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初露崢嶸 第一百二十三章 總算賭垮了 文 / 錦瑟華年
第一百二十三章總算賭垮了
即便是自己最親近的人，唐翰也不願輕易透露自己的秘密，這樣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聽秦月這麼說他自然知道是什麼意思，所以，他當即就解釋道：「我們這次花了接近三千萬，就是想把各種色彩的翡翠帶回來。現在這些翡翠毛料裡面，各種色彩的翡翠都可能出，都是在別人的私人庫藏裡選出來的，我相信應該會有不錯的表現。而且，只要設計和加工好，材質稍微差上一點，依舊可以大放光彩的。」
卓老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期望過高不見得是件好事，還是保持平常心的好。你們就放心好了，這些天我抽空又做了一批翡翠成品出來，即便是要去參加香港國際珠寶展，也能拿得出手的。單是你們上次放在我那裡的翡翠毛料做出成品來就足以震撼全場。」
「可上次買走我們另一半翡翠的裕豐珠寶，周萬豐他們是不是也會出席香港國際珠寶展，一塊翡翠裡面出來的手鐲到時候不就沒有可比性了？」葉欣擔心地問道，她還記得當初就是他花了三個億買走那塊天價翡翠的另一半的，這香港著名的珠寶品牌也實在不少，葉欣也在擔心，這樣貿貿然過去的話會不會和他們起衝突。
「小欣你就放心好了，高檔翡翠的出貨都沒那麼快的，而且只要造型和設計不同，價格也會千差萬別的。裕豐珠寶在香港已經非常有影響力，參不參加這珠寶展還是一個未知數。」幾個保安都被唐翰打發到外邊看門，屋子裡幾個都是自己人，卓老說話也就跟著直截了當起來。
葉欣接著又問道，「那我們能不能利用一下他們現有的資源？」
「這就要看你們自己的能力了！」卓老和藹地笑了起來，「我倒是真佩服你們，我可是沒想到要到香港國際珠寶展那樣的地方去。」
「這次卓爺爺也帶上收藏的翡翠可以跟著我們一起去嘛，我知道卓爺爺收藏的寶貝可是很多的。」秦月綻開一張甜甜的笑臉，親熱地和卓老說道。
卓老一臉慈祥地望著秦月這個惹人憐愛的小丫頭，「難為你們還想得到我，可惜我人老得不想動了。」
「怎麼會呢！」唐翰笑著說道，「卓爺爺可是老當益壯。」
葉欣看不下去，就在一旁提醒道，「趕緊切開來看看吧！我們現在的時間不多，最好早點確定參展的作品名字和類型，要不申請會很難通過，去珠寶展的實情也就化為烏影了。」
唐翰依舊嬉笑著臉望著葉欣，她還真有責任感！
感受到他的目光，葉欣回敬地瞪了他一眼，接著又問道，「卓爺爺，四月份的碧海珠寶展是由我們碧海珠寶玉石協會主辦的吧，到時候我們參加應該沒問題吧！」
「阿翰就是寶玉石協會的會員，每個協會都會優先考慮會員利益的。」卓老笑著說道，當初讓他們加入的時候還沒想到有這樣的好處。
「他們兩兄妹是比較厲害！」葉欣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她又可以省下一樁事。
「我們需要加入的協會可多著呢！要想參加平洲的公盤的話，就必須加入平洲玉器協會。像這次我們在陽美，即便看到了非常中意的翡翠，沒有加入會員也不好。」唐翰對在揭陽陽美村翡翠公盤的事情依舊記憶猶新。
「我會盡快辦妥的！」葉欣像接到任務一樣，將唐翰的話給記下來。
「這次我們出去也認識了一些朋友，到時候欣姐可以去找他們幫下忙的。這些事情就拜託欣姐了！」
「再這麼客氣我全身都要起雞皮疙瘩了。」葉欣白了他一眼，他交待下來的任務可多著呢！而且最可恨的是他每次都來這套，簡直就是一個殺人不見血的笑面虎！
聽了葉欣的話，卓老和秦月一老一小都哈哈笑了起來。
「欣姐有事的話可以先去忙，這裡就交給我們好了。」唐翰忙轉移了話題。
葉欣眼中的幽幽之情愈發濃重，「人家也想看看你們這次出去的收穫究竟如何，你這傢伙……還真是不會討人喜歡呢！」
唐翰卻一笑了之，率先抱起那塊十二公斤的微卡老場毛料，還是那透著藍底的灰色外皮，唐翰自然知道下面就是最富傳奇色彩，很多人只聞其名不見其影的藍水翡翠。
為了謹慎起見，唐翰還是準備先擦開再說，有卓老在，他不敢冒這個風險，先擦一下切起來也安全。
葉欣知道，這些賭回來的毛料即便有再大的風險，最後都是要被切開的，而且，她好像從來沒看見過唐翰有買了但不切開的毛料，說明這傢伙膽子大著呢！可在另一些方面，他怎麼就那麼不開竅，這點葉欣一直沒想通。
閒著無事，又應卓老和葉欣的要求，秦月就在一旁活靈活現地解說當時的情況，「哥哥手中這塊是微卡老場的毛料，當時是和卓爺爺手中的木那毛料一起賭的，他們開價一百一十萬，我們最後還價到五十萬拿了下來。木那的這塊還價是四十萬，微卡的表現比較差一點，我們還的價格是十萬。」
葉欣一面聽秦月這個小丫頭解說，一面仔細地觀察唐翰手上的動作，當初她就是被這賭石的獨特魅力吸引，進而走進了這個神奇的世界，最後走上了現在這樣的道路。葉欣喜歡這種感覺，就像是未知的明天，永遠都有無窮的變數，誰都不知道這每一刀下去之後，會是怎樣的情形。
幾十萬塊錢會在悄聲無息間溜走，還是就此呈幾倍甚至幾十倍的瘋漲？
唐翰拿著電砂輪開動，經驗豐富的卓老手上也沒有閒著，對他來說，切石就是最讓人激動的時刻！
像他這樣對翡翠極其癡迷的人不少，可像他這樣有機會大堆地解石的人卻並不多，尤其是在沒有多少心理負擔的情況下解石。卓老也知道，很多切石大師切到最後只落得個淒慘無比的下場，就是因為他們太愛切石，就算知道有可能切垮，但為了證明自己的眼光，還是會毫不猶豫地一刀切了下去。
對這要切開的毛料，給誰擦都一樣，只要把外皮給推去就好。卓老此刻再聽得秦月說的情況也覺得奇怪，兩塊老坑的翡翠毛料五十萬塊錢就拿回來了？會不會有假，不過看外表的表現確實不太明顯，也正是如此，人家才沒給它開窗，怕一旦擦垮血本無歸。
唐翰先動手，電砂輪一陣嗤嗤聲中，那塊微卡老場的外皮就在這聲音中化為灰燼，放下電砂輪，淋上水清洗一陣，那翡翠的廬山真面就露出來了。
「是漂亮的藍色耶！」葉欣無法抗拒賭石的魅力就像無法抗拒珠寶帶給她的感覺一樣，此刻唐翰剛擦了巴掌大的地方，露出一塊令人神清氣爽的藍色來，這可是冬日裡從未有過的藍天，從沒見過如此情景的她不由自主地輕聲叫了出來。
「藍色的翡翠一般都成不了氣候。」卓老隔得遠看不清楚，但聽得葉欣的叫聲後就說了出來。他也在心底哀歎，唐翰手裡的這塊微卡毛料算是賭垮了，因為就一般情況而言，如果不是極品的藍色，藍底的翡翠只能作為中低檔翡翠出售，十萬塊的本錢都很難收回來的。
「可是卓爺爺……這塊翡翠的藍色真的非常漂亮啊！」秦月也是第一次見識到如此純粹的藍色，唐翰說的藍水翡翠果然名副其實，讓人癡醉，這顏色比她想像中還要漂亮。
莫說兩個女孩子，連唐翰這個知情者也看花了眼，透視的時候看和這時候看的感覺自是大不一樣。加上這翡翠上面又淋了水，所以整塊翡翠露出來的地方就像是大雨過後的天空一樣純淨無邪，又十分清新自然，真不愧為藍水翡翠。
卓老連聽兩個女孩讚歎，再看她們那癡醉的樣子，心底更覺得奇怪，難道真是傳說中的極品藍水翡翠？
即便身經百戰見多識廣，卓老也按捺不住心底的獵奇之心，當即放下手中的電砂輪，跟著快步過去看，想要看個究竟。
當看到唐翰身前那純淨的天藍之後，卓老的心跳頓時加快了許多，果真是傳說中的極品藍水翡翠，過去的他只聞其名不見其影，這回算是真正見識到什麼叫藍水翡翠了！
「阿翰，這次你可賭到一個極品的寶貝！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樣的藍水翡翠成品在緬甸也只露過一兩次面，後來就再也沒人見到過，沒想到我有生之年還能再見這樣的精品！」卓老心底激盪，說起來話來也是激情飛揚。
「這就是藍水翡翠嗎？我們當時也沒想到！」唐翰的神情也相當激動，眉目間喜悅之情是怎麼都掩飾不住的，「當初看這確實是微卡老場的毛料，又有點藍底，小月說是要把不同顏色的翡翠都帶回家，所以，看著還算便宜我們就賭下來了，實在沒想到這就是藍水翡翠。」
秦月望了唐翰一眼，這哥哥撒謊還真是一套又一套的，要是她不知道實情不是也被他給騙了。
葉欣不知道實情，唐翰半真半假的話十句裡她也就信了九句，她只是在心底覺得奇怪，唐翰這傢伙運氣怎麼就那麼好？葉欣當即又問了出來，「那這藍水翡翠價值多少啊？」
「物以稀為貴，這樣的藍水翡翠極其難得，而且只有微卡老場才會出。如果硬要估價的話，應該和極品的祖母綠差不多，如果別人喜歡的話，價格也許還會更高。小欣你也知道，翡翠其實就看人們的喜好，每個人心底的標準不同，願意接受的價格也就不一樣。」卓老非常專業地回答道。
「這樣啊，小月設計中的藍色翡翠有著落了！」葉欣點了點頭，翡翠市場確實是這樣的，只要心底喜歡得緊，怎樣的天價都是會接受的。
秦月衝她甜甜地笑了笑，她的設計都是基於兩人這次出行的收穫來設計的，其實在她和唐翰商量著要把各種顏色的翡翠都搬回家的時候，她就開始在構思這樣能將翡翠的美麗完美組合在一起的方案。可惜的是極品的黃翡他們還是沒能找到，很多東西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秦月也就不多勉強。
唐翰繼續揮動電砂輪擦石，悅耳動聽的嗤嗤聲中，葉欣感覺自己的心也在跟著飛舞，尤其看到藍水翡翠褪盡鉛華時的美麗模樣。
卓老也忘記了自己的手上的工作，目不轉睛地看唐翰把那塊毛料的外皮給磨去，見得依舊是純淨如洗的藍色的時候，卓老的心情愉悅無比，但隱隱中確有些擔憂，到底這樣的藍色會有多少。
終於，卓老的擔心變成現實，心目中極品的藍色漸漸黯淡下來，變成了常見的灰藍，心底有些失落，他卻也知道有這些天藍就足夠了。
好在灰藍所佔的空間並不大，整塊毛料全部擦乾淨的時候，那些變了色的灰藍只佔五分之一不到的空間，其他地方的藍色依舊藍得如斯純淨徹底。
一口氣擦完，唐翰的手也軟了下來，儘管早就預料到會是這樣的結局，但此刻真正全部展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依舊是如此的震撼人心。
「要馬上切開嗎？」葉欣問道，其實她更想看到的是它做成成品的樣子，經過打磨和拋光後的成品會比現在更漂亮，到時候又會是怎樣華麗的情景呢！還有秦月設計出來的項鏈，想要鑲嵌的都是極品的翡翠，一起出場又將是怎樣奢華！
唐翰把目光轉向了卓老，「一切由卓爺爺說了算，現在人手不夠，小月的設計都得靠卓爺爺來完成呢！」
「我會盡力而為的。這翡翠就待會再切吧！」卓老面露欣喜之色，就算唐翰想給別人做，他也會搶回來的。他忙活一輩子，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難得的藍水翡翠，讓他和這翡翠做親密的接觸，他更是求之不得，幫秦月完成心願自然就是小事一樁。
秦月忙說道，「謝謝卓爺爺了！可惜小月功力不到家，要不就可以自己做的。」
「小丫頭不要急於求成，要知道很多雕刻經過幾十年的雕刻才能有限在的功底和成就。」卓老正色說道。
「其實小月的水平也不錯的，上次那靈猴拜壽可真是神來之筆。」唐翰打趣起秦月來，後來那塊翡翠也就送給她做紀念。
卓老和葉欣聞言頓時輕聲笑出來，卓老刻意營造出來那緊張嚴肅的氣氛也蕩然無存。
秦月臉上卻掛不住，精緻無暇的臉蛋也抹了一絲靚麗的紅霞，此刻的她也懂得轉移話題，「哥哥還是繼續擦石吧！」
幾個人又笑話了秦月一陣，之後卓老和唐翰這才分頭擦石。
唐翰接手剛剛卓老只擦了一下就中途放棄掉的木那毛料，這塊全賭的木那毛料他當初可沒透視過。後面也一直沒有機會，所以，他自己也不知道這四十萬是不是打水漂了，要知道木那的翡翠毛料細裂極多，這細裂也是最危險的。而且當初這塊木那的毛料就是用作混淆孟老闆視聽，目的只是想輕鬆拿回那塊藍水翡翠。
反正都要切開的，唐翰也懶得去研究什麼了，揮動砂輪一陣猛擦，這塊木那翡翠也就原形畢露。
玉肉中隱隱有幾分綠意，但又不是特別明顯，拿來強光手電照了照，裡面應該有綠，種水倒是不錯，上等的冰種。
一貫信任他的葉欣也跟著過來湊熱鬧，見到塊翡翠不如想像中的那麼好，秀眉也跟著皺了起來。
剛剛她在另外一邊看卓老擦那塊開過窗的紫羅蘭，彷彿遂人心願一般的表裡如一，但卓老卻說要真正切開來才知道究竟賭垮還是賭漲，因為裡面有可能有裂。
唐翰擦完之後，就準備操刀，卓老放下手中的紫羅蘭趕了過去，仔細瞧了瞧之後，兩人就商議著從先從有綠部分的旁邊切下去看看。如果裡面的綠成氣候的話，就可以做出幾個戒面來，以這木那場口的名氣，只要能出戒面就不算賭垮。
把這塊毛料放在台上固定好之後，唐翰當即沿著畫好線的地方切了下去。
一陣轟鳴聲之後，這塊二十多公斤的木那毛料一分為二，露出來的綠色也非常喜人。
卓老和唐翰各捧起一半仔細觀察起來，唐翰眼尖，一下就看到了他這一半綠最多的地方有很多細小的裂紋。但此時此刻，唐翰心底非但沒有失落之情，相反還有些欣喜，這次總算賭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