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一百四十五章 開府建衙人才濟濟 文 / 小樓明月
第一百四十五章開府建衙人才濟濟
朝陽初生，在這寒冷的冬季裡就像是一個紅彤彤的鴨蛋黃。
沐浴著這鴨蛋黃的光芒，顧貞觀、豪成、金虎、胡濤、胡駿、左雨、陶洲、姜隱、周湖定、何智壯、高夫子聯袂來到書房，今天是凌嘯第一次召集所有心腹商議的大日子。離招商會還有十天，驛站的滾單顯示，八阿哥也將於明晚到達武昌城，很多事情凌嘯必須作好一個充足的計劃。
凌嘯進來了，面色顯得很嚴肅。眾人見他進來，起身齊聲向他見禮，凌嘯卻毫無多的話，只是將手一擺，「先生，開始吧！」
顧貞觀咳嗽一聲，道，「諸位，今天侯爺召集大家前來，是因為現在的局面很嚴峻，何園遇到了一個關口，香胰子廠剛剛可以開始生產，招商會的前期準備也即將開始，知無堂韓維也潛入的武昌城，意欲對招商會不利，八爺也定會來催促我們抓捕京城來人，加上侯爺有很多軍務要處理，不可能拿出太多的時間，千頭萬緒之下，就要求大家能力上獨當一面，在分工上要協調合作。今天，咱們就是要擬出一個組織架構，上下令行禁止，指揮上做到通暢和責任到人，把這幾件差事辦得漂漂亮亮。現在，就咱們這次臨時職務分工，大家開始討論一下。」
人，都是多少有私心的，何況是沒有受過政治教育的古人。
眾人見他的這個開場白出來，其實心中都是明鏡一樣，今天最重要的就是這職務分工了。這涉及到自己在侯爺心中的地位、今後發揮的平台大小，可以享受的待遇和前程，除了豪成和金虎之外，其他幾人都忍不住有些惴惴。
金虎在官面上的職務最高，在身份上也超脫一些。當即就率先發言。
「侯爺，先生，各位同袍，金虎得侯爺知遇之恩，才有如今地任用，所以，首先一條，我絕對服從侯爺的安排。對於侯爺要把府務作分工的決定，我完全贊同和遵行。至於金虎個人，侯爺，我還是帶兵上頭有些心得，請侯爺瞅著分派我的差事吧！」
豪成更是超然，他是凌嘯的哥哥呢，哪裡會有什麼意見，他還是老想法。侄子沒出世之前，我就是「衙內」！
金虎這麼一定調子，底下人也紛紛表示擁護，凌嘯卻笑了，他拿出了空暇時搞出的方案。交給胡駿念出來。豪成聽得眼皮直跳，老天爺，嘯弟哪裡是要搞臨時分工，分明就是一個長期的組織架構。
「擬定成立顧貞觀、金虎、陶洲組成的指揮組。總攬全部府務，向上對侯爺負責，向下號令全體府中之人。指揮組下設立保衛處、安全處、財務處、工商處、秘書處。保衛處處長胡濤、副處長左雨，專司掌管一千親兵，負責侯爺即侯府地守衛保護。侍從處處長胡駿，副處長姜隱，主管執行侯爺的特別指示。財務處處長魯桓、副處長何智壯，專司賬房銀兩資產管理。工商處處長陶洲。副處長曾光、曾輝，下轄百工堂，專門管理侯爺的生意。秘書處處長高夫子，副處長周湖定，專門處理奏章、政令、軍令等。」
看到大家聽完之後驚訝的表情，顧貞觀心中暗笑，自己當時聽到這些名詞的時候，比他們還要吃驚呢。他當即問道。「就侯爺這個方案。大家可有什麼意見？」
「我有！」
高夫子是浸『淫』大清律半輩子的師爺，「侯爺。本來你就是開府建衙的管事侯爺，加上關局正二品總兵，在府中設置分房管理府務，這無可厚非，但是要是擅自用些怪異的名字，這可能會讓人抓住把柄來誣陷我們，倒不如還是用各位大員通行地房科為名稱，恐怕更加妥當一些。咱們何園現在沒有與六部對應的政務，就不能用對應的六房，這樣咱們就可以用私府內部的科名，侍從處用侍從科，財務處還是稱為賬房。」
高夫子的這番話，說得顧貞觀都點頭。
高夫子見凌嘯聽得入神，膽子更加大了一些，「還有，侯爺你身為貴胄，執掌鎮標，負責親兵地保衛處，完全可以稱為督捕房，胡濤左雨他們都可以保舉做七品的安撫使司僉事，至於工商處，侯爺你兼有奉旨辦香胰子廠的職事，可以設立單獨的官辦機構，侯爺保舉陶洲曾光他們做個從六品經歷，對外稱為經濟調管房。至於我們秘書處，就完全可以稱為書辦房。」他一翹鬍子，「侯爺，我夫子可不是找你要官，這應該可以要到地官品，還有俸祿餉銀，不要就有些浪費了。」
凌嘯聽完之後，鼓起掌來，看來自己對這個世界還是不甚瞭解，原來自己的官當到一定的程度，就算不是封疆大吏，只要身份貴重，也可以設些國家買單的府內衙門的。「好，不愧是老師爺，先生，看來這紹興師爺，還真的是名不虛傳啊。胡駿，賞高師爺五十兩白銀，表彰他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處處為何園考慮周詳！」
「是！」
高夫子聽到凌嘯的誇獎，比什麼都高興，這侯爺真是心胸寬廣，賞罰分明。
接下來，就是劃分具體的差事、計算預算、制定嚴明地規章制度了。當下大家都只是討論了個大概的方向，具體的還要三人組具體擬定之後，才能交給凌嘯審閱簽發。至於要朝廷的編制，那只是凌嘯向湖北藩司衙門通古柯那裡一紙行文的事情。
這次的會議，使得何園有了一個能量上的飛躍擴充，以前都是各自為戰，三兩個人在那裡操心指示，現在則完全不同，日常的事務工作，已經做到了專職專責。當然，絕對可信地親衛、一二號院、孤兒等等這些，都是十分機密地事情，除了豪成、顧貞觀、胡濤、胡駿外。那可是要絕對保密！
「好，你們下去之後，今晚開一個聯席會議，除了討論各科房的事務以外，正式商討如何保證招商會順利進行！」凌嘯見談得基本完善了，也就不浪費時間了，畢竟，他也不是神仙。能一個人辦好所有地事情，還是要靠眾人慢慢來做，「先生，豪成，金虎，胡濤，胡駿留下。」
只剩下了他們六個，凌嘯就很快宣明瞭第一個議題。
「鄔思道先生。無錫人，才學過人，因揭發科舉舞弊案被通緝，腿腳也瘸了，後因太皇太后薨逝被赦免。逃亡山林期間。棄儒學而習帝王心術，現在四阿哥府上幫幕。據本侯所分析，此人眼光高遠，擅於戰略謀劃。窺透人心世故。先生連續兩天陪他周遊武昌，交談中也是如此印象。四阿哥與本侯的恩怨，雙方都已經明瞭，再無轉圜地餘地，雖說現如今雙方暫時相安無事，但是誰也難保將來。四阿哥最擅於施恩給屬下，天長日久，鄔思道先生必會對四阿哥越來越忠心。時不待我，現在面臨的問題是，繼續努力收服，還是放棄對他的期望。如此人才，如果不能為我所用，要不要殺掉鄔思道先生？現在大家議一下！」
顧貞觀的臉色頓時雪白，他嚅嚅下嘴唇，心中卻是萬般為難。鄔思道是他的好友。才華學識也是擺在那裡。作為各為其主的兩方，莫要說凌嘯會這麼問。就是自己，也在不可問的心底深處這麼想過。
但是顧貞觀為人最重情意，他很難撇清這利益和情意的分際。只是這兩天間，無論自己怎麼樣向他暗送秋波，無奈鄔思道都顧左右而言他。現在聽到凌嘯地這番話，他禁不住想起了昨晚鄔思道的話，「思道自付，這武昌城，是來的容易去得難了，不過，有平遠兄為我好話，思道倒也不懼。」
豪成一聽是老四的師爺，還有這麼大的能力，深仇血恨之下，那還猶豫什麼，「原來是那個跛子，嘯弟，殺！不殺死他，難道還等他來咬咱們一口啊！」
凌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淨口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首先就是淨口，鄔思道先生是顧先生的同鄉好友，你言辭間要注意！」
金虎對具體情況並不清楚，拿捏著道，「人才難得啊，爺，咱們是不是再和這鄔思道先生談一談，就當侯爺三顧茅廬，顯示誠心好了。不過，要是還是沒有結果，爺，成大事不拘小節，切不可有婦人之仁啊。」
「我看難，」胡駿一口否決，「鄔先生現在和諸葛亮有很大的不同，孔明是隱居南陽，鄔先生卻是已經投入了四阿哥府中，就算四阿哥現在降為了固山貝子，可他也是皇子，比起咱們何園來說，身份地位可就有了主子和奴才的區別，要他背棄四阿哥，來投靠我們何園，豈不是要一個人放棄秀才不當，去做農夫嗎？」
胡濤顯然同意鄔思道難以收服地觀點，但他比弟弟想得還深遠一點，「爺，鄔先生既有您剛才所說的本事，那麼他必定不是志大才疏之輩，敢來到我們武昌，敢向您展示才華，必定留有後招，否則，豈不是拿腦袋來當說客？可是，放過這次機會，讓他回到了北京雍和宮，咱們就再難下手了。」
金虎卻奚道，「後招？你不說我還差點忘了，爺，年羹堯偷偷派了五百兵士，化妝成小民，潛入了我省，昨天施撫還在要我查查他們的底細呢！就他們那些四川山裡的羅圈腿，金虎向爺保證，一個打兩！」
聽到眾人都是這個意思，顧貞觀彷彿看到鄔思道喋血武昌街頭，心猛地一縮，儘是咚咚的每跳一下都疼。
「先生，」凌嘯見顧貞觀那麼難受地樣子，哈哈笑道，「你不用擔心，今天只是議論一下，我也是希望知道，你們是如何想的。凌嘯從出道以來，最大的特色，就是與眾不同，今天這事情也是一樣！」
他站起身來，環視幾位屬下，無比傲然地說道，「我們何園和四爺之間，終究難以善了，我身為臣子，也不是非一定把要他怎麼樣。但是，如果四爺勢力太大，何園怕是後患無窮。鄔先生雖是謀略出眾，但是他是陰謀為體。何為陰謀，就是以不對稱的力量突出點，來博取全盤地勝利，陰謀就是詭道。秦國以偏居西陲之地，一統六國。雖是陰謀輩出，不斷地分化六國，但是最終還是靠的自身強大。發展自己，壯大自己，這才是正道。」
凌嘯拍拍還有些不安的顧貞觀的肩膀，笑道，「論陰謀，有胡駿。論陽謀，有胡濤，論衝鋒陷陣，有金虎豪成，論統籌帷幄。有先生，論通才，本侯是也！何園雖是一個侯府，但是比起四爺府上的鄔思道、年羹堯、戴鐸起來。勝在氣勢高昂，初生牛犢，更勝在出身貧寒，團結一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自保之餘，還有可勝之望呢！」
眾人聽到他對自己地評價和期望如此之高，都禁不住坐得筆直。心中熱血沸騰。
「先生，明晚設宴，本侯再次與鄔先生一談，如若還是無果，就放了他的生，當是全我顧先生的友誼鄉情！」
顧貞觀感動得淚如雨下，離開座椅向五體投地地匍匐一禮。
凌嘯做出這個決定的難處，他豈有不知道的！
鄔思道又哪裡會是凌嘯說的這麼容易對付。光憑他為老四指出的。皇子與皇帝地相處關鍵。就極有可能會使得太子寶位傾倒。謀士之中，計謀為下。是為詭，術謀為中，是為籌，略謀為上，是為道！計為當時，籌為當段，道為一生。孔明的三顆棋子一落，三足鼎立勢成，這就是區區取巧計策怎麼也難趕上的戰略方向。
不過，顧貞觀也堅信，凌嘯地自信也不是盲目自大。
也許凌嘯並不是奇才，更不懂得韜光隱諱，但是他也有自己地方向，還有一幫草根出身的人願意為他效命，這些人，包括自己，還有地是學習的機會。
可是，顧貞觀在心裡對凌嘯地褒獎還沒有完畢，凌嘯的一句話，幾乎讓豪成昏了過去，嘯弟是怎麼啦？要四處樹敵？
「八阿哥竟敢暗算何園，本侯這次要讓他知道，何園就像是小草，但是並不是人人想踩就可以踩的，因為我們的草裡面有根豎著的鐵釘子！」
金虎、豪成大吃一驚，「為什麼？我們何園和太子爺不睦，和四爺有仇，現在唯有和八爺相依為靠，互為犄角，方才是最有利地！」
凌嘯哈哈笑道，「胡濤，胡駿！爺要考考你們，你們來說一下，無論對錯，當是學習。」
胡駿想了一想，「我是在爺的左右，親眼看到爺一步一步把八爺的陰謀給揭穿的。我想，爺身上有一股剛正之氣，八阿哥這樣對我們下陰手，逼得我們被他們牽著鼻子走，現在我們十分地被動，投靠他，好像是在求他。爺嚥不下這口氣，我們何園也不能嚥下這口氣。要是我們真的投向了八阿哥，那今後，就是真正的成了八爺府上的附庸，毫無主動可言，他們要我們幹什麼，我們就要幹什麼，因為氣勢上已經輸了。」
「嗯，不錯，先生，你的徒弟現在很有主見羅！好，到小濤了。」
胡濤一躬身，朗朗道，「爺，小濤再進一步來想，爺是要避免掉進諸位皇子的爭鬥中去，乾脆就把三個阿哥全部給得罪掉。要知道，但凡要打擊一方勢力，首先就是剪除他的左膀右臂，爺要是投入了八阿哥的陣營，表面上看，是有了一個遮風擋雨地靠山，實際上，卻是把太子和四阿哥逼到了死角，立刻就會成為他們的死敵，因為在他們的眼裡，我們就是八阿哥的左膀右臂，不剪除我們，剪除誰去？」
「哈哈！孺子可教，後生可畏啊！」
顧貞觀的信心再次高漲，凌嘯提出整治老八一下的時候，顧貞觀馬上明白了，但是這兩個弟子也想到了一些，真是大慰老懷，他也忍不住技癢，為兩個弟子指點一番。
「侯爺之所以要這麼做，第一的指導思想是，要是陷入到皇子爭鬥中去，第一個容不得我們破壞平衡的，就是皇上了，皇子們不能把皇上怎麼樣，但是皇上一句話，就可以貶他們，圈禁他們，我們犯不著去趟這趟混水！」
豪成越聽越有趣，忍不住道，「那還有呢？」
「第二，何園萬事待發，不把阿哥們打怕了，老會有人來糾纏，何園會永無寧日。太子現在知道侯爺地厲害，不敢找麻煩了，四阿哥這次也吃了一悶棍，鄔靜仁就是來談和地，只有老八，對侯爺用盡心機，倒不如一次性把他們都打怕了，就都不敢來囉唆了。」
「慢，先生」金虎一拍大腿，叫道，「我想到了第三點，我來說，爺，我來說好不好？」
凌嘯笑吟吟道，「嘿！想當儒將啊？好，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說。」
「第三，我們再把老八一整，爺，皇上就放心了。我們何園一個阿哥都不泡，皇上才是真正的粗大腿，我們先要抱牢了，用心為皇上、朝廷、百姓辦事，就是哪個阿哥想來整我們，皇上會為我們出頭！」
凌嘯和顧貞觀面面相覷，他們還沒有想到這上面來呢。
「好！金虎，我看好你，他日陣前馳騁，說不定你比那年羹堯牛逼多了。」摸了半天地腦袋，凌嘯想不出怎麼樣獎勵金虎，只好問道，「金虎，你今年快四十了，應該有個女兒吧？」
豪成大叫，「不是吧？昨天還和他喝酒划拳，哥倆好哥倆好地叫了半天，今天就要叫他岳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