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千一百三十八節 接觸！ 文 / 鉛筆刀
「量子衍碼異常，遠距離通信接收。」
「偵查艦隊，發現敵前鋒艦群。第五戰區，數量……三十二萬。主艦種，重甲護盾型，炮擊型！」
「偵查艦群，發現敵襲擾艦群，第三，第一，第七戰區，數量，三百二十七萬，主艦種，高速突擊艦，隱形襲擊艦，小型母艦！」
「我方前鋒脫離陣列！展開迎擊陣型！！」
「預計，二小時後與敵接觸。偵查艦群主體脫離中！」
「偵查艦群被發現，側翼遭受隱形敵人攻擊！警告！艦群遭受攻擊！！」
「第五艦隊，二十一中隊被殲滅，無人生還，七小隊，十五小隊被追擊，無法擺脫！」
「七小隊，十五小隊全滅。」
一聲聲緊張的匯報在頻道中傳遞，每個聽到的人都握緊了拳頭。這是進入六層奈落的第三十七天，人類艦群已經逼近了通往第七層的入口。隨著距離拉近，敵人的情報也越來越全面，一場大戰無可避免。
博卡，薩沙，乃至兩個聯盟的附屬種族，擺在人類面前的敵人數量超乎想像，其艦群規模甚至能將星空填滿。這是兩個陣營乃至旗下所有明的硬件實力，其強大之處令人窒息。人類聯盟雖然在數量上並不落於下風，但在質量上卻有著巨大差距。不管是科技還是船員的熟練度，都比不上這兩個擁有悠久歷史的老牌貴族。
當然人類也並非弱者。畢竟經過第二世界的多方聯合，人類已經聚集了一群同樣強大的盟友。再加上龐大的人口基數，人類並不畏懼『普通意義』的戰爭，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高端，也就是宇宙戰士的層面。
經過之前的戰鬥，誰都知道眼下宇宙誰才是主角。一個缺少宇宙戰士的艦群就算數量再多規模再大也不過是炮灰而已。就算有著潘多拉的能力，也不可能在這樣高端的戰爭中佔據優勢。
只有足夠數量，足夠強度的宇宙戰士。才能在這近乎窒息的戰場中尋求一絲生機。
伊甸中，議長默默的望著遠方，目光無比嚴肅。
他感覺到了，大戰到來前的寧靜。同樣感覺到了，生命的盡頭……
「薩爾瓊斯。」他沉聲說道，語氣平靜。
「下面就要交給你了。當大戰開始我將無法掌控艦群，伊甸的控制權也會轉移到你的身上。希望你好好利用它。」
「是，議長閣下。」薩爾瓊斯在他身後回答，臉色略微發白。
他也是一名合格的宇宙傭兵，但這次戰爭沒有他的位置。計劃早在出發前就確定好了。他將作為議長的替代者，主持整個戰爭的進程。如果順利，他會成為下一任議長，如果失敗，他也必須要將人類帶離絕望。
這是無比沉重的責任，就算是不參加直接戰鬥的薩爾瓊斯也感覺喘不過氣來。
也許，和單純的戰死相比，這種等待的煎熬更加折磨。
他耳邊充斥著頻道中交互的信息，一個個船員或沙啞或焦急的聲音。眼中看到的卻是議長的背影。曾經這個背影無比的高聳。就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給他無盡的信心。此刻看起來卻有些蕭瑟。
是連議長閣下也沒有信心嗎？
薩爾瓊斯問自己，又很快的搖頭，將這個念頭逐出腦海。
花園中，落葉紛紛。透過巨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腳下的艦群向前延伸。如同一張鋪滿了星空的地毯。薩爾瓊斯突然覺得意識有些拔高，彷彿要脫離這個身軀從另一個角度看待這個世界。看待他的明，他的種族，他的所有同類……
「我會做到的。」他輕聲說道。彷彿說給議長，又彷彿說給自己。
議長沒有回頭，只是目光閃亮了一下。然後低聲回答。「我相信你。」
他沒有說下去，因為最遙遠的星空已經爆發了第一團火光……人類的前鋒艦隊與敵人交火了。
數百萬的艦船在星空中交互衝突想起來一定非常密集，但實際上不是那麼回事。宇宙太大了。就算人類的艦船再大，實際上也微小的如同螞蟻。所以數百萬艦隻的交火只有在局部才能體現出激烈。無數光束交錯飛射，如同狂風暴雨一般。
最前方的戰場中，一隻人類艦群沉默突進著，如同一隻隻沉默的犀牛。艦船周圍都是敵人的光束導彈，爆炸不斷在艦外產生，艦內卻沒有人說話，甚至連吶喊都沒有。當最後的戰爭開始，人類表現出絕對的忍耐。死亡只是一個個數字，就算戰友在身邊爆炸，他們也只是沉默……與冷酷。
一個船員叼著雪茄立於船舵前，臉孔微微抽搐著。
他並不恐懼，因為哪怕戰鬥就發生在艦外，艦船內部仍然安靜有序。護盾在能量光束的衝擊下顫抖，彷彿激起漣漪的水面。船員的臉色也一明一暗。
他大口大口的吸著雪茄，按捺著心頭的怒火。他在等待……等待那個聲音……
「前鋒艦群，重突擊艦，突擊！！」
一聲命令突然劃破了艦隊頻道，船員的眼睛一亮，猛的將能量閥壓到了盡頭。雪茄的煙頭一瞬間燃燒了一大截。他大叫一聲。
「尼瑪！給我衝進去！」
「壓進去！」
「衝進去！」
「混蛋，去死吧！」
一瞬間艦隊頻道響起無數聲怒吼，無數個聲音匯成一股力量，一
個意志。只見所有前衝的重突擊艦都尾流大作，速度陡然提升到了極致。什麼燃燒室加劇老化，什麼動力引擎過載，都去見他媽的鬼吧！這是最後的旅程！！這是……
普通人的長矛！！
轟！！
數百道光束陡然集中，將衝在最前面的重突擊艦打成了火球。但更多的重突擊艦從它的火光中穿刺出來，帶著瘋狂的氣勢壓入了敵陣之中。艦首的護盾和裝甲在能量光束的攻擊下火光四射，卻絲毫無法阻擋它們的前進。它們是為了衝鋒而出生的戰士，一身鋼筋鐵骨，重甲厚盾，就為了這一刻的輝煌！
一瞬間，雙方的前鋒艦群衝到了一起，激起了此次戰爭的第一次閃光。那無數艦船衝鋒的場面，哪怕數千年後仍然徘徊在人類的記憶中，激勵了一代又一代勇者去奮鬥，去征服……
那時候，人類已經成為宇宙最偉大的明之一，可所有人都記得，當它們身為螻蟻之時，揮舞鐮刀的景象。
勇者，方能無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