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五百八十九章 必殺之技胎死腹中，自己人老搞自己人 文 / 小樓明月
第五百八十九章必殺之技胎死腹中，自己人老搞自己人
鄔思道止住了忿忿然的凌嘯。
「十四爺的陰謀，妙就妙在，他不僅能害十三爺和你，而且還能通過十三爺血脈事件，充分的提醒皇上，只有他這個長相最像皇上的阿哥，才是最正宗的皇家血脈，連十六爺的美太子地位都可能受到威脅！那時候的情勢很可能是，我們在皇位繼承人上的第一選擇和第二選擇，都會被十四爺的這一陰謀給擊垮……所以，必須讓這大陰謀胎死腹中。可惜，到今天我們都沒有找到有力的證據，以十四爺狠辣的性格，只怕他早已經把辦事的人都滅口了……你即使找來了胤祥和胡駿，又能拿十四爺怎麼樣？」
凌嘯當然不是要衝動得馬上幹掉老十四，霍然起身便笑了，「關鍵是周培公的墳墓。讓胡駿弄副骷髏塞進墳去，再派一哨勤王軍暗中駐守十年，給我死死的看住！嘿嘿，看到時候真的開墳了，他老十四不氣得直跳腳才怪！」
霍！這倒是個好主意。
但鄔思道卻沒有讚賞凌嘯的這種反制辦法，相反，他猛地大搖其頭，反問道，「二公子，鄔某問你一個十分重要的問題。十四爺倘若是通過傳播謠言的方式來推進他的陰謀，當你為十三爺仗義執言的時候，你認為皇上必然會和你反目嗎？」
這個問題問得好，斟酌著想了老半天，凌嘯也很難給出一個確切的答案。
畢竟，真要是康熙聽信了謠言，貶十三排老十六而傳十四，凌嘯自己為身家性命計，是一定要拚力抗爭的，這事情上，自己比康熙還要堅決呢！至於到時候，康熙內心裡會不會下辣手懲治力挺老十三，干涉皇位傳承事務的自己，那還真說不清，更何況老康心中的美太子情結也不是蓋的？萬一康熙能百分百確信小皇子是自己的骨肉，而不以貌取人選定老十四的話，那麼，康熙偏聽流言和自己反目的可能性，就不會很大的了。
「既然你二公子也說不清，可見，流言畢竟只是流言，殺傷力有限且容易反噬自身！」
見凌嘯也不能言之鑿鑿，鄔思道執壺續了清茶之後，笑著請凌嘯再坐下，雙手一攤道，「一、流言止於智者，皇上最多是疑神疑鬼，為求保險，捨棄十三爺而傳十六阿哥罷了；二，這種皇帝帶綠帽子的流言傳多了，皇家顏面上會非常難堪，皇上鐵定會嚴查流言的源頭，弄不好就會查到老十四頭上，讓他偷雞不成反蝕把米！所以，我的二公子啊，十四爺不可能不想到這一點，他決不會使用流言這種方式來誣蔑十三爺的！」
這是十分合理的分析，不錯，要是老十四真的用流言方式來推動陰謀，那麼，這陰謀就稱不上是必殺技了。
凌嘯慢慢沉靜了下來，凝視著慢慢品茶的鄔思道，心知這位老師又要賣關子了。想想先生在此事上所花費的心血，查閱汗牛充棟的罪案檔害得眼睛都差點熬瞎，凌嘯頓時心頭一熱，配合鄔思道的關子問道，「看來，如果他不用流言的話，塞進一副骷髏也很難輕易化解的了。那麼依先生之見，胤禵這廝，到底會用什麼方式來推動陰謀？」
鄔思道大爽，掏出一張圖稿，啪一聲拍在了小亭石桌之上，顧盼神飛間，得意地嘎嘎直笑，「碰到鄔某，算他十四爺倒霉，你看這是什麼？」
一愣中，凌嘯狐疑地抓起那張圖稿翻來覆去的看，當看到一首情詩的時候，他漸漸有了些印象，十分驚訝……這不是岳仲琪臨死前所畫下的他夫人的肖像麼？
鄔思道斂得瞳仁亮如點漆，猛然把身子向前一傾，「這是從巡捕部檔案房找到的物證，鄔某一向不解為何有人要偷盜岳仲琪妻子的屍體，經向孔四貞四公主求證，又拿出大內保存的章佳氏畫卷作比對，原來，這位岳夫人，長得神肖十三爺的生母！」
岳夫人長得像故皇妃？！
凌嘯大吃一驚，心思急轉幾下便駭然失色。將所有詭異的事情全盤聯想，他終於明白了老十四打得是什麼歹毒主意了……胤禵，要在某一個十分合適的時機，為出去野的康熙皇帝，安排一次和「姦夫『淫』婦」邂逅的機會！他要讓同樣十多年沒見章佳氏的老康，親眼目睹老婆和「周培公」偷情，或者，親眼目睹和親耳聽到驚鴻一瞥的「章佳氏」留下的文字或聲音資料，證明她們金蟬脫殼和老十三是周培公借宮懷胎的資料！∼∼∼總之，要讓老康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球！
「老十四……我……我頂你個肺！」凌嘯這時傻眼了，對老十四的歹毒和心機佩服得五體投地。
他是不得不服。
要知道，岳仲琪夫人「屍身」失蹤案、故皇妃被焚身死案、周培公墓穴被動案這三步驟中，岳仲琪夫人「屍身」失蹤案是最早實施的，而且也是最沒有引起懷疑的一樁，誰知道必殺技就掩藏在其中……要不是鄔思道襄讚自己的身旁，找到了這個必殺技的話，即使自己傻不拉唧的塞副骷髏進周培公墓，即使自己挖開皇陵去求證章佳氏燒焦的遺骸是真身，也百分百擋不住康熙對他自己眼珠子的深信不疑。到那時候，自己一給老十三求情抗辯，立馬就會被康熙認定居心不良，幫十三刻意掩飾，意欲控制大清皇統，圖謀不軌！那樣的話，秒秒鐘內便翁婿反目，恐怕還是輕的，搞不好，以老康的手腕，他還會詐稱會傳老十六來穩住自己，暗中卻對自己下一招斃命的陰手呢！
向來只有人對凌嘯恨的咬牙切齒，但這一次，卻是輪到凌嘯對老十四恨得咬牙切齒了：雖還只是紙上談兵的時刻，但凌嘯已經被這招必殺技驚得渾身冷汗。彷彿是排除炸彈時候差一點就剪了會爆炸的偽線一樣，他覺得自己在鬼門關裡走了一遭。
怒到了肝上的同時，凌嘯也感動得肺腑酸酸，咚一聲，給鄔思道行了標準的拜謝禮，凌嘯轉身就走。
鄔思道卻還沉浸在陰謀的海洋裡不能自拔，對著凌嘯的背影叫道，「二公子，十四爺的陰謀要實施起來，難度其實很大，咱們是可以粉碎的，比如諫議皇上不回江南，比如調查荊門周家有無失蹤酷似周培公的人，再比如馬上全國搜救香蘭夫人，還比如派探員監視他的心……」
「費那神幹嘛！」
凌嘯遠遠的一擺手，哈哈狂笑道，「先生當了一次巔峰陰謀顛覆手，難道還不相信自己？這三樁案件的推理和畫像，往皇上面前一擺，讓皇上自己想去吧！」
「……哦……哦？霍，二公子又流毒了？！」
開始的時候，鄔思道自失的一笑，還只是明白自己沉浸在陰謀中想偏了。的確，事情分析到這個地步，已經可以給康熙打預防針了。酷似章佳氏的香蘭夫人畫像給康熙一看，再派大內侍衛秘密去荊門開墳瞧瞧，只要康熙不是弱智，就會接受這支預防針的。但很快，鄔思道便驚奇於凌嘯此舉的極度奸詐了……沒證據也要去打預防針，這不是告訴康熙，除了老十三之外，剩下的成年阿哥老八老九老十四都有嫌疑？
當然，凌嘯的極度奸詐，康熙是看不出來的。
乾清宮中，正在流著淚翻檢五阿哥們遺物的康熙，一見女婿來了，剛想癟了嘴痛訴老來連喪三子的悲情，不料，凌嘯卻忿忿然的遞來了關於驚世大陰謀的奏章和物證。不半晌，看得康熙差點就一口氣沒換上來，氣得是老淚縱橫，勃然咆哮道，「是誰？是誰幹的！」
凌嘯也很可憐康熙的天家慘劇不斷，但再同情也沒用。一來，二阿哥暗殺大阿哥，三阿哥設計陷害二阿哥奸『淫』母妃、嫁禍冤死老十，過了兩月皇帝癮的老四又殺掉康熙大批妃子和閹割老二，老二再殺掉五七十二配合老十四對付老十三，等等這些慘絕人寰的事情，全不是凌嘯干的。二來，現在看來皇子中好鳥也沒多少，十四和**也未必就能容得了自己。所以，凌嘯苦著臉歎道，「三件案子中有兩件成了無頭之案，還有一個在外省尚需證實，依據經驗，很難查……也很難說清不是嫁禍……」
「很難查？那就殺！」康熙怒得面紅如豬肝，衝到蟠龍柱上方寶劍前，一個反手就抽劍在手，便要向殿外而去。刑年和一幫大侍衛驚得面如土色，脫口追問，「萬……萬歲爺要殺誰？」
康熙砰一腳踢得殿門直晃，「除了胤祥，朕索性全殺！」
凌嘯當然不可能讓康熙把老八老九和老十四全殺了，更何況老康也未必會真殺，於是乎，凌嘯一個箭步上前把康熙死死抱住，逞了一回愛惜皇家血脈的忠誠風頭，表現得公正又客觀，「……皇阿瑪息怒，正所謂見怪不怪，其怪自敗，只要皇阿瑪將來不受這挑撥，這些陰謀自然是鋼針插在棉花上，沒有什麼破壞力的。相反，兒臣以為如果不動神色，不大張旗鼓，於國政和超越也是有利的，再說，不是還有小阿哥需要……」
他的話是關超越正理，康熙還是聽的。殊不知凌嘯的這番苦勸，固然有想看老十四將來怎樣氣急敗壞的笑話的童心，也有對老十四強烈的報復心……老子就偏偏不揭發你，讓你這毒小子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給老子在江南做牛做馬，到最後老子再送你去見你地下的毒媽媽！
棄劍痛哭中，康熙想不明白慘劇不斷的根源，「嗚……嗚嗚，嘯兒啊，你看看這幫手足相殘的畜生……你說，他們怎麼就這麼不成器！」
凌嘯啞然了老半天，實在不曉得說什麼，腦海中卻閃過一個笑話，一個不好給康熙說道的笑話：工作搞不好有三個原因。一是沒後台，像寡婦睡覺，上面沒有人。二是不穩定，像妓女睡覺，上面老換人。三是不團結，像和老婆睡覺一樣，自己人老搞自己人！
不過很快，第二天，政務院馬上就有人要求，該搞搞外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