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4章 得寸進尺 文 / 桃七七
二夫人微微抬高下巴看了一眼伶音，看著她那丫頭低頭順目口氣絲毫沒有不恭，自己也挑不出刺就只能應了一聲走了進去。原本還想給段云云這個jian丫頭一點下馬威，想不到她的丫鬟竟做的一絲不苟，讓她挑不出刺來。
「二夫人終於想起來給我這個大小姐問安了？」段云云看到二夫人上身穿著牡丹圖的紅衣，下身套著顏色稍暗的暗紅色的裙子。身上的綢緞則是雲錦所做，看來她為了來這裡可是使足勁頭在自己的身上裝點了。這頭上的珠釵……段云云有些失笑。那些款式都是年輕小姐們戴的，她一個半老徐娘也不害臊用小姐們的首飾。看上去可真是夠俗氣……
「大小姐這話說的。如今我身為平妻，自然是與你的母親平起平坐的，又何須向大小姐請安？」二夫人剛走進來聽到段云云這話，臉微微變了一下。
段云云失笑「說是平妻不過是說給旁人聽的罷了，二夫人是自家人又怎麼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呢？」
二夫人的眼睛瞇了瞇，也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只是走上前尋了個位子坐了下去。有意無意的挺著肚子「哎喲，這個小子每次都把我踢的腰酸背痛的。這每次出門可真是折騰，肚子裡有個真是受罪……」
「既如此，要不本小姐送你一碗紅花湯？這樣二夫人就再也不用受這懷胎之苦了……」段云云實在看不下去她的做作，話也變的惡毒。
二夫人一聽這話，氣的差點跳了起來。瞪大眼睛指著段云云，滿臉的怒容「大小姐你怎麼可以說出這樣的話來？就算你再不待見我，可肚子裡是段府的血脈。你怎麼可能如此狠心？他可是你的弟弟啊，你怎能如此心狠手辣？」二夫人忍不住的痛斥。
「二夫人何必如此激動？我只是建議罷了，又沒實施。」段云云絲毫不受她的怒氣影響，悠哉的喝了兩口茶看了她一眼「這不是二夫人剛才說受罪嗎？我便好心出個主意罷了，你若是不喜歡那就算了。又怎麼能夠說我心狠手辣？」
「你……」二夫人被段云云這話給堵住了。有氣也撒不出來，最後只能氣悶的說道「多謝大小姐體恤了，這懷孕雖然是受罪吃苦。可一切都是值得的，畢竟這可是府內一直期望的嫡子！」
「二夫人好像信心滿滿肚子裡的一定是個男胎了？」
「自然……」二夫人笑著點頭。段云云冷冷一笑「我竟不知二夫人還有一雙能夠看透自己肚皮的眼睛，知道裡面是男娃女娃……」
「本夫人請了京城裡最有經驗的大夫，他們都說本夫人肚子裡的**不離十是個男胎……」二夫人的眉眼間儘是得意。到時候她生下來的才是段府的第一個順位嫡子。大夫人算什麼？就算她也生了一個，可到底是比自己這個晚了的。再說大夫人的那個能不能長大成人還不知道呢……
「**不離十？那就是說也未必是男胎了……」段云云的話打斷了二夫人的美好奢想。聽了段云云的話，二夫人一口牙齒幾乎快要咬斷了。這個丫頭總是說出讓她快要氣瘋了的話。這不是詛咒自己就是生不出兒子嗎？可惡……本夫人生出來的一定是兒子，一定會。
「可至少很大幾率上是男胎……」二夫人也反擊了回去。然後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幾口下去，又看著段云云「如今老爺和姐姐都不在府內，聽說這府內的事務全都給了大小姐！」說到這裡微微一歎「大小姐年紀輕輕就如此勞累，可如何是好？有時候還是把身上的擔子分擔一些出來才好，是不是？這樣大小姐也輕鬆些……」
「多謝二夫人關心了！如今有管家從旁協助，本小姐還有能力應付……」段云云心中冷笑。對二夫人的暗示裝作沒聽懂。想以此要一些管家的權利？她會給嗎？真當她是年少無知了是不是？段云云對二夫人的企圖心越發的瞧不起。
「二娘這也是體恤大小姐才會這般說來。」二夫人笑笑「如今這月份大了，就算有幫大小姐的心也力不從心啊！適才我讓翠玉這個丫頭去管家那，讓管家請幾個經驗豐富的穩婆回來。只是……」二夫人說到這裡微微歎口氣「管家說這事得由大小姐做決定……」
「母親臨走時便是如此交代下去的。二夫人也不必責怪他們有意刁難……」段云云輕描淡寫的解釋給她聽。然後端起茶杯，手中拿著杯蓋輕輕劃著「二夫人想請幾位？」
「本夫人覺得這肚子裡的孩子可是相爺第一個兒子，其重要性便不要我重複了。自然是不能怠慢的，至少也需要五六個……」二夫人口氣頗大，伸出五個手指來。
伶音在旁一聽，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錯了？不然她怎麼會聽到如此荒誕可笑的要求？
「五六個？」段云云聽了後也只是淡淡的一笑，然後上下仔細打量著二夫人。這才疑惑的問她「請問二夫人有幾個肚子讓這些穩婆給你接生？」
段云云這話就差沒直接說，你下面有幾個洞讓五六個人給你接生？二夫人自然也是聽懂了的，不過倒也沒有急著發飆。只是笑笑「多幾個經驗豐富的穩婆，本夫人生產的時候也不會緊張不是？」
「當今太后當年生皇上的時候，身邊也不過是兩個產婆。二夫人卻要這麼多，就不怕宮裡的人知道惹來非議嗎？」段云云把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二夫人就算不為咱們段府著想也應該為自己的女兒想想吧？如今她那個肚子是怎麼來的？宮裡的人可早就對她頗有言辭，若是再來一些非議。只怕在宮中過的步步維艱了……」
「她身懷龍種又得太后庇佑，誰敢？」二夫人聽了段云云這話，臉上升起一抹很囂張的神采。
「太后？」段云云笑了「這後宮妃子間的矛盾只要不傷及性命，你認為太后會管嗎？能進後宮的女子有幾個是家族背景簡單的？二夫人，你未免想的太簡單了些！就算太后庇佑二妹妹，但家人拖後腿也是無可奈何……」太后若是知道你想請這麼多的穩婆，只怕會懷疑你的用心了。如今又有龍種，段云云可真不知道自己和娘親以前是怎麼會被這個二夫人給困住了。竟沒發現她根本就是胸大無腦，絲毫沒有一點的謀略。亦或者說，從來都沒有去考慮後果。
上一世，她究竟得有多笨才會被這兩個母女被算計到慘死？
二夫人聽了段云云的話，也不由得深思起來。如今她與女兒可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自己若是做的出格只怕女兒在太后那邊也不好交代。到時候若是引得太后對她失心，可不就是自己的錯了？
二夫人越是這樣想著，心中就越是忐忑了起來。可面上並沒有表露半分，只是微微一笑，然後輕拍了自己的額頭「你瞧我，剛才那話是跟大小姐說笑呢！大小姐可別當真……」
「二夫人覺得是在說笑，那便是吧……」段云云知道自己的話讓二夫人聽進去了。這樣做也是有她的私心，爹娘還有自己未出世的弟弟，她都需要好好保護著。又豈會因為這一個沒腦子的女人而壞了？
「這樣吧，產婆這事就全交給大小姐處理了。本夫人就不過問了……」二夫人的口氣好像施恩似的。引來伶音有些不滿，可她謹記著大小姐的話，並沒有多說什麼。
「這事我記下了……」段云云點頭表示知道了。二夫人看著她軟硬都不吃的態度，心中恨的牙齒癢癢。可也沒得辦法，如今她還是嫡小姐，自己自然動不了半分。
「時候不早了，那我就回去了……」二夫人撐著自己的腰站了起來。段云云點頭「也好。爹雖然不在府內，可若是回來知道二夫人違背他的意思到處亂走動，只怕又要誤會二夫人了……」
二夫人一聽這話，腳步微微一僵。再也管不住自己的心情，目光犀利帶著一份毒辣看著段云云「大小姐這是在警告本夫人？」
「不能說是警告吧？」段云云絲毫沒有把她的吃人的眼神放在心上，對著她笑笑「只能說是勸告。」
「是嗎？那還要本夫人謝謝你？」
「謝倒不必了……」段云云看著她「本小姐怕會噩夢……」
「你……」二夫人指著段云云「大小姐還是不要把人逼急了。狗急了都還跳牆，更何況是人？」
「啊？」段云云驚訝的看著她「二夫人這是把自己比成了狗嗎？」
「你……」二夫人氣的指著段云云。沒想到自己倒是被她反咬了一口，這個jian丫頭。口才倒是越發的進步了……
「來人，送客……」段云云可沒打算跟二夫人客氣。直接打發人讓她滾蛋。二夫人氣的狠狠的瞪了段云云房內的丫鬟，然後領著明月和翠玉離開。
待二夫人走後，伶音就忍不住的笑出了聲。「大小姐，二夫人的臉好黑啊……」
「呵呵……」段云云輕笑。
「那大小姐準備給二夫人請幾個產婆？」伶音給段云云續了一杯熱茶問道。
「你讓管家去外面尋兩個經驗不錯的產婆去二夫人的院內等待吧！」段云云端著茶杯喝了一口「有些事情還是不要做的太過明顯，免得被人亂扣苛待姨娘的名聲……」
伶音聽後好似明白了一些，笑著點頭「還是大小姐聰慧。只怕二夫人這次又要落空了……」
「本小姐豈會給她機會來敗壞我的名聲？」段云云冷哼。然後想起什麼似的望著伶音「對了，納蘭小姐那邊可有什麼消息來？之前的信也不知道收到了沒有？」
伶音搖頭「這個奴婢倒不清楚……」
段云云輕歎「但願她能夠明白……」
「納蘭小姐是個聰慧的人啊，小姐的意思她自然明白！」伶音看自家的小姐有些惆悵，忙寬慰。
段云云聽後點了點頭「嗯！對了，娘那邊可有什麼消息來？」
「大小姐，咱們的老爺親自去陪大夫人你還擔心什麼？」伶音捂嘴偷笑。
說到這裡，段云云臉上才露出繼續真心的笑容。對於自己的爹所作的決定，她是很開心的。希望這次回來，爹和娘兩個人能夠拋開以往的嫌隙，重新做一對恩愛的夫妻。
「這大夫人和二夫人兩人的生產的日子相隔不遠。估摸著要不了多久老爺就會帶大夫人回來！小姐，你就不用擔心了……」伶音因為段云云擔憂大夫人，很體貼的安慰著。
「有爹在，我自然放心……」段云云笑著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