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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3 繼母蛭殺原配子 慧淑苦命失二孩 文 / 憶冷香

    李家的小院子面積不小,種了果樹、菜、藥草,空地還空著近百多平米,一下子來了十幾個男女,也能站得下。

    來者當中為首的是老族長、老族長長子曲順、曲郎中及老族長的六堂弟,其餘的人是老族長六堂弟三個兒子、三個兒媳婦、四個孫子孫女,老族長堂弟唯一的女婿。

    老族長六堂弟的長子曲大的手裡抱著一個三、四歲昏迷不醒的小童,這就是苦命被繼母差點害死的苦主。

    老族長六堂弟的女婿是小童的生父,家在小桔村。小童的生母前年去世,生父續絃娶了個十分陰毒的女人,已是不止一次虐待小童,小桔村的人都知道此事。

    老族長六堂弟已經七十歲,身體還算康健,就是臘月怕冷只能縮在被窩裡不能出屋。

    他走上前就朝曲氏跪下磕頭,哭道:「珠妹子,華伢子是你堂妹唯一的骨血,我們全家給你跪下,求你讓晶妹子救救華伢子的命。」

    他身後的兒子、孫子立刻跟著跪下磕頭。三個兒媳婦對以前數次拒絕接收養小童心懷愧疚,也先後跪下說著好話。

    曲氏已不是第一回被族裡的人跪求,每回內心都非常希望李晶晶能救下人命,扭頭目光期盼看了李晶晶一眼。

    李晶晶輕輕點頭,問道:「小弟弟患得什麼病?」

    她認得小童。她只比小童大一個月。

    前幾年小童娘在世時,過年牽著他挨家挨戶的拜年,那時他穿著新衣,臉上的笑容跟李雲霄一樣燦爛。

    小童娘去世之後,小童爹再娶的那個月,小童被外公接到曲家村小住十天,那時他跟在她與小夥伴的後頭玩,還不知道為生母去世悲痛。

    曲郎中答道:「他長期身體受傷,幾日前中了濕毒,昨個發了高燒。」

    李晶晶疑惑道:「小弟弟身體怎麼會長期受傷?」

    老族長六堂弟一家全部怒氣沖沖瞪眼望向小童的爹爹。

    「他是被毒繼母虐待打的。」曲郎中一臉嚴肅的接過小童,直接坐在桔樹下的座椅上,伸手脫下小童的衣褲,讓他只穿著裡褲,露出血跡斑斑沒有一塊好肉的皮膚,觸目驚心,慘不忍睹。

    曲氏失聲道:「可憐的細伢子,他繼母的心能有多毒,才下得了這麼狠的手。」

    李雲霄嚇得扭頭抱住了李老實大腿。李去病躲到了李雲青身後。

    何嫂得了貴人的令特意走上前瞧看小童,便回了堂屋低聲描述,未了忍不住道:「就是大人也受不了這樣的虐待,何況是個才三尺高嬌嫩的小孩子。」

    院子裡曲郎中不由得聲音提高八度,憤怒道:「我行醫多年,從未見過如此狠毒的婦人,將去世原配留下唯一的兒子虐待成這樣,平時打罵不給飯吃還不夠,幾天前又令他光著身子下到水稻田里摸魚,害得他沾水的皮膚全部貼滿了吸血的螞蟥中了濕毒。」

    螞蟥又名蛭,灰褐色環體動物,以吸人獸的血為生。螞蟥叮吸人血後易引人體感染。

    湖南道是魚米之鄉,稻田里到處是螞蟥。大人、小孩子要是身上有血傷,絕對不能下稻田。

    小童的繼母將他除了臉之外身體打得遍體鱗傷,故意讓他下稻田摸魚,明擺著是要讓他的血被螞蟥吸光。

    小童繼母的心思如此歹毒,使得李家人聽了個個臉帶怒容。

    貴人在堂屋裡面聽得真切,面色微變,又派何嫂去院子裡瞧看。

    李雲霄氣得罵道:「好壞的繼母,打死她!」

    李雲霄是從李晶晶嘴裡知道的「繼母」一詞。

    有一次,他過分頑皮搗蛋惹了賀氏生氣,李晶晶就悄悄說他要是把賀氏氣得跟李老實和離了,李老實娶了繼母,頭一個就把他打死。

    賀氏一語中的,道:「有了後娘,就有後爹。華伢子繼母狠毒,華伢子的爹就沒有過錯嗎?」

    李晶晶伸手去摸小童的額頭,燙得驚人,見他臉色慘白,嘴唇燒得紅紫,真是擔憂他命活下來腦子卻是燒壞成了傻子,責問道:「小弟弟昨個發高燒,為何不及時請郎中呢?」

    曲郎中氣道:「他繼母攔著他爹不讓請郎中,旁邊鄰居堂客正好是咱們族裡的,實在瞧不下去,今個悄悄回來給六叔帶口信。」

    他不說是哪個嫁到小桔村的曲族女帶得口信,也是為了保護這個人。

    小童爹突然間蹲下來抱頭痛哭,道:「我不是不想救華伢子。我那堂客以腹中胎兒要挾,我要是去請郎中,她就跳河去死。」

    小童外公罵道:「蠢東西,你要讓她跳河試試,她才捨不得死!」

    當初他就是瞧著小童爹老實憨厚透著傻勁,絕對不會對女兒有二心,才把女兒嫁過去,誰知女兒死了,小童爹再娶這個優點就成了缺點。

    「六爺爺一家去小桔村把華伢子抱出來,直接送到鎮裡讓我瞧病。我給華伢子診脈時,他只剩下一口氣,活不過今個。李藥師,我只有把他帶到你這裡,看看你有沒有藥能救他一命。」曲郎中停頓一下,環視華伢子的家人,最後目光落在了老族長與曲順身上。

    老族長朝曲順微點頭。

    曲順已經辭去了太清觀管事,回到了族裡,接任族長之位。

    他上前三步深深鞠躬,懇求道:「李藥師,你今個只要施手相救,哪怕救不活華伢子,都是我們曲族的恩人。」

    李晶晶點頭,小眉頭緊蹙,開始給小童把脈,餘光瞟到蹲在地上抱著頭無聲哭泣的小童爹站了起來往這邊瞅過來,心說:現在關心有什麼用,早幹什麼去了。

    她長歎一聲,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自語道:「救活小弟弟,他還得回去受虐待啊。」

    小童外公抹了眼淚,道:「不,華伢子不會回小桔村。我這回一定要把他留下來,就是賣了棺材壽衣也要養著他。」

    小童的三個舅舅聽了老爹這番話,再不表態就是大不孝,爭先搶後都表示願意養小童。

    賀氏在曲氏耳邊低語幾句。

    曲氏厭惡的瞪了小童爹一眼,高聲道:「六叔,你要養就讓華伢子不姓田改姓曲,自此跟他生父繼母斷了關係!」

    曲郎中憤然道:「珠姑姑說的對。」

    田華爹站在原地呆若木雞。

    小桔村村民田姓居多,田族從未發生過兒子改姓的事。小童姓田名田華,若改姓曲,就叫曲華。

    曲順肅聲道:「六叔,我今個就去小桔村跟田老族長說此事,若是不同意,就將華伢子爹與繼母都告上堂去。」

    定朝律法沒有一條說爹娘不能買賣兒女,但是常年打仗,為了增加人口,開國皇后向開國皇帝進言,今年新下的法規多了一條:殘害未成年孩童者嚴懲不貸。

    田華繼母當初想要賣掉田華,被田華外公發現之後,要奪回田華的撫養權,田華爹已經三十歲,只有這麼一個兒子,當然不肯。

    田華繼母不懂律法,認為將田華虐待至死,沒有人能把她怎麼樣。

    李晶晶聽到此話,這才跑到藥室裝作拿藥,從回春藥府裡取了保命丸、去燒藥粉、內用去毒丸、止痛活血膏,而後返回小院子,給田華吃了保命丸,接著用溫水沖了去燒藥粉給他喝下。

    「你守著小弟弟。」李晶晶把一小罐止痛活血膏交給曲郎中,就去廚房淨手,而後拉著李家人回堂屋繼續用飯。

    何嫂將親眼目睹的經過細細說給貴人。

    賀氏進堂屋裡,朝沉浸在驚詫中的貴人微笑,道:「姐姐,下午你讓晶娘給你把脈瞧瞧。」

    李晶晶仰著小腦袋問道:「姨要等著小弟弟活過來,才會信我,讓我把脈。對不,姨?」

    貴人心思飄遠,沒有聽到賀氏母女的話。

    站在貴人身後的小晴忍不住道:「二夫人?」

    貴人恍過神來,賀氏又把話重複一遍。

    貴人將手腕伸出來,緩緩道:「我怎會信不過晶娘,只是我這病是長年累月積下的,已吃過無數付藥,身體對藥物已沒有反應。」

    昨晚賀氏已知貴人很難再有子嗣,不想讓外人知道貴人的**,

    道:「姐,等著下午晶娘睡醒了。」

    李晶晶自是領會賀氏心意,道:「姨,我還沒有吃飽,我餓著可睡不著的。下午我把你把脈哦。」

    貴人微微一笑,把手收回來。

    曲郎中一直抱著田華,不時的給他把脈翻看眼底,直到半個時辰之後,他退了燒保住命,這才取止痛活血膏給他全身傷口處都塗抹了,給他吃了內用去毒丸,跟他外公一家報了平安。

    田華外公對曲氏感激不盡,道:「珠妹子,你家李藥師救了華伢子一命。我那苦命的女兒唯一的血脈總算保住了。你命真好,養了李藥師這個好的孫女。你與李藥師是我們一家的大恩人。」

    田華外公全家人不敢打擾已經午休的李晶晶,向李家人再三表示感謝後就離開了。

    李晶晶醒來爬起來穿衣褲,要去隔壁客房給貴人把脈,窗外響起李去病的聲音,「娘,村裡響鑼了,族長順舅舅召集族人到宗祠說事,先生提前放了學。」

    曲氏問道:「你可知說得什麼事?」

    李去病道:「我聽了一下,族長順舅舅是要拿著族裡每家戶主的聯名信到小桔村去要華伢子。華伢子爹若不肯讓華伢子改姓曲,跟華伢子斷了關係,順舅舅就把聯名信與狀紙一起告到縣裡去。」

    曲氏點頭道:「你順舅舅做的好!」

    李去病接著道:「順叔叔說等事成之後,華伢子姓曲就要入族譜。華伢子是個沒娘被爹跟繼母差點害死的苦命孩子,成了曲族的人,就不能再受人虐待欺負,也不能餓著,族裡人要對他多多照顧,誰要是敢害他,直接開祠堂用族規重重懲罰。」

    李晶晶頭髮披散著從臥室裡走出來,見幾個大人都坐在小院子的梨樹下乘涼,逕直走到貴人跟前,拉著她的手撒嬌道:「姨,你到房裡給我梳頭,好不好啊?」

    「姨願意天天給你梳頭,就怕你娘捨不得你跟我去潭州呢。」貴人親了李晶晶臉頰一口,牽著李晶晶的手去了客房。

    小晴跟了過來,李晶晶笑道:「我跟姨有秘密要說,不許別人進來聽哦。」就把她關在了門外。

    貴人自帶著梳妝盒,取出一把半尺長的精貴彎月型象牙梳,溫柔的給李晶晶梳著細軟濃密烏亮的長髮。

    李晶晶拿著鏡邊鑲著寶石的銅手鏡照自己的頭髮,見貴人蔥似的玉手靈巧的穿過烏髮,又去照貴人的臉,見她跟賀氏一樣的嫻靜美好,只是清瘦得讓人心疼。

    貴人給李晶晶梳好頭,走到她正面,俯身雙手握著她的小肩膀,滿臉笑容,目光寵溺,讚歎道:「我們的晶娘真美!」

    貴人見李晶晶很隨意的將手鏡放回梳妝盒,沒有半分留戀,心裡暗自誇讚妹妹教的好。

    貴人以為李晶晶要出去給院子裡的人瞧看漂亮的新髮型,卻是被她拉到床邊坐下了,右手被她的小手握住,手腕上搭著她五根小巧可愛的漂亮手指。

    李晶晶低著頭輕聲道:「姨,你的身子生產時大虧過吧?」

    貴人被眼前小人兒的話問得愣住了。

    李晶晶問道:「是血崩還是胎盤遲遲在肚裡出不來?」

    貴人表情驚詫,虧得小人兒是親外甥女,若是別人,定當成妖孽來看,點頭道:「你都說對了。我在生你業哥哥時,先是血崩後是胎盤遲出,險些沒命。」

    李晶晶仍是低頭,低聲道:「姨,業哥哥不是你的頭胎吧?」

    貴人目瞪口呆,半晌緩緩道:「我的晶娘,你怎麼懂得這麼多。」

    李晶晶道:「我是我娘的女兒,你的外甥女啊,所以懂這麼多哦。」

    貴人握住李晶晶的小手,道:「我的晶娘,我知你是個早慧的孩子,我給你說,你好好聽進心裡頭。你未成親之前,可不能這麼在給婦人瞧病時說這些話,這會毀了你的名聲。」

    李晶晶抬起頭道:「你是我的姨,我才給你說啊。若是別人,我只是個藥師,才不會說醫師能說的話呢。」

    貴人把李晶晶摟在懷裡,道:「你怎麼這樣聰慧可心呢。」

    李晶晶見貴人落淚了,怕是剛才問到她傷心處,可是她若不說實話,怎麼給她按症開藥呢,道:「姨,你在業哥哥之前還懷過孩子吧?」

    貴人哭道:「你說對了,我在你業哥哥之前,曾經流過兩胎,第一胎不知是男是女,第二胎已經成型了,是個小娘。」

    原來當年她被秦國公帶回潭州府,只有十三歲,剛養了一個月,身體還沒有康復,就跟十六歲的秦躍成親。

    秦躍少年血氣方剛,在當地是個不講理的混世小霸王,哪曉得疼惜她,當晚不顧她的拒絕,愣是霸王硬上弓跟她洞了房,之後房事也是頻繁。

    秦躍不懂,她卻是懂的。

    她不敢年齡太小懷孕,怕懷不住孩子,也怕流產傷了身子,就悄悄的喝避孕湯。

    秦躍不知怎麼知曉了,暗中將避孕湯換成了易孕湯,使得她十四歲就懷了身孕,後果是不到三個月就流產。

    秦躍比她還傷心,從此再未換過她的湯藥。

    沒想到她事隔半年,又懷上了,這回竟是秦躍的生母米氏悄悄安排人把避孕湯換成了易孕湯。

    她的第二胎懷了六個月,引產生出來一個成型的死女嬰,悲痛欲絕,一年都不跟秦躍同床。

    外頭的小晴聽到貴人哭聲,立刻關切的在門外道:「二夫人,您還好嗎?」

    「我跟我的晶娘在一起,有什麼不好的。」貴人摟著李晶晶的小身子,若是那個成型的女嬰還活著,如今都有十四歲了。

    「晶妹子,開門讓我進去。」賀氏知道小女兒給貴人瞧病,心裡擔憂貴人身子到底是什麼狀況。

    李晶晶打開門只讓賀氏進來,仍是把小晴關在門外。

    賀氏瞧著貴人傷心的抹淚,急忙問李晶晶,「你姨身子如何?」

    李晶晶如實回復,低聲道:「娘,姨十四歲、十五歲連落兩胎,十九歲生業哥哥時虧了,十幾年吃了數不清的湯藥、藥丸,把腸胃弄壞了,肝也受了損。」

    無論中、西藥,是藥三分毒。中藥比西藥見效慢,但是副作用比西藥少許多。

    長期吃中藥的人,體內毒素積多,腸胃不好是很正常的事,要是再吃的過了傷到肝,時間久了會引發各種疾病,最常見的是就是失明。

    貴人現在的狀況相當不好,若是再吃下去,兩年之後恐怕視力會下降,引起焦慮神經衰弱,鬱鬱寡歡,大概用不了幾個月就會病逝。

    賀氏聯想到自己這些年的日子,失聲道:「姐姐,你的身子怎地會弄成這樣?」

    原來賀氏同樣是十三歲被李炳帶到李家。

    當時李炳就讓她跟只有十歲的李老實拜堂成親。

    只是李炳對曲氏、李老實囑咐過,等賀氏身體康健年滿十六歲,李老實才能跟她圓房。

    曲氏將李炳的話奉如聖旨,直接讓賀氏跟她住一個屋。

    李老實偶爾從太清觀回來,曲氏不讓他跟賀氏獨處超過一個時辰,更別說同房。

    李老實更是個視爹娘為天的孝子,真的等到賀氏十六歲,他十三歲時,得到曲氏同意,這才終於跟賀氏圓房。

    賀氏十七歲生得長子李雲青,生頭胎自是極痛,但是她的身子被曲氏養得很好,順利生產之後又做了四十五天的大月子,沒落下半點病根。

    賀氏有了李雲青,並不急著懷二胎。曲氏比賀氏晚一年生下李去病。婆媳帶著兩個頑皮的小男嬰,累卻快樂著,日子過得飛快。

    直到李雲青快七歲了,賀氏才懷得二胎,一舉生了龍鳳胎,又是做的四十五天大月子。

    賀氏懷了兩胎,現有三個兒女,身子沒有半點損傷。

    反觀貴人懷了三胎,流了兩個孩子,現只有一個兒子,身子虧損得厲害,已經傷了根本。

    貴人哭道:「是我命不好,害了我那兩個未出世的孩子。」

    賀氏想到國公府是從一品的高門,貴人在那樣的高門生活,錦衣玉食,呼奴喚婢,卻是經歷這麼多的坎坷,真的還不如她在小門小戶的李家過得平安幸福。

    賀氏勸慰道:「姐姐莫哭。你有興郎。他小小年紀就考中秀才,日後必有一番大作為。你一個孩子抵別人好幾個。」

    貴人長歎道:「我的身子如此差,萬一哪天去了,興郎的爹娶了繼室,興郎別說有一番大作為,只怕連性命都難保。」

    田華繼母以捉魚為名,讓元配之子下稻田中了蛭毒,新傷舊傷引發高燒奄奄一息。若不是李晶晶有「神藥」,田華今個便死了。

    農村貧苦的農民家裡都是這樣,更何況利益諸多的富貴人家,繼室害嫡子的事開朝定朝比比皆是。

    不是她想得多心思重,而是現實便是如此血淋淋。

    「姐姐,你多慮了。」賀氏面色蒼白,瞧著哭成淚人的貴人,心如刀絞,這就把曾未見面的姐夫秦躍恨上了。

    貴人搖頭道:「妹妹,我的性子你是知曉的,我是那種胡思亂想的人嗎。我在潭州清雲觀瞧過病,我公公又請了白雲觀兩個大醫師、兩個大藥師到潭州給我瞧病,都只是給我開了一堆大補的藥,讓我靜心調養,一切順其自然聽由天命。」

    李晶晶聽了這話,心裡更加斷定診斷是正確的,拿著帕子給貴人擦眼淚,柔聲道:「姨,你怎麼那麼悲觀呢?不是還有我嗎,我可以給你製藥的。」

    賀氏咬住嘴唇不說秦躍不會再續絃的話,怕惹貴人更傷心,拉過李晶晶到跟前,用從未有過的嚴肅口吻,道:「娘從未向你開口求過什麼,這回娘求你,無論如何也要製出能調好你姨身子的藥。」

    貴人忙道:「晶娘這麼小,你別為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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