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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10章 來到晉地了 文 / 林家成

    第210章來到晉地了

    衛子揚回過頭來,他對上馮宛發亮的雙眼,良久,他才開口說道:「容我想一想。」

    「嗯。」

    到建康去,只是馮宛的私心作祟,她幾乎是話一出口,便有點悔了。見他說要考慮,馬上點頭說好。

    休整一晚後,隊伍再次起程。

    順順利利地過了三天,來到晉地邊境時,衛子揚一聲令下,隊伍化整為零,一一散去。最後留在衛子揚和馮宛身邊的,只有三十人的衛隊。

    在晉地,大世家大貴族比比皆是,他們的身邊,跟隨的護衛少則數百,多則幾千。衛子揚帶領這三十人的衛隊,想來不會引人注目。

    交待數句後,衛子揚翻身下馬,跳到馮宛的馬車上,下令隊伍開動。

    見馮宛雙眼亮晶晶地看著外面的田野,衛子揚說道:「阿宛,你熟悉晉地風俗,從現在起,一切事情由你做主。」馮宛點了點頭,微笑道:「好。」

    說到這裡,她不知想到了什麼,嘴角一揚,轉過頭雙眼亮晶晶地看著衛子揚,但笑不語。

    衛子揚給她看得不舒服了,蹙眉問道:「怎麼了?」

    馮宛收回目光,忍著笑說道:「晉地推崇美男。如遇絕色美男,無論老少,都喜歡堵之賞之。子揚,你要不想引人注目,你的臉,絕對不可以讓晉人看到。」

    衛子揚聞言,哼了一聲,「這個我自是知道。」

    他轉過頭,看向出現在眼前的,蜿蜒山道下的鬱鬱青草,抿著唇慢慢說道:「我從幼時起,便聽人一再提起晉地,提起建康。他們說,那裡的人生活富庶,優雅多姿,他們也說,那裡的人性子如羊,遇到胡人相犯,每每不做抵抗,只會痛哭流涕,甚者『自殺』求解脫。他們的骨子裡,便少了幾分血性。很小的時候我便想著,有機會一定要過來看一看。」

    他說到這裡,回頭見到馮宛有點警惕地看著自己,不由雙眼微瞇。轉眼,他便明白她在警惕什麼,當下冷笑道:「醜女人,莫非你以為此番前來,是想探晉人的底,以後有了機會好侵入晉地不成?哼!」

    語氣十分不悅。

    馮宛一驚,馬上知道自己犯錯了。她連忙伸手握上他的大手,溫柔說道:「子揚不要生氣。我只是,只是真不想看到我外祖父念念不忘的家鄉,也變得戰火漫延,白骨成堆啊。」

    說著說著,她的語氣中自有一份滄涼,衛子揚雖然還有所不滿,卻也不再那麼生氣。

    就在這時,一陣鈴聲響起,鈴聲中,一陣沙啞的歌聲傳來,「天道悠且長,人命一何促!百年未幾時,奄若風吹燭……」

    歌聲滄涼而悠長,隨著清風徐徐吹來,直讓人百感交集。

    馮宛聽得入神時,衛子揚在一側皺眉道:「這些人,有的沒有,怎地這麼多感慨?真不似我輩熱血男兒。」

    這首樂府詩,意境滄桑而惋歎連連,還真的沒有半點熱血。馮宛朝衛子揚看了一眼,伸手掀開車簾,朝後看去。

    只見後面二百步處,慢慢駛來一輛驢車。驢車上,一個鬍鬚拉渣,衣裳陳舊,臉上還帶著酒暈的中年漢子一邊放聲高歌,一邊仰頭喝著酒。

    他那驢車前,也沒有僮僕駕駛著,那驢子走了幾步,便停下來吃幾口草,又走了幾步,便拐入了左側的荒野當中。那漢子卻也不管,只自顧自地高歌著,飲酒著。

    馮宛久居胡地,一直見到的人,不是汲汲營營奔波著,便是粗魯廝殺爭搶的。她哪裡見過這樣的情景?

    她雙眼發亮,看得津津有味,一側的衛子揚見狀,倒有點哭笑不得。他此刻才真正發現,馮宛對晉地的感情,那是深入骨子的。任何一點異狀,她都是敬之仰之,慕之歎之。

    就在馮宛對著那醉漢看到津津有味時,只聽得右側岔道處,傳來一陣奔騰的馬蹄聲。馮宛回頭,對上那支煙塵高興的隊伍,說道:「與我們同路的。」

    衛子揚瞟了一眼,漫不經心地說道:「不過是只商隊。」

    馮宛搖了搖頭,道:「不是商隊,是一支世家隊伍。」

    說到這裡,她向左右吩咐道:「退到一側,緩緩而行。」

    「是。」

    那支隊伍越來越近了,煙塵瀰漫中,一陣銀鈴般的笑聲混合著讀書聲,誦詩聲,說話聲,飄入了馮宛的耳中。

    馮宛側頭看了看,好一會,她感歎道:「還真是富庶之鄉。」

    便是這麼一眼,她便看到,走在前面的那些護衛也罷,婢僕也罷,那衣著都極為精緻。豈止是精緻?看那布料,一個個都不弱於她身上的晉裳。沒有想到,她拿著先皇賜下的財富才敢大肆購置的衣袍,那材料,這些婢僕都穿得上。

    在她欣賞之際,那隊伍越來越近。

    這時,一輛馬車的主人似是注意到了他們,她似是說了聲什麼,當下,便有幾個護衛策馬而來。

    轉眼間,那些護衛便來到了馮宛的馬車前。他們朝著馮宛一福,道:「夫人安好。我家主人說,這種邊韁之地,流患頗多,幾位若不嫌棄,不妨與我等同行。」

    馮宛回頭,她對上那幾輛馬車,瞟了一眼後,微笑道:「既如此,恭敬不如從命。」

    「呵呵,夫人是個痛快人。請。」

    「請。」

    望著馮宛等人駛來,那馬車中,一個嬌脆的聲音不滿地說道:「母親,看這些人衣履陳舊,風塵僕僕,不過是些不起眼的庶民。與這種人為伍,沒的有損我們身份。」

    打扮華貴的婦人低聲訓斥,「你懂什麼?你看那些丈夫,個個身形高大悍勇。而且一支隊伍中,除了那輛馬車,便儘是這些可戰之士。在這邊關之地,一旦遇上什麼事,他們也是一份助力!」

    少女這才明白過來,她嘟著小嘴,與她後面的那些兄弟姐妹一樣,朝著馮宛的馬車猛瞧。不過那馬車車簾隨著晃蕩間,他們能看到的,只有偶爾露出一半面容的馮宛,至於衛子揚,他們看到的只是戴著斗笠的他,哪裡真看得清什麼?

    一會功夫,馮宛等人已經過來了。馮宛拉開了車簾。

    她的面容這般清楚地露出,便聽到對面的馬車中,發出幾聲隱不可聞的驚歎。嗖嗖嗖,更有好幾輛馬車,同時掀開車簾,向馮宛打量而來。

    那貴婦人也是雙眼一亮,她本來是安坐不動的,此刻不由微微前傾,含著笑,恭敬而客氣地對著馮宛笑道:「小婦人夫家姓周,乃建康人士。夫人生得好風采,不知是誰家女兒?」

    這時,她身後的女兒的嘀咕聲傳入耳中,「怪了,這婦人衣著如此普通,怎地氣度雍容至此?」

    此刻,聽到那中年貴婦問起馮宛的來歷,眾人都豎耳朵,認真傾聽起來。

    馮宛朝著周夫人一福,微笑道:「夫人過獎了,馮氏宛娘不過是趙胡之地的一個普通居客。

    「趙胡之地」四字一出,一陣嘖嘖聲四下傳來。好些人都收回自己的目光,鄙夷地想道:不過是一個蠻夷,這樣的人,可不值得相交。

    只有那周夫人,依然慈祥地打量著馮宛。馮宛身上的衣著,以及她身後護衛的衣著,確實都很普通。可容止容止,從來一個人出身如何,看衣著只是其一,最主要的還是看容止。眼前這位馮夫人舉止雍容得體,眉宇間別有乾坤,真不似一般的人。

    在周夫人尋思之際,馮宛的馬車轉向,夾在他們的隊伍中,緩緩向前駛去。

    坐在一側,衛子揚瞟了她一眼,淡淡說道:「這些人有點無禮。」

    馮宛點了點頭,她低聲介紹道:「周氏在建康之地,算不得一流世家。」頓了頓,她又說道:「我早就聽說過,在晉地有衣冠相人之說。他們對外表和家世看得太重了。不過,我們反正是來玩兒的,他們看不看得起,與我們有何相干?」

    衛子揚微微一笑,伸手握著她的手,閉上眼睛繼續養神。

    這時,一個好奇的聲音從旁邊傳來,「馮夫人,這位是你家夫主麼?」

    馮宛應聲轉頭,她對上一張塗著胭脂,衣著得體,頗顯秀麗的臉。原來是與周夫人同車的那個少女啊,馮宛揚唇一笑,道:「是啊。」

    那少女還在好奇地打量著衛子揚。不知怎麼的,衛子揚明明把斗笠壓得低低的,她能看到的,只是他頎長的身軀,和外露的白皙而修長的手。可她就是覺得有點移不開眼來。

    朝著衛子揚又盯了幾眼,少女眨著大眼好奇地說道:「馮夫人,你家夫主怎地不露出面容?嘻嘻,他這打扮,挺像一個江湖客的。」

    這時的晉人,行事說話以直爽隨性為美,這種由名士們衍伸到民間的風氣,也影響到了這些世家中。

    馮宛微笑點頭,道:「他喜歡這樣。」

    語氣中有點冷淡,這是拒絕再談下去的表現。少女怏怏地收回頭去。

    這時,她聽到母親在一側說道:「這位馮家郎君,應該是個丰姿超群的。」

    少女連忙轉頭,好奇地問道:「為什麼這樣說?」

    周夫人輕聲說道:「他身姿挺拔,雖是睡在那裡,卻自有一種風範。更重要的是,他剛才開口說話的聲音,十分動聽。」

    少女嘰嘰喳喳地說道:「那也不算什麼,林表哥不是也被士大夫們讚美著,說他宛如玉樹嗎?」

    周夫人搖了搖頭,她眉頭蹙著,卻是尋思起來。

    見母親不理自己,少女轉過頭,與後面的姐妹們,嘰嘰喳喳地說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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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自懷孕以來,失信成了家常便飯了。昨天水腫加重,我在醫院做檢查,累了一整天,回家根本沒有力氣碼字。今天更是睡到現在才完全恢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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