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初露崢嶸 第九十七章 向上的動力 文 / 錦瑟華年
第九十七章向上的動力
吃完午飯後，葉欣終於開始認真起來，按照唐翰的意願，一心一意逛起了淮海路的珠寶店。
唐翰還是拎著那袋護膚品，好在價格雖貴東西卻不多也就沒什麼重量，頂多佔用一點空間，甚至還能阻擋一下葉欣。唐翰也第一次明白這花大價錢買很少商品的好處。
可唐翰的厄運遠沒結束。淮海路上，各家珠寶店都燈光璀璨，各式各樣的珠寶流光溢彩。女人味本來就極濃，又懂得品味享受的葉欣一進珠寶店的門就兩眼放光，全身上下也多了幾分嫵媚的風韻。
葉欣雖然在卓老的翡翠行見識過價值上百萬的翡翠，可這淮海路珠寶店的珠寶豈是翡翠行所能比擬的。先別說珠寶的價值做工，單是這店堂裡所營造出來的氣氛就足以讓很多女人為之傾倒。各種珠寶的排列擺放也都有自己的風格，講究錯落層次將最絢爛的一面展示給這些待宰的客人，高檔一點的珠寶還有自己特別的專櫃。
一旁的服務小姐，笑容也十分燦爛，唐翰直比較著各家的制服，發現制服漂亮的，更能給自家品牌增光。唐翰思量著，如果自己開店，還得請年輕專業的小姐，更能提高銷量，制服也得找專業人員好好設計一番。還有這明星代言的珠寶，好像駐足停留的人也更多，這年頭，明星效應還是不容小覷的，該找怎樣的明星才能體現自己品牌的品味呢……是清純的鄰家女孩？熱力四色的女郎？還是溫文爾雅的文靜少婦？
「唉呀！」唐翰正思索著，卻被葉欣敲了一下腦袋，便回過神來。
這葉欣佯裝生氣地表情，還真是滿可愛的。
「笑什麼笑！你這是來看珠寶的，還是來看美女的？」葉欣興師問罪起來，「好好工作！別假公濟私！」
唐翰嘀咕道：到底誰是員工誰是老闆？你自己上午不還買了那麼多化妝品？
繼續一家一家的店走訪，照舊是熱情的招待。不過對那些個什麼鑽戒、黃金首飾他感覺都太俗氣了，倒對這些珠寶店的燈光設計，唐翰倒是細細留意了一番。要知道在燈光的照映下，不管怎樣的珠寶首飾都要比在自然光下看起來更璀璨更奪人眼球，也就更能刺激人們心底的消費**。回頭正欲跟葉欣說這些的時候，卻發現她正專注於櫥窗裡的珠寶，那神情，好似看到糖果的小孩子。
唐翰走了過去，發現她正目不轉睛的看著一款粉紅色鑽石項鏈。一般的鑽石都是無色的，其他的彩色鑽石最常見的就是黃色，像這樣粉紅色的鑽石倒是稀奇。
葉欣扭頭想找唐翰傾吐心底的激盪之情時，唐翰卻又不不知道跑去哪裡了，再一看，這傢伙只顧盯著燈光去了，真不懂憐香惜玉！但又想起上午的時候挽住他的手臂時，他那故作鎮定的表面下卻是一顆惶惶的心，葉欣嬌艷的臉上又忍不住露出了微微的笑意。
「欣姐，什麼事啊！」唐翰很不情願地挪動了身子，珠寶玉石他也算見過一些，雖然有時候也驚異於這大自然的無窮魔力造就這些流光溢彩的寶石，但對這些寶石的感情卻遠遠不及葉欣這類女人這般癡狂。
「你過來嘛！你看看這彩鑽多漂亮。」葉欣朝他揮了揮手，隨後纖纖手指指著那串銀色項鏈上墜著的粉色鑽石。
白色燈光輝映下，那粉色鑽石獨自絢麗多姿，靚麗晶瑩的模樣和葉欣那張絕美的臉龐相得益彰
唐翰卻很疑惑，這種店舖真能有這樣的好成色的鑽石，要知道這鑽石的評定標準是所謂的4c，即重量、淨度、色澤和切工四個方面。
以他那些天在鑒定所的經驗來看，這顆粉紅鑽的重量大約在一克拉左右。再仔細看的時候，唐翰發現這粉鑽內在的純淨度也還好，達到了粉紅鑽石的最高淨度，有些微微的瑕疵，換了別人在這樣的距離絕對是看不清楚的。
色澤是非常少見的粉紅色，儘管顏色很淡，屬於粉色鑽的中等偏下的p5級，但對愛浪漫又不懂行的女人來說，應該有絕對的誘惑力。至於切工，要讓鑽石凝聚盡量最多的光線，反射出更多的耀眼光芒，這樣的工藝才算是登峰造極。
按總分十分評分的話，這顆粉鑽可以給個七分，算得上是價值不菲，一般來說得有個一百來萬人民幣才能拿到手，在這淮海路，估計身價又要高上不少。
唐翰一看，果然，標價是一百五十萬，比他預計的價格要高出不少。
「怎麼樣？」葉欣問了唐翰一句。
「還行。」唐翰回答道。
唐翰這一說葉欣頓時就不滿意了，「什麼叫還行？」
「重量純淨度和色澤是天生的，我就不多做評論了，那不是我們人類所能改變的。可要是這顆鑽石的切割工藝再精進一點的話，還能讓這顆粉鑽看起來更眩目，可以說這顆鑽石只發揮了他百分之八十的功效，加上這粉紅鑽原本的缺陷，價格頂多在一百二十萬。」若說唐翰別的方面不行，唯獨這眼光那是絲毫都不含糊的，經過在鑒定中心一陣鑽石鑒定評分的洗禮，目光可比過去犀利多了，即便是天賦超人的秦月和他比起速度和精準度來，都是望塵莫及的。
「說得跟真的一樣！」葉欣頗有意味地望了唐翰一眼，這傢伙說起話來好像什麼都懂的樣子。照這麼說的話，這標價高了三十萬，這淮海路的地方還真是個高消費的地方。
唐翰卻也不辯駁，「其實說這些都不是消費者關心的事情，只要看著舒心就好了，欣姐有意購買嗎？」
「你出錢就行。」即便被唐翰挑出了毛病來，這顆鑽石價值依舊很高昂，不過她也只是看看就足以，世間這麼多的奇珍異寶，難不成都要買回家去？
「那還是算了。」唐翰笑著回答道。
「你這小氣的傢伙。」葉欣瞪了一眼，心底還有一句話沒說出來，你就哄哄人家也好啊！
「這位先生對珠寶也頗有研究，一定知道這粉紅色的鑽石是很稀有的。」很會察言觀色的服務小姐走了過來，笑容親切，轉而又對葉欣說，「這位小姐的眼光真實好，這可是我們店新到的貨，也正在進行促銷活動，這可是限量的哦！內地只此一件。鑽石講的就是稀有，而這粉色的鑽石更是稀有……」
服務小姐滔滔不絕的講了起來，唐翰有些不好意思，覺得不買好似對不起人家的熱情服務，於是輕聲提醒道：「欣姐，我們今天來的目的不是來討論這個問題的吧！」
接到唐翰的信號，葉欣回給了唐翰一個心領神會的笑容，委婉地把剛剛唐翰的理由給講了出來，然後離開了那香港來的珠寶店。
剛一出店門，葉欣就抱怨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點道理你應該知道吧！我們來也要看看人家都有怎樣的商品好做參考，這可是很重要的一步。」
「再這麼下去，恐怕你就要掏錢買了吧！」唐翰悻悻的說。
「是啊！」葉欣還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
唐翰無語。
「這你就不懂了吧。這樣出色的營銷能力，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有的。能講到人家不好意思，感激她對顧客的幫助，這就是銷售的學問啊！如果我們能請到這樣的店員，也是大有幫助的！」
唐翰搖了搖頭，不懂。做什麼事都能給她瞎掰出道理來，這點葉欣和秦月都是一樣。難怪人家常說，不要和女人講什麼道理。
「不過那鑽石的確不錯！很稀有的唉！」葉欣兩眼發光，完全忘了唐翰說的那些專業問題。
唐翰總算明白了那些售貨小姐的功力，避重就輕，是她們的拿手好戲。只講對自己有利的，忽略一些不利的東西。
於是，一路行來，兩人都按葉欣所說的刺探敵情，只是葉欣每每遇見中意的珠寶時，都被唐翰評頭論足，對唐翰而言，挑個把問題出來還不是輕易而舉的事情。
葉欣每每佯怒的時候，都會佩服唐翰的眼光之準，每次說出來都讓她反駁不得，得知唐翰曾在寶玉石鑒定中心呆過一段時間之後，葉欣更是打心底佩服唐翰在鑒定這方面的造詣。
可唐翰這傢伙每次評論完之後就變得謙虛起來，總要加上這樣一句，「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的意見。」這謙虛在葉欣看來就是無比的驕傲，不可思議地是她竟然喜歡唐翰這種掩耳盜鈴式的自大和驕傲。
唐翰也在心中暗自思量要是自己開公司賣東西的話，優勢何在，像現在這類的珠寶店，能有價值百萬的珠寶實屬不易。可單就目前這塊翡翠加工出來，起碼都是十萬以上的價格，有沒必要弄點稍微低端一點的珠寶，唐翰也在傷腦筋。
葉欣對這一帶非常熟悉，也沒多耽誤功夫，帶著唐翰直奔一家家珠寶店而去。一路轉了幾家珠寶店，有香港的過來的珠寶分店，更多的則是碧海本地珠寶企業。
一路行來，百萬以上的珠寶首飾都不常見，即便有的珠寶行有，也被雪藏起來，不會輕易示人。唐翰就在思量這開精品店的可行性到底有幾何，也和葉欣說了一下心底的疑惑。
葉欣當即就說了，「不試一下又怎知道行得通還是行不通，不過萬元以上到十萬元的商品還是應該多一些，只要是絕對的真品就行。而且，這幾百萬的珠寶和幾萬塊的珠寶放在一起，原本看來很貴的幾萬的珠寶此刻就會顯得非常便宜了。當然，我們的定位依舊是精品，要塑造的也始終是這樣一種氛圍和文化。」
「能行得通嗎？」唐翰還是有些遲疑。
「經營方面就交給我好了，只要你這老闆肯投入，能源源不斷地找到好的珠寶，我就一定幫你打開銷路。」說到專業的珠寶知識方面葉欣遠不如唐翰，可說到和人打交道，掌握消費者的心思，葉欣可是有絕對的自信。
「要多少投入？」唐翰問道，對於銷售，剛才唐翰也見識到了，葉欣肯定能行，但是不可能讓他把全部錢都投入進去吧！
「晚點給你一個預算，你放心好了，花不光你的錢的。」葉欣笑著說道。
「那你就先列出來了再說吧！我們去下一家看看吧！」
接下來的一家就是華氏珠寶在淮海路的分店，華氏珠寶財大氣粗，在淮海路和另外一條同樣繁華的南京路都有自己獨立的門面。唐翰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的時候，卻被葉欣一把拖著進去，說是該面對的總得面對，人總不能活在過去。
華氏淮海路分店裝飾得極其奢華，所經營的珠寶品種也非常多，幾乎涵蓋了所有的珠寶，其中以黃金首飾為主，這樣鉑金那樣鈀金用來糊弄消費者的也不少，鑽戒鑽石項鏈也不在少數。
唐翰看了看，華家的翡翠系列並不多，而且標價都不高，現在他也不知道上次那塊翡翠現在如何，是做整體雕件還是像他們一樣，分別切開來做小件，真做小件的話，以後的競爭就有得好看了。
轉了一圈下來，都是些在其他店舖都可以看見的珠寶，並沒什麼值得特別稱道的東西，面向的對象也很大眾話，並非特別針對某一類高端客戶群。
有些失望，葉欣拖著唐翰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卻遇上了唐翰不想見到的人，華家的大少爺華表，身邊還有另外一個人，唐翰記得清楚，正是上次在華秀蘭的生日宴會上看到的，華表的同學it新貴秦峰。兩人都是一貫的西裝革履，顯得極有精神，唐翰心底就在奇怪了，華秀蘭不是說已經接管華家了嗎？這華表還是這麼趾高氣昂的。
「喲，葉經理，唐兄弟難得大駕光臨，怎麼這麼快就要走了？」華表依舊一副笑容可掬的樣子，熱情地和唐翰兩人打著招呼。可是眼神裡卻閃爍著火星。
唐翰表情倒還平靜，他可不畏懼華表，他只擔心華老會把他的秘密給洩露出去，遵從華表的意願不去華家他還求之不得呢！
但轉眼看葉欣的時候，葉欣的神情有些不自然，唐翰就覺得奇怪了。他可不認為葉欣和華表有什麼交集，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華表又是怎麼認識她的呢！是對自己做了調查還是怎樣，華表這該死的混蛋可不是什麼好鳥！這些事情估計他早就知道了。但轉念又一想，也許幾個人都是碧海大學出來的，在商場又混了這麼些日子，相互認識也是稀鬆平常的事情。
「無事一身輕鬆，就到處轉轉。沒想到華經理這麼勤快，什麼事都親力親為啊！」葉欣臉色很快就從最初的驚異恢復了正常，儘管她也在心底罵著華表這該死的混蛋，不是都知道自己辭職了嗎？通過這些天的調查葉欣也知道，華表現在的身份還是華氏珠寶黃金首飾部門經理。
華表笑笑，卻沒做回答，其實他很早以前注意到了唐翰和葉欣這一對組合，不知道他們會弄出怎樣的事情來。不過在他看來，這兩人都是失敗者，都是被他打敗過的角色。
「葉經理別來無恙啊！」繼華表之後，秦峰也和葉欣打起了招呼。
「哪比得上秦經理風光無限啊！」葉欣的臉色沉了下來，秦峰當初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拉過來幾億資金，讓她在那次項目裡輸得慘不忍睹，雖然當初的確是憑他自己的本事籌備資金，可葉欣想來總覺得很不甘心。
「葉經理說哪裡話，如果不是當初葉經理手下留情的話，估計現在主動辭職的應該是我才對。」秦峰很謙遜地說道，但其中的意味卻不言而喻。
一番對話，唐翰再笨也看出苗頭來了，真正讓葉欣上火的是那原本看起來比較斯文的秦峰。估計是葉欣上次任職的時候，和秦峰處於競爭對手的關係，後來不知道怎麼著失利被上面責怪，憤而辭職的吧！
聽得秦峰此言，葉欣的臉色更難看了，不願意再囉嗦，只幽幽地說道：「願賭服輸！」
「勝敗兵家常事，我想葉經理不會這麼輕易放棄的吧！」華表又開口了，可惜沒人會領他的情，反到激起了別人的憎惡之情。
唐翰雖然明白，即便秦峰和華表並沒什麼惡意，可在失敗者一方的葉欣聽來，感覺可就大大的不一樣，像她這樣的人可不需要憐憫和同情。更何況，這兩人的居心只有他們自己清楚，華表的名聲算是臭到家了，近墨者黑，唐翰也就不敢指望和他走在一起的秦峰，看來是惡意的居心佔絕大部分的成分。
「欣姐，我們不是還有事嗎？以後有機會大家再慢慢聊吧！」不想跟著葉欣一起在這裡尷尬，唐翰也難得主動一回，拉起葉欣纖細白淨又滑膩動人的小手就往珠寶店外面去了。
本來不知該如何是好的葉欣，一路感激地望著唐翰，謝謝唐翰把她帶離那個窘迫尷尬的境地。
可經此一打攪，原本好好的心情全被破壞了，更沒什麼心情逛下去了。唐翰也不想這樣繼續耗下去，兩人也就打道回府。
至於其中原因，葉欣不說，唐翰也就不多追問。要知道，這個圈子就是這麼小，抬頭不見低頭也會見的。老是躲著他們也不是個辦法，該面對的就得勇敢面對，不過是在成功之後，而他們的所作所為帶給唐翰的只會是向上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