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1章 翠玉家人 文 / 桃七七
二夫人對著鏡子正自得其樂，看著翠玉站在一邊隨意的擺擺手「這裡沒你的事了，下去吧……」
翠玉一聽，這不是正如了自己的心意嗎？自然是樂得對著二夫人福身「是，奴婢告退……」說完慢慢的退了出去。走出門外，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腳步，忙去追明月。所幸明月走的並不快，翠玉很快就追上了。
「明月，你這是準備去哪？」翠玉有些氣喘，扯著明月的衣袖有些明知故問。明月心中冷冷一哼，看著翠玉「這不是二夫人吩咐讓我處理這些首飾嗎？」
「呵呵……明月，你看。你也忙了一天了，都還沒吃頓飯。這樣吧，我幫你去扔了，你先去吃飯……」翠玉一聽，心中偷偷一樂。但臉上卻是露出關心的笑容「這樣如何？」
明月似有些猶豫，輕咬下唇。翠玉一看口氣倒有些變了「怎麼？還信不過我？我也是好心想幫你罷了，你若是不領情那就算了！」說著擺擺手就要離開。
「哎，你等一下……」明月看著翠玉要走，忙轉身喊住她。翠玉嘴角偷笑一下，然後一本正經的轉過身看著明月「幹嘛？」
「呵呵……還生氣了？」明月看著翠玉的模樣忙陪笑「我這不是不想勞累你嗎？既然如此，那邊交給你處理了……」明月把手中的盒子順勢遞給翠玉並略有些警告「你可要記住了。這些東西可不能私藏，若是二夫人發現了，這後果可不輕！」
「知道知道……」翠玉掩飾不住欣喜的連連點頭，對著明月說「咱們奴婢哪有資格佩戴這些東西？二夫人瞧著這些不好，可對咱們來說可都是上好的首飾。」說到這裡翠玉倒有些不滿「你說咱們為二夫人忙前忙後，可她倒是想著把這些東西都扔也沒想過要給咱們……」
「呵呵……夫人的心思你現在還不懂，日後你會明白……」明月並沒有多說什麼。看著翠玉「行了，你快去快回吧！可別讓二夫人找了你的錯處……」
「知道知道……」翠玉笑著點頭，然後對著明月擺手「你快回去吃飯吧！這回二夫人心情不錯，許是不會讓咱們進去伺候。正好你也能歇歇……」
「嗯，那你早去早回！」明月又再次叮囑了一遍這才轉身離開。翠玉看著明月離去後，臉上再也掩飾不住貪婪。低著頭一遍又一遍的摸著那個首飾盒裡的首飾，大抵是回過神來覺得這個地方不好。警惕的看了一下四周，這才抱著首飾盒離開。
明月其實並沒有走多遠，來到假山後就躲在暗處觀察著翠玉。看著她眼神掩飾不住的貪婪，冷冷的一聲。隨即便轉身回去。
翠玉抱著首飾盒直接是從後門出去，一路上躲躲藏藏生怕被人發現。沒過一會，就來到一個有些破敗的院內。
正在院內漿洗衣物的中年婦人，看到她出現後明顯的一驚，然後有些欣喜的迎上前。可是看到她身上的布料後，倒有些侷促。把滿是瘡痍的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然後笑的很慈愛「二丫，你怎麼回來了？」
「娘，爹在家不？」翠玉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然後問著那婦人。那婦人搖了搖頭，似有些哀歎「你爹又去賭坊了……」
「什麼？又去？」翠玉一聽這話，臉色頓時一白。然後看著那夫人「那這麼說，我之前拿給家裡的那些錢全都讓爹給賭光了是不是？」
翠玉娘沒有吭聲，可翠玉已經明白了。整個人氣的渾身發抖「他不是發過誓再也不碰的嗎？怎麼又去了？你怎麼就不去管管？為了換賭債賣了一個女兒，下次他還想賣誰？」
翠玉娘低著頭呶呶嘴沒有說些什麼，可正是她這懦弱的態度讓翠玉恨的緊。很是失望的看著她「娘，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你不為你自己想想難道就不為你自己的孩子想想嗎？」
「娘自然也是心疼你們的，可你現在過的不是挺好嗎？」翠玉娘有些怯弱的抬起頭看著自己的女兒「你身上的衣物娘這輩子都沒穿過呢！」
「那又怎樣？」翠玉忍不住的拔高聲音「娘看我穿的光鮮就覺得女兒在府內的生活就好了嗎？女兒是賣進去做丫鬟又不是做姨娘的，哪有什麼舒坦的日子過？每時每刻都要揣摩主子的想法，都要小心的伺候著。若是一個不周到，輕則不給飯吃重則便是毒打一頓，哪裡有什麼好日子可言？這些東西不過是他們那些大戶人家撐門面的罷了。」
「可，可至少你在府內不必挨餓不是嗎？你爹雖然是賣了你可到底是沒有把你賣到窯子！」翠玉娘看著她「你爹還是念著你是他女兒的……」
「哼……若是念著我是他的女兒為何還要把我賣掉？沒有把我賣進窯子那是我還小，人家根本不要罷了！」翠玉冷冷的一哼，發覺自己竟然還跑回來純屬就是個錯誤。眼睛毫無情感的望著她自己的娘親「在你們的眼中，女兒就是賠錢貨，就是可以隨便買賣的。我們姐妹都沒有你的兒子重要。可是娘你別忘了，你也是女人。你也是做過女兒的，若是你的家人這般對你，你又當如何？」
「我，我……」翠玉娘聽著自己的女兒的話，有些語塞。最後弱弱的說道「你爹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裡敢說他？平日裡少打我一頓便是好了……」
「就是因為你的無能，才會讓我們如此受苦！」翠玉聽了她娘的話，再也不抱任何希望了。轉身就要走，在臨走的時候腳步一頓回過頭來看著她「這是女兒最後喊你一聲娘。不要再讓你的男人賣了其他的女兒，等到他沒有女兒賣的時候。下一個可就是你了……」說完轉身離去。
翠玉娘聽了她的話，愣住。伸出準備拉扯她的手就這樣的僵在空中。她又何嘗心裡不明白，等到自己的幾個女兒賣光後，下一步就是自己了呢？可她如今已到中年，年老色衰誰還會要呢？再說她的兒子還小，還需要照顧。離不了她的……
翠玉從小院裡走出約有五百米，就看到小自己幾歲的妹妹蹦蹦跳跳的走了過來。「妞妞……」翠玉看到自己這個最小的妹妹開心的走上前。被叫妞妞的丫頭是一個約莫5歲左右，梳著兩個羊角辮的可愛女孩子。在看到自己最喜歡的姐姐喊著自己，開心的迎了上前「二丫姐姐……」
「妞妞……」翠玉忙蹲下身抱起了她，然後微微皺眉「你怎麼這麼輕？在家沒有飯吃是不是？」
妞妞一聽，有些癟癟嘴「爹和娘都把好吃的給弟弟，妞妞餓……」
翠玉一聽忍不住的一陣心酸，同時心中更加怨恨自己的娘親來。然後低著頭哄著自己的妹妹「妞妞乖，姐姐今天帶你去吃好吃的……」說完牽著她的手離開。
翠玉帶著自己的妹妹來到麵食攤上，要了兩碗陽春麵然後又去買了兩個熱乎乎的肉包子給妞妞吃。在聞到肉香的時候，妞妞就顧不得包子燙嘴，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沒幾口就把兩個包子給吃完了，然後就是舔著流在手上的油。
翠玉看著妞妞這樣，心中更是難忍心酸。摸了摸她的頭「面馬上就好了，忍忍！」
「嗯……」妞妞一邊舔著自己的手一邊對著翠玉點頭。等到面來的時候，妞妞又繼續埋頭大吃，那拚命的模樣就好像幾百年沒吃過飯似的。
看著妞妞身上破破爛爛的衣服，翠玉真的擔心自己那個混帳爹等妞妞大了也會賣了她。她得想想出路才行……
「妞妞，以後你餓了的時候就來這個麵食攤上吃麵。姐姐來付賬……」翠玉一邊交代一邊蹲下來對著妞妞說「不過你不可以告訴任何人。誰都不可以……」
「爹娘，小虎，小花他們都不可以說嘛？」妞妞乖巧的問。
翠玉點頭「對，你誰都不可以說。若是說了，你就再也吃不到了，以後就只能餓著肚子知道嗎？」
「妞妞不說，妞妞不說……」大概是翠玉的話讓她記住了。妞妞緊緊的捂著嘴保證到。看著自己的話多少有些聽進去，翠玉這才放下心來。領著妞妞又去買了一身像樣的衣服，大抵是怕她回家不好過。忍著痛買了幾斤肥豬肉幾包點心還有兩罈酒，幫著她送到自家巷子，離家還有五十米的時候這才放下，對著妞妞又叮囑了一番這才離開。
「娘，娘你快來啊……」妞妞等著翠玉離開後，忙扯著嗓門大聲的喊著。翠玉娘一聽妞妞的聲音，忙從院內跑了出來「怎麼了？是不是虎子出事了？」
「沒有……」妞妞忙搖頭。翠玉娘微微鬆了一口氣，這才注意到她腳邊放了不少好東西瞪大眼睛看著她「這都是從哪來的啊？」
「是二姐姐買的……」
「你二姐？」翠玉娘一聽，有些意外。看著二丫手裡拎著的豬肉，還有地上的幾包點心和酒，再看妞妞一身的衣服。翠玉娘只覺得自己很沒用，竟讓自己的女兒來照顧著。
原本翠玉是向著把首飾盒藏在自己的家中，可是想著自己有個嗜賭如命的爹她真怕被發現後全部給賭了出去。最後想想還是把一些首飾典當了出去換成了銀子，然後存在銀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