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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57節告誡(粉紅480+) 文 / 15端木景晨

    當著盛修頤的面,東瑗想小事化了,畢竟無憑無據,鬧起來家宅不和,對誰都沒有好處【衣香157章節】。

    可背後,東瑗總是覺得不放心。

    她想起出嫁前五姐對她說過的話:「……倘若懷了孕,不要吃薛江晚送的任何東西……不要對她心慈手軟……」

    當時薛東蓉情緒很激動,跟東瑗說她所言的那些話都是無稽之談,可東瑗身為穿|越異世的人,豈會忽視這樣的話?

    她早已預料薛東蓉亦是活過兩世的人,她對這一生能未卜先知。

    可能是很多事情改變了,薛東蓉的預言也發生了變化。東瑗懷孕時沒有受到任何的威脅。但是那些不好的事,到底是消失了還是推遲了呢?

    東瑗對薛江晚有過防備的,卻也沒有到草木皆兵的地步。

    在盛家子嗣這般單薄,在盛修頤對薛江晚毫不青睞的前提下,在一旦發生了事沒有人替自己撐腰的情況下,薛江晚敢害孩子?

    東瑗覺得有一點理智的人都不會如此【衣香157章節】。

    但是薛江晚一向愛險中求勝,去年她不是一開始到了鎮顯侯府,就挑撥東瑗和十一姑娘薛東姝的關係嗎?

    東瑗覺得旁人猶可,薛江晚是必須防範。

    哪怕這次盛樂誠哭得厲害真的跟她沒關係,也要防範她。萬一她犯渾,傷害了孩子,東瑗追悔莫及。

    這個家裡的姨娘,范姨娘雖然瞧著活潑,卻是個極其機靈的,她那麼開朗又潑辣的人,應該沒有求死之念。所以在盛家子嗣艱難的情況下,她不會傻傻想著去害孩子從而自己惹禍上身。

    陶氏和邵紫檀都有自己的孩子。他們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孩子考慮,是不敢貿然行事的。

    只有薛江晚,既無子嗣牽掛,又不夠機敏。倘若旁人借她的手害人。她定會上當,成為槍使。

    東瑗想著。盛修頤已經從淨房出來,催促她快去盥沐。

    誠哥兒已經睡了,東瑗把他放在枕邊。就去了淨房。

    是薔薇服侍她洗漱。

    東瑗想起很多話想問薔薇的。都耽擱了下來,就對她道:「你明日身上的差事都推了,早上陪我去給夫人請安,回來我有話和你說。」

    薔薇道是。卻能想到是什麼話,臉上不由湧現紅潮。

    東瑗笑了笑。

    她從淨房出來。薔薇安排乳娘在東次間臨窗大炕上睡,自己也再一旁的榻上鋪了鋪蓋,今晚她和橘紅值夜。

    半夜裡,盛樂誠醒了一次。乳娘餵了奶,他吃飽後,沒有立刻睡著,而是睜著眼睛看東瑗和盛修頤,大約半柱香的功夫才再睡去。

    盛修頤對東瑗道:「他從前睡得特別多,不會醒這麼長的時間……」

    東瑗就笑道:「慢慢他醒的時間越來越長,就越來越磨人了。」

    夫妻倆看了孩子半晌,才各自睡下。

    盛樂誠橫在中間,睡得香甜。他有輕微的呼吸聲,東瑗一點也不覺得吵,反而安心極了。

    次日早上,又是盛樂誠先醒的,醒來就大哭。

    這回不僅僅是餓了,還拉了。乳娘替他重新洗澡換了尿布,餵了奶,他立馬就不哭。

    除了薛江晚抱的那次,盛樂誠真的只有餓了或者尿濕了才會啼哭。

    到底薛江晚做了什麼,讓她一抱著盛樂誠,盛樂誠就大哭不止啊?

    吃了早飯,盛修頤去了外院,東瑗則先送盛樂誠回了楨園,叮囑滿屋子的丫鬟婆子要盡心服侍,才帶著薔薇去了盛夫人的元陽閣。

    今日卻遇到了二爺盛修海。

    他和二奶奶一起來給盛夫人請安。上次因為袁家小姐的事,他被盛昌侯打了一頓後,聽說臥床了七八個月……

    東瑗跟他們夫妻行禮後,坐在炕沿的太師椅上。

    二爺就跟盛夫人說了來意:「……五姑丈邀請我們兄弟去東郊明湖泛舟踏青。我昨日已經把帖子給了大哥和三弟,他們都有差事,不能去。」

    五姑丈,是說文靖長公主的大兒子。

    盛夫人慈愛笑道:「他們都有事,那你去吧,代你大哥和三弟跟五姑丈告罪。」

    二爺道是。

    「娘,五姑奶奶說河岸圍了幔帳,可以遊玩。今日天氣好,讓大嫂帶著我們也去逛逛吧。」二奶奶葛氏笑道。

    明天就是清明節,除了祭祖,還有東郊明湖的踏青。

    每年這個時節,權貴人家會在河岸搭設幔帳,供家裡女眷們遊玩、洗穢。

    東瑗曾經也去過一次,很沒有意思。

    處處都是幔帳和人影,不能拋頭露面,沒有了踏青的樂趣。只有從未出過二門的貴族夫人小姐們嚮往不已。

    東瑗正要開口拒絕,盛夫人已笑道:「你帶著芸姐兒、蕙姐兒和奕姐去逛逛,大嫂還有誠哥兒,哪裡走得開?」

    「是啊二弟妹,你帶著她們逛逛去,有新鮮的回來說給我聽。」東瑗笑道,然後問盛夫人,「娘,您要不要也去逛逛?咱們家也搭了幔帳吧?」

    盛夫人搖頭:「我一把老骨頭了,趕那個熱鬧做什麼?乏得緊。」

    二奶奶和東瑗就不再勸。

    盛夫人看著牆上的自鳴鐘,對二爺夫妻道:「時辰不早了,你們快些去吧。玩得盡興些,宵禁之前趕得回來就好了。」

    二奶奶和二爺忙行禮,然後讓丫鬟去通知盛樂芸、盛樂蕙和表姑娘秦奕。

    東瑗也辭了盛夫人,回了靜攝院【衣香157章節】。

    她在東次間坐下,對薔薇道:「你去跟薛姨娘說,前日她給誠哥兒做的小衣裳,花扎得好看。你讓她來,就說我請教她扎花。」

    薔薇不解。

    羅媽媽和橘紅也覺得薛江晚的花扎得很一般。

    府裡花扎得好的,是二房的七奶奶。

    尋芳則想起昨晚在楨園看到的事,頓時不語。

    薔薇雖不明白,也沒有問,去喊了薛江晚來。

    片刻。薛江晚就來了,穿著玫瑰紫二色繡芙蓉春暖的褙子,恭恭敬敬給東瑗行禮。

    東瑗讓小丫鬟端了錦杌給她坐,然後讓東次間服侍的人都出去。

    薛江晚心裡不停打鼓。

    等到羅媽媽、橘紅、薔薇、尋芳、碧秋和夭桃都出去了,薛江晚就起身。跪在東瑗面前。低聲哭道:「姐姐,昨日誠哥兒哭。真不是我害他!」

    看著她這樣,應該知道誠哥兒在這個家裡的重要性,東瑗的心就放了一半。

    「起來吧。」她柔聲對薛江晚道。「我沒有怪你的意思。起來說話。」

    薛江晚這才慢慢起身,依舊半坐在錦杌上,拿著帕子抹淚,低聲抽噎。

    「別哭了。」東瑗又道。聲音依舊柔和,「咱們說說話兒。你哭成這樣,我怎麼說呢?」

    語氣卻是強硬的。

    薛江晚頓時不敢再哭,道:「我失態了,姐姐見諒。」

    東瑗端起茶,輕輕抿了一口,放了茶盞才道:「薛姨娘,你知道世子爺有克妻的名聲嗎?」

    薛江晚好似心裡某處的隱秘被人窺視,身子微顫。東瑗倏然這句話,好似一瓢冷水澆下來,薛江晚的心涼透了大半。

    「我…….」她想辯解幾句。

    「你定是知道的吧?這件事眾人皆知的……」東瑗打斷了她的話,繼續柔聲道,「你知道世子爺有克妻名聲,我難道不知嗎?難道侯爺和夫人不知嗎?」

    薛江晚的手倏然一緊,只差折斷了修長的指甲。那絲帕捏在她掌心,都皺在一起。

    她咬了咬唇,半晌才抬眸,一雙水靈清湛的眼睛望著東瑗,很無辜的模樣:「姐姐這話何意,我不懂!」

    東瑗笑了起來,眉梢微挑:「不過是想起了這樁子事兒而已。」然後頓了頓,又道,「我很清楚世子爺有克妻名聲,侯爺和夫人也知道。所以你們知曉這件事,我們心裡也有數。薛姨娘,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有了好東西,惦記的不止你一個人。」

    薛江晚臉色煞白,復又給東瑗跪下:「姐姐,我不曾起過謀害姐姐之心,也不想取而代之……」

    她的聲音雖堅定,眼神卻在抖動閃爍。

    「你起來!」東瑗聲音微微一提,「我何時說過你會害我?」

    薛江晚這樣,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她真的很好試探啊!

    薛江晚也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失了態,忙起來半坐在錦杌上,緊緊攥住了手裡絲帕,眼中已經有淚,很柔弱無辜。

    這副樣子…….

    東瑗又不是男人,她這樣無辜的嬌態,東瑗真消受不起。

    可是話還是要說到。她繼續道:「薛姨娘,我知道你不曾對我有個謀害之心,也不曾傷害過誠哥兒,我心裡都有數。薛姨娘,你是我的滕妾,雖是貴妾,卻無子嗣傍身,我倘若失了恩寵,甚至死了,你會有什麼好下場?

    不說你沒有世子爺的憐惜,就說你後來居上,夫人和侯爺,甚至世子爺,誰會青睞你?你若是有了害我之心,不也是在害自己嗎?我難道連這個道理都不明白?我就算是懷疑天下人,也不會懷疑到你頭上啊。」

    句句都是反話。

    她只是希望薛江晚明白,她是依靠東瑗在府裡生存。而東瑗自己的生存,依仗孩子。

    這個孩子不僅僅是東瑗保命立足的,更加是薛江晚保命立足的。

    點到了此處,假如她還有歪念,她這個人真的是無可救藥了。

    先禮後兵,防患未然,東瑗能做的暫時只有這些。

    「你回去歇了吧。」東瑗端了茶,「我的話,你記在心上,別多想了……」

    好似她這番話不是告誡薛江晚,而是怕她因為誠哥兒的事多想而憂心一般。

    薛江晚起來,渾身有種無力感。

    為何她覺得自己的心思和念頭,在薛東瑗面前,毫無遮掩?為什麼她覺得薛東瑗能看到她內心最可怕的?而且看得一清二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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