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傾城，你怎麼可以不恨朕呢？（5000＋） 文 / 貓的回憶之城
「皇甫舜，你說我說的對嗎？」
下一秒，皇甫舜一臉冷然，道：「黎傾城，你憑什麼這麼肯定？你憑什麼寧願誣陷是我，也不肯相信真正的劊子手是那個該死的皇甫堯？」
「傾城，你真的變了好多好多，但是不管你怎麼變，朕都不會在意的，因為朕知道你的心裡面是有朕的，但是現在朕卻發現，不是這樣的，傾城，朕允許你改變所有，但是卻絕不許你改變你的那顆心！」
「傾城，雖然你現在已經失憶了，但是從別人的口中，你必定也應該知道了關於你們黎氏一族的所有情況吧？所以你也應該知道了，當年朕與你們黎氏一族的關係匪淺，是十分親密的，朕又對你的父親一向是敬重不已的，再者，傾城，不說別的，他們必定是你的父母雙親啊，他們是生你養你的人啊，朕感激他們都來不及呢，朕如何可能會對他們下手？」
「倒是你父親，曾經因為與朕走的近，暗中為朕出了不少的力，因而與皇甫堯的關係一度交惡，皇甫堯自然對他恨之入骨的，後來一旦大權在握，他必定會要算一算那總賬的，傾城，你怎麼不會懷疑到他的頭上的呢？為什麼偏偏咬住朕不放？到底為什麼？辶」
「是啊，他們到底是我的父母雙親，又曾經與你交情甚好，待你不薄，所以皇甫舜，你為什麼一定要置黎氏一族於死地呢？」黎傾城慢條斯理地道，然後平靜的眼神淡淡地在皇甫舜的臉上輕輕掃過，然後繼續說道，「無非是因為我的緣故。舒骺豞曶」
「皇甫舜，當時你為了保存實力，從頭再來，所以你不告而別，逃到了新龍，做了三駙馬，而我也成了大興的皇后娘娘，不管我們經歷了什麼，到底是天各一方生離死別了，自然我對你是日日牽掛，而你又何嘗放心不下我的？這其中，必定包含著兩種情愫，一則自然是因為你對我的愛念和愧疚，二則就是你在擔心，擔心我終有一日會愛上皇甫堯。」
「雖然你也知道，那個時候，我對你是死心塌地的，而對皇甫堯是深惡痛絕的，必定一個是我一生最初的愛戀，另一個卻是強娶了我的霸王，但是啊，我到底是做了皇甫堯的皇后，是皇甫堯最名正言順的妻子，自然這婚後生活，日日相對，隨著時間的流逝，我對皇甫堯的恨意，說不定也會漸漸消減，保不齊就會生出什麼不應該的情愫來。沸」
「那可是你皇甫舜最不願意看到的了，所以啊，你必須讓我一直恨下去，讓我這一生一世都對皇甫堯恨之入骨，自然因為你的緣故，我已經恨毒了皇甫堯的，但是你卻仍舊不放心，所以，你就必須做出點什麼更讓我痛不欲生的事兒來，來加重我對皇甫堯的恨意。」
「所以，還有什麼比父母雙親遭迫、害更加讓一個女子痛不欲生的呢？皇甫舜，你說對吧？」
皇甫舜的眼睛猛地瞪大，不可思議地看著黎傾城，嘴唇顫抖著，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到底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猛地又閉上了眼睛，一聲長歎。
悔恨且絕望。
「所以啊，大興的政壇上忽然就多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趙同仁，而且更奇怪的是，那個一直不顯山漏水的趙同仁竟然能夠一路平步青雲，最後竟然有本事扳倒了隻手遮天的丞相大人，並且還是當時的國仗大人。」
「皇甫舜，你說奇不奇？若是那趙同仁身後沒有什麼厲害角色撐腰的話，他有怎麼能夠這麼風生水起呢？而趙同仁的幕後之人，到底是誰，必定你是心知肚明的吧？」
說道這裡，黎傾城心情很好地挑了挑眉，對著皇甫舜露出了一個極其美麗的笑來，然後輕聲道：「所以皇甫舜，下面的故事還用我來說嗎？」
這個時候，皇甫舜已經是滿臉蒼白了，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那雙英俊不凡的眼睛，就那樣複雜地看著黎傾城，最後皇甫舜到底是一聲輕歎，道：「傾城，你果真是變了，不光是性情大變，而且就連心計頭腦，也是今非昔比，這些子政壇上最醜惡的內幕，你竟然都能夠一語道破，傾城當真是變了，真的讓朕刮目相看。」
廢話！
老娘可是超級女特警！
自然這些子短按推理，可是老娘的看家本事！
哼哼哼！
黎傾城，微微一笑，然後緩聲道：「我自然是變了，真的是脫胎換骨了，不然呢？皇甫舜，你覺得，若我還是仍舊是從前的那個一味善良癡情的黎翦柔的話，那麼我又怎麼還能夠有命活到現在？今時今日，我又怎麼還能夠與你相見？又怎麼能夠知道這許多的陰謀詭計？」
「皇甫舜，我不得不變，因為我就身處在這樣的一個險惡的環境之中，我每天面對的人，又哪一個不是城府極深的？所以，我不得不變，雖然我知道，你也許更加懷念曾經的那個不諳世事，只知道愛你愛你的黎翦柔，但是皇甫舜，我首先要活下去，所以我就成了，現在你看到的這幅模樣，不管你喜不喜歡，皇甫舜，永永遠遠都是黎傾城，再也變不回黎翦柔了。」
「傾城，朕並沒有任何指責你的意思，」皇甫舜趕緊說道，心疼地看著黎傾城，柔聲道，「傾城，朕知道這三年你著實不易，前一陣子又被趙蘭兒那般的毒害，傾城，你真的是太辛苦了，朕對你疼惜和愛戀，又怎麼會不喜歡你呢？朕喜歡你現在的樣子，率真、活潑、愛笑，傾城，剛才你走進朕的時候，朕看著你臉上那燦爛的笑，朕的一顆心都要融化了。」
「傾城，朕喜歡看著你笑，那樣朕都覺得很幸福，傾城，朕喜歡現在的你，美麗卻不柔弱，嬌艷卻又堅韌，聰穎無雙，傾城，你讓朕覺得驕傲。」
黎傾城心花怒放，驀地就是燦若夏花的一笑：「真的嗎？皇甫舜，你真的這麼想？」
「是啊，傾城，朕真的很喜歡，」皇甫舜親了親黎傾城的額頭，驀地眼神又變得十分憂傷懊惱了起來，撫摸著黎傾城的秀髮，說道，「傾城，你太美好了，讓朕自慚形穢，朕最不願意在你的面前展示朕那骯髒齷齪的一面，但是今時今日，朕卻像一個跳樑小丑。」
「是的，傾城，剛才你說的不錯，當年確實是朕一手策劃褔柔，是朕藉著趙同仁的手，一舉扳倒了黎瑞年，也讓黎氏一族在一日之內分崩離析，傾城，就像你說的那樣，朕雖然知道你對朕的心意日月可鑒，但是朕卻仍舊是擔心不已，朕害怕，在朕還沒有實力回去救你之前，你會漸漸地愛上了皇甫堯，所以啊，為了防患於未然，朕就不得不採取措施，絕了你愛上皇甫堯的所有可能，」這個時候，皇甫舜也不再掩飾什麼了，而是直言不諱，「而且那個時候，皇甫堯的政權已經穩固，一個帝王一旦皇位坐穩了之後，往往他想到的第一件事兒，必定就是要發落那個功勞最大的人，一個帝王最希望的是手下都是良將忠臣，但是他卻也最是提防那些子位高權重、功高震主的臣子，這是所有帝王的通病，所以，當時皇甫堯必定心裡面在算計著你的父親，當時大興的宰相，還有國仗，朝中最隻手遮天的人，黎瑞年雖然並無大過，但是他卻必然會成為皇甫舜的眼中釘。」
「而且皇甫堯對黎瑞年曾經暗中支持朕的舉動，早就心有不滿，所以他必定是要扳倒黎瑞年的，所以這個時候，他必定在尋找機會，他需要一個人出面，來與黎瑞年一番較量，因此，朕就在設計，讓趙同仁在這個時候恰當地出現在了大興的政壇，所以皇甫堯便就順勢，藉著趙同仁的手扳倒了黎氏一族。」
「想必在扳倒黎氏一族之後，皇甫堯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的，但是話說回來，朕又何嘗不是舒了一口氣？朕雖然知道你必定傷心欲絕，但是朕卻是真的放心了，朕知道你必定不可能對皇甫堯動情的了，而朕便就也可以專心地壯大實力，爭取早日大權在握，也好能夠捲土重來……」
「去救出你，也好補償你。」
「傾城，朕知道，朕真的欠了你太多太多，即便是用盡朕的一生一世都彌補不了的，所以如果有來生來世，朕一定會讓你一生安樂幸福。」
說到這裡，皇甫舜忽然就大大地舒了口氣，表情也變得輕鬆了許多，頓了頓，皇甫舜又道：「傾城，這三年來，朕日日都在不擇手段明爭暗奪，自然朕的雙手毒沾滿了鮮血，但是朕卻從來都沒有後悔過什麼，因為朕一早知道，那象徵著世間權力頂峰的皇位，從來都是用鮮血染成的，所以朕無怨無悔。」
「但是只有這件事，只有這件事時時刻刻都壓在心頭，朕真的是後悔，當時聽到密探來報，說你幾度昏厥過去的時候，朕真的是悔的腸子都綠了，朕真的是不該，不該，那到底是你的父母雙親啊，朕怎麼就能那麼狠心？」
「不想今日，朕與你闊別三年之後的第一次重逢，在這個與世隔絕的佛光島上，能夠對你坦白，傾城，朕覺得一直壓在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現如今，終於沒有了。」
只是皇甫舜的話音一轉，卻一把死死地抓住了黎傾城的手，一臉惶恐地說：「傾城，朕知道朕已經犯下了彌天大錯，所以朕不求你能饒恕，但求你能夠不要丟下朕，傾城，朕是真的離不開你的，朕發現朕比三年前更加愛你了，傾城，朕真的不能離開你，雖然朕知道你心中必定是恨毒了朕的，但是卻還想你能夠念在，今日你已經成為了朕的女人份上，能夠不要丟下朕，傾城，求你了，請你允許朕留在你身邊，陪你這一生一世，那些子的恩怨仇恨且留在下輩子，到時候再去找朕報仇，好不好？」
黎傾城看著皇甫舜一臉的忐忑不安，心中也是酸澀不已。
她不知道，如果黎翦柔真的知道了竟然是皇甫舜害得她們一家流離失所，黎翦柔會不會原諒他，還會不會那樣深愛他如初。
但是現在，她卻已經原諒了這個男人。
他只是太愛了。
真的是太愛了。
愛到不得不做出這許多鐵血殘忍的事來。
其實這個男人，又何嘗有過一絲絲的快樂歡愉？
當他決定要扳倒黎瑞年的時候，只怕他必定是日日夜夜都輾轉反側、寢食難安的吧？
他真的是愛極了那個女人的，但是卻又偏偏正是因為那樣熾熱的愛，卻不得不將那個女人的摯愛雙親給逼上絕路。
他怎麼能夠這樣？
但是他又不得不這樣！
他注定是一代帝王！
這就注定了他的愛，一定包含著鐵血手腕！
但是那鐵血手腕的背後，必定是柔情萬丈！
黎傾城看著面前一臉哀切的皇甫舜，心疼的無以復加，她並不知道以前皇甫舜還是大興四爺的時候，還和黎翦柔兩情相悅的時候，他是個什麼模樣性格，但是不論如何，那個時候的他必定是要比現在歡樂許多吧？
現在他雖然是堂堂的九五天子，但是卻也是這世間的最悲慘的男人，他明明深愛著黎翦柔，但是卻不得不用最殘忍的方式，雖然那個時候，也是形勢所迫，雖然他必定是也不得已而為之，但是哪又怎麼能愛得那麼狠毒絕望呢？
只是，即便能夠時間倒流，他必定仍舊會那麼做。
所以，這是皇甫舜的悲劇，更是黎翦柔的悲劇。
黎翦柔大概永遠都原來不了皇甫舜，但是偏偏卻一定永遠愛著他。
所以，現在和皇甫舜在一起的人，是自己，是擁有著黎翦柔的身體的自己，其實這對於黎翦柔來說，又何嘗不是一種安慰？
但是此時此刻，黎傾城卻再也不想讓悲劇繼續下去，人生短短幾十載，與其整日愁眉不展苦大仇深，為什麼不展顏歡笑相視一笑泯恩仇呢？
「傾城，你能不能……」皇甫舜看著黎傾城一直深思著並不講話，心裡自然是著急得不得了。
「噓！皇甫舜，你先不要著急，你總是這麼急躁躁的，真是個壞毛病，」黎傾城白皙的手指，輕輕地撫摸著皇甫舜的臉頰，最後在皇甫舜的嘴唇上停下，輕輕地一點，然後繼續，道，「皇甫舜，你聽我說。」
「皇甫舜，既然你剛剛叫我一聲傾城，那麼也就說明了，在你心中我便就是黎傾城了，所以不管你對黎翦柔有著多麼深的愧疚，那也都是你們兩人之間的事情，都與我黎傾城絕無半點關係，我是你今時今日初識的黎傾城，而不是那年那月讓你悲傷欲絕的黎翦柔，所以皇甫舜，你用不著跟我說抱歉。」
皇甫舜淚光盈動，不可思議地看著黎傾城，哽咽道：「傾城，你明明知道朕都對你……對你的父母做了些什麼，你明明應該是恨朕的，你明明應該恨不得一刀殺了朕的……所以，現在不管你對朕做出什麼樣的舉動，朕都不會反抗，因為朕欠你的實在太多太多，傾城，你怎麼可以不恨朕呢？」
「傾城，朕讓你苦等了三年，女孩兒這一生最美好的年華，你卻在你那冰冷的深宮中，煎熬度日，都怨朕，朕沒有兌現諾言，朕還……還娶了別的女人，雖然朕心中只有你，但是到底，朕還是負了你，而且，朕還對你的父母做出那樣子的事兒來……朕實在是罪該萬死！」
「傾城，你為什麼這樣的好？！你為什麼這樣的善良？！傾城，你讓朕如何是好啊？！朕當真是無地自容啊！」
皇甫舜的淚珠大顆大顆地滑落下來，滴落到了黎傾城的手指上，黎傾城感受著那淚水的溫度，心中也越來越疼惜這個在自己面前淚流滿面的男人。
他絕對是一個好男人。
一個絕對值得自己好好珍惜、好好對待的男人。
黎傾城深情款款地看著皇甫舜，然後柔聲道：「皇甫舜，很多事情既然都是出於愛，都是出於一顆真心，也是為了獲得愛，那麼為什麼卻偏偏要用仇恨來做結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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