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宇宙傭兵 第二三八節 惡魔左手與進化之始 文 / 鉛筆刀

    第二三八節惡魔左手與進化之始

    滅殺？

    血瞳不知道這個程序代表著什麼，但他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了。還記得他上次被野性細胞侵蝕的時候，芯核就曾經試圖啟動滅殺。

    事實上，這正是芯核對付強化細胞的最後手段。

    在克羅迪爾無數年的文明中，強化細胞始終是他們征服一切的基礎。不過對於這種好似惡魔般的細胞，就連克羅迪爾人也從心底感到畏懼。他們離不開強化細胞，又害怕它失去控制。所以就想盡一切辦法保證自己的安全。

    滅殺程序就是他們的底牌之一。

    這是一種利用強化細胞天生缺陷而使其自然死亡的程序。啟動滅殺之後，強化細胞會在千分之一秒內加快新陳代謝到百倍的速度。而基於它們本來新陳代謝的速度就快，加速唯一的結果就是讓強化細胞自然死亡。

    不過滅殺程序並不是絕對安全的。尤其對於已經與宿主融合的強化細胞來說，滅殺程序殺傷的不僅僅是強化細胞，也包括宿主本體。在歷史上就有無數個克羅迪爾戰士因為滅殺而死亡。所以在任何芯核的第一序列程序中，滅殺都是最後的底線。

    誰也想不到芯核為什麼會在甦醒的第一刻就啟動滅殺，但有一點卻是可以肯定的，就是初生的意識體絕對不是芯核的對手。

    一瞬間，血瞳就感覺自己的體內傳來劇烈的悸動，幾乎所有強化細胞都顫抖起來。這是對天敵的恐懼，以至於他都無法控制。而那初生意識體也傳來畏懼的思感波。那是真真切切的畏懼，甚至讓它不顧一切的擺脫與血瞳的對持。

    眼前一亮，熟悉的房間景象又出現在血瞳面前。他卻不由自主的雙腿一軟，坐到了旁邊的座椅上。

    最危險的時刻過去了，隨著芯核的甦醒。暴動的強化細胞再也不會給他帶來任何威脅。

    直到這個時候，血瞳才發現自己竟然出了一身冷汗，激射出的鮮血更沾滿全身。足可見剛才是多麼的危急。體內的某處，陌生意識還在不斷的發出畏懼與求饒的思感，就好像一隻瀕死前哀嚎的小獸。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血瞳突然對它有了些許憐憫。

    也許它對自己是個威脅，可它也是為了生存。對於這個陌生的意識體來說它只是一個初生的嬰兒，甚至連這個世界都沒有見過就要死去。可血瞳實在無法留下它，因為它實在太危險了。

    不對，等等！此刻已經有不少強化細胞取代了他的器官功能，如果芯核啟用滅殺，它們怎麼辦？

    腦海中瞬間閃過這一想法，血瞳不由自主的叫道。「芯核，等等！」

    「宿主要求確認，滅殺程序暫停。」芯核冷漠的聲音回答道。然後就不出聲了。

    不過就算這樣，初生意識體也不敢有絲毫異動。就龜縮在血瞳體內的一角。

    感覺著它的畏懼與惶恐，血瞳露出一絲苦笑。「芯核，如果啟用滅殺的話，我的身體會怎麼樣？」

    「正在掃瞄……基於強化細胞已經與宿主身體融合，啟用滅殺會同時危害宿主本體。初步判斷宿主存活可能為41%」

    只有41%？血瞳的心臟抽搐了一下，最終還是歎了口氣。「停止滅殺吧，如果你還能控制它們的話。」

    「宿主要求確認，深度掃瞄開始……」

    「掃瞄完成，強化細胞管理權接管，重建神經網絡，同步所有單位。能量池構建成功。初步判斷，繼續控制的可能性為98%，仍有2%左右的強化細胞有失控危險。但威脅性在承受範圍之內。」

    那2%的細胞就是初生意識體吧？血瞳立即明白過來。不過98%的控制權還是很出血瞳的意料。想不到這次芯核醒來比當初更加強大了。居然在如此惡劣的情況下仍能獲得98%的控制權。這是不是說明它也進化了呢？

    一想到當初獲得新單元後不久芯核就陷入了沉睡，血瞳似乎明白了什麼。

    「我可以利用它嗎？」

    「如果您需要的話，可以。」這次芯核沉默了足足很長時間才回答。末了又補充道。「但我無法保證您的安全。」

    「不，你已經做到了。」血瞳深吸了一口氣。再次凝聚起思感。

    這一次，他和陌生意識建立了聯繫，讓後向其下達了命令。

    說起來也奇怪，剛才還凶狠危險的陌生意識此刻卻乖巧的如同一個孩子，乖乖的按照血瞳的命令行動起來。只見它緩緩的離開了原本盤踞的地點，然後一點點的移動到血瞳的左臂當中。在這個過程中血瞳只覺得一股淡淡的涼意。左手上就出現一絲若有若無的紅色火焰。

    這是陌生意識的戰勢。只是它還不能完全控制，才會不由自主的宣洩出來。

    可以看出，這個陌生意識雖然剛剛出生，卻在很短的時間裡就成長起來。整個遷移過程中始終保持著小心謹慎，生怕引起血瞳的殺意。

    經過芯核的鎮壓，此刻屬於它控制的強化細胞已經很少。所以它很容易就遷移到血瞳的左臂。隨著它徹底融入血瞳的血肉，血瞳只覺得左手一沉，控制權又回到自己的手中。

    這個初生意識，居然連這一點都想到了。

    血瞳驚訝於初生意識的聰明。它交出控制權就等於剝掉了自己最後一層保護。這就好像動物界失敗一方會仰天躺下露出肚皮一樣，意味著它的徹底服從。雖然血瞳也不知道它是否還有其他手段，不過光從這一點上就難得可貴了。

    要知道它可是才初生僅僅半小時的新意識啊。這樣的成長速度，就是血瞳都覺得驚訝。

    不過……血瞳活動了一下手腕，感覺那紅色戰勢竟然受到他的支配之後微微一笑。這樣一來，他得到的好處可就太大了。

    一個潛伏在他左手中的強化意識體。一個具有戰勢的可怕細胞群落。這不是說明他同時擁有兩個戰勢呢？

    恐怕就在宇宙傭兵無數年的記錄中也從未存在過這樣的戰士吧？

    「你還真是個小惡魔。」血瞳看著自己的左手說道。「那就叫你惡魔左手怎麼樣？」

    左手的意識體依舊沉默，過了好一會才傳來微不可查的回應。看樣子是認可了。

    感覺著它還未小腿的恐懼與不安。血瞳想了想安慰道。「你也不用害怕。如果你老實的話。芯核是不會滅殺你的。我想聰明的你應該知道怎麼做。」

    左手悸動了一下，顯然因為血瞳又提到了芯核讓它恐懼，但轉瞬就平復下來。竟然隱隱又傳來了討好的意味。就好像一隻寵物在撒嬌一樣，讓血瞳啼笑皆非。

    如果不是親身感受，血瞳簡直難以相信這就是剛才兇惡無比的強化意識體。難道短短幾分鐘裡，它就已經適應了新的身份？

    這種可怕的適應性，實在讓人畏懼。

    血瞳當然不會因為它的服從而放鬆警惕。不過經歷了這些變化之後他卻是鬆了口氣。轉而開始查看自己的身體狀態。

    這不查看不知道，一看卻嚇了他一跳。

    整個軀體的狀態竟然好的出奇。不止剛才與強化細胞交戰而造成的傷害，就連之前連續使用能力而超載的損傷也一一修復。所有器官和細胞都煥發出驚人的活力。除了外表狼狽之外，他竟然感覺不到任何異常。

    血瞳試探著活動了一下身體，只覺得一股無窮的力量就體內迸發出來。就彷彿隱藏著一座火山一樣。其爆發力之強就連他都為之色變。

    「這還是我的身體嗎！？」

    血瞳驚訝的看著自己的身體，心中波瀾起伏。

    他當然很熟悉自己的軀體，因為這也是野獸的本能之一。可血瞳卻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的身體會這麼強，這樣……霸道……

    沒錯，就是霸道，因為血瞳已經找不到其他可以形容的詞彙。

    雖然外表依舊是那麼消瘦，可體內的每一寸肌腱，每一塊骨骼，每一根神經，甚至是每一顆細胞都蘊藏著爆炸般的力量。血瞳毫不懷疑此刻就算他不著寸縷，也絕對可以徒手拆掉一架鎧裝。隨隨便便一拳都能擊穿數十公分的合金鋼板。並且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隨著他的活動，他竟然從心底湧起一種想要宣洩的**。就彷彿他的力量無窮無盡，浩瀚如海。

    山橫在他面前，他要將其崩塌，川阻與腳下，他要將其踏平！

    這已經不是『人』的境界了。這分明是……

    「**的第一步進化。」

    血瞳的腦海中響起芯核淡漠的聲音。回答了他的疑問。

    「掃瞄的結果已經出來了，宿主與強化細胞的結合程度超過三級，已經達到了初步進化的臨界值。從現在開始，宿主將正式進入進化步驟。」

    「那我之前的不算是進化？」血瞳深吸了一口氣。有些疑惑的問道。

    「那只是準備。」芯核回答的毫不留情。「經過這次結合您才達到進化的條件。不過我需要提醒您，這段時間將非常艱難。」

    「有多艱難？」血瞳還在疑惑。就在這時，一股強橫的思感卻跨越了時間，跨越了空間。好像一張大網一樣籠罩住整個房間。

    僅僅一瞬間血瞳就臉色大變，眼中閃過一抹攝人的寒光。

    「彗星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