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六百章 坐山觀虎鬥，關鍵性弱旅 文 / 小樓明月
第六百章坐山觀虎鬥，關鍵性弱旅
凌嘯的旗艦尚未抵達福建海域，《邸報》特刊就已經印刷成文，隨著揚州行宮派遣的八百里軍驛，向天下各行省疾馳而去。哈18&可以想像的是，各地督撫要員們看到這樣一份邸報特刊，是何等的震撼莫名。
絕對的石破天驚！
端坐勤政殿裡的監國王爺福全，眼珠子都快要掉了出來……康凌決裂的消息對他本人來說，決不僅僅是親弟弟和親女婿反目那麼簡單的事情，也不是自己統帥的政務院夾縫中再難「蕭規曹隨」的煩惱，而是真真切切的性命之憂！驚恐之下，裕親王福全第一反應，就是趕緊召集自己的幾個門人親信，前來中南海密議對策。
福全的驚恐，是有根據的。要知道，原來北京城的幾支京畿防護軍隊，全權埃及總督豪成，為征戰西歐拉空了周邊各省的綠營兵，豐台大營形同虛設；康熙的南巡揚州，帶走了驍騎、火器、善捕、虎槍四營八旗加大部分大內侍衛；而老八的東亞艦隊總動員，又挖走了京畿剩餘四旗的大部分佐領軍官∼∼∼當今北京城的武裝力量，除了武丹的兩萬九門提督兵和順天府九百衙役之外，還剩下四支力量：沈珂的千五巡捕部巡捕，胡濤的三千五城督察兵丁，胡駿的六百社調寺密探，以及黃浩所統帥的兩萬勤王陸軍。簡而言之，犬牙參差之下，戰力空前殊絕的勤王系，可以呼吸之間將北京城奪手中！而康熙選擇這時候和攝政王凌嘯反目，簡直就是傻不拉唧，要把北京城拱手送給勤王系！
實力擺那裡，再怎麼驚恐也是白搭，再怎麼密議也是浪費腦細胞，再去怨恨康熙失去雄主該有的冷靜，全是事後諸葛亮的馬後炮……沒用。的確是沒有用，福全和他的心腹們還沒有密議出個子丑丁卯來，就只聽到勤政殿外傳來了戰馬的嘶鳴聲和將領的呵斥聲。
太監宮女們的驚叫聲裡，勤王陸師提督黃浩、勤王三美男胡濤、胡駿、沈珂，陪著驚駭莫名的九門提督武丹，還有政務院二十四部院的眾多高官，出現了勤政殿台階上。
「王爺，請您下令凍結天下兵馬的調動。」
身為漢軍旗人的黃浩，沒有表現出過分的激動，身為凌嘯的絕對心腹，也沒有提出過分的要求。對著凌嘯的另一位岳父，黃浩所講出的話，代表著政務院諸多高官的「民意」，很實，「眾所周知，我北京政務院是天下超越革的承辦機構，這裡的每一位部院長官，都是眾目睽睽的革派！雖然，我們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臣子，但大家都堅信，皇上將《患》之論帖明發天下，一定是被奸人所暫時蒙蔽的，將來，皇上一定會辨明忠奸，給超越革平反撥正的，而且這個過程並不會很長！所以，黃浩代諸位京同僚，懇請監國親王殿下，我們北京政務院所轄省份，作壁上觀吧！」
這就是務實的統戰！
各部院長官誰不清楚，一旦革派失勢，自己將會迎來何等悲慘的個人命運？等康熙翻然悔悟，無疑是佳的選擇，至於能等多長時間，聽天由命吧。於是乎，「民意」不可違，裕親王看了看默然無語的武丹，見他也無法站出來反對，只好膽戰心驚地接受了「民意」的安排，發了那「凍結天下兵馬調動」的政務院朝命。
一時間，帝國的都城這場「君」與「王」的紛爭中，呈現出了詭異的失聲狀態。
當然了，官方的整體失聲，不意味著個人選擇上的失聲。從福全無奈的選擇了壁上觀之時起，許出不許進的北京城各城門，便出現了非常壯觀的出逃景觀。康熙幾十年皇帝不是白當的，他的赫赫威名和天命正統，豈是蓋的，自然會有成千上萬的達官貴人奔赴「帝統區」效命了。只不過，這些人沒有多少是真正的舉家南逃……局勢還不明朗，誰會傻到把**放一個籃子裡？
但有些人是義無反顧的，這些人自打登上政治舞台的第一天起，他們的身上就打傷了烙印，終身不可改變的烙印，終生不可背叛的烙印！
通州大營裡，一口盛滿鮮血的巨大酒缸之前，提督黃浩後一個割破指頭，滴血入內。然後，他拿起一張即將綁上獵鷹腿的信紙，那鮮血缸裡浸透透地一潤。
胡濤接過血紙向天一揚，對著校場天空上的獵鷹，吼道，「女子嬌滴滴，我骨**！」
胡駿向天呼哨一聲示意，獵鷹滑翔下落的時候，也吼，「金銀明晃晃，我眸漆亮亮！」
沈珂橫臂於胸任鷹歇下，盯著鐵爪鉤喙豪情飛揚，同吼，「盛名熱呼呼，我血暖洋洋！」
用不著黃浩再說什麼了，整個校場上萬條漢子轟然誓諾，「我是勤王軍，我心碧汪汪！」
是的，北京城裡的勤王陸師，他們的心碧汪汪，已經主動出擊地掌控了京師局勢的他們，期望獵鷹給廈門帶去這忠心一片，也期望著廈門能傳回讓他們不再迷惘的指示……咱們廝殺漢子，沒那麼多的顧慮！
但同樣是廝殺漢子，登陸成功後身處長崎的北國將領們，要是知道了康凌反目，肯定會顧慮重重。
揚州親歷其事的隆科多，用艨艟快船傳遞來的消息，震驚了遠征倭國的統帥。八阿哥胤祀，九阿哥胤禟，全被康凌的突然反目給弄得措手不及……幕府聯軍被進一步壓縮集團起來，決定性的一戰就眼前，可惜，國內自己都多半要打仗了，軍需糧草必將供應不上，還建功立業個屁啊？
哥倆帥帳內的第一反應，就是封鎖這一消息，而第二個反應，自然是痛罵老爺子康熙，「瘋了，老爺子真是瘋了，幾十萬大軍就撂異國他鄉？！」
好，他們倆都不是凡品，很快就鎮定了下來。胤祀的眼睛掃過遼東水師提督剛剛送來的《勤王海軍戰力論析》，緊張得牙齒都打顫，可他依然當機立斷，「來……來人，馬上派快船，傳本王帥令，勤王海軍的四品以上軍官，統統前來長崎島議事！」
胤禟當然知道八哥不是要請楊成碧等人來議事，而是要設鴻門宴殺將奪兵∼∼∼勤王海軍的海峽一戰，展現出來的強悍戰鬥力，誰看了不會眼紅？而只要奪得了這支海軍的指揮權，誰就能橫行渤海黃海東海南海，耀武塘沽，揚威長江，飲馬黃河，都不是難事！可問題是，老九明白胤祀的如意算盤絕不可行……人家楊成碧每一次參加聯席作戰會議，幾曾見過有五個以上的主要將領一起到達過的，人家早就防備著咱們呢！再說了，海軍是技術性極強的軍種，又不比陸軍說搶就搶不服就能殺完的，要勤王海軍去攻打手創這支軍隊，且擁有不可替代威望的攝政王凌嘯，那些將士即使不給你來個臨戰反戈，也會給你來個沉船自絕，真是癡人說夢！
癡人醒得很快。
沒有等老九去阻攔，八阿哥就自己放棄了這道不可能實現的軍令，喘著粗氣思量起來，「老九，國內如果打起來，哥哥覺得，以凌嘯的重情義優柔性子，只要老十四不暗害皇阿瑪，皇阿瑪和凌嘯之間，就鐵定還有得一耗。無論如何，老十四咱們是掌控不了的，但願皇阿瑪也提防著他，不讓他揀到近水樓台先得月的便宜吧。當務之急有三，一，咱們要死死控制住國內的消息，穩定軍心。你記住，與國內消息往來和軍需聯繫的人，全換上我們的門人，李朝那邊你也要恩威並施，告訴他們，敢亂我大軍軍心，我們就不打扶桑而轉滅他朝鮮！」
老九冷峻著臉連忙答應。而老八接著又道，「二，通知勤王海軍方面，伐日戰略第二步的「摸枕行動」，馬上提前進行！令楊成碧率領勤王海軍深入江戶附近的紀伊水道，實施陸戰營登陸尋，全力進行凌嘯所提倡的斬首行動！」
老九仰首看了看八哥，心中暗呼一聲妙。是的，要想國內局勢從容一些，就必須讓勤王海軍深入日本內海去，與國內隔得越遠，獲得消息的時間就越慢……拖一天是一天吧。
「三，長崎島上的戰爭不能再拖，遲明晚，進入殲滅性決戰！兄弟啊，這九州如果打下來，就能勢如破竹攻上本州島，席捲整個日本……」
老九聽到這裡，不由大吃一驚，臉色一下子變了，「八哥，我……我們是皇子啊，皇室有難，老爺子要和人拼老命，我們不回去勤王幫忙的話，天下人會罵的！」
「罵？我敢保證，若我揮軍回去，皇阿瑪才是會真正的把我罵得狗血淋頭呢！」
胤祀冷笑著站起來，盯著老九恨不得打醒他，「你好好想一想，如果消息洩漏了，是我們回去得快，還是勤王海軍回去得快？到那時候，若勤王海軍也聞出味道後趕回國內，哼，老爺子豈止是罵我們禍水西引就了事，不奪了我的兵權才怪呢！再說了，這倭國才是我們倆暫時的安身之所，進可割據偏安，就算凌嘯後贏了他也不會把我們往死裡整；退可回師國內，萬一皇阿瑪和凌嘯僵持不下，咱就做改變僵持的關鍵性……勁……弱旅！」
老九無語了。這無疑是他倆所能做出的明智的決定，誰讓如今的女真和蒙古都不再是勁旅的呢？
當然了，這決定明智不明智，由不得他們兄弟倆……凌嘯要是真的造反，他又不是死人，不會派人來招勤王海軍回去啊？
就這樣，兩個阿哥都提心吊膽的關注著，凌嘯究竟會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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