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一卷 臥底都市篇 第00016章 認慫 文 / 我本詩者

    龍飛和劉強都是特種兵出身，對槍械自然再熟悉不過。龍飛只瞄了一眼便判斷出劉四手中的槍是真的，他不敢大意，對劉強厲喝一聲：「老二，住手！」

    劉強正打得興高采烈，聽到龍飛的厲喝，揚腳踹飛一個嘍囉，嘻嘻一笑，停了下來，嘴裡卻不滿地叫道：「老大，我還沒打過癮哪，怎麼就讓停手了！」他對劉四手中的槍，看都沒看一眼，好像根本不在乎。

    這時，劉四的手下，大半已經躺在地上，還能站立的只剩下六個，不過很顯然，這六個人也只是強弩之末，被打的鼻青臉腫，氣喘如牛，只是僥倖未受到重擊而已。

    劉四暗暗心驚，喘著粗氣，揚著手中的槍，對準劉強，咬牙切齒地說道：「打啊！你他娘的怎麼不打了？！媽的，有種給老子接著打，看老子敢不敢打爆你的頭！」

    龍飛和劉強身上也有槍，兩人對槍的熟悉程度不是劉四這些幫派之人能比的。龍飛看出劉四已經急紅了眼，槍的保險已經拉開。如果劉強再不停手的話，這牲口鐵定是敢開槍的。

    本來，他們這些特種兵王從槍林彈雨中走過來，上過戰場，殺人無數，受傷無數，好多次都與死神擦肩而過。對於生死，他們早就拋到九霄雲外了，根本沒有什麼懼怕可言。可也不能做無謂的犧牲，真像古人所言，出師未捷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那也是得不償失的。

    停下來並不代表懼怕，只是想觀察一下劉四接下來會怎麼做，他們想看一看這個東華市排名前四的大佬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惟有如此，他們才能做知彼知己，百戰不殆。可兩人沒有想到，一方強者的劉四這麼快就惱羞成怒了，說出那般威脅的話。

    兩人的心理素質都非常過硬，不是一般人所能比的，即便被人用槍指著，他們臉上也絲毫看不出有緊張的神色。

    兩人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眼神中他們理解了彼此的想法，很顯然，他們已經有了對付劉四的對策。

    即便如此，他們仍暗暗提氣，全身戒備，以防不測。但面上卻露出奚落的神態，紛紛嗤笑一聲，似乎全然不把劉四的威脅放在心上。

    對於他們這些兵王來說，別說是一把槍，就是十把槍對著他們，他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但他們不會莽撞行事，畢竟劉四手中的槍不是燒火棍，況且他已經在盛怒之中。

    見他們竟然不屑一顧，劉四更加惱怒，噌地站起身，拿槍的手微微發顫，大聲喝道：「他娘的，別挑戰老子的極限，難道你們不信老子敢開槍嗎？」劉四的聲音很冷，他的手下聽了都嚇了一跳，知道他們的四爺已經出離了憤怒，但看龍飛和劉強卻像沒事人似的，面上仍帶著嘲弄的笑意。

    龍飛眼神裡射過一道紅芒，撇撇嘴，冷笑道：「劉老大，你是江湖大佬，一言九鼎，你的話我豈敢不信，不過，我也知道，你如果開槍的話最先中槍的一定是你！」

    龍飛語速很慢，但卻是一種不容置疑的口吻。

    「去你娘的！死到臨頭了，還敢威脅老子，你他娘的還真以為老子是嚇大的，這些年的江湖飯都是白吃的？」劉四槍口一移，指向龍飛，臉色鐵青地叫道：「你他娘的信不信老子現在就先把你狗日的幹掉？！」

    他話剛說完，只聽「砰」的一聲槍響，他忽然覺得右手腕一熱，然後似有液體噴射而出。他本能的抖動了一下，右手拿著的槍，「匡當」一聲掉在地上。

    緊接著一個身影快如閃電般衝上來，一腳踢飛了掉在地上的手槍。很快，龍飛又退回剛才站立的位置。

    劉四頭上冒著冷汗，用左手摸了摸右手腕，感覺粘呼呼的，低頭一看，只見自己左手中滿是血跡。

    「啊——」劉四這一驚非同小可，三魂七魄嚇飛大半，右手腕上傳來的疼痛讓他倍感茫然，這太突然了，怎麼可能，十幾秒之中，他便中槍了，他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龍飛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微笑著看了一眼劉強，劉強這牲口正用嘴吹了一下槍口冒出的熱氣，虎目中寒光一閃，不屑地罵道：「我靠，老子長這麼大，還沒有被人用槍指著威脅過，你他娘的以為自己是誰呀，很牛逼嗎？切！」

    龍飛仰面哈哈大笑，要論拔槍，沒有人比他們兄弟的速度更快。剛才，他故意吸引了劉四的注意，給劉強創造了機會。

    龍飛收住笑，然後把目光緊盯著低聲哼嗤的劉四，慢條斯理地說道：「劉老大，這只是個警告，如果你以後敢再用槍指著我，或者我的兄弟，那下一槍，我保證打在你的喉嚨上，不信，你老人家可以試試！」

    劉四的手下早嚇得呆若木雞，釘立當地，一動不動。

    劉四面白如紙，渾身抖動不已，左手握著血流不止的右手腕，瞪大眼睛盯著龍飛那精光閃爍的虎目，從腳底生出一股寒意，直逼髮梢，他怕了，不單單是因為右手腕莫名其妙出現的槍傷，還有龍飛那無與倫比不可一世的自信。

    他強撐著慢慢坐到沙發上，咬咬牙，低沉著聲音問道：「朋友，你們究竟是什麼人？什麼來路？是誰指使你來砸我東明會場子的？」即便輸，他也想輸得明明白白。

    龍飛走到對面的沙發上，重新坐下來，掃了劉四手下一圈，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都給老子老實點，誰他娘的要敢妄動，老二，給我幹掉他！」

    「是，老大！」劉強回答得乾脆利索，手上擺弄著手槍，目光卻盯視著每一個人。這些人根本沒有看清劉強是如何拔槍的，他們的老大劉四已經中槍了，這對他們產生了一種恐怖的震懾效果。劉四的這些手下早已經嚇破了膽子，誰還敢自尋死路，自然就沒有一個人敢動，一時間，整個別墅內竟寂靜得可怕。

    龍飛重新落座，把雙手放在沙發肘上，很自然地翹起二郎腿，接著劉四的問話，很淡然地說道：「鄙人叫龍虎，這位是我的弟弟龍豹，想必劉老大應該已經知道，何必多此一問呢？我們兄弟在江湖雖不像劉老大威名遠震，但蒙道上的兄弟不棄，也敬稱我們一聲龍大，龍二。」

    「龍虎，龍豹，龍大，龍二……」劉四慢慢咀嚼著這兩個名字，拚命地搜索著腦海中的記憶，可令他失望的是，這兩個名字在他大腦的庫存中竟然是一片空白。

    龍飛盯著老奸巨滑的劉四，哈哈大笑，追問道：「劉老大，你是前輩，見多識廣，難道你沒聽到我們龍虎幫的名號？」

    劉四茫然地搖搖頭，說實話，他真沒有聽過龍虎幫的名號，更沒有聽過什麼龍虎，龍豹，龍大，龍二，如果不是吃了大虧的四大金剛回來告訴他，他壓根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個幫派，還有兩個這麼厲害的人物。

    龍飛心裡暗笑，你他娘要知道才怪呢？這是老子隨口編的一個名字，就是為了唬弄你們這些狗日的幫派。

    龍飛的目的很明確，先隨便拋出一個江湖名號，趁機壓東明會一頭，讓東華市的其他幫派大佬胡亂猜疑他們的身份，造成一種神秘緊張的氣氛，然後他和劉強就可以堂而皇之闖入到東華市的幫派，佔據一席之地。

    「哈哈哈！」

    龍飛囂張的笑聲穿過別墅的每個角落，透著森然的壓抑。

    劉四聽後身子一震，他以前從沒有見過龍飛，但從他的笑聲中卻聽出一種逼人的殺氣。眼前這兩個年輕人都是極度危險的人物，實力之強完全超出了劉四的想像，他們現在要想滅了東明會，完全不費吹灰之力。

    劉四畢竟在幫派上經過了這麼多年的磨練，老於世故，當然明白好漢不吃眼前虧，識時務者為俊傑的道理。

    他平靜地擺擺手，低沉著聲音道：「龍老大，我劉四雖然沒有聽過你們兄弟的名號，但我佩服強者，不管你是誰，我只想知道，你和我作對，是出於什麼意圖？如果你只是單純的想打敗我，想讓我東明會難堪，那我現在告訴你，你贏了！」說著，他強撐著立起身，向龍飛鞠了一躬，然後靜靜地站在那兒，擺出一副隨你們處置的模樣。

    龍飛沒有想到劉四竟會來這一手，像他這種身份的大佬，一向寧死不屈，可這劉四竟然坦然接受了失敗的現實，並且大大方方承認了這個現實。不管他是出自真心，還是做做樣子，但能做到這一點兒，足以說明他是一個梟雄，這幾十年的江湖飯沒有白吃。

    在道上混，保命是第一要素。命都沒了，說什麼都是枉然。很顯然，劉四是一個明白人。正是他這種能降低姿態，示弱的特點，才讓他在幾十年的江湖生涯中始終屹立於不倒的地位。歲月流逝，人才輩出，大浪淘沙，多少血氣方剛之輩都血撒黃土，可他劉四還活著，這不正說明他有獨到之處嗎？

    你可以看不起他的人品，甚至鄙視他的為人，但你不能忽視他的實力。龍飛清楚，凡是輕視劉四的人都已經死在他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