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眾神之淵 文 / 田十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眾神之淵
張怕一瞧，這傢伙真拽，想喝酒還不肯張嘴要，無奈之下，將酒瓶拋過去，自己又拿出一瓶說道：「獨飲無味，陪我喝點兒。」
十四也不客氣，接過玉瓶，打開酒塞，仰鼻一嗅，很滿意這股味道，沖張怕攤開右手說道：「酒杯。」
張怕無奈了，這傢伙喝酒還挺講究，在儲物袋裡翻出個玉杯丟過去。見他只拿出一個杯子，十四有點不滿意：「你不用杯子？」
張怕只好再給自己翻出一個杯子，又倒騰出幾塊肉乾，隨手丟在二人之間的空中，平平懸浮著，連盤子都省了。
十四終於滿意說道：「有酒有肉才愜意。」抓過一塊肉乾咬一口，歎氣道：「好久沒吃過東西，真香。」又斟滿酒杯，仰脖幹掉，再滿一杯，再幹掉，連乾三杯之後說道：「喝酒的樂趣，就在於倒滿酒杯再喝掉它。」
張怕聽的希奇，還有這種說法？不過十四一向古怪，由得他胡說八道。張怕自喝自吃，又放出小藥兒小火兒，大夥一起吃個痛快。
因為小火兒曾經酒醉鬧事，這次堅決不給他機會喝多，只一杯打發了事。
二人對坐無言，各喝各酒。過了會兒，十四好像想起什麼事情，眼神有點呆滯，有點感懷，面上卻露出淡淡笑容。
張怕暗道：會笑就好。
兩位高人喝酒，即便是靈酒，也只感覺到些微辛辣，很快喝光千斤靈酒，張怕又拿出一瓶丟給十四。十四接下酒瓶，收起來說道：「不能一下喝光。」然後鬆開雙腿，不再盤坐，而是仰天倒在冰面上，看著空中迷亂的狂風發呆。
很快一日過去，第二日，十四繼續喝酒，這次喝的很少，只喝下十幾斤，便收起酒瓶。他怕喝光了，再沒有了。
張怕來神界，攜帶酒水不多，一共三百多瓶，對於擁有無限時間的神祇來說，這些酒確實喝不了多久。
如此幾天下來，十四面目終於不再冰冷，終於有一天主動開口和張怕說話，讓張怕很是感歎，酒真是個好東西，甚至能融化寒冰。
當時，十四端著酒杯，小口慢飲，突然說話：「你是怎麼認識十三的？」張怕在震驚這傢伙肯和自己說話的同時簡單說出天雷山事情。聽到十三郎和農達重傷，十四輕笑一下說道：「他就是好奇心重，喜歡多管閒事，又受傷了。」
張怕不想背後議論人，便沒有接話，十四繼續說道：「上次喝酒是在凡界，只是普通酒水，大缸裝的那種，遠不如你這些，也沒有喝多少，一共兩斤……」
他沒頭沒尾的說句話，張怕聽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只是覺得當時肯定發生什麼事情，讓堂堂神界高手連喝兩斤劣酒的事情都不肯忘記。
想了想問道：「就是因為那次喝酒，私下凡間，被判監囚十萬年？」
十四苦笑一下說是，又說：「十萬年，呵呵。」
這句話算是感慨，讓張怕更迷惑，他在凡間到底做了什麼事情，要被關十萬年？想要問清楚，又怕惹十四不開心，只好忍住不問。
十四感慨一句，換話題問張怕：「他們為什麼找你？你做過什麼事情？就算眾神再不喜歡伏神蛇，也不可能堂皇追擊，這是逆天大罪，更何況還有神宮曦衛參與其中。」
張怕苦笑道：「我去過祖塋。」
「哦？去過祖塋又如何？」十四也有不明白的事情。
張怕沒辦法細說，說的太細，會把判神賣出來，也會透露伏神蛇曾吞噬祖先骸骨的事情，於是簡單回道：「我把祖塋給挖了。」
十四聽的一愣，然後哈哈大笑：「有意思，神界總算來了個有點意思的傢伙。」跟著又問：「挖了以後呢？」
「挖了以後？當然是逃命。」張怕回道。
不想十四卻是輕輕搖頭：「挖曦族祖塋，判神為何不判罰你，反幫你逃跑？還讓我來幫你？你隱藏了什麼事情沒說？」
鬱悶，就不能有個笨蛋麼？我努力隱藏不說，這傢伙只隨便一想，便發覺有問題。張怕看著十四無語，實在不想說出伏神蛇吞噬祖先骸骨的事情。
見張怕愣愣看他，十四略微一想，輕聲道：「是了，伏神蛇，你帶著伏神蛇去挖祖塋，因為照顧伏神蛇有功，判神才沒有罰你，那傢伙對曦皇族人甚是愛護，對你算是愛屋及烏。」他替張怕想出一個借口。
張怕聽後不敢有反應，神界無笨人，自己隨便一個動作，都會讓他發現到什麼。可是他不說話，十四依舊發現到問題：「還是不對，帶著伏神蛇挖曦族祖塋，你身邊的伏神蛇為何不攔你？你挖的可是他們祖宗的墳。」
張怕聽的無奈之極，猜吧，累死你也猜不到是伏神蛇吃掉自己祖先骸骨，從而實力暴漲。想到這裡，張怕也發覺到有些不對，只吃骸骨就能增長實力？那些白色石頭必然不是骸骨那麼簡單。
倆傢伙無語相對，各自琢磨自己的事情，這時候，星外又有來客。十四眉頭一皺，低聲說道：「藏起來。」張怕便再次鑽進冰層中，外面由十四做好掩蓋。
才藏起來不久，空中飛來三個人，為首者竟然是大閣老，一身紅袍加身，身邊跟著一名金衣曦衛，和一個身穿黃衣的小白臉。
三人停在十四面前，大閣老說道：「不想你竟然出來了。」
十四沒回他話，看向金衣曦衛，冷聲說道：「是不是想讓我殺你？」這名曦衛是前些天來過的那人，發現十四後，報回消息，現在引大閣老而來。
金衣曦衛抱拳道：「屬下職責所在，請十四公子見諒。」話說的乾脆利落，好像渾不畏懼生死。
十四輕輕一笑：「擱以前，唉。」邊說邊搖下頭，好像是感慨自己心軟了。
大閣老當然不會讓他繼續追究曦衛，當下說道：「十四，跟我回紅閣。」十四笑道：「紅閣？回去做什麼？」
他們在上面說話，冰下面的張怕聽的卻是震驚連連，他見過大閣老，老人家很厲害，可是這麼厲害的人，竟然發現不到近在咫尺、藏在冰下的張怕，這個十四到底有多厲害？隨便做個結界，便可以瞞人耳目。
冰上面大閣老沉聲說道：「農王身死，祖塋被挖，神宮內亂不止，難道你只看著不管？」
十四搖頭輕聲說道：「當然不會只看著不管，我連看也不會去看。」前面半句話說的很好，給予人希望，後半句話卻一是一棍子打死，簡直冷酷無情到極點。
大閣老怒道：「不要忘記你是紅閣傳人！」
十四輕笑道：「紅閣傳人？我不稀罕，給別人吧，我背了好久這個名頭，早有些煩了。」
大閣老簡直要暴怒了，可是看著端坐不動的十四，知道即便自己再怒，也是於事無補，壓下怒氣輕聲說道：「農王已死，兵王要上位，難道你不想阻攔？」
十四聞言呵呵一笑：「他要上位？有那本事儘管去上，我倒要看看他怎麼上。」
大閣老見說什麼都是無用，真想擒他回去，可是十四是天縱其材，是天才中的天才，自己非其對手，只能輕搖下頭不說話。
這是黃衣小白臉開口說話：「樂和見過十四公子。」
十四抬頭看他一眼，沒說話。樂和繼續說道：「神界傳言，十四公子是第一天才，在下不才，想要請教一二，還望十四公子不吝賜教。」
十四聽的笑出聲來，問大閣老：「你知道說不動我，就找個打手來？想激我回去？」不待大閣老回話，十四轉過目光，看著樂和低聲說道：「你就是那個號稱眾神之淵的樂神？聽說你連判神都不放在眼裡？」
樂和回話道：「判神執掌神界律法，是我輩楷模，小子如何敢生出不敬之心。」話說的好聽，但是只說不敢不敬，卻沒說不如判神，可見這傢伙有多傲。
張怕在冰下也感受到這份驕傲，心下歎息，樂神？牛皮吹的再大又有什麼用？我就藏在你腳下，你都發現不了，還想和十四比試？原來神也會不知深淺。
不過，在聽到樂和說十四是第一天才的時候，張怕想起方漸，不知道他如今怎麼樣，有沒有突破。按說方漸比自己聰明，卻始終被壓著一頭，心裡必然不好受，可是運氣這東西實在不講道理，只要運氣夠好，縱然天才也無法比較。
冰下的張怕認為樂和狂傲，十四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淡聲問道：「你想做什麼？和我比試？」樂和糾正說道：「是請教十四公子。」
十四始終盤膝坐著，隨口說道：「沒什麼可請教的，你覺得比我強，那就是比我強，我認輸成不成？」
最後一句話驚住大閣老三人，神界第一天才的十四，竟然開口說認輸？怎麼可能？若不是他一身氣息廣博難測，大閣老甚至懷疑他是不是真的十四。
樂和滿心想要比試，突然聽到這句話，竟是呆在當場，不知道該說什麼。由此可見，只要給予足夠大的刺激，即便是神，也會腦子不夠用，號稱眾神之淵的樂神就是活生生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