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一百零五章 投懷送抱要人老命 文 / 小樓明月
第一百零五章投懷送抱要人老命
賊首絕殺令一發，賊子們似乎悲憤欲絕，一個個像是發狂一般地爆發起來，攻勢更加凌厲。
兩個丫環頓時壓力倍增，可惜凌嘯卻無法幫她們了，背後的三處傷口不知道究竟有多深，總之動一下都是痛得鑽心。即便如此，還是有三個賊子獰笑著向他逼近而來，賊首一馬當先地舉刀要向他砍來，凌嘯看到刀光閃閃，幾乎要窒息過去。
何智壯和魯桓見到凌嘯的處境艱險，登時急得眼睛都紅了，暴吼著快步奔來。可惜無論他們如何的快，也難以止住已經舉到凌嘯頭頂的刀鋒了。顧貞觀早就扶著受傷的胡濤躲進了主樓，見到這一幕，都是撕心裂肺地焦急，偏偏一個是傷重在身，一個是文弱書生，救援不得。
能救凌嘯的只有他自己了。
凌嘯仰臉看著那即將劈下來的鋼刀，心中一陣不甘心，難道今日就要掛在這裡不成？惶然間猛然記起動作電影裡常有的動作，就是拳腳將發未發之際，不退反進，「燈下黑」的道理，搏擊術之中也是有的，不過凌嘯需要賭一賭，這些二十一世紀動作指導們憑空想像的招式，是否真的可以置之死地而後生，關鍵在於自己的速度！
「呔－－！」這是凌嘯在暴喝。
接連三聲沉悶的撞擊響，凌嘯剛剛背靠的那根主樓柱子斷裂，簷腳上的瓦片紛紛墜落，揚起一陣沙塵。眾人驚呼聲裡，刀光不再寒閃，賊首的身體倒飛出去，他的身後，兩個逼來的賊子也被賊首的身形撞得踉蹌不已。
凌嘯立在那裡，任由瓦片砸落在他身上。他痛苦的表情告訴大家，他傷得絕對不輕。腳底湧泉穴快要爆了，背上地十來個穴位也是撕裂般地疼痛。除了他自己以外，誰都不明白凌嘯剛才做了些什麼，又是如何做到的。
雖然危險並未解除，但是凌嘯已經滿足了，剛才自己一改腳底硬輕功的用法，將氣感積蓄至最強。強行在大周天背部穴位上噴發出去，激在背後所抵靠的柱子上，獲得了前所未有的瞬時速度，身體一側，用肩頭猛撞進那老者的懷裡。
那老者的刀已經猛力劈下了，但是臂膀肘部擱在凌嘯的頭上，一磕之下，刀已經脫手落下。凌嘯地頭固然被他肘部磕得一陣暈眩，但是接連的悶響聲告訴凌嘯，老者的手肘和胸部骨骼已經被他撞廢了！
在老者即將倒飛出去的之前，老者的眼睛盯著凌嘯的眼睛，就相距不到十公分。他根本沒有想到凌嘯會如此詭異地撞進懷裡，以至於看著凌嘯就像看見鬼魅一般。身上骨頭的響聲他也聽到了，開始的時候他也堅信，那是凌嘯地骨折聲。因為凌嘯的身形在倒退，被自己撞飛了，可是當他漸漸發覺凌嘯身後的主樓也在離他遠去的時候，明白過來了，飛的是自己這把老骨頭。
看著地上這個老年賊首地臉，凌嘯啐出一口濃痰，卻是一口鮮血。老者感覺到了任務的失敗和生命的逝去，用盡僅剩的力氣。問道，「我小看了你這個搭頭！」
凌嘯嘿嘿一笑，「你都說了我是搭頭地，幹嘛還要把頭搭進來？」
老者被凌嘯的反問氣得白眼直翻，兀自不肯斷氣，喉頭深處擠出最後的疑問，「你這招叫什麼名字？」
兩個賊子眉眼猙獰，一臉悲憤。收住踉蹌的身形。準備一待老者斷氣，就要趕上前來斬殺重傷的凌嘯。凌嘯看也不看老者。
「投懷送抱！」
女人投懷送抱讓人起勁，男人投懷送抱要人老命！
「呼－」老者吐出最後一口氣，就此合眼，從此再也不需要仰仗空氣。
凌嘯瞄瞄兩個賊子，猛叫一聲，「投懷送抱！」
兩人大駭，側身往邊上躍開，手中刀劍亂劈一氣，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凌嘯的剛才一招太過詭異，他們明知凌嘯傷重，也不得不防。
一口鮮血噴出，凌嘯這麼一拖時間，何智壯和魯桓已經趕到身邊，他再也支撐不住，倒了下去。
賊首雖然掛了，可是親兵們的形勢依舊危險。眾反賊聽到遠處的急促鑼聲傳來，已經明白凌嘯地援軍快要到了，更加地瘋狂，只是他們再也不是往主樓狂攻了，而是往著人多的地方一路殺戮。
凌嘯躺在地上，身上傷處的痛感很奇怪，已經進入了半麻木狀態了。失血過多的他，眼前有些昏花，還在生死搏鬥的人們，在凌嘯的意識裡已經不太重要了。夜色的星空裡，凌嘯聽著慘叫，覺得一切都開始虛幻起來，就連他墜落到這世界上的所有經歷，也變得像是一場夢一樣。
金虎帶著大軍前來地時候，正是親兵們快要垮掉地關鍵時刻。箭雨之下，刀槍齊上，很快就殺光了還有反抗之力的反賊。
軍醫連忙緊急救治已經昏厥地凌嘯。天明的時候，軍醫的手十分沒有輕重，再次換藥和檢查的時候，凌嘯終於被他給弄醒了。鬱悶的是，除了肩頭的刀傷和骨折外，凌嘯這次又傷到背後了，趴著的他現在可沒有心事去想什麼褥瘡的事情了。
聽說凌嘯醒來，等候在外間的軍官們紛紛要進來探視，顧貞觀卻伸手一擋，將他們攔在了外面。他自己有很重要的話，要向凌嘯匯報，這可是十分機密的事情。
「侯爺，你醒了就好啊！當時可是嚇了我一跳，還好，我就知道你福澤深厚，哪裡那麼容易就……」顧貞觀心下還是後怕，當時凌嘯危機時刻，自己的心裡空落落的，似乎那賊首要斬掉的不僅僅是凌嘯的頭顱，還有自己下半輩子的抱負。
凌嘯忍著痛楚，咧嘴笑道，「呵呵。先生什麼時候會看相占卜了？改天幫我好好看看，說不定我是天生的命硬喲！」他看到貞觀這個深沉讀書人地眼角帶淚，很是感動，連忙嬉笑地沖淡這種感傷，不過接下來顧貞觀告訴他的事情，就讓他笑不出來了。
顧貞觀遞上幾份材料，「侯爺你看，這是戰況的統計。」
這次的損失太慘重了。五百親兵能夠活的不到三百，完整無缺的只要一百多人，所幸的是胡駿這個小子，憑著路熟和夜色，逃得了性命歸來。凌嘯很是自責，要是自己平時多花點時間訓練他們，就算那些反賊的功夫像御林軍一樣好，也決不至於這麼慘！
「先生。等下你傳我地命令，活著的每人賞一百兩，我還會抬舉他們，陣亡的一定要厚葬，他們的撫恤一定要豐厚。家屬我會負責起來，殘疾的兄弟，跟我做事，我凌嘯絕對不會讓他們沒了活路！」
「好的。你能這麼處理，我很欣慰，不過，你的銀子似乎要花掉不少啊。」顧貞觀又遞上來幾份紙張，「侯爺，活著的俘虜不多，這是他們地供詞，你猜他們這次的行動目標是什麼？」
凌嘯愕然。「難道不是兩個公主？」
「我早就覺得不像是為了公主。要殺要擒兩位公主，竟可以夜劫驛站，為何要等到公主們搬到這裡才動手？不去殺十幾個驛卒，卻來攻打重兵把守的何園，反賊不會笨到這個地步的。」顧貞觀拿起桌上的一個布包，凌嘯一看，原來就是那個疑是裝「火銃」地包包，顧貞觀打開布包。凌嘯看到的是一疊捲起的宣紙。一把有刻度的木尺，還有幾支細炭條。
凌嘯猛然一撐胳膊。直起身來，卻痛得直喘粗氣，他實在是太吃驚了。
「莫非知無堂是為了三姝紡紗機而來？！」
「不錯！侯爺，他們正是為此而來，兩位公主不過是恰逢其會罷了。據俘虜地供述，他們不僅有軍中的奸細，還有武昌城裡潛伏在各行各業中的奸細，這次全部集中起來，攻打我們何園，目的就是三姝紡車！只不過侯爺在機緣巧合之下，殺死了那個畫師，令得他們功敗垂成罷了。」
凌嘯搖頭道，「不通，不通啊。先生請想，皇上已經下了旨意，三姝紡紗機立刻要運往京城之中，萬一開辦了官辦紡紗，那麼知無堂就可以很輕易地獲得這件紡紗機的圖樣，有必要花這麼大的代價來強搶嗎？何況，就算他知無堂控制了很多的產業，他也不能公開地大辦紡紗生意，搶來又有何用？」
顧貞觀眼中精光閃爍，「聖旨是聖旨，可那是密旨，除了你和皇上，知道內容的人不多！就算是朝議裡有要官辦紡紗地意思，但是外界都以為你是準備湖北軍辦的，他們來搶，就不足為奇了。至於他們搶來何用，我想，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吧，賣給江浙巨賈豪商，這圖紙立地就是白花花的一筆巨款，就算賣給其他的海商，怕是也收入不菲啊。侯爺，要知道這張宣紙上的一排小字，可不像是我中土文字啊！」
不會吧？凌嘯一把接過那卷宣紙，果然在左下角發現了炭條所寫的一排文字，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凌嘯勃然大怒！
片假名！
凌嘯咬牙切齒道，「怪不得這些反賊的招式詭異莫測，哪裡是武功高強，分明是用了武士刀的技法，所以劈刺凶狠，大異於中土武技，我們地親兵很不習慣，才吃了這麼大地虧。吳典說知無堂借助倭寇來謀反，我當時還不信，想不到竟是真的！」
也許是沒有凌嘯那種深深地切齒仇恨，顧貞觀只是說了句「倭寇可恨」，就又爆出了一個情況，讓凌嘯恨得牙直癢。
「侯爺的何園遇襲，為何那近在咫尺的城門領和巡捕廳不來相救，倒是被小股反賊引到遠處的金大人先行趕來呢？」
凌嘯正待和顧貞觀剖析一番，就聽到前廳外間爆出金虎的怒喝。
「什麼？你唐江昨晚竟然接到侯爺手令，命你這守備嚴守各處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