憶拉過李雲霄,低聲道:「你千防萬防,最該防的不是我們,而是你身邊的小瘦子。」

    何義揚正被董七少爺抱著胳膊不撒手,感覺到有人在議論他,敏感的回頭。

    「慕容揚,你怎麼就瞧不上我妹妹呢?我妹妹哪點不好?」董七少爺終於問出了一直想要問的事,臉上帶著怒氣。

    董家在長安都算是名門,何況在潭州。慕容揚只是丁神醫的外孫子,爹娘都不知道是幹什麼的。

    董家嫡女看上慕容揚,上元節給他送了一盞花燈,直接被他扔給林海。

    董七少爺實是為嫡親的妹妹打抱不平。

    何義揚想到那個身材像球一見面就瞧著他露出笑容的小娘,他喜歡胖子李雲霄這樣的朋友,不代表喜歡找個胖子當娘子。

    他到底沒有毒舌一回,謊稱道:「不是我瞧不上,而是我身體一直未好,配不上她。」

    董七少爺恍然大悟,感動的道:「原來如此。你可真是個好人。」

    李雲霄白了秦山憶一眼,揮手道:「這個你且放心,我妹妹最瞧不上的就是小瘦子。」

    秦山憶抓住李雲霄的胳膊,瞪眼道:「你莫忘記小瘦子的身份。若是聖旨賜婚,你妹妹不同意也得同意。」

    李雲霄一怔,反手拍拍秦山憶的肩膀,一本正經道:「我會帶著我妹妹逃出長安。」

    秦山憶目光憧憬,臉色微紅,道:「那你到時記得一定來找我,我跟你們一起逃。」

    「你跟著我們算什麼事。」李雲霄握拳打了秦山憶因為長年跑步鍛煉變得結實的胸脯一下,囑咐道:「你好好管著生意,我與小瘦子到了長安安頓好了,就想辦法把你弄進長安書院。」

    秦山憶自信的笑道:「我學問這麼好,還用得著你們弄,我自己考就是。」

    李雲霄搖頭道:「你還是謙虛些好!」

    李家車隊離開潭州,浩浩蕩蕩前往長安。

    車隊過了長江,經過湖北道武昌府時,祁子陽的爹湖北道都督設宴款待。

    祁子陽的繼母見了李家前程似錦,個個都好相與,突發心思,事前未跟祁子陽的爹商量過,提出與李家聯姻,將嫡女也就是她的女兒嫁給李雲青。

    賀氏早就聽說此婦陰毒狠辣根本容不得元配留下的祁子陽兄妹,不說此婦名聲不好,就說祁家跟李家沒有什麼交情,豈能聯姻,面色微慍直接回絕了。

    在座的婦人都是湖北道高官的夫人,心裡嘲笑祁子陽繼母,卻是不會當面說出來。

    祁子陽的繼母弄了個沒臉,心裡暗罵李家暴發戶不識好歹,等酒宴散了去賞花時,走到後面跟幾名夫人說話,特意嘲諷曲氏喝湯有聲音、賀氏比李老實大三歲、李雲霄身胖似豬、李去病娘娘腔、李晶晶長得像狐狸精、孿生子的面相瞧著就沒福氣。

    她哪裡知道不到一刻鐘,說過的話隻字不差的由官員夫人轉述給賀氏。

    李晶晶得知此事,立刻拿了一包啞藥交給望月,讓她放進長舌婦茶水裡。

    祁子陽的繼母回去就被祁子陽的爹罰到祖宗靈牌跟前抄家訓千遍、禁足一年。

    沒兩日她又啞了,一句話說不出來,請遍了湖北道的大醫師都治不好。

    祁子陽的爹便將祁子陽的繼母降為平妻,又娶了一個妻子主持府裡大小事務。

    此事傳到在北地任官祁子陽耳裡,高興了好些天。

    他嫡親妹妹出嫁前,這位繼母竟是陰壞愚蠢的未經同意給他妹夫家裡送去兩個妾。

    他妹夫家是清貴人家,家規甚嚴,根本不允許嫡妻未進門之前就納妾,直接派人把兩個妾送回都督府,並置問他爹想要侮辱誰?

    他爹因他妹夫家裡的人做官的都沒有實權,便沒有罰繼母。讓他們兄妹三人再次對他爹失望透頂。

    他妹妹嫁過去後,回門看過他奶奶就走了。

    這回他繼母冒失當眾跟如日中天的李家提親,被李家直接拒絕,丟盡祁家的臉。他爹怕日後繼母惹出大禍,就重罰了繼母。

    繼母變啞無藥可醫,他不用想也知是誰下的手。

    李家雖是新貴,然一家一縣公、兩侯爺、三縣主,臥虎先生便連匈奴皇帝都畏懼三分,這樣的人家背後的勢力無法想像,豈是祁家能得罪的,李家只是弄啞了繼母,沒有遷怒祁家已是輕懲。

    四月初,李家馬車隊出了湖北道進入河南道時,遇到了何冬特意派出迎接他們的二百名御林軍,帶隊的軍官簡直太熟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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