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一頭老驢（下） 文 / 青磚
被驢蹄子踢在了頭上，莫小凡的臉色不禁有些發黑，他手中的斷劍顫了一下，一種一劍把這驢蹄子砍下來的衝動。
不過，衝動歸衝動，莫小凡最終還是沒用動。
呼嚕嚕的聲音終於停了，那驢蹄子也從莫小凡頭上拿了開去，驢蹄子有些褪毛，驢蹄子拿開的時候，莫小凡頭上留下了一撮驢蹄子上掉下的毛。
「嗷嗚——」
莫小凡黑著臉，看著那個驢蹄子從自己頭上拿走，學了一句狼嚎，這句狼嚎的意思是，您好。
「嘎嘎——」
那莫小凡的話聲落後，那攆中也發出了一個聲音，這個聲音莫小凡完全聽不懂了，因為這個聲音既不是狼的聲音，也不是人的聲音。
那聲音是正宗的驢的聲音。
聲音懶洋洋的，顯得聲音的主人也是懶洋洋的，那洋洋的聲音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風吹過，把攆上的那破爛的黃布吹的有些歪。
莫小凡抬了抬頭，剛好從那歪歪的黃布的縫隙中，看到了一些攆中的場景，莫小凡的身體真的僵住了。
他看到了一頭驢，一頭老的都沒有幾顆牙齒的驢。
那驢安逸的躺在攆上，身上裹著一個不知道多少年前的舊毯子，它正在褪毛，身上的很多毛都在往下掉，一撮撮，一縷縷，真個攆上掉的都是。
攆上唯一還能讓人看下去的，大概只有一個連個青瓷碗，那兩個青瓷碗中，一個盛放著好像是才摘下裡的葡萄，一個放著新鮮宛如剛切開的西瓜。
風雪飄蕩，也不知道在這個鬼地方，狼群是從哪裡找到了這兩個只有仲夏裡才有的瓜果，讓一頭年邁的驢享用。
風再次吹過，從破黃布的縫隙中，莫小凡看到那個年邁的驢懶懶的伸了伸腰，好像才睡醒的樣子，然後它一個蹄子夾起來了一個紫黑色的葡萄，放進了自己的嘴裡，嘎吱嘎吱的咀嚼了起來。
「嗷嗚——」
莫小凡震驚的時候，同樣站在那攆邊的小雪狼狼嚎了一聲，這一聲是對剛才那聲驢叫的翻譯，小雪狼能夠聽懂驢叫，它把驢叫翻譯成狼的語言，告訴莫小凡剛才那頭老驢在說什麼。
那頭老驢在說：好。
莫小凡說，您好，老驢簡單的回答了一個字，好。
沉默，在小雪狼翻譯完這一句話之後，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之中，莫小凡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又該說些什麼。
他千算萬算，絕對沒有算到，這一群強大的魔狼的王，竟然是一隻年老的驢，看著那驢懶散的模樣，莫小凡很懷疑，這裡的魔狼為什麼要選這樣一個老驢，作為它們的王。
並且，從表面上看，這裡所有的狼對這頭老驢都尊敬有加。
「嘎嘎——」
莫小凡沒有說話，攆裡的那頭老驢倒是提前說話了，它的話有些刺耳難聽，還沙啞著，這和普通老驢的叫聲，完全沒有什麼區別。
「嗷嗚——」
老驢又叫了一聲之後，小白狼趕緊給莫小凡用狼語解釋了一遍，這個時候的小白狼充當了一種翻譯的角色，把驢語翻譯成狼語，給一個人聽。
翻譯成狼語之後，莫小凡聽明白了，他臉上的震驚中多了一絲古怪，那老驢說：身上有沒有什麼好吃的，上交上來。
老驢的第二句話非常的直白，也非常的乾脆，沒有拐彎抹角，很直爽的就問莫小凡，把身上的好吃的交上來。
完全聽明白這個聲音之後，莫小凡有些不相信的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他寧願自己看到與聽到的一切都是假，這也太具有顛覆性了。
莫小凡在確認自己沒有聽錯之後。先是沉默了一下，他把意識沉入了自己的青銅蛋的內部儲存空間之中，找到了一些吃的，也有一些水果。
找到那種水果之後，莫小凡沒有什麼猶豫的，就把那帶著的為數不較多的說過，都從青銅蛋的儲存空間之中搬了出來。
香蕉、橘子、梨、桃，莫小凡青銅蛋的儲物空間之中，一共有四種水果，每種水果都有五六個，水果拿出來之後，都擺在了雪地上。
「嘎嘎——」
那驢看到地上拿出的四種水果之後，嘴裡發出了一種很興奮的聲音，似乎對莫小凡拿出來的東西很滿意。
小雪狼聽到老驢發出的聲音之後，很恭敬的從地上捧起了莫小凡拿出的水果，把這些水果恭敬的擺在了攆上，擺在破爛的黃布前。
然後小狼給莫小凡翻譯了一下驢語，剛剛那老驢是說：很好。
莫小凡繼續沉默，聽著小白狼的翻譯，莫小凡對於眼前這個老驢，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語言來形容好了。
「您知不知道，這裡是否有一個通往天上的階梯？」莫小凡深深吸了一口氣，終於問了自己想要問的東西。
「嘎嘎——」
莫小凡問完，那老驢或許是收了莫小凡水果的原因，很爽快的回答了莫小凡的問題，它朝著東邊的一個雪山，叫了兩聲。
小白狼立刻翻譯成狼語，意思是：通往天上的梯子就在那座雪山中。
莫小凡聽完翻譯，然後順著驢蹄子指著的方向，看向了最東邊，莫小凡看到了一座雪山，那雪山高·聳入雲。
莫小凡眼睛一亮，想起了什麼，這個空間之中一直下雪，階梯蜿蜒向上，長年累月的雪一直在落，把通往下一層的階梯完全埋沒是非常有可能的。
這麼多雪在階梯上堆積，也很容易把階梯堆成一座雪山。
冰雪滿山遍野，通往第四層的階梯就在那個雪山之中，想到深處，莫小凡已經相信了那頭驢所說的。
「謝謝。」在得到這個答案之後，莫小凡很認真的向那頭老驢說道。
「嘎嘎——」老驢很隨意的說了一聲。
小白狼立刻給老驢做翻譯，意思是：不用謝。
說完這些，一人一驢又陷入了沉默，準確的說是莫小凡一個人在沉默，老驢在得到莫小凡給的水果之後，就用驢蹄子夾起了一個桃子，嘎吱嘎吱的吃了起來。
「再見。」想了想，莫小凡感覺自己沒有什麼可問的了，他想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通往第四層的階梯也知道了位置。
「嘎嘎——」老驢對莫小凡說的話，好像沒有什麼興趣了。
小白狼翻譯，意思是：不送。
再見，不送，這一人一驢之間很有默契，用最簡潔的語言結束了這場談話，一場如同夢幻一般的談話。
話聲落，莫小凡也沒有打算在這裡停留，他拔腿就走，按照狼的習慣，這個時候，狼是不會做什麼的，只會目送自己的客人離去。
「喂！裡面是什麼？」莫輕舞看莫小凡回來了，很好奇的問了一句。
「一頭老驢。」莫小凡回答的很乾淨利索。
莫輕舞聽到這個答案之後，稍稍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沒有說出來，從看到那個驢蹄子的時候，莫輕舞已經猜測出了什麼，可是，當莫小凡親口說出來的時候，她還是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怎麼是一頭驢？」莫輕舞張了張嘴，不可置信的說了一句。
「可它就是一頭驢。」莫小凡面無表情的說道，對於這個結果，莫小凡很顯然也有些不能接受。
你能夠想像的出，一群強大，殘忍的魔狼的首領，會是一個正在褪毛的老驢嗎？並且，還是一隻極為驕傲，並且貪吃的驢。
「你和它說了些什麼？」莫輕舞看到了莫小凡跟那頭驢說了幾句話，就不禁的問了一句。
「我給了它一些水果，然後它告訴我了這一層階梯的位置在什麼地方，然後我們就再見了。」莫小凡用很簡潔的話，把當時很簡潔的場景說出來了。
「就這麼簡單？」莫輕舞瞪大了眼睛。
「就是這麼簡單。」莫小凡很確定的說道。
莫輕舞伸出了自己的小手，使勁的揉了揉自己的小腦袋，她實在是有些想不通，事情為什麼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魔狼的首領是一頭老的已經掉牙的驢，莫小凡和一頭驢進行了一場簡單的對話，那對話的內容簡單的讓人都不忍直視。
「那頭驢有沒有什麼奇特的地方？」莫輕舞揉著自己的腦袋，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想要理清整個事情發展的來龍去脈。
「沒有，它很老，牙快掉光了，毛正在褪。」莫小凡仔細的回憶著，想了想，那頭驢還真的沒有什麼特意的地方。
「你再想想，我怎麼感覺這頭驢絕對不會是那麼簡單呢？」莫輕舞又揉了揉自己的腦袋，柔順的頭髮都被她揉的有些亂。
莫小凡眉頭皺了皺，無論怎麼想，都沒有想出這頭老驢有什麼不同，這個時候，莫小凡抬了抬頭，看到攆旁邊的那個小白狼，朝著它揮了揮爪子，似乎在告別。
看到這一幕，莫小凡忽然想起什麼什麼，莫小凡道：「那個驢能夠聽懂狼話，人話，驢話，它懂的三種語言。並且它身上還蓋著一個毯子，毯子很舊，從那個毯子上我好像看到了一個龍的圖案。」
「什麼？一頭驢懂三種語言？」莫輕舞又吃了一驚，她沒有注意到莫小凡後面的一句話，只把注意力放到了那頭驢會說三種語言上了。
「我第一句話給它說的是狼語，它聽懂了，後來我用的人話，它也聽懂了。」莫小凡認真的說道，這些細節，他記得很清，這是一個殺手的本能。
「這也太奇怪了吧。」莫輕舞震驚之後，眼神中只剩下疑惑，一個會聽懂三種語言的驢，確實非常的罕見。
「天玄大陸的歷史上，有沒有非常出名的驢？」莫小凡忽然想到了什麼，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