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89章 曹秋道 文 / 吾為妖孽
人群散開，從中讓出了四男兩女六道身影。
四男皆身形高大，不過卻分成兩堆，一前三後，前面那人身形高大雄偉，穿著一件灰色武士勁衣，一頭黑髮自然披散，如刀削斧鑿般的面容平靜無波，只有一雙黑白分明但又如同黑洞般散發出幽深光芒的雙眼不時的閃爍出攝人的神彩。他雙臂略長於旁人，雙掌骨骼寬大，僅是初粗一看，就知其身上必有特異存在，左手中握著一把連鞘長劍，手掌虎口的老繭清晰可見，顯然是長劍練劍、使劍的結果。
都不用去猜，伊籐成便知這男的必是齊國劍聖，尋秦記世界第一高手，稷下行館的曹秋道無疑了。
而後面那三人雖然也是長得英偉不凡，一表人才，單拿一個在外都是一等一的吸引人的偉男子，但和曹秋道一比，卻是如同皓月邊的螢火，顯得渺小非常，在看到曹秋道後一般人很難再將他們收入眼底。
不用說，這三人就是曹秋道四大弟子中的邊東山、韓竭和仲孫玄華三人了。
至於最後那被邊東山、韓竭和仲孫玄華三人夾圍在中間的兩女，則是伊籐成此行前來主要的解救目標，妮夫人趙妮與烏廷芳二人了。
「夫君。」趙妮和烏廷芳連忙叫道。
「曹秋道？」伊籐成衝著二人點點頭，然後看向為首的曹秋道反問道。
「不錯。」曹秋道語氣平靜的回答道。
「堂堂齊國劍聖，不在稷下行館中靜悟體劍，以求更進一步。怎麼突然想到落草為寇，幹起這劫人妻妾的買賣了？難道是曹劍聖家中的餘錢不多。無法供你平日的享樂消遣了嗎？不過到也好說，只要曹劍聖你說出個數來。本王立刻命人給你取來就是。」伊籐成滿臉嘲諷的嗤笑道。
「放屁！」曹秋道四徒弟中，性情比較恣意的韓竭怒聲喝罵道。
「啪」
只是他話音才落，一道清脆的巴掌聲隨即在書院中迴盪了開，然後一道清晰的五指掌印迅速的從韓竭的臉上浮現了出來。
「呱糟。本王在和你家師傅說話，沒你插嘴的份。」好似做了一件微不足道小事一般的伊籐成，眼神淡漠的撇了眼頭被扇向一邊的韓竭，淡聲說道。
後者則是一臉不敢置信的看向了伊籐成。
在曹秋道四個徒弟中，若論實力，他韓竭已然隱隱的超過了大師兄邊東山。可謂是四人中的第一，甚至就是放在當世，也是除師傅曹秋道外，隱隱排進前五的武道好手，實力非常強勁，自認就算是師傅親自出手，也絕不可能在自己沒有反應的情況下讓自己身中一招。
可是現在，在這個詭異的趙國境內，在眾目睽睽之下。自己就真的被那個明不見經傳，聲不傳江湖的趙王給狠狠地扇了一巴掌，自己卻還不知道人家是怎麼出的手，這對韓竭來說完全是超出想像的事情。甚至可以說比他敬若天人的師傅曹秋道對他做這種事還要來得讓他震駭。
只是他又怎麼會想到，他身旁的曹秋道比起他來更加駭異非常，致使一直平靜無波的臉上也不可抑制的浮現出了愕然與不信之色。
就如韓竭對自己的實力有著足夠的自信一樣。已經自認天下無敵手的曹秋道更是如此，可是就是感覺天下寂寞如雪的他。也未能在伊籐成出手的時候發現任何痕跡，這如何不讓曹秋道震駭、詫異？
然而在這種震駭、詫異之外。一股難以形容的激動情緒卻是從幾如無波古井般的曹秋道的心底裡竄升了出來。
「我要和他打一場，我一定要和他打一場，也許通過這一戰，我就可以抓住以往那一直觸碰不到的更加高深的境界。」曹秋道心理激動難抑的咆哮道。
想到這裡，曹秋道看向伊籐成的目光也便的熾熱了起來。
如果說之前曹秋道出手是為了齊國，為了齊王這麼多年的優榮厚待上的話，那麼現在就完全是為了他自己，為了他自己所追求的劍道和那飄渺無蹤的更深層次的劍術境界，動機從根本上發生了改變，自然的，對待和趙王的心態上也發生了主觀上的改變，變得更加積極與主動了。
不得不說，單從這一點上來看，曹秋道還是個挺純粹的劍道追求者。
瞬時間，一股強大的如山嶽一般的氣勢從曹秋道的身上噴發了出來，如潮般的向伊籐成壓迫了過去。
雖然主體是針對的伊籐成，但擴散出去威勢還是讓兩幫的弟子和師生臉色一白，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出了一大段距離，為曹秋道和伊籐成讓出了一大片地方。
感受到氣勢迫來的伊籐成微微一笑，雲淡風輕的將曹秋道的氣勢壓迫乘接了下來，然後伸出手，用巧盡將身旁快要被氣勢壓迫的昏死過去的趙盤丟向了人群。
「盤兒。」趙妮驚呼道。
「砰。」趙盤摔到了地面上。
「額~，我沒事，母親。」趙盤晃了晃腦袋，從地上爬起道，然後雙眼放光的看向了場中的曹秋道和伊籐成。
他從沒有想到過，居然有人可以僅憑氣勢，就讓人那般難受，猶如要死了一般，這對他來說完全就是神話，可卻也讓趙盤打心底對這個陌生而新奇的世界充滿了興趣。
「難道這才是真正的劍書？」趙盤心理暗暗自問道。
此時，場中。
見伊籐成沒有受到自己氣勢影響的曹秋道絲毫不覺意外，如果能做到連自己也無法探查到出手痕跡的高手連氣勢壓迫都承受不住，那才是真的笑話。隨後曹秋道右手輕搭劍柄，緩緩的將長劍從鞘中抽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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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戕~」
一道耀眼的白芒，隨即從曹秋道的手中激射了出來。
那是金屬的光芒！
很顯然，作為齊國國君的師傅，劍聖，曹秋道有資格用對這個時代暫時來說還很稀少的鐵來打造犀利的武器，並使用他。
然後更加磅礡也更加鋒銳的氣勢再一次的壓迫向了伊籐成。
空氣震顫，使兩人的身影在外人看來突然變得模糊了不少，疑似眼花。
「你不出劍？」劍以抽出過半，見伊籐成依舊沒有任何動作的曹秋道淡聲問道。
「劍在心中。」伊籐成微笑道。
而曹秋道就好似聽到了什麼警言世句般，雙眼突然一亮，迸發出如陽光般耀眼的銳利光芒。顯然，通過這一句話，他又悟到了什麼。
而作為體現，則是曹秋道原本應該攀升到頂峰的氣勢又向上攀升了一小截。
「就是不知你心中虛劍之利，能否比得上我手中借實演虛之劍利。」長劍輕抽，眼看著就要將劍完全抽出來的曹秋道再次說道。
「曹劍聖不愧是劍聖，僅是一言，便有所悟。」伊籐成輕笑道。而後話風一轉，繼續說道「但是可惜，你還是沒了執瘴，沒得真意。」
如果是別人這麼說，曹秋道最多只當那是劍言，為了擾亂他的劍心，根本不會理會。但是伊籐成不同，首先是他表現出來的境界足夠高深，高深到他也看不明白，其次，自己剛剛借助對方一言悟到了某些玄而又玄的東西，所以下意識的對他的話語產生了一種信賴，因此，此言一出，曹秋道的眉頭便不可抑制的微微跳了跳，連帶著，整個圓融無暇的氣勢也出現了一絲滯頓。
別看這一絲滯頓很小，但對武道高手來說，卻是足以分出生死。
霎時間，就見站在原地的伊籐成身影一閃，驟然從原地消失不見。曹秋道則雙眼一凝，「戕」的一聲將長劍徹底抽出，帶出一道耀眼的光華劈向身前的虛空。
那裡伊籐成的身影略略一顯，便自刀光中分裂而開，然後在曹秋道的背後重新化做了實體。
「呼！」
下一刻，空氣炸裂，形成大小數團雜亂的風旋，向四周擴散了開來，吹揚漫天的灰塵。
「這便是心劍嗎？」劍尖下垂，斜指向地面，依舊保持著背對著伊籐成的曹秋道淡聲問道。
「心者，意也，意動，而劍出，出為意所及，非真亦真。思而變，意即轉，勢與劍同化，假亦不假。」伊籐成如同陳述某中心決般，似是而非的回答道。
「原來這才是心劍。」曹秋道一臉恍然的說道。一副朝聞道，夕可死的模樣。
說罷，曹秋道的神色一頓，猛然仰天摔倒了下來。
「撲通！」
「噗。」
然後一股鮮血，如同噴泉一般，從曹秋道的胸口心房處噴濺了出來，將周圍的地面染成一邊猩紅之色。
「啊！」而初看到死人，學院內的那些女弟子們不少人下意識的發出了驚呼聲，並將頭藏在相熟人的背後，不忍目視。
「師傅！」接著，回過神來的邊東山，韓竭與仲孫玄華也相繼一臉悲切的呼喊道。
「我殺了你！」緊接著，韓竭轉過頭，怒視向伊籐成爆喝道。
言罷，伸手一抓曹秋道手中的金屬利劍，如風般衝向了伊籐成。對此，伊籐成也沒因曹秋道就對他留手，很是乾脆伸抽一夾，豐富靈犀一指般將刺來的利劍夾住，右掌前伸，一記催心掌力按在了韓竭的胸口上。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