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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一百二十八章 男人活的就是一張臉 文 / 小樓明月

    第一百二十八章男人活的就是一張臉

    那中年人面色不變,鎮定得很,但是瞳孔猛縮一下,凌嘯知道自己猜對了。天底下又能有多少高手,無聲無息地瞞過了廳堂內的眾親衛,這份功夫和眼前的曾敏,凌嘯才猜他可能是甘鳳池。

    「本侯正在四處抓甘家的人,想不到先生就自動找上門來了。」凌嘯信口雌黃,都要把他的注意力分散開一些,因為他的眼神太讓凌嘯難受了。他雖然不曉得這甘鳳池為何而來,但可以肯定一點,此人技高膽才肥,要是不在氣焰上將他打壓下去,恐怕將是一件很被動的事情。

    「我就坐在這裡。」甘鳳池角嘴微微露出不屑的神情。

    這是赤裸裸的挑釁和蔑視,凌嘯再三確定自己已經調整到了最佳狀態,一面全神戒備,一面也笑哈哈道,「原來甘先生趕到這裡,是想做我的座上賓啊,好說,所謂有緣千里來相會,真是一段風雲際會的佳話。不過先生不速而至,把我當成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無禮庸人,似乎很瞧不起我凌嘯哦!」這一聲笑哈哈,驚動了廳堂親衛,聽凌嘯的語氣,這內間突然多了一人,胡濤左雨才奔到門口,凌嘯卻一擺手止住了他們。

    甘鳳池縱橫江湖多年,焉能聽不出凌嘯的冷嘲熱諷,不過他懶得在乎這些小節,「侯爺是否拒人於千里之外,這個甘某不敢臆測。但是侯爺為難婦道弱小,更加讓人詬病。」

    凌嘯看到親衛們都來了,底氣下意識高漲起來,一指那曾敏,恍然大悟道,「哦!你說的是這個甘夫人啊!據我所知,她的夫君好像叫兢平。和你似乎沒有關係。」

    甘鳳池的面上不易察覺地抽搐一下,痛苦的眼色一現即逝,這一切都沒有逃出凌嘯的眼睛,凌嘯心裡咯登一下,看來這曾敏在甘鳳池的心裡頗有地位,要是自己一味耍無賴,可能會刺激他地,這種高手。能夠不往死裡得罪是最好的,否則你就一定要有把握置他於死地。

    「本侯從來不會仗勢欺人,凌辱弱小!但是這甘夫人的夫君涉嫌謀殺本侯,還有二十五名朝廷軍士,難道本侯就不應該將她抓去問問?」

    甘鳳池聽到凌嘯穩住他的話,端起桌上酒杯喝了一口,然後重重頓在桌上,杯底竟然陷在桌面半寸有餘。卻沒有破碎。他忽地目光如電,「侯爺,既然你說是官面上的事情,我也不為難你。不過希望你記住今天的話,曾敏倘使受到一點委屈。我上天入地也要對付你。」

    「對付我?」凌嘯怒了,男人活的就是一張臉,當著屬下和丫頭的面,這麼赤裸裸威脅。武功好就了不起嗎?凌嘯要是今天就此屈服,莫說其他人,就是自己也會看不起自己地。他猛地抓起自己跟前的酒杯,運足氣感,喝吼一聲,也猛地往桌面上一按,霎時間也搞出一個窩來,不過杯屑四飛。手破血流。

    人家輕鬆的像是閒庭信步,他卻似炸雷滾滾,還沒有成功,高下立判之際,曾敏忍不住嘻嘻一聲笑了出來,甘鳳池卻神色複雜地看著凌嘯,後者的頭卻昂立得像是寰宇稱雄般自傲,甘鳳池忍不住苦笑。這傢伙難道看不出自己輸了嗎?他這才發覺。凌嘯除了油嘴滑舌之外,還有剛性的一面。

    「你的硬氣功很特別。但不如我,十招之內,我可以取勝。」

    「胡濤左雨!」

    「末將在!」兩人見凌嘯毫無畏懼,大為欽敬,吼叫著答應,一點都不給凌嘯丟臉。荃兒雖被甘鳳池的一手給嚇住了,此刻也驚醒過來,鏗地拔出寶劍,護衛在凌嘯身旁。門外親衛熱血沸騰,門口和後窗都伸進弓箭,全力戒備。

    「把甘夫人押下去,戴上刑具,從今往後,與犯人無異!」

    「你敢?」甘鳳池跨前一步,氣機撲湧。

    「傳令下去,日後本侯要是被他殺了,或者查不出是誰殺的,你們凌門將士,全被他殺了,這事就這麼了了,但凡有一人活著,就奏請聖上,帶著三千騎兵,踏平江寧三甘之姓,無論男女老幼,格殺勿論!祠堂祖墳,一律扒平!」

    甘鳳池微微色變,這傢伙簡直是怪胎,剛剛說他是條剛強漢子,卻猛然變成無恥之徒,剛剛說過不會仗勢欺人凌辱弱小,馬上就變了。他憤怒地盯著凌嘯,心裡卻在不停想像,雞犬不留人畜死絕地慘象,還有祖墳祠堂被扒平後的甘家祖宗。

    凌嘯像是斗公雞一樣瞪著他,心裡還在兀自撐著英雄,老子連康熙都敢絆倒在地,又豈會怕你這江湖豪客?

    他們不是捕快,何來的刑具,「拿繩子來!」胡濤和左雨扭頭叫道,眼睛卻緊盯甘鳳池。

    「罷了,甘大俠,你且去吧。凌嘯侯爺和家父有舊,他不會為難我的。」曾敏見到親衛們真的就要拿繩子綁她,不想真地為這事導致甘家絕戶。

    她一說完,那繩子已經繞上她臂膀了,凌嘯見甘鳳池還未發動,知他猶豫了,把手一揮,「鬆綁!你們先出去,我要和甘先生談一談。」

    「啊?爺,小心他….」凌嘯一揮手,「執行命令,勇士們。」

    甘鳳池自己拔出那只酒杯,自斟自飲,忽地嗆到喉嚨,咳得氣血翻飛,他憤憤不平,幾乎是咬著牙道,「以他人相要挾,算不得英雄!」

    凌嘯把桌上的酒盅抓起,猛地灌一口,也辣得咳嗽幾聲,「我與甘兄,混的不是一個圈子,圈子不同,這規則也不同,就好比是我們現在喝酒,你呢,雖是大碗喝酒的豪俠,酒罈也拿過,但是你現在為何費勁拔出酒杯來喝?因為你地心裡,喝酒用酒杯是個最好的規則。我的圈子就不是這樣的,喝到酒才是最重要的。方式只是策略,酒杯好比是道貌岸然地遮羞布,酒罈就是赤條條明刀明槍,如何用它們,就看需要了。」

    甘鳳池聽他這番怪論,暗想也有些道理,這斯典型一個小人,但是還算坦率。可是剛才的吃癟,讓他很下不來面子,「官場之人,言及無恥,往往津津樂道。」

    兩人都是剛才心神掙扎一番,此刻都是需要喝酒,不知不覺,都有些酒意。

    「你喜歡甘家夫人。說不定還曾渴望她成為你家甘夫人。」凌嘯的話使得甘鳳池雷劈一般,「不得污她清白!」

    「你看你,甘兄,我說過你有很多限制地框框吧,你喜歡她。關她屁事,我怎麼在污辱她了,要侮辱也是侮辱你啊,但是這是侮辱你嗎?說真的。把她抓到湖北去,我還真的覺得很麻煩了,你說不能給她上刑過堂,那我怎麼審問她?把她送給你,你們浪跡天涯去好不好?」

    甘風池的酒意立刻全無,苦笑的樣子,讓凌嘯覺得他像變了一個人,頹廢極了。「如果能那樣地話。我早就搶了她跑了。甘某今日孟浪,還請侯爺寬宏,勿要遷怒甘夫人。山高水長,他日若有機會,甘某定當會報答!告辭。」

    甘鳳池來的突兀,走得更加急促,凌嘯忽地一個念頭起來,莫非這甘鳳池以前就認得曾敏。他們以前就是戀人?嘿嘿。管它呢,這曾敏在自己的手上。起碼會讓曹寅他們再不敢想自己地心思了,而且看甘鳳池地情種樣子,說不定自己還有網羅這種高手的可能呢。

    連續兩天地馬上奔波,凌嘯才回到了武昌,剛到葛店,早有胡駿帶著何園親衛前來保護,金虎更是親自帶了一營督標來迎接,凌嘯遇知無堂反賊襲擊,在湖北已經不是秘聞了。

    「金虎,現在督營內情況如何?於制台沒有指?」凌嘯將金虎叫來,讓他和自己並駕齊驅,可是金虎總是要謙遜地半側身和他講話。

    「回爺的話,目前五標都還穩定,於制台也沒有說什麼。只是軍官和將士地肅反調查已經搞完了,下一步該整頓些什麼,請爺示下!」

    凌嘯知道,在康熙的心中,這湖北綠營的整軍差事,只有一個中心任務,就是肅清反賊影響,要將其處於絕對忠於朝廷的控制之下,戰鬥力之類的,相信康熙絕對不曾對自己報以厚望。如今既然基本上將可能潛伏地奸細都清除了,那麼接下來就是要搞組織工作了,上書康熙,申請由兵部吏部派遣各地所謂的「忠貞之士」,前來摻沙子,凌嘯對此並不反感,反正就現階段來說,根本沒有擁兵自重的可能性,與其強行去做引得彈劾滿天飛,倒不如充分展示自己的忠貞之心。

    當下他按這個思路,交代金虎先和各標商議,然後向他匯報。

    行到廣埠屯,寶通禪寺山門在望,高高地洪山寶塔在山腰矗立,凌嘯忽地想起,這地方是他和雲兒定情的地方,忍不住駐馬凝視久久。胡駿問道,「爺,可記得這寶通禪寺頗有看頭,很多好景都翹首等著您呢。」

    荃兒一派小丫環興頭,連忙嚷著要去,就連那曾敏也頗為歡喜,只是期盼地望著凌嘯。凌嘯卻知道,胡駿說的並不是什麼小洪山上的景致,而是秘密莊院裡的孤兒和選拔的囚工子弟。

    「眾親衛陪你們上去玩玩吧,到時候直接回府。金虎左雨先回府內通知先生,胡駿胡濤隨我四處走走。」

    兩兄弟陪著凌嘯來到寺背後的一處莊院,幾聲長短不一地叩門之後,門呀地一聲開了,卻是一個青年,凌嘯知胡駿辦事小心,拿眼一掃,果見幾處暗角隱蔽處有人在戒備。凌嘯微微一笑,隨胡駿繞過兩進影壁,進入後院花園,卻見滿地荒蕪,基本上除了暗哨,再無人煙,心頭詫異,忽見輕微卡卡聲響,一個假山處,慢慢向外突出三尺,但是乍一看,還是並無入口。

    「爺,請跟我來!」胡駿向假山走去,將身一閃,就此不見了。

    凌嘯楞住了,你不會是搞什麼地下堡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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