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青天白日滿地紅 第 298 困獸之戰 十二 噩夢 文 / 大羅羅
就在滿洲裡一線，日俄兩軍展開殊死搏殺的同一時刻，在哈日干圖蘇木也進行著更加慘烈的爭奪戰。修正主義軍隊的攻勢從11月3日凌晨開始後就沒有停止的時候。修正主義和gc主義戰士們圍繞著哈日干圖蘇木草原上幾道差不多被炮火炸平了的塹壕拚命爭奪。雙方步兵一再進行著殘酷的拉鋸戰。
蘇俄紅軍雖然在火力和兵力上都居於相當的劣勢，而且也沒有堅固的工事可以依托。但是紅軍的戰鬥意志和決心卻要超過對手，只要有一處重要陣地丟失，就會馬上組織反擊打上來。他們的步兵成群結隊的喊著「烏拉」的口號填進了修正主義的炮火當中。傷亡數字什麼的似乎已經到了被紅軍指揮員們完全無視的地步！為了給這個巨大的血肉熔爐輸送炮灰，斯大林和東方面軍革命軍事委員會、遠東革命軍事委員會也下了最大的狠心，那些趕著大車將自己所有的口糧都送到前線來「奉獻」給紅軍將士的俄國人，不管是老人、孩子還是婦女，只要能拿起步槍作戰，都被編入了紅軍，源源不斷派來了哈日干圖蘇木戰場！
這大概是中國國防軍第一次碰上這樣瘋狂的對手。甚至比他們一直以來的假想敵日本陸軍一樣的瘋狂！人命在這些gc主義者眼中的價值或許還要比日本軍國主義更低上幾分吧？那些被送上戰場的赤塔一帶的俄國人多少都有些「問題」，如果不戰死在異國他鄉，最後也很有可能死在他們國內的勞改營或是刑場上還得由他們的家人掏錢買槍斃的子彈！現在用修正主義的子彈來殺死他們，恐怕還是比較節省的辦法吧？
在布爾什維克的驅使下，俄國人幾乎就是用人命在填出一條條進攻的通道，以最慘重的傷亡來消耗國防軍的彈藥！俄國人的屍體層層疊疊，多到了觸目驚心的地步，死的人已經沒有辦法統計，也沒有人去關心！根據很多年後的某些當事人的回憶：那些被紅軍強征來輸送物資的農民，最後就沒有幾個活著回到家裡面的！
俄國人的巨大傷亡並不是沒有收穫的。在整整三天的進攻戰中，中國國防軍的官兵無數次的攻上去，又被瘋狂的俄國gc主義戰士攆回來。白刃格鬥都拼得刺刀捲了刃。
不過隨著中東路集團軍後續部隊的不斷加入戰場，中**隊進攻的規模也越來越大！他們的戰線也不斷向南北兩翼延伸，企圖包抄紅軍的側翼。而紅軍雖然能夠得到民伕或者是蒙古人的補充，但是他們的精華還是在不斷損失。部隊的戰鬥力也變得越來越弱。到了後來。就連他們最擅長的白刃戰也處於下風了。
奧斯托洛夫斯基在他的《奴隸是怎樣變成的》一書中對於這幾天的戰鬥有著這樣的描述：
「在紛飛的大雪當中，我們的連隊又接到了衝鋒的命令，去收復一條被修正主義軍隊奪取的塹壕。這時我已經不再是普通士兵了，我在兩天前的戰鬥中火線入黨，隨即就被提升為排長。之前在這個位置上的三個人都在兩天的戰鬥中犧牲了，我想我應該是第四個了，可惜我的命運比我想像中的要坎坷，注定不能痛痛快快的死去。軍官們死了一茬又一茬的，士兵們的損失也很慘重，包括那些蒙古人，我們連原來有一百二十六人，在四天的戰鬥中就犧牲了一百四十七人。還有四十二人重傷！當然了。不是說有什麼人死了兩次，而是我們連在這四天裡得到了三次補充，一共有一百六十五也不知道是一百六十六人加入了我們連。其中居然還有十二個女人！包括五個非常漂亮的少女。不過我們沒有把她們送去進攻中國人的陣地，就是我們連的指導員同志也幹不出這樣的罪行他這個人的良心還沒有完全泯滅，所以在很多年後死在了西伯利亞的勞改營裡面。
我們連在這次攻擊中一共投入了一百零五人，我也是其中之一。我們所有的人都跌跌撞撞的朝前衝鋒。大家已經有三天沒有吃飽飯了，沒有什麼力氣了。我們腳下踩到的都是人體的殘骸。有些是中國人，不過更多的是我們的同志。冒著他們的優勢炮火和機關鎗衝鋒本來就是一個送死的差事！
中國人的炮彈照例又打了過來，隨後是嗒嗒嗒的機關鎗的聲音。許多幸運的人中彈倒下然後死去，擺脫了他們的悲慘命運。不過我不是其中之一，中國人的機關鎗和迫擊炮都沒有打中我。很快我和我們連剩下的幾十個人就衝到了他們佔據的陣地附近！四周不時傳來慘叫聲，都是用俄語在喊叫，也有一些好像是蒙古語的唸經聲音，那些人在垂死的時候喊什麼的都有，大多是在喊親人的名字，也有喊救命的，不過沒有人叫列寧或是gcd什麼的，那都是以為自己能活下去的人喊的，比如我們新任連長哈巴羅夫同志。
他喊著列寧萬歲的口號衝在最前面，不過很快被一發炮彈炸掉了下半身，然後就倒在血泊裡喊娜塔莎的名字了，那是他的未婚妻，後來也死在了西伯利亞的集中營，罪名是斯大林分子。二排排長卡欽斯基也被中國人的重機槍擊中，整個人都被打飛起來了，一個和他非常要好的士兵上去把他背下了戰場，害得他活了下來，後來成了波蘭間諜，在30年代初被槍斃，老婆孩子都死在了西伯利亞的集中營裡。
我和剩下的幾十人都不幸的衝過了中國人的火力網，衝進了他們的陣地。戰壕裡面到處都是屍體，層層疊疊的都要把戰壕填平了。我們就在這些屍體上面和修正主義的官兵進行著白刃搏鬥！不知道是因為我們拼刺的技術在下降，還是那些中國人的進步神速，這一場白刃戰幾乎打得我們潰不成軍！我的大腿也挨了一刺刀，不過很遺憾，沒有扎中要害，還能一瘸一拐的跑回去。呃，必須要跑回去，在我的祖國還有屬於我的十年地獄般的勞動改造在等著我呢，怎麼能不回去呢？」
雖然斯大林、伏龍芝和伏羅希洛夫這些人已經下了最大的決心在指揮作戰。但是他們還是低估了中國修正主義和日本帝國主義的反動決心和戰鬥力。哈日干圖蘇木的戰鬥在消耗了交戰雙方最少十萬條鮮活的生命之後，終於以中國國防軍的最後勝利而告終！蘇俄紅軍的兩道防線（包括紅色騎兵軍的防線）在11月8日中午全部失守。
經過前後十二天的血腥攻防戰。曾經擁有十三萬人的紅軍中東路戰役集群此時只剩下不到六萬五千人了，考慮到他們得到過四次較大規模的補充，這一戰蘇俄紅軍所付出的傷亡失蹤恐怕在十萬以上！不過他們的苦難並沒有結束。從哈日干圖蘇木後撤的過程又是另一場噩夢的開始！
根據中日俄三方的戰史記載，蘇俄紅軍是在一個風雪之夜撤離哈日干圖蘇木的。當時又有一股西伯利亞的寒流正好經過呼倫貝爾草原，氣溫驟然下降到了零下十幾度的樣子。雪原上面一片霧茫茫的，將一切都籠罩在雪塵當中。能見度非常低下，對來自溫暖地區的中**隊來說，這樣的氣溫絕對是個考驗。所以蘇俄紅軍選擇這時撤退，應該還算是個正確的決定。
但是經過了十二天苦戰，又極度缺乏給養的蘇俄紅軍已經耗盡了他們戰鬥的熱情和信心。在遭到了中國和日本軍隊的冒雪追擊後。撤退很快變成了一場潰逃了。
大隊大隊的紅軍，就在鬆軟的雪土中翻滾。士兵們一步一跌的前進，許多人摔倒了就再也爬不起來。雖然現在的氣溫對天生耐寒的俄國佬來說不算什麼，可那是建立在有足夠的食物給他們的身體提供熱量的基礎上的，眼下這些gc主義戰士可都是飢寒交迫中的奴隸！中高級的軍官和政治委員們都騎在馬上，一個個全都是憂心忡忡的樣子，也不說什麼鼓勵士氣的話，只是不住回頭望去。那裡還有激烈的槍聲傳來。說明殿後的部隊還在戰鬥。什麼時候槍聲稀疏下來了，也就意味著又有一些倒霉蛋要被派去堵中國或是日本人的槍口了！
行軍隊伍兩旁，全是丟棄的東西，車輛、槍支、物資、彈藥，還有被炸壞了炮管的大炮有一部分重傷員也被拋棄了，他們坐在雪地上。大多數人麻木而無助地望著正在逃亡的戰友。也有一些嘴賤的還在那裡罵罵咧咧。
「伏羅希洛夫同志，布瓊尼同志。你們這是要去哪裡啊？東方還有幾億勞動群眾等著你們去解放！你們怎麼往西走呀？是要去莫斯科和彼得格勒享福嗎？」
「快來看看啊，這就是列寧的gc主義戰士們。丟掉了一切只知道逃跑！」
「我從二月革命開始就追隨布爾什維克黨了，現在你們怎麼能把我丟給敵人！你們怎麼能這樣！」
「紅軍，完啦！gcd，完啦！」
這樣的反革命言論要是放在以往，契卡的戰士們早就衝上來拿人了。可眼下卻沒有人吱聲。我們的契卡戰士也都是聰明人，現在這個時候逃命都來不及，那裡還能帶著這些缺胳膊少腿的累贅？就算留下來組織革命軍事法庭判他們死刑然後槍斃不也要浪費時間？萬一讓中國或是日本鬼子追上可不是開玩笑的！所以這些傢伙就讓他們凍死在草原上吧，萬一死不了被俘，等戰爭結束被釋放回國的時候也有他們好瞧的聽說正在制定中的《刑法典》已經將被俘定為嚴重罪行了！
不過這個消息只有內部人員知道，大部分在這場戰爭中被俘的蘇俄紅軍官兵，日後可都在戰俘營裡面同修正主義和帝國主義進行了最頑強的鬥爭！有些人還拒絕了美帝國主義的綠卡，最後大多都回到了自己深愛的祖國，得到了屬於他們的十年勞動改造。
而在這些潰逃的蘇俄紅軍後面，是中國國防軍的先遣支隊和那個在這次戰爭中表現最出彩的日本騎兵部隊。日本騎兵追得緊一些，用騎兵炮轟，用騎步槍打，用馬刀劈砍，好不得意。而中國步兵則追得慢一點，基本上都在忙著撿東西抓俘虜，對於同紅軍後衛部隊交手沒有多大興趣。不過就那一萬名左右的日本騎兵也足夠擊潰紅軍所有的後衛部隊了。一開始被派出來的紅軍後衛還能認真抵抗一會兒，可到了後來他們的戰鬥意志已經徹底喪失了。匆匆打幾槍就逃跑。最後更是沒有什麼後衛部隊了，幾萬人的紅軍在雪原上蒙頭逃命，被日本人追成了驚弓之鳥。甚至還有成建制的部隊向日軍投降！
伏羅希洛夫騎在一匹頓河馬上，身上還披著騎兵斗篷，身邊還有紅色騎兵軍的官兵在拱衛著行進在逃亡隊伍的最前列。有數以萬計的步兵在後面填中國人日本人的槍口，他倒不用擔心自己會有什麼危險。至少這個危險不會來自敵人！不過斯大林能不能放過自己就很難說了他現在也沒有了紅色騎兵軍政治委員的派頭，滿臉都是疲憊，還不時問左右：「方面軍司令部有什麼指示？方面軍革命軍事委員會有什麼命令？」
他問的當然不是作戰方面的指示和命令，而是指有沒有什麼逮捕的命令！在部隊哈日干圖蘇木一線潰退下來的時候。他就向東方面軍革命軍事委員會打了小報告，建議逮捕指揮作戰不利布瓊尼和亞基爾！可是卻遲遲等不來回音。這似乎意味著上面對他這位政治委員也同樣不滿，恐怕要逮捕的還不止是布瓊尼和亞基爾，還有自己吧？
伏羅希洛夫也只有歎氣，他也實在沒有想到，居然會敗得那麼慘！十三萬人的大軍，才十幾天的功夫就完了，能跑回後貝加爾斯克的不知道還有沒有三萬？就是要逮捕自己也是應該的！
「走吧，到了後貝加爾斯克再打報告請罪吧！槍斃應該不至於。頂多也就是革職。只要能保住黨籍，將來總有翻身的機會！」
不過此時的伏羅希洛夫和他手下所有的敗兵怎麼也想不到，同樣在這樣的風雪天氣裡面，有一支和他們差不多狼狽的日軍正在一路向東逃亡！這支日軍的規模大約在十五萬左右，和他們一起的還有幾千中國東北軍官兵。他們就是被圍困在滿洲裡的日本鮮卑利亞派遣軍主力和東北軍第13師的剩餘部隊了。
他們是十一月七日才消滅了堵在扎賚諾爾的紅軍第十八師的一萬餘官兵，奪取東逃之路的。不過蘇俄紅軍東方面軍的主力卻不肯就此放過他們！雖然這支部隊已經拋棄了所有的火炮輜重。輕裝逃亡。可是他們的精華猶在，一旦讓他們回到遠東州。在英美法帝國主義的幫助下（在gcd人的思維裡面，帝國主義總是一致反對他們的）。這15個師團很快就能恢復戰鬥力，又會再一次入侵遠東共和國了！
所以東方面軍革命軍事委員會顧不得部隊連續作戰的疲勞和巨大消耗（傷亡超過了十五萬），強令他們發起了追殲作戰！但是撤退中的日軍卻顯示出了比蘇俄紅軍更為頑強的戰鬥意志。
紅軍的追兵不斷撞在由最頑固的日本反動軍隊堅守的後衛陣地上。那些日軍的瘋狂和頑固，更是超乎了紅軍官兵的想像。他們似乎不是阻擋紅軍追擊的，而是要和紅軍同歸於盡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彈藥即將耗盡，這些日軍在擊退紅軍的第一波攻勢以後往往就會乘勢反擊，和人數幾倍於他們的紅軍追兵打白刃戰！而且所有的日軍士兵軍官都在身上綁了炸藥包，一有機會就會找紅軍官兵們同歸於盡！
日軍的炮兵有時候也會參與後衛作戰，不過他們的炮彈也不多了，不可能進行常規的火力支援，而是採取了最為殘忍的戰術！當日軍後衛部隊同幾倍於他們的紅軍的白刃戰打成一團的時候，日軍炮兵就會突然開炮！將所有人都毫無差別的覆蓋！
而且日軍也不是一味地逃亡，他們還抓緊一切機會打反擊，特別是他們最擅長的夜襲戰更是每晚都會準時發動！日軍的夜襲都是自殺式攻擊，參加戰鬥的突擊隊都是綁著炸彈摸進紅軍的陣地，先用步槍，用手榴彈攻擊，一有機會就拉響炸藥包和周圍的紅軍同歸於盡。
俄日之間的這場追擊戰就是用這種最為殘酷的方式在進行著，以至於參加過這場戰爭的很多蘇俄紅軍的官兵，在以後的很多年裡，常常都會夢見有綁著炸彈的日本鬼子摸進了他們的家裡或者是牢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