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千五十一節 生命的褻瀆 文 / 鉛筆刀

    藍霧漩渦很大，但並不空虛，隨著血瞳等人前行，更多的線索出現在他們面前。

    一個個怪異的生命造物。

    一個個複雜的光能芯片。

    甚至是，一塊塊完全沒有出處的能量結晶，建築殘骸……

    隨著冒險的進行，大家發現藍霧漩渦赫然成了一個垃圾場，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都會出現。而他們之前遇到的天使僅僅是其中之一而已。在這裡他們看到了許多神話故事裡才會出現的生物殘骸，也看到了一些非常古怪的文明科技。光怪陸離的彷彿光影一般。

    不過眾人的臉色卻是越來越陰沉。

    因為在這些詭異的『雜物』中，他們漸漸發現了熟悉的東西。

    比如，一個泰坦。

    一個遠古泰坦。

    和之前的天使一樣，他也只有半截身軀。只是他並非是造物，而是真正的自然體。宇宙自然產生的生命。在血瞳等人的目光中，他的身體被解剖了，好像紙張一樣攤開，露出裡面複雜的生物結構。每一寸脈絡，每一塊肌腱上都有被動過手腳的痕跡。

    「這是……怎麼回事？」羅比面色嚴肅的摸了摸泰坦的一塊組織，沉聲問道。「我在上面感受到了怨念與仇恨。」

    「一個試驗體。」血瞳回答，同樣目光在泰坦的殘骸上巡弋。「這種痕跡我很熟悉，應該是一種對生物的研究過程。」

    「可為什麼會在這裡出現，難道博卡族曾經研究過泰坦？」

    「也許是，也許不是。」血瞳皺起眉頭。「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遠古泰坦應該是出現在博卡族之前，甚至有傳言說他們的歷史貫穿宇宙始終，從宇宙起點就存在了。作為原生種族，他們擁有許多生命的奧秘。」

    「所以博卡族要研究他們？」

    「不一定是博卡族。」血瞳回答。「雖然我們現在曙光王座，但不要忘記了。就算博卡族也不知道聖光螺旋真正意義。所以我們可以這樣想，現在我們所處的空間也許是另一個種族曾經使用過的。而這個種族，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著手對宇宙生命的研究。這個時間，甚至比博卡族的出現還要早，還要遙遠……」

    「另一個種族？」羅比的目光突然變得冷厲。「阿爾法？」

    「我不知道。」血瞳聳了聳肩。「讓我們繼續看下去吧……」

    隨著血瞳的話音，眾人繼續前行，很快有看到了第二個熟悉的『物體』。

    一個人類，準確的說，是類人生物。

    他有著人類的外形，但內部組織卻和之前的遠古泰坦有些相似。脈絡粗壯有力。肌腱堅韌的好似鋼絲。尤其是骨骼，完全是晶體化的，給人一種碳基和硅基生命混合體的感覺。和之前的造物一樣，他也早就死掉了，可是身上仍然保留著當初的修改痕跡。

    「這是什麼？」羅比有些奇怪的捅了捅這個『人類』。「遠古泰坦的研究成果？」

    「難道說我們人類也是被製造出來的？還用了遠古泰坦的成分？」

    「不要過早下定義。這只是類人生物，事實上這種外形並非人類獨有。早在人類出現之前就已經普及了。而且在我的感覺中與其說他是人類，更不如說他是……」血瞳皺了皺眉頭，心頭湧起一陣厭惡感。

    「克羅迪爾的前身。」

    「什麼！？」羅比猛然回頭望向血瞳。「你是說……」

    「只是一種感覺。」血瞳搖搖頭。「熟悉的味道。不過也只是個半成品罷了。」

    「他的身體過於追求強度，卻缺少了柔韌與再生力。只能說是最終造物的試驗體。而且還是失敗的試驗體。」血瞳的手指在這名男子的身上滑過。微微一彈。

    下一刻，這個男子就化為了飛灰，消失了茫茫的藍霧之中。

    「塵歸塵，土歸土。」血瞳仰起頭。眼中寒光閃爍。「對生命的褻瀆與愚弄。我對這裡曾經的主人，越發的厭惡了。」

    「可他畢竟在涉及神的領域。」羅比也感慨道。「他在創造生命。」

    「也在玩弄生命。」血瞳接著說道。然後繼續前行。

    第三個熟悉的『物體』是星獸。各種各樣的星獸，被解剖，被研究。

    第四個熟悉的『物體』是籐蛇族。類似植物的身體也被仔細研究過。

    但是第五個『物體』。卻讓血瞳等人的臉色都微微一變。

    那是一名美麗到極點的女子，有著柔順的金色長髮和白皙的肌膚。一雙聖潔的羽翼在她身後徐徐伸展著，散發出溫和的白光。女子很平靜。雙眼緊閉，睫毛修長，彷彿睡著了……

    可是在她的雙手之下，身體卻齊腰而斷，露出裡面鮮紅的血肉與內臟。

    「馬爾克族。」血瞳仰起頭，深吸了一口並不存在的空氣。

    他無法不這樣做，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按捺心頭的狂怒。說實話，他和馬爾克族並無多大交集。可是馬爾克族卻是在一開始就和克羅迪爾結交的盟友，萬年的忠誠不變，早已與克羅迪爾的血脈中留下了信賴的因子。

    眼看著過去的盟友遭受如此對待，血瞳也許不憤怒，但他的血脈卻不能不憤怒。

    可他卻不知道，這種憤怒，僅僅是開始而已。

    下一個看到的『物體』更加熟悉。

    灰色的翅膀，嬌小的身材。同樣是個可愛的女孩，但臉孔卻無比扭曲，彷彿在生前遭受過極度的虐待。小小的身體上穿刺出無數孔洞，鮮血早已流乾……

    「墜天使一族。」

    雙子姐弟一聲驚叫，齊齊投入了血瞳懷中，身體劇烈的顫抖著，彷彿受到了極大的驚嚇。她們並不畏懼血腥，可是在這裡看到了同胞卻有一種兔死狐悲的悲傷感。她們很害怕，害怕自己也是這裡的造物，也曾經這樣被擺放在虛空中，恣意的玩弄與修改。

    那種無法抗拒，無法逃避的感覺，甚至連自身存在都無法確認的感覺令她們心底發寒。

    這就是，創造生命的代價？

    「現在我有些相信了，也許這裡的主人真的是一個神。」羅比的聲音在虛空中迴盪，但語氣卻充滿了悲涼。「因為只有神，才會如此的冷漠，如此的殘酷。」

    「那就讓我們看看，這個神研究了這麼多生命，到底為了什麼吧。」

    血瞳沉聲說道，迅速前行。很快，他們就看到了想要的東西。

    一個被封印在巨大水晶中的生物，第一個完整的，沒有破損的生命。

    「博卡族。」

    「這就是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