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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最屈辱的死 文 / 漢寶

    聽聞盈語的話,眾人都開始思考起來。

    蘇鴻還剩下什麼……

    只是,蘇鴻所擁有的,似乎都已經被白晨敗壞的差不多了。

    今後天下人想起蘇鴻,都只會唾罵他。

    眾人思來想去,怎麼也想不出來,蘇鴻到底還剩下什麼。

    盈語在諸多女子之中,並不算出眾。

    論才情、論相貌,又或者是機敏、靈巧,甚至是對白晨的瞭解,她都不及銘心與秦可蘭。

    可是她卻是眾多女子中,最心細的一位。

    盈語微笑不語,她不打算揭露答案,這個答案,還是留待白晨自己揭曉。

    白晨的笑容溫爾,如春風拂面般,讓人感覺不到一絲寒意。

    只是瞭解白晨的人都知道,他在自己的親朋好友面前,從來不會流露出這種虛偽的笑容。

    「從前有一隻豬,然後死了,你知道這頭豬是怎麼死的嗎?」

    白晨很是突兀的提出這個問題,蘇鴻愣了愣,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了愣。

    這個問題與現場有什麼關係嗎?

    當然了,也有一些較為單純的人,居然很認真的思考起這個問題。

    比如張才和淵龍……再不如阿嵐。

    蘇鴻沒有任何的防備,甚至沒怎麼思考,很順其自然的回答道:「不知道。」

    「嗯,豬也是這麼回答的。」

    先是一種無比的寂靜,緊接著便是哄堂爆笑。

    「哈哈……」眾人這才反應過來。白晨這是在羞辱蘇鴻,將他比作一頭豬。

    不過在眾人還在哄笑只時。蘇鴻悲腔的怒吼一聲,整個人順勢朝著白晨撲去。

    眾人的笑聲截然而止,聲音就像是卡在喉嚨中一樣,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蘇鴻不是要去攻擊白晨,而是朝著白晨的劍尖上撲去。

    蘇鴻眼珠子還瞪的大大的,還未完全渙散的目光裡,充滿了羞憤、不甘、懊惱……還有那麼一絲的怨恨。

    蘇鴻最後剩下的是什麼?

    自然是他的才氣,即便他惡貫滿盈。即便他衣冠禽獸,可是人們想起蘇鴻的時候,依然會想起蘇鴻的才氣,那個經天緯地的曠古奇才。

    可是現在不會了,今後人們想起蘇鴻,只會記得這一幕。

    這可以說是蘇鴻最為恥辱的一幕,臨死前還被當作是一頭豬。

    沒有人再會將蘇鴻視作一個才子。一個人。

    這樣一個羞辱、恥辱的死掉的人,也可以被當作天下第一才子的話,恐怕讀書人都會淪為笑柄。

    白晨似乎早已預料到了這樣的結果,只有自我了斷,或許後人念及蘇鴻的時候,還會勉強讚揚一下他的勇氣。

    一代大豪。就這樣的落下帷幕。

    一場當代最高水準的比鬥,卻以這樣的方式結束了。

    白晨抽出帶血的劍,用袖口輕輕的抹去血跡,平淡無奇的說了句:「這血真髒。」

    這場比鬥是蘇鴻自己挑起的,也是他自己找到繡坊。如今卻以這樣屈辱的方式死去。

    不得不讓人感慨,同時也讓在場所有人都感到一陣莫名的駭然。

    如果換做是他們。設身處地的思考蘇鴻的角度的話,恐怕他們也不會比蘇鴻表現的更好。

    白晨的目光轉向歐陽修與,笑容燦爛明媚:「兩位也是來與晚輩討教的?」

    白晨對於這個結果,並不算太滿意,雖然過程還算順利,可是卻沒有將這兩個老貨拖下水,這是他最失望的地方。

    歐陽修與兩個老人精,精明的令人髮指,一看到蘇鴻大勢已去,立刻與之劃清界限,就好像一個不相干的人一樣。

    從始至終,都沒有幫蘇鴻幫腔過,這也讓白晨很是失望。

    如果他們有那麼點念頭,白晨都能打蛇上棍,可惜事與願違。

    「不過是逞口舌之利,非戰之過,老夫不屑與你糾纏。」

    歐陽修輕撫袖口,一句話直接認慫了。

    不擅口舌,自知說不過白晨,所以一切都以歐陽修為瞻。

    蘇鴻的死,兩人可是目睹了全過程,談笑風生之間,將蘇鴻逼死,這手段毒辣的令人毛骨悚然。

    歐陽修雖然采不俗,可是與蘇鴻還是有不小差距。

    蘇鴻都落的身敗名裂,讓他們二人去挑釁,不是找死是什麼。

    蘇鴻雖然是死在白晨之手,可是這不是重點,重點在於白晨可以將一個名滿天下的大儒,逼得身敗名裂,這手段足以令人膽寒。

    當然了,這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不是蘇鴻的才學不足,而是蘇鴻自己心術不正,又被白晨抓住了把柄,可是不得不說白晨的妙語連珠,蘇鴻在他的面前就如一個稚氣的小娃一樣,根本沒有反抗的機會。

    只要一想到,他們終歸要與白晨對壘,兩人便是一陣頭皮發麻。

    如若只是比試各自領域的專長,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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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信天下無人可及。

    可是白晨可不會與他們講道理,蘇鴻便是個最好的例子。

    「我們走。」

    「慢!」白晨的聲音就如催命符一樣,兩人全都背脊發涼,鐵青著臉看向白晨。

    「你還有何見教?」

    「見教不敢當,只是這繡坊乃是清靜之地,大門口擺著一頭畜生的屍體,實在有礙觀瞻,兩位與這老賊即為同僚,自然應盡同僚最後之責,雖然這老賊一生犬馬聲色,不過既已死去,以往得失也就一筆勾銷,還請兩位前輩找一處良地,安葬了他吧。」

    歐陽修與對視一眼,心中暗歎。這小子年紀輕輕,做事卻是滴水不漏。

    最後還要折辱他們一番。看起來他們兩個老傢伙反而無情無義之輩,要他一個小子教他們如何做事。

    話裡話外更是,把他們當作與蘇鴻一路貨色。

    雖然兩人心中憤恨,可是形勢比人強,他們也只能低頭認理。

    如果此刻白晨要攔下二人,其實也是不難,捏造一些莫須有的罪名,把他們當作與蘇鴻一路貨色。直接打殺了他們倒也簡單乾脆。

    不過從小鳳那裡知道,二人雖然投靠燎王,可是平日裡倒也低調行事,並無奸惡之事。

    所以白晨也難得的心軟了一把,放過二人。

    當然了,這場對決圍觀的人不少,三教九流的都有。

    不過還有一些人並未現身。只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冷靜的看待這場對決,同時也在分析著雙方的勝敗。

    「教主,那小子贏了。」阿蘭看著阿古朵,她知道此刻最高興的,莫過於自己的主子。

    雖然從始至終。阿古朵都是面無表情,沒有任何一點的情緒波動。

    可是阿古朵在聽說,蘇鴻來找白晨麻煩的時候,便十萬火急的趕來,便足以說明自己主子對白晨的關心。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奸猾。那老兒不過是自尋死路罷了。」阿古朵平淡的回應道,就如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一般。

    「教主。我聽說齊蘭小姐也與到過這小子,這小子還用謊話蒙騙過齊蘭小姐,真是罪該萬死,奴婢覺得應該給這小子一點教訓。」

    阿古朵不以為然:「齊蘭終歸是要接任教主之位的,這次我讓她來中原,為的便是讓她歷練一番,吃些小虧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何況白晨也沒把她如何。」

    阿古朵的語氣裡,帶著明顯的偏袒,阿蘭可是清楚的記得,當初齊蘭剛出南苗的時候,一個江湖中人,就因為多看了眼齊蘭,就被阿古朵下了蠱,下場慘不忍睹。

    「教主說的是。」阿蘭低頭附和道。

    阿古朵漠然掃了眼阿蘭:「以後關於白晨的任何事情,別在自作主張的出主意,本座如何做決定不需要你來提醒。」

    阿蘭渾身一顫,本來只是玩笑的調侃一句,可是自己主子的反應,遠比她想像的更加激烈。

    平淡的語氣下,卻代表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阿蘭知道自己犯了阿古朵的禁忌,白晨便是阿古朵的禁忌。

    她甚至有些後悔,如果當日自己一見面,便將白晨殺了,或許就沒有後面麻煩的事情了。

    雖然阿古朵在那之後,一直沒有再提及白晨。

    可是只要有關白晨的任何消息,都會第一時間被送到阿古朵的面前過目。

    當然了,現在還有一個更正當的理由。

    那就是天一教的教主烏奎,他來到了滄州城。

    那麼阿古朵就有更加名正言順的理由,可以更近距離的站在陰影處,看著那個讓阿古朵朝思暮想的男人。

    對於自己主子的這種感情,阿蘭非常的明白。

    也許最初他們二人與白晨接觸,只是出於一種戲弄的心態。

    即便是阿古朵送給白晨的那個『定情信物』,也是抱著一種隨性的心態,想看看白晨會如何的處理。

    只是,後來當阿古朵打算詐死脫身的時候,白晨的表現以及後面為阿古朵立的墓碑,卻讓阿古朵感覺到別樣的情愫。

    阿古朵不止一次的去看望自己的那個『墓碑』,時常在那呆呆的站上好幾個時辰。

    阿蘭甚至懷疑,自己的主子希望自己真的是那個墓碑裡,那個不知名的小阿妹,而不是五毒教教主。

    以前阿蘭就曾經聽聞過,漢唐的男人總是甜言蜜語,巧言令色勾引苗人女子。

    而她與阿古朵都曾經多次反嘲過,能夠被那些漢唐男人欺騙的女人,都是沒有頭腦的蠢貨。

    那夜發生的事情,或許也是阿古朵抱著這種心態的一種證明。

    可是後面就連阿古朵自己都忘記了最初的目的,雖然那時候白晨的舉動,讓阿蘭也感同身受的小小感動了那麼一回,只是後來想想,卻是嚇出一身冷汗。

    如果不是還有教規的話……

    如果不是還恪守著最後的教規,阿蘭甚至懷疑自己的主子會不顧一切的投入那個小子的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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