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初露崢嶸 第二百五十四章 解石 文 / 錦瑟華年
第二百五十四章解石
作為欣月珠寶的資深元老，卓老的特權不少，單是可以隨意進出欣月珠寶的倉庫一項就足以讓其他人羨慕不已。除了高科技儀器二十四小時不停地監視外，卓老也肩負起檢查倉庫安全的職責。
卓老的盡職盡責惹得家裡兒媳孫子都常常在說，他快把欣月珠寶當成自己的家了。可欣月珠寶就如同一扇沒關上門的寶庫，那裡面，有他一輩子都鑽研不透的秘密。他時常對著這些石頭發呆，想要弄清楚裡面的表現，好在唐翰沒有限制太多，除了特別珍貴的毛料外，其他的都可以任他自由支配，看清楚想明白之後，就可以解開來看個究竟。
這次唐翰又從揭陽搞了一批貨回來，也是卓老親自送入庫中的。
唐翰沒發話之前，卓老所能做的也只是從外面看看，猜測一下箇中情況，在毛料質量嚴重下滑的今天，唐翰能搞這麼多回來的確不容易。
知道唐翰弄回來的毛料中總有那麼些好東西，習慣了的卓老也在猜測個中可能，雖然看了很多的精品翡翠，可他還是希望能再有奇跡。只是他眼拙看不大出來會是那塊，帕敢的還是木那的那塊？
這天早上，卓老一如往常，先去倉庫查看情況，卻不料還沒進去，就聽見裡面有聲音，這護衛森嚴的地方也有幾個人進得去，昨個就聽說他們回來了，應該是他們不錯！卓老心想道。
進去一看，果然是唐翰兩兄妹，還有兩個小傢伙蹦來跳去的，見到卓老，兩兄妹忙轉身過來打招呼。沒有多少親人的兩兄妹已經把卓老當成了最親的人，沒有他鞏固後方，兩兄妹也不能放心出去。
卓老看得出來他們發自內心的尊敬，這份情感也讓他頗為感懷，對比起卓明那壞小子來，兩兄妹的態度可要好太多了，「阿翰這次又弄了什麼好寶貝回來啊？」
「現在好東西不多，就隨便挑了些，得等到開了才知道。」唐翰謙虛地回答道，雖然有些事情大家心裡都有底，可還是不要隨便說出來的好。
秦月卻說道，「好翡翠都在我們家了！恐怕也沒什麼入卓爺爺法眼的了。」
「小月說得也是！天下的精品翡翠基本都集中在這裡了。」卓老笑著說道，「對了，聽說小欣說你們準備參加台北的珠寶展？」
「嗯……沒兩天了，還在想要帶那些珠寶過去呢！」
「那些台灣人的眼光很高的，那就弄些好的過去好了，價格賣貴點就是。」秦月倒想得很明白，也顯得躍躍欲試，她設計的東西都很精美，但都是用邊角料做成的，最好的翡翠都給了卓老做手鐲和戒面。
「說得也是，只要價格到位了，一切都好說。現在到處都需要用錢，公司也沒多的錢啊！欣兒已經向我抱怨過好幾次了。」唐翰無奈道，「我也在想，要不賣掉一些原來的非賣品。」
卓老首先反對道，「非賣品？還是不要了吧！」
「我是說之前的那些非賣品，再看吧！」唐翰也沒急著糾纏，事實上他心底已經有了定論。
「哥哥指的什麼……」秦月眼珠一轉，開始猜想唐翰所說的究竟是怎樣的東西。
「先看看石頭吧！」唐翰卻打斷了她，秦月馬上就明白過來，唐翰究竟想要賣掉什麼東西，說來經過這些時日的宣傳，那翡翠的價格再低都低不到哪兒去。
本來就是他們的東西，賣掉也無可厚非，可卓老心底還有些想不明白，什麼時候這兩個傢伙也開始向錢看齊了，卓老也很清楚，欣月珠寶之前的非賣品不多，任何一件要他買下都有些不太現實。
卓老思量間，唐翰和秦月已經開始動工了，連著兩隻小老鼠也在旁邊追逐打鬧，玩得個不亦樂乎。
唐翰兩人先隨便弄了塊毛料來，是那種外表並不怎樣，個中卻表現優異的潛力股，秦月超乎想像的記憶力讓她在這些地方如魚得水。
卓老看了一會就被外面的人叫出去了，他呆在這裡的職責可比兩人要多得多。
待他一走，秦月就催促唐翰將那塊有彩虹色彩的毛料弄開來，小姑娘還笑嘻嘻的說道，「哥哥是不是打算將原來那小塊類似的翡翠賣掉啊！」
「算你聰明！」
「不知道能賣多少錢？反正少了這個數不賣！」秦月伸出左手晃了晃，「少了這個數情願留著，反正現在翡翠的價格一直在往上漲。」
唐翰點了點頭，「要不是有這塊翡翠在，再缺錢我都不賣！」
秦月跟著用力點了點小腦袋，目光也落在了那塊有很多白棉的毛料上，就是這看起來絲毫不起眼的毛料，內中蘊涵的翡翠足以讓人視覺神經崩潰。
「估計今天一天的功夫就要耗在上面了。」唐翰一邊開動電砂輪磨那毛料外皮的時候，一邊說道。
秦月坐在小凳子旁，用小手托著下巴，看唐翰表演，「別人想這麼辛苦都不行的。」
唐翰笑笑，面子功夫還是得做的，從外表看這毛料確實沒什麼可取之處，那白棉堆積如雲，很多人看第一眼就要放棄的。
切開不難，該怎樣切，保留那些東西，那才是傷腦筋的事情。
「我們就把它切開來，要是每塊都能賣到這個數字的話，哇，發達了！」秦月很快就給出了建議，說起來的時候，眼前彷彿看到帳戶上那一連串，數都數不過來的零。
唐翰苦笑道，「哪有你說得那麼輕鬆，都說物以稀為貴，真多了就不值錢了。」
「這樣的寶貝還不稀罕啊？如果嫌頻率快了的話，我們就每年只放一小塊好了，照哥哥所說的，這些夠我們放一百年了。」秦月說起來兩眼直放光，「前景一片光明啊！」
「你這小丫頭！淨胡思亂想。」唐翰心底還有疑惑。
秦月卻嚴肅地說道，「我可是說真的呢！哥哥不能否認，每年賣出一塊並不難吧！」
唐翰點頭稱是。
「那就對了哦！」秦月繼續發揮她的想像力，「人家不是發行限量版，引發銷售狂潮麼？我們也可以學學，就給他們來點更刺激的，要買這東西還得看身份，反正他們不怕花錢，東西在我們手裡還怕那些。」
唐翰皺眉道，「看身份這點不好……」
見唐翰並不反對，秦月眉頭一皺，很快做出了變通，「不好就換個條件吧！要不就在我們珠寶店裡消費了多少金額的才有資格購買，或者前三甲才有資格競爭，這樣如何？身份對我們沒多大益處，這樣可以促進他們消費。而且要嚴格限制數量，這話算我白說，想多的也沒有啊！這樣總行吧，反正這東西是有價無市。」
「聽你這麼一說似乎也有點道理！」唐翰這才點了點頭。
秦月不驕不躁，笑著說道，「我再找欣姐商量看看，看怎麼著完善一下，這樣一來，可以達到它們最大的價值。」
唐翰看她一步步成長，心底也是一陣欣慰，這主意弄好了倒是不錯的。有個小姑娘在這裡說說話，幹活倒是不累的，不知不覺間，他已經將外皮磨掉一半了。
卓老再次進來的時候，唐翰已經將外皮全部磨掉，用水清洗得乾乾淨淨，準備開切了。
見到這情景，卓老忙叫住了他，這可是漲經驗的好機會。
拿著強光手電往裡照，大部分地方都是如棉絮一般的玉質，只隱約看得到點點綠色，這讓卓老有些不解，問他們怎麼想著賭這樣的石頭回來。
唐翰就說了，「我還沒真正賭過棉呢！反正又不貴，就買回來看看啦！」
「真不不貴？」卓老看來已經習慣了唐翰的神秘兮兮，不自覺地反問道。
秦月笑著補了句，「是啊，拿下的時候兩百萬不到呢！」
「兩百萬能買更好的毛料啊！這個毛料也太……」卓老看了看，只覺得賭漲的希望非常渺茫，裡面簡直就是白雲堆積的海洋了，雖然嘴上沒責備兩人，心底卻在暗自哭喊，拿兩百萬不當錢，還真是兩個敗家子啊！
「所以哥哥才要準備多賣些成品出去啊！」秦月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掩嘴笑道。
「你們啊！」卓老不知道說些什麼了，不過看起來兩人倒是信心滿滿的樣子，他也就不打擾兩人的信心，一心替他們祈禱。
唐翰畫好線之後，就開切了，切面正好落在彩虹和綠線的中間部分。
機器在卓老耳邊轟鳴，讓他在擔心之餘，還有幾分期待，他自然不希望這兩百萬就這麼打水漂，雖然這個可能性最大。
切開來之後，不但是卓老，就連一直信心滿滿的秦月臉都綠了，儘管剖成了兩半，但裡面的玉質儘是白棉層層疊疊，哪裡有半分的綠。
秦月仔細看看，也沒有見到唐翰所說的什麼彩虹，難道他看花眼了，秦月如是想到，望向唐翰，卻只見他還是那副平靜的樣子。
唐翰首先蹲了下去，拿起強光手電照了起來，隨後招呼兩人道，「快過來看看，裡面說不定還有戲。」
卓老一聽還有希望，雖有些不相信，卻也跟著上前查看。
他也不得佩服，唐翰這一刀切得恰到好處，兩邊都能看到隱隱的綠光，雖然還不是很確切，但也還有希望。
唐翰不肯放棄，卓老也沒辦法推脫，跟著唐翰忙活起來。
唐翰仔細看了看之後，隨後劃線，在大的那一塊又切了一刀。
這一來，情形就變得明朗起來，卓老已經看得清楚那其中的綠線，對唐翰如神來的一刀也再沒了語言。
可妙的還在後面，唐翰分析一陣之後，又切了幾刀，他自己看得清楚內中情況，自然得心應手，將幾道綠線分割開來。
當然，其中也有切斷開的時候，那是沒辦法的，幾道線交叉的地方必須切斷，唐翰也不管那些，只要不影響大體就好。如果按秦月的想法，一段段斬開都沒什麼。
真正出綠的時候，卓老看到都說不出話來了。
那神奇的綠光，晶瑩欲滴，奪人心魄，即便他見過那麼多的極品翡翠，也沒有這次來得震撼，硬生生從白棉中殺出一條路來。
這是對視覺的強烈衝擊，秦月雖然聽唐翰說了大致的情況，可還是看花了眼，她思量間，也在想帳戶上又該多添幾個零了。
驚訝之餘，唐翰很快便恢復平靜，「這一半就交給卓爺爺了，看看能不能挖出些東西來。」
「這個要挖出來嗎？我覺得就這樣很不錯啊！就這樣留著更有說服力，綠葉紅花，總是搭配在一起的嘛！」卓老看得有些癡了。確實，將白棉都映綠的翡翠，會給人怎樣的震撼。
秦月適時解說了她想出來的策略，想要說服卓老，可卓老還是說怕破壞了這絕美的景致，這有著頑強生命力的綠。
之後，秦月想試驗一下這翡翠的效應，讓他們把有綠的一端沁入水中，果然，和他們預料的一樣，將水盆的水映得碧綠碧綠的。
其實不試驗她也想像得到，正如唐翰之前所說的，能將不透明的白棉都映綠，還映不綠清水？
最後雙方妥協，唐翰兩兄妹也說了，先弄一小點出來看看再說。卓老便拿起工具幹了起來，不過他這次小心翼翼，剩下的可都是細緻活了。
可卓老沒想到的是，更震撼的還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