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宇宙傭兵 第二三二節 界限 文 / 鉛筆刀

    第二三二節界限

    出現，殺戮，消失……

    這一刻，血瞳就好像一隻從幽冥中走出來的魔鬼，悄然無息的帶走一條條生命。

    他的動作是那麼快，快的讓人來不及反應。他的出手是那麼狠，狠的讓人毛骨悚然。

    這已經不再是戰鬥了，這是殺戮，徹頭徹尾的殺戮。沒有人能阻止他，沒有人能攻擊他。在子彈時間的恐怖效果下，血瞳在眾人眼中總是一閃即逝，快如閃電。而任何空間錨之類反制瞬移的器械對於他卻毫無作用。

    鮮血在飛濺，肢體在斷裂。短短幾分鐘就倒下七八個見習戰士。而不管圖克和傑怎麼阻攔，血瞳總會在第一時間躲開他們，繼續對低級戰士下手。

    他就好像一個辛勤的農夫，收割著麥田里的麥穗。誠誠懇懇，一絲不苟。

    「啊……不！他又出現了，在這裡！」

    「見鬼，他消失了。」

    「那裡，在那裡。」

    「啊，別剋死了。他殺了別克。」

    「不好，他要過來了。小心……」

    場中的驚呼聲此起彼伏。星盜們瘋狂追逐著，試圖阻擋一下血瞳。卻始終毫無效果。他們的眼中早已經佈滿了血絲，子彈和能力更是布下一層層羅網。每個人都拿出了自己最大的戰鬥力。卻連血瞳的邊都摸不到。漸漸的，人們的戰意變成了恐懼。有的星盜甚至開始後退。

    沒有人能面對單方面的殺戮而不動容。這不是實力的差距，這是層次的差距！不管他們平時多麼的強橫，但在更強的血瞳眼中，他們就是獵物。就是麥穗！

    「攔住他！」

    「給我一秒，只要一秒！！」

    天空中的圖庫目齜欲裂，怒發如狂！他瘋狂的大叫著，拚命衝向血瞳一閃即逝的身影。只可惜不管他的攻擊力是多麼強橫，抓不到人也毫無辦法。而在他身後的不遠處，傑卻是停止了追逐，眼中露出沉思之色。

    「這不是瞬移，沒有瞬移能這麼快，這麼頻繁的使用。」

    「這不是時間掌控，沒有時間掌控能不產生停滯反應。」

    「這到底是什麼？他在使用什麼？」

    「宇宙中什麼時候多出這樣一個可怕的流星級？竟然讓我束手無策？」

    「他是宇宙傭兵嗎？為什麼，為什麼我從來沒有知道這個人！像他這樣的戰士怎麼會默默無聞！？」

    一瞬間，不知道多少念頭出現在傑的腦海，但又被他壓制下去。他沒有時間了，下面的低級戰士正在被殺戮。他必須找到一個辦法阻止血瞳。而最重要的是，他要確認血瞳的能力。

    到底是什麼能力會這麼可怕，連最基本的意志對抗都不需要？

    就在這時，恰好血瞳向他這邊看了一眼。然後又消失在原地。就在這一瞬間，傑看到了有生以來最可怕的眸子，一雙血色的眸子。以及……在消失的前一瞬間，對方做出的奇怪姿態。

    那個姿態怎麼說呢？就好像是一隻準備撲擊的獵豹。用這個姿態應該可以在一瞬間爆發出最大速度。

    可問題在於，如果對方使用的是空間系能力，又何必如此準備？

    傑的腦海中心念電轉，緊跟著就想起宇宙中一個傳說。心底瞬間冰冷。

    「那是……子彈時間！專屬能力子彈時間！！」

    「子彈時間？」前方還在衝鋒的圖克身形一滯，不敢相信的轉過頭來。「你是說，他擁有那個可怕的b+級專屬？」

    「就是那個，子彈時間！不過已經不是b+了，是a+級！絕對的a+級！」傑大聲提醒道，臉色蒼白。

    「b+級子彈時間只能加速意識，他卻能讓行動跟上意識，說明他已經達到了a+級的子彈時間，開始加速肌體神經！！」

    「不好！」圖克的臉色頓時蒼白無比。

    身為他這個等級的戰士，又怎麼會不明白加速機體神經的可怕？這說明在同一時間裡，敵人可以做出比他多出數倍的動作，更快的速度，更高的反應。這就好像兩個播放器，一個是正常播放，另一個卻是快進。這如何能夠比較？

    就算他的攻擊力再強，也根本不可能打到使用子彈時間的敵人。就是因為還沒等他靠近，敵人早就已經跑遠了。敵人就算用走的都比他跑的快！

    「想想辦法，傑！！想想辦法！！」圖克大聲叫道。滿面猙獰「不能這樣下去了！我們的人正在流血。如果再不阻止他，我們都被成為組織的罪人！」

    「我有什麼辦法？」傑一臉苦笑。「子彈時間是無豁免的，難道你忘記了那個傳說嗎？」

    「子彈時間，同級無敵？」圖克神色一滯，也想起了那個在宇宙中流傳甚廣的傳說，以及傳說中的那名戰士。

    「可他還是死了。快想想，是怎麼死的？」

    「累死的。」傑黯然回答。「他是被無數人圍攻，無法逃脫而累死的。」

    「什麼！？」圖克雙眼圓瞪，呆若木雞。

    累死的，這就是說，在他還沒累死之前，沒有人拿他有辦法嗎？

    這是什麼狗屁能力！？

    圖克憤恨的想著，目光投向遠處的血瞳。

    他當然不知道，此刻的血瞳也非常吃力了。

    沒錯，子彈時間確實很強。不過這個強大卻是建立在自殘基礎之上的。

    要知道一般的能力著呢麼使用也頂多消耗精神。可子彈時間卻不一樣，這是一個無豁免能力，是作用在他本體的能力。同一瞬間加速的不僅僅是意識，還有神經，肌腱。一切的一切。

    在他還沒提升能力之前，子彈時間給血瞳的壓力只限於精神。可現在卻是另一回事了。為了讓身體跟上意識的加速，他的每一個肌腱，每一個細胞，都要承受嚴峻的考驗。如果有人說子彈時間就是讓人在同一時間比別人多做幾倍的動作，那也意味著他要付出幾十倍的消耗。

    這是一個將人生濃縮的能力。強大的背後，是血淋淋的自殘。

    沒有人知道血瞳在使用子彈時間時是多麼的痛苦。那是一種撕心裂肺的劇痛。每一處神經，每一個肌腱，每一塊骨骼，甚至每一個細胞都在發出不堪重負的***。如果是一般人恐怕只使用一次就會產生細胞層面的暴動，整個身體四分五裂。可血瞳卻憑借非人的身體素質硬撐下來。並且還連續維持著子彈時間。

    他不能停。因為他知道，只要一停恐怕就跑不掉了。

    這是一個困境。今天的戰鬥一開始血瞳並沒打算這樣瘋狂。可是當圖克和傑進入現場的時候他就發現，如果不這樣做他就無法取勝。

    只是血瞳也沒想到子彈時間對身體的損耗會這麼大。所以就陷入了一個惡劣循環。他不停，可是不停就會繼續加大身體損耗。他停下來，停下來就會死。

    此刻的他，就好像一個癮君子一樣。明知道毒品有害，仍然不得不繼續吸下去。直到他死亡的那一刻。

    累死的……

    血瞳也想起那個曾經擁有子彈時間的戰士，總算明白他當初被圍死時的無奈。

    「真倒霉……」血瞳的內心苦笑了一聲。外表卻依舊冷漠，又一閃身出現在一名星盜身後，順手割斷了對方的喉嚨。

    就在他準備再一次發動子彈時間的時候，卻覺得體內劇烈抽搐了一下。整個人突然微微一晃。

    「他累了！」一名星盜立即發現這個異常，興奮的大叫起來。

    「他就要不行了。大家不要放棄，抓住他！」

    「抓住他，殺掉他。為我們的戰士報仇！」場中的高呼聲響成一片。幾乎所有星盜都振奮起來。

    而在半空，圖克也是微微一愣，隨即露出興奮之意。「他也到極限了，傑，我們做好準備，一會趁他失去能力的時候就出手！沒有了子彈時間，看他怎麼擺脫我們的鎖定。」

    「可是……你就沒想過他會逃跑嗎？」身後的傑卻是依舊苦笑。「如果他趁著還能使用能力的時候逃跑怎麼辦？誰能抓到他？」

    「不可能！」圖克一聲獰笑，滿面猙獰。「我們的人已經控制了方圓數百公里的範圍。除非他能永遠保持在能力狀態，否則一出現就死定了！」

    「如果這樣的話，倒是可以試一試。」傑認真想了想，然後對圖克說道。「一會趁他再一次出現，我會使用崩塌力場困住他的行動，接下來就要看你的了。」

    「沒問題。」圖克獰笑著回答。同時活動了一下手腕。「我會讓他知道，什麼叫做比死還要痛苦！」

    「好！」兩人做下了決定，緊跟著就向血瞳最後一次出現的位置飛去。

    還沒走出多遠，血瞳的身影就再一次閃現在一名星盜旁邊。眼看著他幹掉那名星盜後剛要逃脫。傑突然雙手指向他，同時大喝了一聲。「崩塌力場！」

    只聽轟的一聲，以血瞳為中心，一個碩大的黑色光球突然出現，將方圓數十米的地面同時壓塌，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深坑。

    而血瞳則身形一滯，果然沒能立即消失。

    「機會到了！」圖克大喝一聲，渾身燃燒起紅色的火焰。

    下一刻，圖克就變成了一顆橫空劃過的火流星，撞到了場中的血瞳身上……

    轟隆一聲，碎片激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