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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2章 案板上的魚 文 / 錦瑟華年

    當秦歌親眼看著傑克從那盒子裡取出一粒淡黃色的藥丸時,她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

    「這真的是解藥?」她的聲音緊張的發抖。如果是真的,沐雲帆就有救了。對。她要盡快拿回去,讓蕭念白鑒定一下。

    腦子裡這麼一想,秦歌的手就不自覺的伸了出去,想把那小藥丸接過來。哪知道這時候傑克卻迅速的將這藥丸放進了盒子裡,啪的一聲蓋上了盒子。

    「你這是什麼意思?」秦歌急了。她有種預感,這個傑克很可能想刁難她。「是覺得錢不夠嗎?你可以再說過數目,錢的問題我一定會滿足你。」她急急的說道。

    傑克笑了一下,這男人的臉笑的時候比不笑的時候更陰森恐怖。「秦小姐,不是錢的問題。只是我仰慕秦小姐已久,想請秦小姐去我那裡做做客。」

    秦歌雙眸倏然收緊,未等說話。就見傑克的右手優的抬了起來,在她眼前晃了一下。也就是這一下,秦歌只覺得一陣微香撲面,然後頭就開始發暈……

    再醒過來的時候。秦歌發現自己已經不再之前那間包廂了。她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入目滿眼的都只有二個顏色,黑色和白色。

    她死了?到地獄了?混沌中,這是秦歌的第一反應。

    敲了敲有些疼的頭,她翻身從身下的大床上坐起來。這時候她才仔細的打量這間屋子。這間屋子很大,卻很空,除了必要的傢俱之外沒什麼其他的東西。從傢俱的材質做工上來看。這些東西都價值不菲。可是這些東西的顏色都是那麼慘白慘白的,跟那漆黑色的窗簾相映在一起,簡直讓人有了一種入了地獄般的錯覺。

    這間屋子的主人一定是個極致冷酷的人,在他的心裡大概半點多餘的色彩都容不下。

    隨後秦歌的腦子裡翻出傑克的臉,昏倒之前的記憶也也漸漸回爐。她認定這裡是傑克的家。他說的,要請她來做客。可他為什麼要這樣做?難道他已經知道了自己和沐雲帆的關係?秦歌想起安逸辰對她說過的那些話。他說傑克和沐雲帆有些摩擦。那麼,這次沐雲帆中毒其實就是傑克在後面搞的鬼?

    各種猜想擠在腦子裡。讓她的腦子更疼了。縱頁向才。

    這時候,門被推開了。她立即警惕起來。瞪著門口。

    「逸辰?」秦歌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看見安逸辰。她以為第一個出現在她面前的人一定是綁架她來這裡的傑克。可沒想到不是。

    「小歌。」安逸辰輕喊了一聲,秦歌盯著他的臉,只覺得今天安逸辰的表情怪怪的。從前,他見她時總是面含淺笑,而今天,他臉上的笑一丁點都看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嚴肅……不,不只是嚴肅,那眉宇間似乎還多了一點點陰沉。這種感覺就好像傑克一樣。

    秦歌皺了眉:「我怎麼會到這裡來?逸辰,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對不對?」

    潛意識告訴她,安逸辰一定與這次綁架事件脫不了關係,雖然她很不想相信,可是感覺騙不了人。

    心一點點的沉到了底,看著安逸辰的臉,她的耳邊又突然迴盪起一聲槍響。那一槍是安逸辰打死楚天的。那時候他的臉色,彷彿就是現在這個樣子。

    「你說話,你為什麼不說話?」

    秦歌叫了起來,安逸辰越沉默就越說明她的猜測是正確的。事實上,她寧願安逸辰否認她的猜想。那樣至少她覺得,眼前這個人還是有人性的。

    可是,她終究還是失望了。安逸辰的目光緊了一緊,聲音也涼薄了許多:「小歌,你想的沒錯。是我讓傑克帶你來這裡的。」

    「為什麼,你到底想幹什麼?」秦歌像一隻憤怒的小獸,眼前這個人,他怎可以這樣對她?就算她一直沒有喜歡過他,可是至少她並沒有把他歸於壞人一類。可他呢?原來他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

    「我喜歡你,或者說,我愛你,就是這樣。」

    「喜歡?愛?愛我就能這樣對我了?還有雲帆身上的毒是不是也是你下的?整個事情都是你做的對不對?」秦歌忍無可忍的吼道。

    喜歡,愛,這些都是他做壞事的理由?這是什麼狗屁邏輯?愛一個人,就是給她心愛的男人下毒,就是把她綁架到這裡來?

    「安逸成,你跟安娜一樣,都是混蛋。」她從齒縫裡擠出這句話。

    而安逸辰,並沒有吭聲。他等到她的怒氣發洩完了才開口:「沒錯。都是我。『蝕骨』是他該受的。我姐姐變成現在的樣子,他沐雲帆難辭其咎。我們安家的顏面盡失,他更是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如果不讓他付出點代價,我們安家怎麼立足?」

    安逸辰的眼中迸出點點凶光。那種狠色絕對不亞於他一槍打死楚天的那個時候。

    「原來你這麼恨他。」秦歌道。

    安逸辰笑笑搖搖頭:「也不是,只是這樣,我還不至於如此。小歌,我為什麼給他下毒,你該最清楚。名聲,說白了只是身外之外,我並不是特別在意。但是,我卻不能容忍他佔有我心愛的女人。憑這一點,他就得多吃點苦頭。」

    「你胡說。」秦歌厲聲打斷他的話,「我們是二情相悅,根本不存在佔有不佔有。我早就跟你說過,我對你沒感覺,只是當朋友。是你自己要鑽牛角尖,憑什麼把這個帳算在雲帆的頭上?」

    這是她第一次當著別人的面承認她愛沐雲帆。現在,她真的好後悔,好後悔會冒這個險跟安逸辰做這種交易,以至於現在困在這裡出不去。

    她困在這裡事小,重要的是沐雲帆,他知道她失蹤該是多麼著急?還有

    ,解藥的事情已經沒了著落,他中的『蝕骨』又該怎麼辦?

    秦歌臉上的焦灼深深的刺激了安逸辰,她說出的那句『二情相悅』更是刺耳。

    安逸辰的臉上掠過一陣冷笑,「小歌。你現在說這些都沒有用了。因為,沒有我的允許,一隻蒼蠅都無法從這裡飛出去。」

    「你到底想怎樣?」

    秦歌問道。安逸辰微微挑眉,想了一下:「我打算帶你回美國去。」

    「雲帆呢?你真的要害死他?」

    安逸辰說帶她去美國,她並不意外。美國是安家的大本營,在那裡很多事情都會好辦一些,所以他帶她回去很正常。

    可是,她走了沐雲帆怎麼辦?安逸辰會放過他嗎?

    秦歌的目光緊緊的盯在安逸辰的臉上,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她知道,如果安逸辰執意要讓沐雲帆死,依她現在的處境好像什麼補救措施都做不了。

    安逸辰沉默了一會,反問一句:「你希望我放過他?」

    這一句似乎是廢話,不過秦歌還是認真的回答了:「是的,我希望你放過他。你放過他,我或許還會跟你走。但是,如果你真的害了他。除非我死了,否則我絕對會讓你以命抵命。」

    秦歌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喊出最後四個字。她知道這些狠話或許一點作用都沒有,可是她要通過這種方式來表達她的決心。不管有沒有用她都得讓安逸辰知道,想得到她秦歌,就一定不能傷害她愛的人。

    這些話讓安逸辰臉上的暮色更濃了幾分。他又沉默了,一時間這房中的空氣彷彿都凝結了。

    過了好久,他才點頭:「好,我答應你。」

    「那解藥呢?我要親手把解藥交給雲帆,看著他平安。」秦歌緊忙跟道。現在她已經不相信安逸辰了。只有她親眼看著沐雲帆平安,她才會放心。

    可是,安逸辰卻果斷的拒絕了她這個要求。他的聲音和臉色一樣的冷酷,「不可能。我不會讓你再見他。至於解藥……」

    他頓了一下:「解藥我早之前就交給你了。」

    「什麼?」秦歌驚叫一聲。不知道安逸辰葫蘆裡又賣的什麼藥。

    「就在我送你那條項鏈裡。項鏈的搭扣是空的,裡面有解藥。」

    安逸辰道。秦歌張了張嘴,半天沒有發出聲來。|.

    「小歌,我允許你給沐雲帆打個電話,或者發一封email都可以。但是見面,絕對不行。至於你的孩子……恩,我想還是留給沐雲帆比較好。我並不希望我們之間多一個跟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孩子。」

    安逸辰沒有什麼表情的道。秦歌聽完了,身子突然一軟,癱倒在了地上。安逸辰彎腰伸手去扶她,卻被她犀利厭惡的眸光制止了。

    「別碰我。讓我想一想。你現在出去。我要靜一靜。」

    她有氣無力的說道。安逸辰的手僵了一下,慢慢的收了回去:「好。」

    他只說了一個字,之後就轉身緩步走出了房間。秦歌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久久都沒有爬起來。

    她恨自己輕信了這個人,可是恨自己又有什麼用?現在她就好像案板上的那條魚,安逸辰舉著一把刀在她的頭頂,他想怎麼處置她都行。最重要的還有沐雲帆,他的毒真能解嗎?還有寶寶,她的孩子,難道真的就此生無緣再相見?

    秦歌的心劇烈的疼起來,那種疼,就好像有人拿了一把小刀,一片一片的在剜她心上的肉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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