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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七十一章 三萬五千兩程儀 文 / 小樓明月

    第七十一章三萬五千兩程儀

    乾清宮西暖閣。凌嘯正在陛辭。

    康熙看了看凌嘯放在御案上的銀票,「既是那凌普想借太子之名訛詐於你,這兩萬兩銀子就當朕的程儀吧。朕知道你不是愛財之人,否則也不可能捐了所有的紅利,下去之後,要用錢的地方多著呢。相信你手頭有個寬裕的,就不會受制於人。」

    凌嘯抬頭看看康熙,與後世的四十多歲的人不同,這個皇帝把情感埋得很深。在京城裡鬧騰了這麼久,凌嘯承認自己對於康熙既有些畏懼,又有些熟絡的「友情」,儘管地位相差十萬八千里,年齡也彼此差距一輪,但是在這即將分離的時候,凌嘯心裡知道,不管康熙對自己怎麼想,他自己還是有些不捨的。

    「請皇上訓示奴才的職事。」凌嘯極力掩飾離別的愁緒,可是看在康熙的眼裡十分的欣慰。

    「四個字,心、靜、動、衡。自己去悟吧!明年待收拾了葛爾丹之後,朕將南巡,或許一改以往從運河走的路線,自河南湖北巡行,卿好自為之吧。」

    「喳,奴才去了,皇上保重。」凌嘯也不婆媽,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禮辭了出來。

    容若在東華門一身便裝地等候著凌嘯,身後是劉子俊、多倫爾、忽赤靈、術裕、熊金柯、鄧力、陽文斌、孫俊暉等幾個侍衛,還有陳憑為首的一干護軍低等官員,他們今日在大柵欄外安思樓為凌嘯擺酒送行。

    安思樓上的一番杯來酒去,直至喝得一干人嘴歪眼斜方才作罷。凌嘯感激這些人的厚意,喝酒很是實在,把自己也灌了個東倒西歪,被容若單獨陪送回府。

    說實在的,昨天。容若遞上了三ままま兩程儀的時候,凌嘯簡直想罵他幾句,咱們兄弟需要這樣嗎?但是問清楚這是官場規矩的時候,他更是感激這位好兄長。上午,他收到了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和七阿哥各五百兩的程儀,他知道,這幾位在湖廣地利益自己就要好好地掂量了。太子沒有送上程儀好理解,凌嘯只是奇怪。連張廷玉和佟國維及各部尚書都有程儀贈送,為什麼老八他們三個居然毫無動靜?難道因為自己捐出紅利更加擠兌了他們嗎?

    容若把凌嘯交給了豪成扶著,就一起來到了書房中。小雅和小依看到主子醉了,連忙一個去通知蘭芩,一個張羅醒酒湯和熱毛巾。豪成知道容若有話要對凌嘯講,就親自在門外把風,不許任何人靠近。

    凌嘯頭腦微一明白了,就向容若請教起來。康熙的四字箴言究竟什麼含義。

    容若思付一下,解釋道,「心者,憑心辦事。靜者,少生事端。動者。有所作為。衡者,循法有度!皇上對你的要求不低啊,嘯弟,皇上這是既怕你惹是生非。又希望你幹出成績來,所以你到了湖廣,一定要慎重啊。」

    「大哥,這很有難度啊,叫我怎麼把握啊。」凌嘯越聽越糊塗,不禁有些煩惱。

    「這樣,我府上正好有顧先生在就館,可惜揆敘頑鈍。而先生早有去意,先生乃江蘇無錫人,才華橫溢,不若隨你前去輔幕,也可有所照應,他雖喜好交遊,但性子太傲,放在他人處。哥哥實在不放心啊。」

    凌嘯正好求之不得。自己哪裡去聘請這樣的高級幕僚?顧貞觀雖不是刀筆吏出身,但是在京遊歷多年。官場人情自是爛熟而精,於自己是良好的輔助,再加上為人忠直,凌嘯又與他早有交誼,當即謝個不停。

    容若忽然壓低聲音,對凌嘯道,「嘯弟,你一定要小心你那幾個僕從,他們可能是別人的眼線。能不用最好了。我府上的兩個家生奴才,可以送給你,雖稱不上文武全才,但是也能給你踏實辦事,這樣放心一些。」

    凌嘯突然一陣感動,這個兄長敢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經是難得了,自己完全沒有考慮到的幕僚和下人,都早被兄長安排好了。凌嘯一直強抑地不捨,終於壓不住了,他死死挽住了容若,哽咽道,「哥哥想得全面,弟弟這裡不言謝了。今後哥哥但有要嘯弟辦的,盡請吩咐。」

    容若笑笑,道,「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替我好好照顧顧先生,我欠他一個人情,如若將來有機會,望你營救他的摯友歸來。還有,你看,這蘭芩是我的一個小表侄女,你莫要負了美人恩,好生照顧啊,莫要讓她受了欺侮。」

    蘭芩正好進來,忽聽此言,羞得連萬福都忘了行。

    凌嘯哈哈一笑,「這輩分亂了吧?我可是打死都不叫你叔叔的!」

    一句話沖淡了離愁別緒,幾人家常話別起來。

    送走了容若,凌嘯把豪成和小依小雅都叫道一起,開始安排明日啟程之事。凌嘯還未及開口,小雅撲通一下跪在凌嘯面前,哭訴道,「侯爺,小雅求爺也把奴婢救出來吧!奴婢願意隨大爺一起去湖廣。」

    凌嘯有些驚奇,小依是在宮中受到了嬤嬤和太監的欺壓,可是小雅沒有啊。

    「哦!為什麼?」

    小雅振振有詞,「大爺不會照顧自己,若是沒有我監督,恐怕傷重期間早把府中的酒給喝完了。」

    豪成面不紅耳不赤,就算凌嘯盯著他看,也不說話,只是盯著屋頂的房梁,倒把凌嘯地促狹之心激起來了,一搖頭,「大爺是替我遷葬高堂,還是要回來的,我可以招小廝照顧大爺啊。」

    豪成馬上不看房梁,看著大門,耳朵豎得老高。

    「他還經常十天半月不洗澡,身上髒死了,洗澡的水簡直和米湯有一比。」

    豪成的臉一下子通紅,在蘭芩和小依面前丟了這麼大的臉,禁不住羞燥了,連忙低頭看地。

    「我和大爺、姨奶奶都走了,只有你守門了,難道教家裡被偷空嗎?再說,你是如何知道他地身上髒熙熙的?莫非……」

    豪成一下子就急了,一把揪住凌嘯的耳朵,「答不答應?!」

    凌嘯疼得直咧嘴,自懷裡掏出一張老八給的空白出籍文書,乖乖送到豪成面前,「給給。有異性沒人性地哥哥!」這張文書是他特意留白的,小依是身上傷痕纍纍,可是小雅就不同,他本想觀察觀察的,誰曉得是不是眼線啊?

    豪成才不管凌嘯說的什麼,一把抓過文書,哈哈笑道,「還是兄弟好啊。看門問題簡單,可以請佟性世子來,反正這一家子的家業都是他兩個妹妹的,也不怕他玩忽職守啊!」

    凌嘯和蘭芩小依面面相覷,這兩個傢伙早就什麼都想好了,比他還想得周到,還真是未雨綢繆啊!凌嘯一咬牙,也拍手叫進七個僕人,安排他們全部留在府中看家,與其帶在身邊時刻地提防,不如冒著康熙懷疑,充愣裝不知道。

    凌嘯和蘭芩小依回到房中,雅茹猛地從香帳後閃出,「嘯郎……。」本待和凌嘯玩笑的她,怎麼也無法掩飾自己的傷悲。凌嘯把她摟在懷裡,知道她是特意從太后處趕來話別地,深吻一口,即旦旦誓言,「我的正室之位是為你留著的,三百六十五日未見到你過門,凌嘯則三萬六千五百日不娶!」

    雅茹掛著淚珠兒反問道,「才一百年不娶啊?」

    凌嘯幾乎抓狂,自己這麼經典的盟誓,她居然還不滿足,還這麼誘人地靠在身旁。一狠心,一跺腳,就要今夜把這正室的身子給預支了,正自伸手上下摸索,雅茹面紅氣喘地給了他一個香吻,卻哭訴道,「嘯哥哥你要小心啊,今晚宮中可是到處在尋找欣馨姐姐啊,她偷跑出去了。」

    凌嘯一下蔫了,不會是找我的吧?又想起公主是不能隨便出京的,轉覺放心。他拋開欣馨,專心輕薄起來,直到蘭芩小聲提醒他,婚前行周公之禮是大罪,方才放過意亂情迷的雅茹作罷。

    有了以前暈船地經歷,凌嘯不敢坐船走大運河轉長江,所以取道直隸河南從陸路前往武昌治所,有了吏部委派地一百名護卒,他也不怕什麼山寇毛賊了。

    七月二十,朝陽高照,城南十里亭,送行者雲集。幾十位往日同僚下屬,皆來酬酢一番,凌嘯雖然削爵降級,但是在湖廣位高權重,這些京官他日外放,說不定就在他的手底下了,先來通容,也好於異日見面啊。

    會和了顧貞觀和兩個僕從,隊伍高舉肅靜迴避地依仗,出城二十里。豪成拽著近三萬五千兩的程儀銀票,數來數去,一副財迷相,笑得幾乎要把下巴給脫臼了。凌嘯卻在蘭芩的車上,兀自沉思不已,直到現在都沒有見到老八的人,難道他真的在怨恨自己?如果那樣,自己可就是和所有的阿哥黨毫無靠倚了。

    「大人,前面有人求見。」凌嘯正奇異為何隊伍停下的時候,護卒把總前來稟報。

    凌嘯下來一看,一等侍衛雅格布一身便裝,正笑嘻嘻地等在路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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