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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六百二十七章 敘舊 文 / 田十

    第六百二十七章敘舊

    張天放大叫一聲:「混蛋王八蛋,可算給老子回來了,關了我二十多年……」方漸一把掐住他喉嚨,沖張怕笑道:「回來了。」張怕也笑:「回來了。」方漸點下頭,接過小豬小貓,拽著張天放回屋,雪白院中只剩下兩個比雪還白的俏妞兒。

    二女粉面微紅,宋雲翳柔聲道:「回來了。」成喜兒說:「這一次去了好久。」張怕傻傻一樂:「抱歉,有些事情……恩,還好麼?」他想起鐵謀對藥媚兒的癡情,自己是不是也該有所表示才對?

    「還好,你呢?」二女同聲問道。張怕憨憨答道:「還好。」這個笨蛋實在不善於和女人打交道,一點都不會說話,於是院子遭遇一片寂靜。

    隔得會兒,成喜兒說:「回屋坐吧。」其餘二人趕忙說好,回到張怕的房間。他這個屋子幾十年沒住過,卻總有人收拾,還很乾淨,屋內家什簡單,一張床,一個蒲團,再無他物。三人進屋後連坐都沒地方坐,更顯尷尬,張怕重又問遍:「你們還好麼?」

    二女撲哧一笑,宋雲翳白他一眼說聲:「傻樣。」大大方方去床邊坐下,成喜兒也是嫣然一笑並排坐下,剩一個傻傻的張怕嘿嘿傻樂。他覺得很開心很高興,從心裡往外止不住的高興,面部肌肉也不受控制的堆出笑容,眼角嘴角一同上揚,眼中有喜悅有柔情。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想把這份喜悅這份甜蜜一直持續下去。宋雲翳成喜兒也是一臉甜蜜,笑意盈盈望著他。忽然成喜兒柳眉輕蹙,輕喝聲:「回去。」

    屋外頓時響起腳步聲,幾十個丫頭一窩蜂往內院跑,邊跑邊有人埋怨:「叫你別湊那麼近,偏不聽。」「廢話,湊那麼近都沒聽到,遠了聽鬼啊。」「興許他們沒說話。」「不說話?不說話呆在屋裡幹什麼?」「閉嘴,你想挨罰別扯上我們,想知道幹什麼自己去問,我們不想知道。」「沒義氣!」「你說在屋裡做什麼呢?」「閉嘴!」這次是許多丫頭一齊喊。

    張怕早發現丫頭們在鬼祟接近,但是不好說破,說出去更顯尷尬,這個壞人只能讓二女來當。

    丫頭們跑開,屋子裡再次寂靜下來,張怕鼓足勇氣,費好大勁說出句:「其實,有時候,挺想你們的。」二女面色又是一紅,成喜兒促狹道:「想誰更多一些呢?」

    張怕實在回答不出,留下句:「我去找張天放。」蹭地竄出屋子,留下開心大笑的二女。張怕就是個木頭疙瘩,能說出想念的話已經實屬不易。

    張天放正在屋裡怒瞪方漸:「再逼我?再逼我,老子不修煉了。」方漸悠悠說道:「愛煉不煉。」小豬小貓停在空中悠哉悠哉看他們爭吵。這時張怕到來,張天放大喜道:「什麼時候走?我跟你一起。」張怕真想楱他一頓:「我剛回來你就讓我走?」「哦,那你多呆兩天,咱後天走吧。」不知道他怎麼熬過的二十四年,顯然不想再熬下去了。

    張怕掃他一眼:「還沒結嬰?你現在跟我出去就是送死。」「我有鬼刀。」張天放說道。

    如果在以前,張怕會認為鬼刀勉強有自保之力,但是經過三次大戰,第一次在商集外以一敵六,大敗六人;第二次金家以一敵七,殺二人;第三次和金大對戰九日,後金二加入戰團,雙方勉強算是戰平。經過此三戰,他絕對知道頂階高手的可怕,想以一柄鬼刀與之相抗,實在困難。於是說道:「你先結嬰再說。」

    回望方漸,修煉到元嬰初階的頂峰,隨時有可能突破進階,笑問道:「進階丹吃光了?」方漸道:「哪能?那麼些丹藥都夠我吃到下輩子了。」

    張怕取出些酒菜:「不說廢話了,喝吧。」

    這時候瑞元帶著幾名弟子到來,張怕留下他們:「一起吃點兒。」在酒桌上說了點事情:「我又收了一批弟子,總人數一千五還多,留在天雷山上,以後讓你見見。」瑞元起身道:「是。」張怕笑道:「不用這麼拘謹。」

    他在考慮是否帶眾弟子返回天雷山,修行這玩意沒個盡頭,如果一直躲在荒蕪人煙的地方修煉,嗯,到死了也在修煉,那和早已死去有什麼區別?以他此時修為,加上天雷山法陣,試問誰敢輕捋虎鬚。當然,金大那樣的高手總是要計較計較的。

    想了想問道:「在這呆著可好?」瑞元幾人忙恭敬回話:「謝師叔護持有加,贈丹贈藥,給予各種幫助……」張怕笑道:「別說這些沒用的,在雪原一呆幾十年,無聊吧?」瑞元道:「修行本是孤寂路,耐不得寂寞如何修得大道?」

    這傢伙一勁唱高調,張怕有點無語,直接說道:「可想回天雷山?」

    張天放一聽就大叫起來:「回!」方漸瞪他一眼:「回你個頭!說好的,不用鬼刀,你什麼時候能擋過我十招,什麼時候可以離開雪原。」張天放耍賴:「老張讓我走的,你問他去。」張怕一腳把他踢飛:「少污蔑我,我什麼時候說的?」

    瑞元和幾位師弟互相看看,沉思片刻說道:「弟子雖為掌門,也不能事事替眾師弟做主,等晚上問過諸位師弟意見,再來回覆師叔。」

    張怕徹底無語,心說不用吧,我就問你一句可想回天雷山,你就要給七百多人開大會?這等材質,你不當門主誰當?

    幾人略微說會話,解散。晚間重又搞個聚會,丫頭們和張怕二十四年沒見,天雷山弟子更久,當然要湊一起熱鬧熱鬧。張怕覺得有點兒不好意思,每人分發一瓶靈酒,又一些靈氣丹生命丹,反正這兩種丹藥對他來說一點用處也無,還不如讓大家開心開心。

    瑞元當場詢問是否願意重返天雷山,眾弟子叫聲更高,幾十年難得有這麼放肆的一天,也玩個放浪形骸。至於回天雷山麼,大家學了本事都想人前顯耀,七百七十三名弟子在張怕無數進階丹的供給下,最低修為都是結丹中階,普遍是高階修士,更有數名弟子修到結丹頂階,這樣一隻隊伍放到哪裡都能嚇死人,大家變厲害了,自然想找仇人報仇,想回去祭拜師祖,想重揚天雷山門風。

    所以大多數弟子的意見是返回天雷山。

    張怕原本有些猶豫,因為金大的事情還沒解決,他不想讓弟子們和丫頭們涉險,可是轉念一想,自己是從無數次戰鬥中,嗯,事實是從無數次逃跑中成長起來的,應該也給眾人一次機會,於是問瑞元:「你怎麼想?」

    瑞元乾脆回話:「我的想法不重要,謹聽師叔教誨。」

    張怕暗歎口氣,這個瑞元,哪裡都好,忠厚本分勤奮認真,就是太老實一些,才想說話,一眾丫頭們跑過來說道:「回去回去,天天看大雪,看的眼睛都白了。」張怕笑道:「好,回去,明兒收拾東西。」

    張怕一語斷之,丫頭們瘋癲叫好,成喜兒和宋雲翳只是坐在不遠處看他,無論他做出何種決定,倆人都只是順從接受從無意見。

    因為張怕回來,因為要回天雷山,大夥兒就沒再修煉,洋洋灑灑玩了幾天雪,又東飛西跑的瘋個過癮。還是瑞元有責任心,來問天雷山報仇之事,在他看來,如今眾弟子也算學有多成,應該滅魔道四門,去魯國藥家和蠻谷金家報仇。

    張怕想想,把大家重新叫到一起,簡單說了說去金家尋仇之事,當他說出殺死三名頂階高手的時候,一眾弟子全然不信,只有方漸聰明,笑笑說道:「難怪你一回來就感覺有些不同,原來已經是頂階高手了。」笑容裡帶點兒落寞,也有點蕭索。一直是第一天才,也一直在努力,為什麼就是趕不上這個傻傻的張怕?

    張天放一聽,當即大叫起來:「頂階了?你修到頂階了?起來給我看看頂階高手是什麼模樣。」宋雲翳成喜兒二女相視一笑,無論張怕修到多麼厲害,在她們心中永遠是那個喜歡做好事的傻乎乎的小子。

    張怕隱瞞不說,卻被方漸猜出,笑道:「頂階高手算什麼,大家好好修煉,總也會有這樣一天。」然後繼續說故事,說金大到天雷山挑釁的事情。

    簡單敘說完事情,跟眾弟子說道:「魔道四門已經被徹底打殘,越國現在是六大派的天下,你想找人報仇也找不到,大部分死了。至於魯國藥家,相比較於魔道四門和蠻谷金家,手上沾染鮮血不多,我曾殺死一些藥家弟子,勉強算是報了點仇。我們最大的仇人是金家,是甲堂十人,我殺死三人,還余七人,但是金家第一高手金大肯定不會坐視不理,所以我們的敵人應該是整個金家,回到天雷山以後,首要敵人是金家,大家要做好準備。」

    他說做準備,說的是做好死亡的準備,希望眾弟子能夠明白。

    三日後大家整理好行裝準備出發,八百多人站在雪原上回望院落,門楣上有三個大字,雪山派。張怕輕輕一笑,袖袍揮動吹起雪原積雪,洋洋灑灑重新降落,覆蓋住整座院落,遠遠看就是個巨大雪包,看不出房屋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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