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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四百六十三章 沒有最只有更! 文 / 小樓明月

    第四百六十三章沒有最只有更!

    該做正事了!

    聽太陽王提及英國的瑪麗女王,凌嘯暗歎一聲,深深慚愧於自己的一夜荒唐。是啊,現在的凌嘯已再不能體會得到,出國遊玩的公費和自費間區別,如果身為中國人這一點血統,都還不能讓他有主人翁精神的話,那麼,超親王的頂級爵位和第二位的極人權力,該足夠他把國事當家事了吧!英國正以一日千里的速度發展著,它將會在兩年後的西班牙王位大戰中,奪取到大量西班牙和法國的海外殖民地,跨出日不落帝國的關鍵一步!法國再怎麼壯大,也只喜歡歐洲的三分田,不是自己的主要敵人。而『淫』靡霏霏的凡爾賽宮,再怎麼樣有吸引不純潔男人的魔力,但梁園雖好,終非故鄉,凌嘯無論如何也都忘不了萬里之外的家國。

    於是,凌嘯點點頭,振臂站起身,欣賞一眼多達三十多的裸女爵們,對差點愛上姑姑的太陽王笑道,「陛下,我對瑪麗女王和英國是非常尊重和友好的,甚至不排除和英國締結友好條約。所以,陛下的這句話,我是不承認點過頭的!」

    歷經滄桑的太陽王,已是在一愣之後,聽出來了凌嘯的暗示:點不點頭是一回事,承不承認點過頭又是另外一回事。路易鬼精的人,自然明白凌嘯代表中國政府的立場,就是擺明了要兩面混水摸魚,而偏偏,「動心忍性」往往是偉人們的共通特質,路易也能理解,只要中法間暗中結了鐵盟,一個兩面都吃得開的中國,會更有利於即將開戰的局勢,至少,會在獲取情報途徑這一方面有益於法國。

    正因有鑒於此,路易十四也不強求凌嘯和英國鬧翻,遂會心地一笑,正色道,「殿下,天也快要亮了,咱們先去各自休息,下午,下午吧,讓你的隨員和朕的財政總監先進行預先洽談吧……哦,請你務必在睡覺前,別忘了給康熙陛下去一封請示信,派兵事宜可需要盡快敲定,不然時間拖久了,朕擔心奧斯曼就先找上凡爾賽來了!」

    凌嘯點頭一躬身,便過去拉著意猶未盡的黛寧,離開了維納斯廳。望著他們姑侄的背影,尤其是黛寧那一步三回頭的不捨,太陽王忽地對琳瑞絲女公爵歎道,「親愛的,朕越來越忌憚他了!」

    淚眼婆娑的琳瑞絲,正在氣急敗壞穿衣服,聞言不禁怔了一下,片刻就即怒道,「陛下,一個不知道進退的狂妄男人,您用得著忌憚?超級king看見我長得像姐姐,便故意逼迫我脫掉衣服受辱,凌辱的是我,意『淫』的確實姐姐,是法蘭西王國的王后啊,陛下您就看不出來嗎?您就能容忍這該上斷頭台的欺侮行徑?!」

    「忌憚!當然忌憚!」

    太陽王眼中也是怒火熊熊,卻一把扯開自己的王袍,突然暴怒地抓住下體,悶聲道,「看到沒有,不用海狗油,朕就沒翹起來,直到現在都沒翹起來,是想翹不能罷了!但你並不知道,超級king年輕,他翹過,卻一談正事便恢復如常!試問,年富力強的男人,能控制情感和**的男人,而且身居龐大帝國要職的男人,朕如何不忌憚?!」

    琳瑞絲哪裡能理解男人間的這種憑貨判斷,正想細問,卻只見太陽王聲聲沉痛地吼道,「你以為朕不怒他羞辱於朕?你以為朕不知道這行徑該上斷頭台?哪怕是教皇papa,倘使敢這樣羞辱朕,朕也毫不猶豫地殺了!……可你知不知道,朕當時什麼都想過了,鬱悶、憤怒、羞恥、找洞鑽,可就偏偏沒有興起過殺掉他的念頭!」

    這聲怒吼和狂悖之言,嚇得女爵們全都躬身逃出,就留下琳瑞絲在那裡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一時間,維納斯廳寂靜一片,但路易十四卻沒有發洩完,他一把捏住孽根,死命一掐,卻在琳瑞絲的驚駭中,自己吃痛地放開了手,悲聲道,「後生可畏啊後生可畏,凌嘯……好會瞅準嚴峻的形勢漁利!即便是昨晚,他倘使敢這麼對朕,朕也宰了!可是你知不知道,朕今天聽了他的計謀,就不敢了。朕可以不覬覦他的狗屁貿易,也可以不覬覦他的狗屁訂單,但朕畏懼於,中國蝗蟲般的陸軍與英荷海軍的結盟,不敢殺比朕年輕的凌嘯……人可以殺掉,但謀略卻殺不掉,他的背後,還有個也比朕年輕得多的康熙皇帝呢!」

    聽著老男人的暮年心曲,琳瑞絲驚呆了。她總覺得國王似乎言過其實了,但不知道是該安慰,還是該同情這曾經不可一世的太陽王之時,厄運來臨了。

    還沒有老到日暮西山地步的太陽王,鏗地一聲拔出了佩劍,「親愛的,朕和這個國家,曾經為你爭取帕拉亭選侯繼承權,打了九年的仗,犧牲達到兩萬將士,還被迫割讓了洛林公國。現在,到你給朕、給這個國家回報的時候了!兩條路,一條,是現在聽了朕的心聲後被朕殺掉;一條,是設千方想百計討黛寧長公主的歡心,去做黛寧的僕人,為法蘭西套取情報!」

    「啊?」琳瑞絲大驚失色,在寒光閃閃的劍鋒前,這才明白路易十四何止是言過其實,分明就是在做戲索取戰爭回報,以逼迫自己這公爵之尊的小姨子去當暗諜,而且還得要在姐姐面前裝作是心甘情願的那種呢!

    嚶嚶的哭泣聲中,太陽王冷冰冰地丟下了一番話,「要怪,就得要怪你長得太像王后了,太讓她們有接受的興趣了……意『淫』,哼,你嫁給誰,誰都會意『淫』朕的王后,既然終究免不了,還不如為法蘭西做點事,朕心中平衡些!」

    凌嘯當然不知道太陽王在布棋子,他酣睡了一上午之後,便也開始了國手一樣的佈局。

    「……互相合資?王爺,這是什麼意思啊?」

    初次正式的中法洽談在即,凌嘯自然是要指導屬下們一番通商的問題了,在講完八百萬醫藥銀子採購些什麼方面之後,凌嘯便交待起重大方式原則起來。但包括胤祥兩位皇子和戴名世在內,都沒有一個屬下懂得凌嘯的意旨所在,連被凌嘯特邀來的十八行總東蔣靖果,也有些難於理解。

    對此,凌嘯難免會有些高處不勝寒的感慨,笑道,「孫子兵法所云,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道德經又雲,將欲奪之,必固予之;將欲滅之,必先學之。所以,本王的宗旨,不在乎方式如何,只在乎哪一種能滲透交融得更快!相互投本興業,就是說,我們會對法國國內的一些行業進行投資,賺錢是次要的,鍛煉我們派來的管事人員才是主要的,在實際的經商中,深入地瞭解和適應當地的各方面體制,並研究其便捷、合理、優越、先進之處,便於他們回國後,以他山之玉,攻本國之石。這一方法,主要針對英法兩國!」

    胤祥似懂非懂地聽了,又問道,「姐夫,你這是說的這投資他們的好處,可他們讓我國商人投本掙他們的錢?」

    凌嘯知道亞當斯密的《國富論》還沒面世道,西歐還沒有認識到貿易量、出產量和技術含量才是國富的根本,遂哈哈大笑道,「他們是重商主義,注重重金屬,只要你保證一條,投進來的真金白銀決不帶走,到時候,得到利潤以貨物形式支付,呵呵,太陽王就巴不得多多益善,你把戶部銀子全部投進來他都嫌不夠呢!僅此一條,你在談判中,就可以掌握到多少主動?呵呵,記住,要趁這個籌碼之機,談妥派留學生計劃、委培技工軍工、礦務技術等事務。」

    超親王的話,從他處處吃定洋夷開始,就充滿了無上權威,眾人剛才的擔心不翼而飛,頓時信心十足。老十四尤其興奮地說道,「呵呵,殿下,既然他們是重商主義,鐵定他們是不會向我們投資的,即使他們捨得,恐怕也會開不了口,要我們以金銀支付利潤啊,妙,妙啊,只讓我們知敵,不讓敵人知我!」

    妙個屁!凌嘯一下子苦笑起來,他來自於不同的時代,當然希望有外資注入了,外資意味的不是錢財,而是比錢財更重要的管理經驗和技術--誰會吃飽了沒事幹,拿個破鐵犁技術去中國生產?敢來的,自然是有賣點有內涵的工業品了!--「不,我們許他們帶走真金白銀,並承諾劃定低稅區域,甚至免稅區域,歡迎他們帶著拿的出手的技術去辦廠干作坊!」

    眾人全是大吃一驚,幾乎是異口同聲道,「那我國的銀子豈不大為減少?」

    這也怪不得他們在這方面糊塗,都是儒家重農抑商害的。中國幾百上千年來,貿易規模宏大,卻就是少了經濟學家,無論是土豆中觀察出來的微觀經濟學,還是財政統計搞出來的宏觀經濟學,都沒有系統總結過。以至於到了清朝,連國家層面都其實是不鼓勵海貿的,死抱著一方天地生萬物,只夠養一方人的笨理,無視、也不研究民間方興未艾的貿易現狀,真不知道是因為愚民需要而愚蠢到了上層,還是因為上層向來重農抑商而愚了全民!

    連康熙都需要和凌嘯交流良久才明白,就更別說他們了,凌嘯無可奈何地把眼睛一瞪,懶得照給康熙解釋需顧忌王道顏面的麻煩,盡量通俗地說道,「咱們是對等談判,又不是印度那樣被打開了國門,搞的不公平交易,怕什麼?!銀子少了,必定多了更多的貨物,不曉得賣貨物給周邊別國,賺回更多的銀子?銀子少了,必定咱們的軍艦也多了,軍隊強大了,別人不買,你也可以強迫他們買嘛?再不濟,可以搶銀子啊?拳頭硬才是正理!」

    道理講到這種赤裸裸的地步,已經夠俗了,再不理解,那就是連人都不配做的了!毒弟子畢竟資質出眾,一層薄薄的紙捅開,便豁然開朗地心領神會,甚至還作了理論延伸。

    胤祥嘻嘻一笑道:「師傅,弟子們懂了。師傅的意思是,咱們以富國為本,強軍為標。先強標以固本,後固本以再強標,週而復始至於最強……哦,不,沒有最強,只有更強!」

    老十四則更具體,「嘿嘿,姐夫,一句話,咱們軍隊強大了,就去逼去搶,然後搶了之後,便有財力再搞得更強,然後再去逼再去搶……不僅搶弱國,還要搶強國……搶搶搶!」

    皇子們剛剛說完,立刻就有人前來請他們去「豐收廳」參加第一輪洽談。沒有硝煙和鮮血的唇槍舌劍即將拉開,身負重任的胤祥兄弟初生牛犢不怕虎,鬥志昂揚地站起身來,向凌嘯一拜,便帶著眾人振臂而去。

    他們走了老遠了,凌嘯卻還在咀嚼十三十四的「逼搶論」,總覺得彆扭和熟悉,半晌才領悟過來。暈死,這兩個傢伙著相了,軍國主義呀!

    難道和日本開放後走上軍國主義一樣,東方儒學性國家主動求變之初,軍國主義的誕生,是一種宿命?凌嘯漸漸覺得這是宿命了。儒學中的「布德四方」「四方來貢」,向來都是「武耀天下」「剝削四方」的遮羞布,恐怕在康熙的心中,這也是他的夢想之重吧,甚至,康熙腦中深處的軍國思想,就是目前支撐他許凌嘯革新的唯一真正動力!……在這時代,恐怕也唯有統治上層擁有了軍國主義思想,才可能允許中國自上而下地改革。

    凌嘯很快釋然了,沒有半點想要再糾正皇子們的意思。莫說日本挨一棒之後恢復的那麼快,就是人家更恐怖的法西斯德國,也不一樣照樣戰後強國?不過一種思潮罷了,只要軍國主義能允許自己改良社會基礎,那就軍國主義吧,鄧公不是也說,要相信後代們的智慧嘛!

    可是,當半天的談判備忘,晚上送達凌嘯面前的時候,凌嘯這才明白了,軍國主義從來都不是日本人的專利,它和殖民主義同父同母,源出一轍!

    法國人的通商要求,竟然不滿足於互相合資,而是強烈希望中國開江海十五商埠,供他們獨自傾銷工業品!

    凌嘯忍不住笑了……既然你們沒有最貪婪,只有更貪婪,那就不要怪我沒有最陰險,只有更陰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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