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88章 雅典娜 三 文 / 吾為妖孽
「呼，妾身終於把遠古的三位一體之身拿了回來。現在，愚昧的弒神者啊，就陪妾身好好玩玩吧。」片刻後，將自身力量穩定下來的雅典娜，重新看向用冥府之主的權能抵消掉她恢復時爆發出的死亡氣息的伊籐成說道。
「樂意之至。」伊籐成很紳士的行禮說道。接著，張口念頌起了光輝的言靈「以我言靈之技，讓世上的正義顯現！此等咒語乃強力且雄辯。是招呼勝利的智慧之劍。」
話音一落，一把以大馬士革為原形，通體散發著黃金光芒的巨大光輝武器出現在了伊籐成的手掌中。
「很好！那就在這裡分個高下吧，弒神者！」雙耳彷彿精靈般尖長，擁有著不似人間所能擁有面容的雅典娜神情愉悅的說道。
隨即一揮手臂，數十隻貓頭鷹從黑暗的深處瞬間撲飛出來，與此同時，不知從何處而出的數十條蛇也集結向伊籐成爬行而去。
「所有邪惡的事物，都畏懼我吧！擁有力量的不義之人，是無法討伐我——我乃最強，能打破所有障礙之人！」看著那數目高達百隻以上的召喚獸，完全不進行躲閃行動的伊籐成繼續高唱起了自身的言靈。
幾乎是瞬間，伊籐成手中的黃金大劍光芒一閃，那些逼近而來的雅典娜召喚獸就全都身首異處，重新變回了塵土。
因為不是正常野獸的關係，死亡的召喚獸完全沒有留下任何屍體。
「呵……果然有藏著奇妙的武器，既能斬裂、又能切斷——那應該是劍。劍的言靈，你還真有品味。」被斬殺了召喚獸的雅典娜用她那特有的睿智陳述道。
「那麼，妾身也再陪你玩玩。看招！」
隨著雅典娜的呼喝出聲，她下方原本堅硬的人工島地面猛的產生巨大的隆起，接著隆起的前段變成類似鐮刀的形狀，然後變化成由沙與石混合凝固而成的巨大石蛇，承托住緩緩降落到石蛇頭頂的雅典娜。目光平視著對面的伊籐成。
「上吧，我的利牙。把弒神者壓成肉泥！」雅典娜高聲命令道。
瞬間，全長約二、三十米的巨大石蛇便猛的探頭向伊籐成撕咬了過去……
伊籐成朝著隨石蛇頭部一同逼近而來的雅典娜微微一笑，迅速縱身向後飛退出十數米的距離，在躲過石蛇的撲咬之後再次高聲吟唱起了劍之言靈。
「蛇——就是你力量的象徵，應該說是你的本質。你一直是一個與蛇密切相關的女神。還有就是貓頭鷹——與鳥也淵源深厚。」
「喔？伊籐成，你調查過妾身的出處嗎？」雅典娜臉上略微露出一副感興趣的神色說道。
「當然。為了給你留下銘記不死終身的失敗，我可是準備了很多很多呢。起碼對於你是一個什麼樣的神，掌握了八、九成左右。而解釋你存在的關鍵，那就是。」伊籐成笑呵呵的說道。
「提到蛇就是美杜莎，雅典娜和美杜莎本來是同一個女神，這是兩個女神在異國——從北非的大地被流傳至希臘前的事了。」隨著這句話落下。大量的散發著黃金光澤的，看起來有棒球大小的能量光球浮現在伊籐成的身周，將他完全的圍護在光球的海洋中心。
「追溯源頭的話，你才是蛇的女神。不僅如此，在希臘神話中作為雅典娜母親的智慧女神墨提斯，這個女神原本就是你吧。」
這個時候，那巨大石蛇終於爬過與伊籐成之間的十數米距離。再次來到了他的附近，只是就在它準備再次向伊籐成發起撲擊時，卻被聚攏在伊籐成身外的金色光球形成的屏障抵擋了下來。
「這是劍的言靈！？是剛才的武器嗎！」雅典娜眉頭微皺的說道。
「你不是希臘所出身的女神。是在北非所誕生、被地中海全域所崇拜的大地女神。而且擁有許多其他的名字和形象。墨提斯、美杜莎、奈特、雅娜塔、雅塔娜、雅娜塔、阿捨拉……她們原本都是從你這位本尊的雅典娜所產生的分身，也可以說是你的姐妹。」到了這裡，劍的言靈終於完成了第一階段的編制。而就在完成的一瞬間，一道金色的光芒從劍身上噴射而出，將屏障外的石蛇從中切斷成了兩半。
死亡的石蛇立刻回復到它原本的模樣，化做無數的碎石。轟隆隆的摔落到地面上。
「真是令人不悅，伊籐成！竟敢用劍威嚇妾身！不要讓妾身想起那個忌諱的過去！」雖然失去了蛇的支撐，但身體依舊漂浮在天空中的雅典娜一臉怒容的說道。
「你與埃及的伊西斯（isis）還有巴比倫的伊西塔（ishtar）的祖先，都是同為遠古太母神的末裔，你不單只是大地的女神，同時也是支配冥府的黑暗之神，還是掌握天上睿智的智慧女神。」伊籐成沒理會雅典娜的憤怒。繼續編織著言靈打磨劍鋒，讓它變得更加銳利。
「因為一直伴隨著三種屬性，所以成為了三位一體的女神——這就是雅典娜的特徵。作為戰神的特徵，只是隨著時代的變化而加上去的。管理死亡的冥府神與最大的災難，也就是和戰爭扯上關係便成了鬥爭之神，這十分合情合理。」
「你倒是很會耍嘴皮子！」憤怒的雅典娜手中光芒一閃，出現了弓於箭。接著雅典娜張弓搭箭，對著伊籐成射出了手中的箭矢。
這時只見伊籐成手中的劍光一閃，飛來的箭矢便被彈飛了出去。
「然後，誕生出你的三位一體的關鍵就是蛇！」伊籐成繼續陳述著言靈。
「不要再說了！妾身的過去，豈是你這種小輩能夠輕易玷污的！」雅典娜大聲喝令道，同時再次在手中變出四根箭矢射向了伊籐成，但依舊被他手中的言靈之劍放射出的光芒撥擋了開。
「雖然牛、羊、豬也被用來象徵豐收的大地。實際上，你同樣也是母牛化身的地母神——然而你的本質是蛇，這才是你身為最古老雅典娜的關鍵。追根究底，你不是掌握大地恩惠的女神。誕生的生命、成長、成熟、衰老、然後死亡，四季也是這樣。在春天生長、在夏天茂盛、在秋天結果、在冬天枯萎。」
這時，神情憤怒的雅典娜收起弓箭。揮起手刀，拼著即使身體會被斬傷，也向伊籐成衝了過去。不過隨即就被伊籐成靈巧的躲避了開。
「還有在古代世界的人民，未必都能得到大地所賜予的恩惠，因為有天災或異常現象，收成的大半都會因為這些而損失——所以地母神並不是只賜予恩惠，也是在冬天奪走生命。心情不好就會帶來災難的凶神。不這樣的話，就不符合邏輯了。」伊籐成一邊編織著言靈，一邊揮劍砍向雅典娜。
作為不順從之神的雅典娜，只是一顯身，就獲得了位於人世頂點的武力，因此儘管伊籐成的斬擊要相比一般人銳利的多。雅典娜還是可以在間不容髮的躲過那可以致命的劍斬。
「所以就是蛇了，經過了幾次蛻皮，不斷循環著冬眠以及甦醒的蛇，才是象徵死與再生的循環、季節遷移的生物，比起象徵豐收與慈愛的母牛，生命的恩惠以及災禍的死亡兩者都擁有的蛇，才是名副其實的神。」
對於古代人來說。像蛇那樣詭異又擁有著神秘氣息的生物是十分少見的。不斷用蛻皮將外殼捨去，在冬天會進行漫長的冬眠，接著就像從死亡中復活一樣於春天甦醒。輕易就跨越了冬與春之間的間隙，是個不死之神。
冬天——也就是帶來死亡的神，同時是屬於自然與冥界的神。這便是雅典娜和蛇，也是為何她身為大地的女神卻又是冥府神的原因。而且古代人所想像的冥界，基本上都存在於黑暗的地底下。一個被黑暗所籠罩的冬天世界。同樣地，由黑暗所支配的時間——夜晚恐怕也是冥界的一部分。所以雅典娜同樣是黑暗女神。
「伊籐成，是妾身小看你了！」重新與伊籐成拉開一段距離的雅典娜沉聲說道。
「烏魯斯拉格納！被你所殺害的神，是烏魯斯拉格納吧！與遙遠東方的因陀羅，還有我的朋友海克力斯也有著密切關係的征服神。侍奉著新的神王，用他的矛將遠古的神明都打倒的不順從之神！」接著，雅典娜用她的睿智分析出了言靈之劍的來源說道。
「那位戰神是遠古之神的討伐者，如果你能將烏魯斯拉格納殺死的話。那麼能夠使用弒神之劍，也是不無道理……但是不只有這樣吧？」
「烏魯斯拉格納不僅是勝利之神，同時也是王權和民眾的守護者，波斯的主神密特拉的貼身護衛。密特拉是太陽的化身。所以烏魯斯拉格納也與太陽有關。」
「雖然不知道你能掌握多少烏魯斯拉格納的權能，但是你應該擁有與太陽相關的神力。如果要驅除妾身的黑暗，最有效的方式就是陽光。」雅典娜瞇著眼睛盯著伊籐成手中的劍說道。
「真是一把既污穢又恐怖的劍，但是你用的太明目張膽了。大概是要激怒妾身，趁機找出破綻吧？伊籐成，你的把戲已經被妾身看穿了。」雅典娜一臉自信的宣告道。隨即雅典娜重新睜開雙眼，與亞夜所擁有的龍眼類似的，散發著狂野氣息的金色獸瞳呈現而出，凡是被這雙眼睛注視過的地方，不管是生物、還是死物，都出現了石化的狀態。
伊籐成見狀，立刻再次向後飛退開來，躲避著石化之哞的影響。
「擁有邪眼的蛇之女神美杜莎，這是證明你與鳥有密切關係的最好證據。」暫時躲開的伊籐成又一次編織起了言靈。
「包括美杜莎在內的蛇發女妖三姐妹，不僅僅只擁有蛇發而已，她們的背上還長有黃金的翅膀。二姐尤瑞艾莉尤瑞艾莉（euryale）的名字意味著飛翔遠方之人，而且最小的妹妹美杜莎正是擁有翅膀的飛馬柏格索斯（pegasus）的母親。」
「把你和鳥連結在一起的是大地和冥界——你是支配兩個世界的神，鳥有著在異界與現世來往飛翔的魔力，在很久以前的古代，我們的祖先就是這樣認為的。死者的靈魂會變成鳥的姿態飛向天去，或者由鳥引導進入冥府。」隨著這段言靈的完成，延伸到伊籐成面前的石化效果突然頓住。被金色劍光抵擋了下來。
「所以為了在地上和冥界來回，將雅典娜與鳥給合而為一，一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你的本質是蛇——而且是有翼之蛇」
「你想砍傷以及侮辱妾身，還想讓妾身失去冷靜。妾身才不會上當！」鼓動咒力重新加強石化效果逼向伊籐成的雅典娜高聲說道。
「原始的你是有著翅膀的蛇，在還沒有冠上諸神的名號之前，是古代人所崇拜的生命與死亡的女神。有翼之蛇經過了時間的洗禮，所演變的姿態便是不順從之神的雅典娜。」同樣鼓動咒力。編織言靈之劍進行抵抗的伊籐成宣讀道。
「統治大地與冥界，掌管天上睿智的蛇之女神，毫無疑問是神明之中最高階的存在。無人所及，神明中的神明，擁有著最高的權威，眾神的女王。」
「從前。你是君臨古代世界的女性，奉侍著神明統治人類是女王的責任，所以諸神的領袖也是女神——有翼之蛇的女神。但是她們從最高的寶座上被趕下來的時候來臨了，持有武力的男人們開始造反，女權社會結束了。」
「女王的時代結束，國王的時代開始了，同時至高的神明從母系的地母神。變成了嚴格的父神，從宙斯開始，神王誕生了。」
「最古老的雅典娜以及其分身，都墮落成為神王的妻子，妹妹或者是女兒，失去了過去的光輝，神話就這樣被篡改了。」
「閉嘴！」被說道痛處的雅典娜怒喝出聲。
「雅典娜變成了王的女兒。墨提斯被他凌辱，並且奪走了智慧。美杜莎甚至墮落成魔物。不止這些，希臘神話中的赫拉（hera）或者阿佛洛狄忒（aphrodite），全都是敗北的地母神，都是與你起源相同、掌管生命與死亡的女神。」
「不是說了給我閉嘴！那句言靈真是污穢不堪！」雅典娜怒不可遏的高聲說道。
「敗北的地母神，有以成為有翼之蛇的姿態在神話中被提到，有翼之蛇——也就是龍。在無數的英雄神話中登場的邪惡之龍，被英雄還有神明打敗的龍。正是敗北的地母神被貶低以後的姿態！」說著，伊籐成持著已經打磨到足以殺神的黃金之劍向雅典娜逼了過去。
作為抵抗，雅典娜召喚出象徵死神的漆黑鐮刀持握在手中，與伊籐成的金劍碰撞在了一起。剎時間。一股冰冷的氣息從雅典娜的鐮刀上傳遞了過來。
「妾身不會被你砍中的，就算妾身是不死之身，也承受不住你那把能直接斬斷神格的攻擊，所以妾身要以黑暗的禁忌之力擊倒你！」怒視著伊籐成的雅典娜說道。
「妾身是召喚冬天、掌管生死之人，冰冷的冥府支配者，巧取豪奪的女王。妾身命令。草薙護堂，成為死去的王者，化為屍骸吧」說著雅典娜念頌起權能的言靈，鼓動咒力化做死亡的波紋，通過手中的武器向伊籐成襲擊而去。
「你忘了嗎？冥府的權能我也擁有！」伊籐成說著，調動起了體內的冥府權能，抵抗住雅典娜送過來的攻擊。然後手臂用力，以言靈之劍強行將雅典娜手中的鐮刀斬斷。
「轟！」咒力之間的碰撞瞬間形成一股強大的衝擊波，將伊籐成與雅典娜的身體向外衝飛開來。但兩人都不是一般人，很快就從衝擊波清理過後的地面上重新站了起來。
「這樣子的話，你的劍已經不能用了，妾身可是很清楚喔。」雅典娜臉露微笑的說道「也就是說，你現在想用太陽之力了……烏魯斯拉格納的化身中，與太陽有著最強淵源的應該是馬。」
說完，再次取出漆黑的鐮刀，向伊籐成斬擊了過來。
「不愧是智慧女神，你想的沒錯。」從容的閃避著雅典娜鐮刀攻擊的伊籐成笑道，然後手指東方，高聲呼喊道「為了勝利，快來到我的跟前！不死的太陽啊，請請賜我閃耀的駿馬。有著駿足的靈性之馬啊，將象徵汝主的光輪帶過來吧！」
話落，在漆黑籠罩的天空的東方，一顆新的太陽驟然出現，化做火焰的長槍，向著雅典娜直衝而去。瞬間，雅典娜周圍數十米的範圍內，全都被白色火焰吞噬……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被火焰灼燒的雅典娜痛苦的叫了起來。
「現在，就將失敗銘記在你那不死的終身吧。」這時，站在火焰外圍的伊籐成翻手招出朗基努斯長槍做出投擲的架勢，對火焰中的雅典娜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