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十章 神劍誅仙 文 / 青磚
許久。
跪在地上的凌子毒才反應過來，諂媚的道：「少主英明。」
平日裡陰森孤僻的凌子毒，竟也有如此卑躬屈膝的一面，血紅長袍的韓弒天竟如此陰狠，這個世界黑暗的一面，赤·裸裸的在莫小凡面前展開。
韓弒天轉過身，沒有理會凌子毒的諂媚，又朝著藏劍鋒走去，凌子毒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緊緊的跟在韓弒天的背後。
莫小凡冷冷的看著那兩個人月下的背影，沒有直接跟上，他從韓弒天的身上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這是他前世做殺手時練就的直覺，就是這種直覺，曾讓他無數在生死一瞬間脫險。
果然，走了十多步的韓弒天，驟然回頭，望向身後。
凌子毒被這一個回頭嚇了一跳，撲通一聲，又跪在了韓弒天的面前，看起來，凌子毒對韓弒十分恐懼。
韓弒天皺了皺眉頭，看一眼地上的跪著凌子毒，眼睛裡閃過一絲不屑，又望了望身後空空的山地，眼睛裡閃爍著什麼。
他喃喃說了一句：「是我想多了。」
說完，他便不再猶豫，朝著藏劍鋒走去。
看著這一幕，莫小凡嘴角翹了翹，論經驗，他們還嫩了一些。
兩個人影快要消失在視線裡的時候，莫小凡才幽幽的走出來，淡淡說了一句：「我會給你們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
看著兩個人將要消失的背影，莫小凡臉上漸漸升起了冷意，不緊不慢的跟了上去，對於那兩個人，莫小凡心中泛起了殺意。
可惜，韓弒天兩年前已經突破靈境，現在表面上他玄境九重，但是他真實的境界誰也不知道，這種人物，擁有的實力和手段，都是剛剛修行不到兩天的莫小凡，無法猜測的。
走到藏劍鋒前，韓弒天和凌子毒都停住了，藏劍鋒終年被雲霧繚繞，再走一步，他們就走進了雲霧裡。
月光下，雲霧如紗。
「把準備的東西拿出來。」韓弒天道。
凌子毒聽到命令，快速的從身上拿出了三件東西，一面銅鏡，一個布袋，一個大瓶子，按照順序擺在了地上，而後，他又從身上拿出了凡人用的香和紙。
韓弒天看著地上擺放的三件東西，他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陰柔的又問了一句：「瓶子裡是純黑狗的血嗎？」
凌子毒趕緊點頭，說：「是純黑狗的，我特意從山下照過來的。」
韓弒天點了點頭，說：「點香，燒紙！」
場面變得有些詭異，韓弒天和凌子毒這是要做什麼？
香和紙都是凡人用來祭祖用的，黑狗血是辟邪用的，銅鏡和那個不知道裝著什麼的布袋也充滿了古怪。
遠處的莫小凡看著這一切，又看向了整個藏劍鋒，卻有幾分明悟的感覺。整個藏劍鋒，離遠了看，就是一個龐大的墳墓！
月下，如紗般的霧籠罩著整個墳墓，給人一種陰森的感覺。
千百年來，走進藏劍鋒，尋找誅仙神劍，機緣，秘寶的人無數，卻沒有一個人走出來，如果都死了，那這裡面埋藏著多少骸骨？
只不過，這座山峰卻不是為那些人準備的，藏劍鋒在青雲宗數千年前，那個天才般的老祖創教之前就有了，藏劍鋒什麼時候存在的，沒有人能夠說得清。
如果這座山峰真的是一個墳墓，那麼這個墳墓究竟是什麼人的？那些走進雲霧裡山峰的人，是不是打擾了那些英靈的清淨，做了陪祭品？
莫小凡看著遠處兩個人莫名其妙的舉動，想起了很多東西，看著藏劍鋒的眼神多了幾份凝重，他似乎觸碰到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黃色的紙錢燃燒，被莫名的山風一吹，四處飄散，燒紙的凌子毒沒有管那麼多，他就一直不停的往火堆裡房淡黃色的紙錢。
三根粗粗的香就放到藏劍峰的雲霧前，燃著的香頭忽明忽暗。
韓弒天忽然說了一句：「剛剛你看到我從藏劍峰裡走出來了？」
凌子毒臉上有些驚愕，在等待韓弒天的那段時間，他的確看到了韓弒天從雲霧裡走出來的，只是，為什麼突然問了這樣一句話？
凌子毒沒有停下燒紙的動作，老老實實的說了一句，道：「看到了，少主確實從雲霧裡走出來的。」
韓弒天點了點頭，又問了一句：「我左腳先邁出來的，還是右腳先賣出來的？」
凌子毒更加驚愕了，韓弒天的問題太奇怪了，誰又會想起來他哪只腳先邁出來的？
黃色的紙錢在燃燒，凌子毒努力的回憶，不過，沒有在意，哪裡又能想起來？
一會兒後，凌子毒說：「記不起來了。」
韓弒天臉色沉了一下，沒有再說什麼，他的目光再次落到了藏劍鋒上的雲霧上。
遠處的莫小凡也苦苦思考著這個問題，他也看到韓弒天從藏劍鋒裡走出來了，但他先邁出的左腳，還是右腳？
莫小凡驚駭的發現，他竟然也想不起來了，當他看到韓弒天從藏劍鋒裡走出來的時候就很震驚，那個時刻韓弒天的印象在他腦海裡特別深。
可是，這麼深的印象裡，莫小凡已經記不起韓弒天走出雲霧的瞬間了，也就是說，韓弒天走出雲霧，邁出腳步的那一個瞬間的記憶，彷彿被人抹去了，根本尋找不到一絲的痕跡。
凌子毒的狀況看來和自己也差不多，不然他作為一個靈境七重的境界，有著超越常人的記憶能力，不可能不記得那震撼的一幕。
先邁出左腳還是右腳，這已經不是一個簡單的問題，而是一個瞬間的記憶！而那段記憶哪裡去了？
凌子毒帶的紙燒了很多，韓弒天從地上撿起了那個瓶子和布袋，他解開了布袋的口子，一顆顆綠色的豆子從布袋裡掉了出來，砸落到了地上擺放好的銅鏡上，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
這聲音傳開後，藏劍鋒上的雲霧彷彿聽到了某種呼喚，韓弒天身前的區域的雲霧開始翻騰。
豆子倒完之後，韓弒天撥開了瓷瓶的塞子，他把黑狗血潑在了他血紅的長袍上，頓時，一股濃稠的血腥味飄散在山野間。
莫小凡死死的盯著遠處那兩個人每一個動作，他們真正的目的是什麼，五年來，他們在藏劍鋒前，做過多少事情？
「誅仙神劍就在山峰裡，你信嗎？」韓弒天做完一切之後，從身上拿了一個金色的鈴鐺，那鈴鐺上刻著小巧的三個字，合歡鈴！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那個金色鈴鐺的時候，總有一種讓人悲傷的味道。
莫小凡看到那個鈴鐺的時候，感覺自己丹田里的青銅古書動了一下，體內的屠天玄氣也加快了運動。
莫小凡眼中的驚色越來越多，青銅古書給他帶來的疑問本身就有許多。
在能修煉之後，莫小凡也曾試圖與那葉青銅古書取得一些聯繫，那頁古書卻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應，一直孤寂的懸浮在他的丹田內。
現在，青銅古書動了，自己體內的玄氣也加快了速度運行，引發這些變故的都是那個金色的鈴鐺，看著讓人有悲傷的鈴鐺。
韓弒天拿著那個鈴鐺發問，也不知問誰的，地上的凌子毒知道這句話不是問他的，他就沉默的燒自己的紙。
「也有人說誅仙劍斷了，當年有一個人打斷了誅仙神劍。」韓弒天對著那個金色的鈴鐺繼續說道。
「叮鈴鈴……」鈴鐺在韓弒天說完之後，發出了清脆的聲音，那聲音聽到人的耳朵裡，此時竟有幾分喜悅的味道。
鈴鐺有情嗎？這個夜很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