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72.東城之戰 文 / 逆水之葉
二人早已到了入微的境界，內力凝聚至極，一絲一毫的內力皆不會浪費，以有限的內力尋求無限的續航能力。是以絕不會出現一般高手那種勁氣橫空的景象，亦只有在其身旁細細觀看，才會發現宋缺的刀鋒斬過，似連空間都為之扭曲，這是一種氣凝聚到極致的現象！
手掌在刀柄上一撞，刀刃竟就那麼斜斜掃過石之軒的腰身，石之軒便好似整個人皆不存於世間一般，天刀穿身而過，而石之軒依舊掣掌擊來！
宋缺忽而雙目射出猶如閃電般的光芒，左手拿住刀柄，刀身自頸間穿過，刀尖斜刺至右肩之後！
「叮！鐺！」
一輕一重兩道響聲幾乎同時響起，只見石之軒一掌擊在刀身之上，而另一聲卻不知從何處發響！
石之軒微微一笑道：「倒還有點樣子，這是你天刀八式之中的哪一式呢？」
宋缺左手一震，天刀脫手在空中一旋，身隨刀轉，長袍飛舞，天刀再次回到右手，刀勢不停地冷然道：「不死印法，不過如此！若你石之軒已然技窮的話，今日定要命喪宋某刀下！」
無漏寺。
李淵汗顏道：「殺雞焉用牛刀，此等小事，何須勞煩大哥出手，讓元吉去便是。」
羅凡目光寒芒閃爍，掃至李元吉身上，四周圍溫度驟降！
李元吉的武功僅次於李閥第一高手李神通，只怕比李淵還高，一雙虎目毫無畏懼，猛地與羅凡迎上！
雖然神色未變，看似勢均力敵。但羅凡一眼便能從對方的氣機上看出對方的虛實，對方的氣機流動便如一張地圖一般分佈在羅凡心中！
羅凡明顯感到他此時的氣幾乎悉數往雙眼流去，週身諸處皆氣機薄弱，顯然是咬牙苦撐！
「哼！」一聲冷哼如同一柄利劍刺在李元吉耳中！
「噗！」一口鮮血噴出，這位李閥排名第二的高手李元吉直挺挺地向後栽倒！
天子望氣，談笑殺人，這便是心劍照影大成的威力！
心感是羅凡自倚天世界便已經練成的。已經使用多年，慢慢運用純熟之後他亦慢慢將心劍照影這門功法吃透。
這門功夫本就是一種對氣（亦或對能量）的感應，通過感應自己散發之氣來感應物體，通過感應他人散發之氣來感應武功招式，就好似眼睛捕捉折射的光源產生視覺，與天子望氣術有異曲同工之妙，是以產生這種效果並不奇怪。
三千大道，殊途同歸，實際上後期徐子陵的井中月心法也能做到這一步。他對戰石之軒之時便有過這樣的感應，只是他沒有破氣式的支撐，亦不知道天子望氣這麼一門功法，因此並沒有羅凡這麼懂得運用罷了。
以李元吉的武功公平決鬥的話，羅凡確實要花費一番功夫才能收拾他，怪只怪對方想要裝逼。因此只能遭雷劈。
羅凡不屑地瞥了李元吉一眼道：「這小子還不如方纔那個，去有何用？」
人影一閃，已飄然而去。
原地只留下李淵等人面面相覷。半響李元吉從地上站起，腦子裡依然昏昏沉沉，李淵沉聲自語道：「大哥神功蓋世，何愁石之軒不死！」
沒有人注意到的是，就在所有人愣神的時候，李建成一雙眸子閃爍出全不等同於外界所傳之魯莽的智慧光芒，附在身旁一名親衛耳旁悄悄說了些什麼，那人領命而去！
城東一處陽光難以射到的角落，羅凡冷然道：「我早猜到你會來的。」
臉覆重紗的祝玉研現身羅凡身後，柔聲道：「你憑什麼猜到我會來呢？今日的岳山再非昔日的岳山。大清早便有大唐皇帝來拜侯你。」
羅凡冷笑道：「有話直說。」
言簡意賅。
祝玉研移到他身前，語氣轉寒道：「你這不近人情的性格何時才可改過來，信否我把明月的女兒殺掉。看看你如何傷心難過。」
羅凡雙目射出岳山式的凌厲精光，不眨半下的盯著祝玉研，冷然道：「你可先試試能否從此地逃脫！」
祝玉研忽然背過身，似要離開，又改變主意，幽幽歎道：「我只是一時氣話，你方才與石之軒交過手，對嗎？」
羅凡的表情猶如岳山陰冷沉狠，沉聲道：「怎麼？想找我幫你殺石之軒？」
祝玉研旋風般轉過身來，怒道：「我今天來並非要你出手幫忙，我祝玉研縱橫天下，誰能奈何得了我？」
羅凡冷笑道：「雖然字宇擲地有聲，但仍改變不了你天魔功缺陷的事實，你怎樣都鬥不過石之軒，因此只能來找我。」
祝玉研搖頭嬌笑道：「你仍是那麼自以為是，莫非你以為宋缺對付不了石之軒？」
羅凡冷哼一聲道：「即便宋缺能擊敗石之軒，也殺不了他，這一點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
……
長安城東門之外。
劍氣佈滿整個戰場。
只見可達志渾身浴血。
三人酣戰之際，只聽得「鏗鏘」之音不絕於耳，爆竹般響起，中間沒半點空隙！
可達志不愧為與跋鋒寒齊名的高手，他的刀法亦是於生死之間悟出，是以韌性極強，每每在死亡的威脅之下皆能以毫釐之差避開要害，甚至在死地求生，展開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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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致小龍女與宋智二位絕頂高手聯手依然久攻不下！
只是長林軍雖強，卻還是無法抵擋北斗天罡陣之威，已慢慢被清掃完畢，可達志再被宋智一掌掃中，猛地吐出一口鮮血，飛跌在地！
劍光閃爍，數柄精鋼長劍同時向他攻來，可達志連忙就地一滾，掃倒數名北斗營戰士之後，心中恨道：「援軍為何還未來？」
「全軍聽令，不要分散，我們殺出去！援軍馬上就到了！」可達志口中血沫噴出，一聲虎吼，舉刀奮勇向外殺去！
「殺！」李建成的長林軍畢竟亦是精銳，直到此時，依然鬥志未失，一聲嘶吼，向中央聚攏的同時往外殺出！
「大家跟我衝！」可達志奮力割開身後宋智刺來的長劍，擋住小龍女激射而至的劍氣，借力一刀砍翻兩名攔路的北斗營戰士，往外衝去！
與此同時，兩柄長劍自一個刁鑽的角度刺入他的肋下！
可達志再噴出一口鮮血，以他結實的肌肉夾住兩柄長劍，兩刀將二人砍翻，再次衝出數步！
即使是在交戰之中，宋智依然冷靜猶如一隻等待獵物的老虎，僅僅一眼，便將全場的狀況收入眼中，大聲喝道：「大家加把勁，不能再拖啦！刺此人一劍者，賞黃金五兩！」
重賞之下，必有勇士！不但是北斗營的戰士，連宋閥年輕高手的熱情亦被調動起來，兵器不要命般往可達志身上招呼！
……
祝玉研默然片晌，柔聲道：「我來找你，是念在一夜夫妻百夜恩，請你不要捲入長安的紛爭中，否則你將永無再戰宋缺的機會。」
頓了頓歎道：「你可以聽一次我的話嗎？事實上我從未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
羅凡冷眼瞧著她道：「過去的事情休要再提，如今的岳山已非當年的岳山，若你想成為我進軍刀道極致的障礙，可以試試看。」
祝玉妍發出銀鈴般的笑聲，接著以寒若冰雪的語調一字一字緩緩道：「岳山你聽著，要殺你的你的人多著哩！若你只懂逞匹夫之勇，該明白會有什麼後果。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吧？」
言罷倏然去了。
羅凡似無意間朝左後一處樹葉遮掩的高牆上瞥了一眼，冷哼一聲，心道：「天魔十八重？難怪你當日如此主動！今日便先放你師徒二人一馬！」
羅凡離去之後，距離羅凡不遠之處繼續現出祝玉妍的聲音道：「婠兒出關了？」
婠婠那如幽靈般的身影從空中飄下，柔聲道：「岳山果真已今非昔比了哩。」
祝玉妍沉默半響，問道：「我們師徒二人對付他有幾分把握？」
婠婠搖頭道：「他能看穿我們的虛實，我們卻看不穿他的虛實，換日**真有這般厲害麼？」
「狂風捲沙，沙塵無盡！我可達志是不死的！喝啊！」長刀已經整個被染成了血色，可達志手中之刀猶如龍卷，叮叮噹噹響聲不絕於耳，竟在這生死一瞬將所有攻擊盪開！
可達志腳步一個踉蹌，一雙虎目依稀瞪著前方的長安城城牆，援軍，依舊未至！
「咻！」一道劍氣射來，卻好似射錯了地方一般，自他腰間劃過。
可達志心中一鬆。
「鐺！」只見劍氣帶著極大的勁道擊中地上一柄長刀刀柄，銳利的刀身被這股巨大的力道擊得反轉而回，瞬間便將可達志右腳削斷！
正是六脈神劍！
無數長劍在可達志倒地之前由四面八方刺來，將這名與跋鋒寒齊名的青年高手整個貫穿！
「我是……不會死的！」可達志依然虎目怒睜，就好似一隻擇人而噬的猛虎，眼中烈火，似乎永遠都不會熄滅！
「你們的首領已經死啦，還不投降麼？」小龍女雖不愛理會俗事，她的智慧卻從來不輸於任何人！
「你們膽子確實不小！」一把陰柔悅耳，在這等時刻仍是不溫不火，似乎永遠都不會將任何事情放在心上的聲音從遠方響起，話語剛完，便好似從天而降一般，已經落入戰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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