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宇宙傭兵 第二三六節 陌生意識 文 / 鉛筆刀
第二三六節陌生意識
剛一睜眼血瞳就感覺到體內的異樣。不過卻沒有露出驚訝之色。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經歷細胞暴動了。只是上一次他面對的是單元野性細胞。而這一次卻是殖裝的強化細胞。只是個體的差別。他知道，要想壓制強化細胞的暴動只有兩個可能，一個就是芯核的控制，另一個則是意志。
純粹的，強力的意志。
體內傳來的劇烈的痛楚，血瞳卻強忍著開始緩緩凝聚意志。向失去感覺的部分觸探。
強烈的意志力就好似刀鋒，每進入一片區域就刺激的強化細胞發出劇烈的痙攣。那種痛楚卻被血瞳承受，痛的他連嘴唇都被咬破。不過他卻清楚這是必然的代價。強化細胞已經和他的身體結合在一起，他用意志去壓迫，就代表著壓迫自己。
不過很顯然他的意志比那時更強大了。上次需要以生命為賭注的鎮壓，這次卻只需要他全神貫注就可以做到。
隨著他的意志力灌入，他只覺得**的掌控權開始回到他的手上。同時，更多的痛苦也如同海潮般湧來。
他的傷勢實在太嚴重了。
本來連續使用子彈時間就給他帶來了劇烈損傷，又經歷了強化細胞的暴動。此刻他的體內只能用一片狼藉來形容。不僅僅是肌肉，內臟，骨骼，甚至連神經都有大面積的崩裂。在血瞳意志的微觀層面，他甚至能感覺到基因鏈的震盪。
胸口，雙肩，手臂……
幾乎每一寸爭奪都要帶給血瞳撕心裂肺的痛苦。不知不覺中他的臉孔已經抽搐，額頭上出現大片的汗滴。這些汗滴剛一出現就融入到營養液中，讓他感覺到苦澀的滋味。
但細胞暴動也並非毫無好處。要知道他之前的傷勢實在太嚴重了。幾乎所有正常細胞都遭到了重創。如果按照正常治療恐怕很難恢復。
可是強化細胞的暴動卻給了他一個機會。因為強化細胞也要生存的。這些沒有智慧的個體更喜歡按照本能行事。所以它們吞噬了血瞳的正常細胞之後就用自己取代了正常細胞的功能。這樣一來，血瞳就等於獲得了一副全新的軀體。只是缺少足夠的能量而已。而更重要的是強化細胞比他的本體細胞更強壯，更堅韌。
時間一點點過去，轉眼間血瞳就已經控制了大半的軀體。並且開始趨於穩定。可就在他的意志對剩下的部分進行鎮壓的時候，他卻突然感覺到了一個異常。
在剩下的強化細胞群落中，他居然感覺到了一個陌生的意識……
「這是……」
一瞬間，血瞳心神巨震。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思感。
他怎麼也想不到居然會發生這種情況。強化細胞不都是沒有智慧的嗎？那這個意識是什麼？它怎麼會存在自己的體內？
難道說……
一個想法悄然無息的湧上血瞳心頭，駭的他差點吞進一口營養液。
難道說，這個意識是強化細胞誕生的？
這個想法是那麼的恐怖，那麼的震撼。使得血瞳都足足愣了好長時間。這一刻他的心情極度震盪，幾乎無法維持平靜。使得先前獲得的部分控制權也被強化細胞搶回去一些。
不過好在血瞳的意志堅韌無比，在短暫的失神後立即反應過來。立即凝聚思感向那個意識探去。
很快，他就再次接觸到那個意識。
那是一個無比冰冷的世界。
血瞳無法形容那種感覺，就好像他赤身裸體走進了冰雪中一樣。除了冰冷還是冰冷。沒有思維流動，沒有思考，甚至沒有固定的形態。這個意識就好像一個初生的冰霧，只有單純的寒。如果不是親自觸探，血瞳簡直難以相信這是一個完整的意思。
一個不屬於他，卻存在於他體內的個體意識。
見鬼……這真的是強化細胞的集體意識。
僅僅一瞬間血瞳就反應過來，同時心頭巨震。
作為克羅迪爾的繼承者，他實在太清楚這種情況的可怕了。要知道強化細胞克羅迪爾最強的產物。從一出生開始就凝聚著神秘的因子。就好像從潘多拉盒子中放出來的惡魔，誰也不知道它有多可怕。而為了驅使它，克羅迪爾定下了嚴格的規則。並從來也不敢讓它產生自我意識。
但誰也不會想到，在克羅迪爾滅亡很久之後，在它的繼承者身上卻發生了這一變化。
沒有人知道這個變化會帶來什麼，相信就算是當初培養出強化細胞的學者也無法弄清楚。
要知道強化細胞產生意識是極為困難的。因為它的新陳代謝太快。離開了能量和控制中樞的強化細胞會在幾分鐘內死去。
可在血瞳身上卻不一樣了。沒有了芯核的掌控，他又身處在營養液中。就給強化細胞營造了一個完美的調配空間。所以才會在極短時間裡產生這樣的異變。讓血瞳的體內多出一個不屬於他的靈魂！
這太可怕了！！
瞭解到這一情況的血瞳立即愣住了。過了好一會才重新凝聚思感，開始仔細體會這個新生的意識。
怎麼說呢……這個意識雖然冰寒，但卻並沒有強化細胞的侵略性。它唯一給予血瞳的就是空曠，就好像一個植物人，根本沒有思緒這個概念。並且因為初生的關係它毫無警惕，任由血瞳在內部探索。
這個過程足足持續了幾分鐘，血瞳才帶著驚訝退出了這個意識體。同時鬆了口氣。
還好它現在的表現並不危險。也許可以暫時相安無事，等到芯核甦醒後再處理它。
可就在這時，異變發生了。
也許是因為血瞳的意志觸及到了新生的意識體。它突然暴動起來。就好像一團激怒的旋風。席捲血瞳的全身。同一時間，所有位於它控制的強化細胞都開始瘋狂增殖。就好像一個個軍團進行集結。
這個變化是如此之快，以至於血瞳只一愣神的功夫。新生的意識就帶著它的強化細胞群落開始反撲。
短短幾秒鐘，血瞳獲得的控制權就一一失去。他的身體被佔據，血管斷裂，皮膚崩解。大量的鮮血從全身的每一處噴湧而出，瞬間染紅了整個治療巢。
外面的羅斯第一時間注意到這個變化，頓時嚇的跳了起來。
「血瞳大人！！」
「這是怎麼回事！血瞳大人！您能聽見我的聲音嗎？」
「該死！血瞳大人要不行了！我不能這樣看著。讓我想想該怎麼做……對了，超載！給治療巢超載！」
慌亂的羅斯立即跳了起來，急忙按動了治療巢旁邊的一排按鈕。讓治療巢進入了超載狀態。
可是羅斯怎麼也不會想到，他為拯救血瞳所做的努力，卻把血瞳推入深淵。
因為治療巢重新灌注了大量營養液。
如果在平時這對血瞳只有好處。可在眼下卻成為了新生意識的幫兇。在它的控制下，強化細胞以極快的速度將這些營養液轉變成能量，並再次增殖。它們瘋狂的侵蝕著血瞳的每一寸肌體。將剛剛被控制的同類絞殺乾淨。而在它們瘋狂的攻勢面前，血瞳的思感卻被排斥了。
原來擁有了新生意識的強化細胞，竟然有了對抗血瞳的資格！
驚濤駭浪…………
這就是血瞳現在唯一的感受。在強化細胞的可怕侵蝕面前，不管他做什麼努力都是徒勞的。隨著他的身體一點點崩解，血瞳知道自己失算了。
那個初生的意識並非沒有侵略性，只是它還未完成。而現在它醒來了……要取代自己成為這具身體的主人！
不，不僅僅是成為主人那麼簡單，它居然要把血瞳的身體當做養分和基礎，重新產生出一種新的生物。就好像無數年前在克羅迪爾的第一個培養皿中一樣。
這是強化細胞的本能，也是它們唯一存在的意義。
「真是……可怕的傢伙。」
劇烈的痛楚中，血瞳終於明白了這個意識體的目的。可是他不僅沒有害怕，反而突然暴起一團熾熱的戰意。
好吧，既然你喜歡戰爭。那麼……就讓我來做你的對手。
以生存的權力！
戰鬥吧！！
轟……
一瞬間，一股可怕的氣勢突然爆發，震碎了治療巢。羅斯猝不及防之下頓時被氣勢推射出去。與此同時，大量的黑色火焰從血瞳身上燃燒，就好像真正的火焰一樣將營養液全部汽化。整個房間內充斥起刺鼻的氣味。
瘋狂的戰勢在翻滾，竟然形成了黑色火焰的風暴。而血瞳就在這風暴中一點點的……站了起來。
沒有人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就連血瞳自己都不清楚。他只知道必須要戰鬥，哪怕身體不再屬於自己，哪怕敵人比自己強悍百倍……
他也必須戰鬥！！
以意志為力量，以意志為武器。
就算身體失去了也無所謂，就算死掉了也無所謂。這是意志的較量，與**無關。不管這個陌生的意識有多麼強大，他也只有一個選擇，戰士的選擇。
「子彈時間！！」
「連鎖發動！！」
房間中，突然響起了血瞳憤怒的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