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初露崢嶸 第一百一十六章 厚道的唐翰 文 / 錦瑟華年
第一百一十六章厚道的唐翰
從拿出來的半賭毛料看，孟老闆這地下庫房的好東西倒也不少，唐翰和秦月也破天荒地花了差不多一個半小時來細品他的這些半賭毛料，這比花在全賭料上那聊聊的十來分鐘時間可長多了，至於明料，自然不是兩人考慮的事情。
讓兩人覺得奇怪的是這孟老闆倒也沒什麼怨言，更沒丟下兩人獨自離開，上面還有老闆娘在照應著的吧！
在秦月的掩護下，唐翰成功透視了一塊大約五公斤左右的冰地黃加綠毛料，這塊毛料有些裂紋，卻也能出些好東西，關鍵是色比較受時下人們的歡迎。
還有一塊一百來公斤的大塊頭紫色冬瓜地毛料，儘管種不算太好但顏色的表現也算上佳。
在目前這個行情下，這兩塊毛料都可以算是難得的精品，和公盤上的毛料也有得一拼。只要價格不太離譜，唐翰是準備把這幾塊毛料都給弄回去的。
到最後，兩人就和孟老闆討論這價格的問題了，別看孟老闆笑起來的時候一團和氣，唐翰兩人問及價格的時候，他整個人的神情都變得不一樣了。
「孟老闆你這塊黃加綠的毛料要什麼樣的價？」唐翰看看時間也不早，也就準備著談完價錢，早點收工去下面一家。這些毛料都是一塊一塊單獨地講價的，也不會因為買得多就給你打批發什麼的。唐翰其實最想買的只是那塊藍水翡翠，可公司也不能少了這些稍微低檔些的毛料。
「跟我做過生意的人都知道，我這人從來不會亂高價的，你給個一百二十萬就拿去。」孟老闆那張和氣的臉上還是那副人畜無害的樣子，這私人庫房又沒別人，孟老闆也就不拿那計算器撥價錢了。
「一百二十萬！」秦月瞪大了眼睛盯著他，還不如去搶銀行！
唐翰伸手拉了她一下，秦月這才稍微收斂了一下，「一百二十萬也太貴了吧！」
「大家好商量嘛，那你們給個價？」孟老闆和其他毛料商人一樣，第一口開出來的都是天價。
唐翰略略沉思了一下，「三十萬！」
「你不是跟我開玩笑吧！現在黃加綠的毛料賣相可是最好的。」孟老闆也在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人了，怎麼會有這樣的還價。
「黃加綠是好，可從外表根本看不出來黃加綠滲入的深度是多少，而且，如果這表面的裂陷進去的話，這塊毛料算費了，根本出不了什麼好東西。不過，這塊毛料是冰種這還算不錯。」唐翰自然振振有詞。
「要真這麼說的話可就不厚道了。」
「如果是玻璃地的話一百萬我就要下了。」唐翰不甘示弱。
「再怎麼著也得加點吧！」
「不知道孟老闆去這次的公盤看過沒？」秦月忽然問道。
「去轉了一下，怎麼了？」夢老闆好奇地問道。
「我記得清清楚楚，這次公盤上也有這樣大小一塊黃加綠的毛料，最後的成交價也不過三十五萬。」心中有底，秦月兩人才不會被孟老闆虛高的價格所迷惑。
「如果參加公盤的話，孟老闆拿到手的恐怕和三十萬也差不了多少吧！不過我們兩兄妹也知道，大家做生意都不容易，我們就再添兩萬，孟老闆再不肯鬆手的話……」唐翰緊接著來了一句。
「那這塊就這樣，還有沒有其他毛料能入你們的法眼。」孟老闆想想也是，他的毛料能和公盤上的比？看兩兄妹這麼好說話，他自然想把其他毛料給推銷出去。
「這塊紫色的毛料表現好像不錯，孟老闆再給報個價。」
「這塊毛料有一百二十公斤，兩百四十萬。」孟老闆還是那副樣子。
「看不出來孟老闆這麼有幽默感啊！」唐翰一副很有感觸的樣子。
「紫色毛料最容易切垮，而且做出來的效果一般都要比現在的看到的紫色差，孟老闆這個玩笑也開得太大了吧！」秦月撅著的利嘴可就沒那麼好說話，兩人這一唱一合的效果立時就顯現出來了。
「給個一百萬，就算頂天了！」配合著秦月，唐翰緊接著就把底價給報了出來，其實這塊紫色毛料一百多萬頂多算切漲一小點，就看師傅們的功底，能不能磨出好的戒面來。不過為了那塊藍水翡翠，這點小小的犧牲都算不上什麼的。
又是一番糾纏，最後還是唐翰厚道，又添了二十萬，「誰叫紫色現在這麼受歡迎呢！就算切垮我們也只好認了。」
孟老闆倒也滿意這樣的成績，黃加綠冰種的差不多六萬塊錢一公斤，而這以前並不被人家看好的紫色毛料也有一萬塊一公斤的好成績。
「對了，還有這幾塊雞蛋毛料，拿回去切開來玩玩也可以，孟老闆，這幾塊能不能便宜些呢？」秦月把那幾塊雞蛋毛料從剛剛放置的角落裡給捧了出來，擱在了桌子上。
「五百塊錢一塊，老帕敢的料子，好得很呢！」孟老闆笑得很狡詐。
秦月撅起了小嘴，這孟老闆還真是個一毛不拔的傢伙！
唐翰倒也繼續豁達，低聲說道，「小月，人家看店也是要賺錢的對不？」
「對了，這幾塊全賭的毛料你們要不要看看？」孟老闆心底好笑，他其實並不太在乎那堆雞蛋毛料，扔不出去就算了賣掉的話創收也不錯，他只要是看唐翰兩兄妹的反應究竟如何，從目前的形勢來看，兩人選中的兩塊半賭毛料，黃加綠和紫色毛料應該有非常大的升值空間。
「哥哥，這個就不要了吧！」秦月瞪了那孟老闆幾眼，一副很生氣的樣子，心裡也在不停地罵著這孟老闆是小氣鬼守財奴。
「如果孟老闆的價格開得便宜，我們倒是可以考慮拿回去切著玩玩。」唐翰似笑非笑地說道，他也跟著學會了這招，這孟老闆可是個正宗的生意人，從剛剛的蠅頭小利就可以看得出來，只是不知道他會不會是在試探自己？
姓孟的老闆眼睛直視著唐翰，「那就要看你們要哪一塊，木那、微卡、摩西砂的價格可是不一樣的。」
「微卡的翡翠毛料我們玩得少不大熟悉，木那很常見也摸得很熟了。兩塊一起的話，孟老闆先給開個價？」唐翰說著的時候，隱藏了鋒芒的眼睛時刻不停地注意著孟老闆臉上的表情。他先前可沒說出這塊微卡的藍水的好處來，就看他會怎麼開價了。
孟老闆低頭沉思，細細琢磨著唐翰剛剛說過的話，這幾塊全賭的料子他確實叫很多行家看過，都不敢輕易下手。
如今這兩兄妹要買，是該自己操刀還是把風險讓給他們去承擔？小月這丫頭一直是唱反調的，這次也不例外，究竟他們自己有把握沒有，是那塊微卡的，還是木那的最有希望。
他思慮轉得很快，卻沒得出結果，最後決定再試探一下，「這兩塊加一起的話，一百一十萬吧！」
「孟老闆還真是看得起我們兄妹！又給我們開這麼高的價格，想切開來玩玩壓力都要比常人大啊！」唐翰冷聲說道，臉上的笑容很勉強，他也在心底說這孟老闆還真是夠狠的！這回他倒是明白了，這孟老闆確實是在試探自己兩人，想來他和平洲那邊做毛料生意的也有來往，知道自己兩人的名氣。
很多商人狡猾得不像話，他們賣貨專門找一些行內的高手先看看，或者有時候乾脆就是設套讓這些行家往裡面鑽，等他們估出價格之後，就對那些想買料的人宣稱，某某大師開了多少價錢我都沒賣，然後價格就提上去了。
孟老闆臉色微微變了，一向和氣的唐翰竟然也會有這樣的時候，他也在心底思量，這回的價格是不是開得太離譜了？
「這樣的料子二十萬還差不多！竟然要一百多萬！」秦月怒火一般的目光緊瞪著孟老闆，俏臉更顯憤怒，說完之後，還小聲嘀咕著鐵公雞守財奴，這些聲音可不小，也都傳入了孟老闆的耳朵裡面。
「這兩塊毛料可都是我親自去緬甸的場口弄回來的，絕對沒什麼問題的。」聽了秦月的話，孟老闆也不生氣，生意之後倒可以講人情的，做生意的時候可是絕對不能摻雜私人感情的，他也不會去和秦月這小丫頭生什麼氣。
「每個著名的場口都有磚頭料，如果表現真那麼好的話，孟老闆應該早就切開了吧！」唐翰抬頭望著孟老闆，想從他的言辭和神情中套出他的心理價位究竟是多少。一百多萬，唬人也不是這樣唬的。
「話雖這麼說，大家也都知道，現在老坑的料是越來越少，這二十萬的價格是絕對不行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理價位，孟老闆也不例外，全賭的毛料和半賭的不同，表現上好的可以和半賭的一樣甚至更高，像這樣的表現不出彩，僅僅因為是老場出的，那價格也不會高到哪裡去的。可二十萬在現在確實只能買些磚頭料，真這麼低的價格，他寧願自己拿來擦開。
「不是老坑料我還不願意賭呢！」秦月頂了他一句。
「孟老闆安心說個價格吧！我們也是誠心誠意來買的，價格可不要太離譜才好。」唐翰給他下了個最後通牒。
「一回生二回熟，我們連做幾筆生意也算是熟人，就！」
「我們可沒孟老闆這麼財大氣粗，微卡的十萬，木那的表現尚好，就二十萬，孟老闆你看如何？」唐翰還是死死地守著底線，只要他肯賣就好，就怕談不攏一下僵掉。
孟老闆又低頭沉思了一陣，然後猛然抬頭，「五十萬！木那的那塊毛料可是我看好的，四十萬絕對虧不了你們的。」
「孟老闆也是爽快人，那就五十萬！」唐翰不想再拖下去了，五十萬，也許那塊木那的毛料真值五十萬呢！
「哥哥！」秦月低聲叫了出來，她本想著還有往下降低的空間的。
「小月你就放心好了，雖然我們只是玩玩，可木那的毛料能出一點高綠，就不算賭垮的。」唐翰連忙安慰道，他話語裡贊同了孟老闆的意見算是賣給了他一個面子，也傳遞給孟老闆一個錯誤的信號，他是看中那塊木那的毛料這才賭下這兩塊全賭毛料的。
秦月自然知道唐翰說這話的意思，他們看中的是那塊藍水翡翠，只一個手鐲，今天這一百多萬就拿回來。自己兩人佔了便宜就算了，最後還是要給人家孟老闆的面子，說不定以後還會有什麼好貨，孟老闆還會通知自己兩人的。
「你們兩兄妹可真是有魄力有豪氣！」孟老闆最後也沒忘記誇獎這兩個年輕後生幾句，唐翰今天的表現也極其厚道，現在想起來也不知道究竟是誰佔了便宜，不過在表面上，肯定是他們讓步讓得最多。
唐翰笑著領過孟老闆的誇獎，最後也就落實到結賬上面，一共是一百八十二萬三千塊。如果把毛料運回去，放在酒店裡安全肯定沒什麼保障，唐翰也就徵求了一下孟老闆的意見，究竟先付訂金還是全部結賬，不過不管怎樣都需要臨走的時候才能提貨。
「要不這樣，你們先付一半，我再開個我們店舖的收據你們，你們到時候再來拿貨就好。」孟老闆卻顯示十分慎重，不是信不信任誰的問題，把錢拿到手才是最好的。
唐翰和秦月自然沒什麼異議，最後商議著付了後面的八十多萬，留下一百萬過幾天提貨的時候再付。唐翰也把手機號碼給留了下來，讓孟老闆有什麼好貨到來的話，一定要先通知他們。
孟老闆自然沒什麼反對的理由，他這時候也想明白了，做毛料生意的，還是求穩為上，這就像人家作中介的，不管人家是虧是盈，他們賺的錢都不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