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宇宙傭兵 第二九零節 醒來吧，從未屈服的我！ 文 / 鉛筆刀
第二九零節醒來吧，從未屈服的我！
房間中已是一片狼藉。大量的黑色烈焰在血瞳身上燃燒，摧毀著附近的一切。
黑色的烈焰中，血瞳雙目無神的呆立著，就彷彿一尊木雕泥塑。
如果有人在這裡的話當可以發現。其實血瞳的睜眼只是一個本能動作。和他的意識毫無關係。現在的他已經失去了神智。
不過失去神智卻不代表他的實力消失，相反，一股股強橫到極點的氣息正在他身上飛速施放。並好像烏雲一樣籠罩在整個城堡的上空。
那是何等暴戾，何等強大的氣息啊……哪怕是一無所知的普通人，都在這股氣息下噤若寒蟬。更別說城堡的那些護衛了。幾乎是一瞬間，整個懸浮城堡，包括下方的城市都彷彿死域。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看不到任何活動。
人們都呆滯的看著那道沖天而起的黑色炎柱。感受著直入靈魂深處的恐懼。就彷彿看到了天敵。
不知不覺中，第一個人渾身顫抖的暈倒，然後第二個，第三個……
沒人能在這股可怕的氣息前保持冷靜。這已經不是一般的精神壓迫了，而是一個上位的高級生命體在宣示他的存在。是絕對的生命等級差距。在這股氣息之前，只有同等級的生命才有發言的資格。低級生命唯一可選擇的就只有臣服。
這就是宇宙規則，自然進化的殘酷法則！
一個新的彗星級，正在瑟拉裡頓誕生！！
不過這些血瞳卻是看不到了。他此刻已經陷入了一種極為奇妙的狀態。
混沌……
不知道自己，不知道他人，對外界的一切毫無感應，就好像一個植物人。只是呆滯的站在房間中，任由黑焰擴散，任由氣息籠罩。
沒有人知道，其實這次在虛擬空間中的經歷。對於血瞳來說並不意味著毀滅。而是新生。
阿波菲斯之夢是進化考驗中最難的一關，之所以難，就是因為它的要求很特殊。一般的考驗都需要順從或者對抗來通過，但阿波菲斯之夢卻只有一個通過辦法，那就是毀滅。
阿波菲斯，本身是一個遠古神話中的神靈，掌管著痛苦與毀滅。阿波菲斯之夢既然以它的名字來命名，就足可見其中蘊藏著何等痛苦了。在過去的無數年中，不知道有多少人試圖通過這個考驗，卻只有兩人完成。而那兩人都最後進化到了恆星級。
但沒人知道那兩人之所以通過了考驗，不是因為他們有多堅強，而是因為他們都患有嚴重的精神分裂症。換句話說，他們本身就有自我毀滅的傾向。這才符合了阿波菲斯之夢的定義。而經歷過阿波菲斯之夢後，他們其中一個分裂精神被摧毀，這才陰差陽錯的通過了考驗。因為並不清楚如果通過考驗，他們才對外界宣稱是採用了對抗的辦法。
這本來就是一個錯誤。
阿波菲斯是痛苦與毀滅之神，又怎麼會允許採用對抗的辦法？它是那麼的暴戾與殘酷，要想通過它的考驗，只有徹底摧毀它一途。
每個人的心底都潛藏著一隻惡魔，阿波菲斯就是那只最可怕的惡魔。如果非要在進化考驗中評級的話，那麼阿波菲斯之夢絕對是最頂級！
血瞳並不知道這些，但他的性格卻在不經意中符合了阿波菲斯的定義。那就是絕對堅強的意志和強烈的毀滅傾向。
他是從x35末世中走出來的人。可以說在血瞳的意識中從來就沒有過軟弱這個詞彙。他不講道理，不會溝通。但他始終堅守著優勝劣談，你死我活的野獸法則。阿波菲斯對他的痛苦與折磨，只能引發他更強硬的反擊。
如果光是這些還好說，阿波菲斯之夢畢竟是最難的考驗，也許血瞳還不能戰勝它的夢魘。
可問題就在於，阿波菲斯之夢還做了一件事。它調用了血瞳的記憶，製造出血瞳最害怕，或者說最憤怒的幻象。同伴的死去場面。
這對於從小就在末世中掙扎，極度缺少溫情的血瞳來說。簡直就是逆鱗。他唯一能做出的事情，就只有毀滅。
徹徹底底的，將觸犯逆鱗的敵人毀滅。
這不關乎強大對比，不關乎對錯掙扎。只是意志，單純的意志。
所以血瞳通過了考驗，同時也毀掉了自己。
這看上去是一個無解的難題。阿波菲斯之夢只有一個通過辦法，可通過了就要毀掉自己的意識。似乎是一個死循環。但實際上這卻是一個昇華的過程。
破而後立！
阿波菲斯之夢很難，但越難的考驗就代表著收穫越大。阿波菲斯之夢最厲害的一點就在於，它通過毀滅來構造新生。
通過摧毀原本的意識，來凝聚出更堅強更強橫的靈魂。這樣的進化之路，整個宇宙也只有阿波菲斯才能做到。或許在短時間裡血瞳還看不到它的好處，但隨著他的進化，阿波菲斯之夢的收穫就會一點點展現出來。尤其是進化的後期。（我會告訴你它在進化到恆星級時有影響嗎？）
房間中，黑焰還在燃燒著，但血瞳的神智卻在一點點凝聚。
這是一個緩慢的過程，按照阿波菲斯之夢的規則恐怕需要很長時間。在這個過程中血瞳一直處於神智喪失的狀態。就彷彿一個植物人。
可就在這時，房門卻突然打開了，五號牛仔狼狽的翻滾進來。
此刻他全身都被汗水濕透。就好像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但仍然勉強的爬向血瞳，同時嘶聲叫道。
「血瞳……你……在做什麼？」
血瞳的氣息實在太強大了，在加上此刻他毫無神智。所以對低等生命的壓力是恐怖的，最起碼五號牛仔就差點沒被嚇死。
當時他剛回到自己的房間，還沒等和嘉麗說上幾句話。血瞳的氣息就彷彿烏雲般籠罩在整個城堡上空。當即就壓得他差點趴伏在地上。
作為一名宇宙戰士，他太瞭解這股氣息是什麼含義了。所以五號牛仔幾乎想都沒想，就衝向了血瞳的房間。
可他還是小看了血瞳的氣息強度。
也許是因為血瞳本身的素質，也許是因為阿波菲斯之夢的威力。反正血瞳的進化比一般的彗星級強大太多。一般的彗星級氣息頂多只能覆蓋幾公里，可血瞳的氣息卻足足覆蓋了一座城市。還引發了虛空能量的紊亂，在城堡上空製造出烏雲漩渦。
五號牛仔是即將進入流星級的戰士，對氣息的感覺自然更加強烈。所以他幾乎是一路爬著找到了血瞳。
可他看到了什麼？
一個渾身燃燒著黑色火焰，雙眼毫無焦點的木雕泥塑？
「血瞳！」五號牛仔掙扎著，一邊對血瞳喊道。「清醒點，這裡沒有你的敵人！」
沒有回答，血瞳依舊呆滯的靜立著，任由氣息施放。黑色的烈焰翻騰，竟是逼得五號牛仔再也不能靠近一步。
這樣下去，整座城堡都會被毀掉的……
「血瞳！」五號牛仔目齜欲裂，怎麼也沒想到血瞳會變成這個模樣。雖然他的提升對於自己是個莫大的幫助，可誰見過這樣進化的？這簡直是災難！
「血瞳……你這個傢伙……」五號牛仔狼狽的匍匐在地上，要緊了牙關。「那就不要怪我了。」
說著，他掏出了槍械，一槍就射向了血瞳的肩膀。
實際上他現在也看出血瞳有些不妥，這一擊警示意義大於傷害。
可他卻沒想到，血瞳眼下是什麼狀態？
失去了神智的他，**的本能卻還存在。五號牛仔這一擊直接引發了血瞳的戰鬥本能。
幾乎就想都沒想，血瞳的左手就猛的抬起。一下就抓住了飛射而來的子彈。黑焰一閃之下，合金構造的子彈頓時被融化成鋼水，從血瞳的指縫中濺射出來。
緊跟著還沒等五號牛仔反應過來，就看到血瞳的左手突然抬起，對他輕輕一按……
轟！的一聲巨響。
五號牛仔頓時感覺自己好像被一柄攻城錐迎面擊中一樣，整個人頓時飛射出去。沿途撞開了牆壁，撞破了房間，就彷彿炮彈一樣撞出了城堡。還沒等他落地就眼前一黑，徹底昏迷過去。
而在原地，血瞳還保持著舉手的姿態。眼中卻突然泛起了一抹神光。
「我……是誰？」
他呆呆的看著自己的手掌，腦海中一片混沌。黑色的火焰在他的身上歡騰，就彷彿活潑的精靈。
黑焰中，一幅幅似曾熟悉的景像在血瞳的腦海中閃過，又破裂成碎片。
那些影像有的是一個英俊牧師，有的是一對可愛的雙子姐弟。還有的是一個女僕……
畫面轉換，影像中出現了一個宛如惡魔的巨大身影，正在將一個敵人踩進地面。
然後血瞳眼前的景象又變了，回到了漫天風沙，遍地廢墟的一個破碎星球。
他看到了一個小孩在下水道中掙扎，看到了這個孩子為了獲得一點食物，用弱小的身軀與野獸搏鬥。一次次滿身傷痕的躲在角落裡，好像餓鬼一樣啃食著獵物殘骸。
他看到了這個小孩一次次被人嘲笑，一次次被人欺負。可是卻從未屈服。那雙幼稚的眼睛中，閃爍著狼一樣的目光。
他看到了這個小孩一點點成長，一點點變強。
最後，他又看到了一個女孩……抱著這個小男孩蜷縮在下水道的陰影中。用弱小的身軀為他擋風遮雨。
小男孩很倔強，小女孩很慈祥。
「那是……」
「我。」
血瞳無意識的呢喃道，雙手突然握緊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